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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木梁上那一幅多籽莲花,墨色陈新,还透着淡淡的馨香,许也是因着雀族公主新婚才重新描上的。灯下的春雨细细如雾,蒙蒙地飘在绕廊上,打湿了扶栏上太极八卦图,紫瑛俯身轻拭,只觉得可惜。紫瑛抬眸,夜飞弦和瑾誉救住在三楼,而她和素凌絮则住在二楼,二楼这一处宽敞,也足以眺望到雀族公主的婚房,红烛摇曳,美酒佳人。
只是这属于长轩澈的新婚之夜,紫瑛的心上终究有一丝慌。
房里的素凌絮夜不成寐,为的是调和一种乌漆墨黑的汁液,不知何用。房外的紫瑛夜不成寐,为的却是那复杂得说不出口的心绪。紫瑛隐约觉得那个唤作琉璃的堕仙似乎就在附近,像一双隐形的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她,或许也盯着长轩澈。
紫瑛靠着廊前的红柱坐着,风拂过檐下的铜铃灯,灯火摇曳,忽明忽暗,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却不知道那细碎的脚步何时慢慢地踱到她的身后,那么一声哀婉悠长的叹息,像是累积了多少万年的感伤。
紫瑛回眸,她就立在那里,长长的绕廊上那些精美如鲜的壁画终究成了成全她的美的背景。紫瑛起身,冲着她行了一礼,她莞尔笑着,开口说话的时候宛如雀鸟歌唱般的欢悦灵动,其实她原本就是一只百灵鸟。
她冲着紫瑛笑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几乎成为长轩澈妻子的人。”
紫瑛闻言,微微一怔,遂道,“倩婀公主,我和长轩澈那一段其实……”
她摆摆手,笑道,“不必说,我知道你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子如今是一对。我很羡慕你们可以两情相悦,可是我也许这一生都得不到那样的爱恋的。”
紫瑛摇摇头,道,“不会的。”
她依旧笑得十分灿烂,灿烂里的忧伤,最为忧伤。她走到紫瑛方才所坐的位置的旁边,也姗姗坐下,又笑道,“你怎么不问我,洞房花烛夜,我为何不在房里等着我的夫君。是因为你知道,他没有在期待我,对么?其实,我也知道,所以我在或不在,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两样。我不在,他在那张床上可以醉得更洒逸,睡得更安逸。”
紫瑛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论什么安慰,此时此刻只是多余又矫情,终究也只有闭嘴沉默了。
她便又道,“我只是不想听见他入睡的时候,一遍一遍喊的还是你的名字。我只是不想在最亲密的时候,听见他忘情到极致的时候,喊得还是你的名字。你可知道,夏紫瑛这个名字,曾经让我恨入骨髓。我曾发誓,倘或与你相见,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她说着,抬眸去看紫瑛,眸子里却依然是明朗柔软的光,并没有她语气中的凶恶狠绝。
“可是我不能够……因为怕伤了你,伤了他,伤了我自己。”她说着,无奈地苦笑。
紫瑛默默地望着她,她温柔妩媚的侧脸,美得令人窒息,却为何没能够打动长轩澈的心。紫瑛叹道,“倩婀公主,也许我没有资格同你说那样的话。但我却果真觉得,日久生情这件事是可信的。起码你们已然成为了夫妻,而我不久以后,就会离开的。”
倩婀再一次笑得明媚,像夜里开起的一朵美丽绚烂的优昙花,仿佛是为点亮这夜晚而生。倩婀这样的女子,世间绝无仅有的美貌,也难免会有一些娇蛮傲然的时候。可是她却为了长轩澈抛弃了身为公主的尊严,身为女子的矜持。
她来找紫瑛,并且紧张地执着紫瑛的手,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不久以后,是多久?我已然是他的妻子了,所以我没有办法容忍你这样的危机存在。你可以看不起我,我无所谓。”
紫瑛摇摇头,叹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我感激你,感激你替我陪在他的身边。而且,我觉得也许你陪着他,会比我陪着他好一万倍。你我都是女子,所以我们能够明白全心全意去爱一个男子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会做出什么。因此,我想只有你,可以为他如此。”
倩婀点点头,道,“雀族女子的桢洁比性命重要,当初施太君带他来昆玉谷求救的时候。我的哥哥,也就是雀王问了所有的女子,谁肯救他,大家都愿意献出灵丹来救他,却没有人肯退去周身的衣裳,与他共处在我们雀族的圣泉里七日。我当时一定是疯了,我竟然背着哥哥将他背到圣泉去,我用我的灵丹救了他,可是他的身体太虚弱。我得用我的身体的温度来支撑着他,使他可以在圣泉冰冷的泉水里挨过七日,把体内那些忧郁成疾的毒素全都涤荡干净。我原没有想过要他负责,然而负责这件事是他醒来以后,许诺给我的。我想他并不讨厌我的吧,我是这样想的,而他果然只是并不讨厌我罢了。”
紫瑛骤然听见倩婀救了长轩澈的真相之时,还是难以置信地惊诧了。她沉沉地点头,拉着倩婀的手,道,“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是得到他的那个人。相信我,你这场幸福,我一定不会打搅,只是,我真的有要找的人,所以必须逗留在这里,等我找到了他们,我一定马上就走。”
“你要找谁?或许我帮你一起找?”倩婀说道。
紫瑛闻言,犹疑了一阵,却听见西南方向那座披着朱红软纱的吊脚楼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尖叫声,暗黑色的光雾一次又一次闪耀在那座吊脚楼的楼顶。紫瑛已经来不及思索,飞身往那吊脚楼跃去,倩婀公主跃几乎是同时与她一起落在那吊脚楼里的。
还是先前紫瑛在锁妖塔前见到的那一袭碧衣,袅袅的裙裾宛如熏染了青烟一般。她清泠的眸光里藏着隔世的沧桑,在望见紫瑛的那一刻,仿佛又被剧烈地震惊了一回,而后渐渐地恢复平静。她是琉璃,堕仙之一。
倩婀指着她道,“你是什么人?”
她眉眼弯弯一笑,道,“论起来,你的姑母也就是翩洁公主见了我,还得尊我一声上神。你是这雀族新封的公主吧?”
“我没有见过哪个上神眉宇间的印记是紫黑色的。”倩婀说着,恢复成原身,一只火红的百灵鸟,飞在空中,向琉璃袭击而去。琉璃却只是轻轻一拂手上的挽纱,便把倩婀的原身重重地甩在地上。
倩婀被甩在地上后,恢复了原身,摊在地上,吐了口鲜血,又问道,“你要做什么?”
“没有什么,我们来找雀皇神胆,只要你把雀皇神胆交出来,我便把你的新婚夫君还给你。”琉璃说着,回身望了望挟持了长轩澈而出的另外三位男子,皆是白衣翩翩而出。
倩婀心上着急,道,“你先放了我夫君,其他都好说的。”
琉璃又道,“你若不说出雀皇神胆所在,我就杀了他。”
“不,我告诉你。”倩婀强撑起身子,而后喘息着说道,“你若果真是个上神,你便知道我姑母翩洁公主便是雀皇,雀皇传承到她这一世,便没有后人了。我姑母尚在世,又怎么再选新的雀皇,你如果要雀皇神胆,自然要同我姑母去取。倘或,你在昆玉谷找到了我姑母的行踪,想来你也不必在此与我多费口舌,但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姑母的心中,我又能去何处找寻,你这样挟持我的夫君,也是徒劳无功的。倘或你肯放了我的夫君,我也许会考虑帮你们一起找我的姑母。”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呢?”琉璃轻笑,一抬掌笔直对着长轩澈的前额就要打下去,那是她的绝技,唤作‘醉落琉璃’,从前在天宫比武的时候,她曾以这招毁了南天门前那六根擎天柱。
紫瑛思量不了那么多,只在她挥掌的瞬间,掷出她腰间的胭脂盒,一时间百花齐放的幻象笼罩了半空。琉璃甚至来不及反应,胭脂盒打在她的胸口,香粉迷了她的眼眸,鲜血夺眶而出,她一丁点都看不见了。
胭脂盒重回到紫瑛的手中之时,听见琉璃惊叹道,“花神的‘凝脂’盒么?幻焰,难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紫瑛手握着胭脂盒,遂道,“我想我的确是幻焰,但我还没有恢复记忆。”
琉璃便笑道,“是殿下把你守护得太好,否则有些事你早该知道了。”
原本挟持着长轩澈的男子之中,其中一个白衣披发的俯身扶起被伤得失明的琉璃,对着紫瑛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紫瑛摇摇头,他便笑道,“我是了落,从前极力反对过殿下救你的了落,你也应该尊我为上神。那一位青色头发的是玉桀,灰色头发的是尘殷,我们都曾极力反对殿下救你重生。当然,还有一位唤作斓星,我们便是为她而来的。”
紫瑛皱着眉,问道,“我曾经死了,是殿下让我重生的?”
琉璃轻笑道,“不然呢,亲手烧了花神殿的幻焰,还想要有活命么?你可知道花神殿里多少精灵神仙死于你之手,若不是殿下,让你灰飞烟灭都是对你的仁慈。”
“也许本君当初的确是仁慈了,尤其是对你们仁慈了。”瑾誉从半空飞来,落在他们四人跟前的时候,还是令他们动容。他们全都俯身跪下,依次道,“尘殷,玉桀,了落,琉璃参见瑾誉殿下。”
那一刻,倩婀是错愕的。堂堂天族的瑾誉殿下竟然在此处,还参与了她和长轩澈的婚礼。然而当她看向瑾誉的时候,那一面玄铁面具终究还是隔绝了天颜,只是他通身的不凡气度,是丝毫掩埋不了的。
夜里阑珊的灯火映在玄铁面具后的那双眸子里,宛如碎了的星点,目光微凉,回忆微凉。这四位和着斓星,曾经是他在天宫里品茗论法的挚友,却是他亲手将他们压入锁仙塔之中,问当年情谊,终究难言。
瑾誉沉声道,“想不到,时至今日,你等还愿对我俯首称臣。”
“殿下,若是我要五人皆死,我等不会有一人有所怨言。可惜我等命还在兮,便不能弃殿下于不顾,弃苍生于不顾。”尘殷率先应道。
瑾誉遂淡淡一笑,便又问,“当年,谁为本君奏一曲琵琶,谁又为本君清唱一歌,谁给本君烹茶,谁给本君煮酒,谁陪本君把棋下完?”
瑾誉隔空变幻出一副棋盘,悬于他们之间。
了落向前,盘腿坐下,先落了一粒籽,道,“了落愿陪殿下下一局,殿下,请。”
琉璃轻轻挽着笑意在唇边,对着尘殷道,“许久未听尘殷师兄的琵琶了,何不先奏上一曲,让琉璃和玉桀师兄也润了润歌喉?”尘殷自然是变幻出一把琵琶,抱在怀里,皱着眉宇,仔仔细细地弹奏起来。
那琵琶铿锵,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琉璃和着节拍,清歌唱晚,何其宁静致远,涤荡心魂。曲到高扬之处,依然挟持着长轩澈的玉桀开了腔,和声完美,摇曳了星云,回荡在心尖,久久不能平息。那一曲奏罢,一曲唱罢,一局棋却未曾有个输赢。
了落遂道,“少了净月磨墨,素月煮酒,斓星烹茶,就是不一样的吧。”
瑾誉手中一籽化作青烟,消失在夜色之间,他的眸光掠过了落的脸庞,带着些杀气,了落竟就如此坐着,吐了一口鲜血在那棋盘之上,笑道,“殿下要杀我,轻而易举之事。敢问殿下,为何不痛快了结了了落,否则了落还是会为了救斓星,而执着不休的。”
尘殷握在长轩澈脖颈上的手愈发加狠了些,倩婀的心宛如一并被捏碎了一般,泪水碎了满地。紫瑛走到瑾誉身边,伏在他的膝盖上,幽然道,“我果真不记得那些事了,可我却可以看得到现下。你若果真忍心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也不必苦苦追忆当年,你终究是舍不得那段快乐的时光的。又何苦,互相逼迫呢?”
“他们要的雀皇神胆,本君没有。他们要救斓星,本君也不允。”瑾誉说道。
了落捧着心口,艰难地作揖,问道,“了落敢问殿下,当年斓星到底犯了什么罪,才可让殿下痛下杀手。”
瑾誉的眸光一沉,抬手轻轻抚在紫瑛的长发上,良久才道,“不可说。”
“殿下……”他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唤道。
“你等今日所行之事,已然有悖上神之名,何况当日勾结魔族绿惜攻打净月宫亦是罪无可恕,与堕魔玉衡君又有何不同。本君今日还愿坐在此处,与你等好言相谈,不过是因着往日的那些情谊罢了。本君奉劝各位,不要再消磨本君与你们之间的情谊,倘或消磨殆尽,本君自不会再手软。”瑾誉沉声说道。
尘殷闻言,扼住长轩澈的咽喉,几乎要把长轩澈的脖颈给扯断了。倩婀受了重伤,又见了这样一幕,自然是痛不欲生地昏死过去。紫瑛从瑾誉膝盖上起身,对着尘殷道,“你且慢,我知道雀皇神胆在哪里,你先放了他,我这就带你去找。”
“紫瑛……”
瑾誉惊诧,但终究已然来不及,他抬手只抓住了紫瑛的三缕落发。而紫瑛已经自己走到了尘殷的身边,道,“与其抓着长轩澈来要挟,你不觉得抓住我更有把握么?如果,我果真是你口中的幻焰的话?”
紫瑛走到尘殷身侧的时候,只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幻力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的眸光扫过,只有了落的腰间有一串奇怪的铃铛,一直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紫瑛好似想起,在净月宫的神器册子里曾经翻阅到,这铃铛唤作警思铃,所有的禁制法曲在这串铃铛面前只会如荡然无存一般,起不到任何作用。紫瑛自知,自己是送羊入虎口,因为瑾誉在她身上下的水玉禁制和火禁制已然无法保护她了。
琉璃笑道,“尘殷哥哥,快抓住幻焰,殿下一定会告诉我们哪里才能找到雀皇神胆,这样我们才能够让斓星姐姐重生啊。只有斓星姐姐重生,才能够阻止殿下重蹈覆辙。因为我知道,斓星姐姐手上有关于幻焰的身世之谜。”
瑾誉听到此处,已然是怒不可揭,他收下的整盘棋局都在他的目光下,化作一缕青蓝色的冰焰,燃烧殆尽。他们从未见过瑾誉以水玉术法和火系术法相融的情景,当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胆战心惊。
尘殷果然撇下了长轩澈,改为挟持紫瑛。瑾誉拂袖正要动用术法,琉璃却道,“殿下,莫急。既然幻焰说她知道雀皇神胆在何方,只要她带我们找到雀皇神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迟早是会放了她的。但是,如果她不知道雀皇神胆在哪里,那么我就要仰仗殿下了,自然也不会伤了她分毫。但是,殿下,如果你现在伤了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伤了她么?”
琉璃说罢,回过脸来对着紫瑛道,“我不知道现在该叫你什么,且让我们还是唤你幻焰可好?”
“请便。”紫瑛道。
“那么,幻焰,请你带我们去找到雀皇神胆。”琉璃说着,又笑道,“倘或殿下愿意跟着,那便跟着吧。以我们几个人的修为,也没有办法阻止殿下做殿下想要做的任何事,这一点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琉璃说着,又对尘殷道,“师兄,我们走吧。”
玉桀扶着琉璃纵身飞起,了落和尘殷一并挟持着紫瑛。瑾誉却只是默然坐在原地,并没有如琉璃所言,立即就追上去。
倩婀赶忙上前去扶起昏厥的长轩澈,回头拜谢了瑾誉。瑾誉不以为然,拂袖离去,一直被四个堕仙用法曲困在屋里的素凌絮和夜飞弦赶来的时候,也终究是只看到了紫瑛被带走的最后一幕。
素凌絮要去追,却被夜飞弦拦下,道,“殿下都不能够解救,我和你恐怕也不会是那四人的对手,且静观其变,看殿下如何吩咐吧。”
素凌絮回眸望着瑾誉,道,“殿下,我们为什么不跟在他们身后过去呢?”
瑾誉叹道,“倘或,我方才果真跟在琉璃身后而去,以琉璃的性子一定会先伤害紫瑛,逼我退开。她终究是会怕我伤了其他之中的一个的,况且她现在相信紫瑛一定知道雀皇神胆的所在。而我们要做的是在他们发现紫瑛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先找到斓星。”
紫瑛被了落和尘殷挟持了一路,原本飞行术就习得不好,被硬驾着飞了这些路,实在累得不行,终于在看到天空底下坐落着几座火焰山时,强撑不住,道,“好了好了,几位上神,下面就是雀皇神胆的所在之处了。”
琉璃遂道,“你不会骗我们吧,从前你在天宫的时候,就十分的诡计多端。”
紫瑛便说,“我为何要骗你们,我的性命在你们手上,难道我不想活了么?”
“说的也是,但雀族最怕炎热,他们终年隐在谷中,翩洁公主又怎么会来着火焰山群里呢?”琉璃将信将疑地问道。
紫瑛便解释说,“翩洁公主已然为了瑾誉殿下入魔,又怎么还会保存着当年的习性呢。我听说,很多神仙堕落之后,都会与原本的性子不大相同。看看几位,便知真假了。”
紫瑛这么一说,琉璃轻轻一皱眉。她从前在天宫的时候,也是以清新优雅而美于众神女之中,现下的自己,眉宇间上神的印记却已然变得紫黑如毒。这是她所愤恨的,紫瑛提及了她心上所伤之处,自然是令她十分不悦。
尘殷心细,看出了琉璃的不悦,遂道,“琉璃师妹,不必愁苦。虽我们额间的印记都变了,可琉璃师妹依然还如过去那般清丽脱俗。”
“只可惜,琉璃上神最美的一双眼睛,也被我伤透了。”紫瑛故意想要激怒琉璃,让她魔性大发时,其他三位便会顾着照顾她,而疏落了紫瑛,紫瑛便可趁乱逃开。
然而,尘殷却并不容易上当,回眸对着琉璃道,“不过是伤了眼睛,凭师妹的修为,复原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师妹不必太过介怀,何况等找到了雀皇神胆,很多事就会迎刃而解,也许我们还会重回天宫的。”
“是啊,等回了天宫,我们去找药君,凭着药君那些丹丹药药,你这双眼睛一定不会有事。”了落也接过话茬说道。
紫瑛知道自己的计策失败,遂也是暗自颓然叹息,随着他四人落在这火山群里。紫瑛的双足才刚刚触及地面,便被炙热的地表烫的跳脚,琉璃因为听到紫瑛怕烫的惊呼,遂笑道,“从前的幻焰,不是最喜火术么,竟然也会怕烫的么?”
紫瑛知道这是琉璃讥笑她的话,然而紫瑛却被琉璃的这番话所点醒。她如今被人挟持双手,触不到腰间的胭脂盒。就连水玉禁制和火禁制也被了落腰间那个唤作警思铃的法器所遏制,只要环绕在紫瑛周身的水玉禁制或是火禁制一有所发动,警思铃便会把那些术法全部吸纳干净。
紫瑛若是想要硬拼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这里是火焰山群,紫瑛在净月宫学了那么多的御火术,在这山群里也许能够派的上用场。紫瑛思索着,试着用意念唤起那些沉睡的火山,但终究由于她的修为不足,试了好几回却没有一座火山愿意听她的召唤。
紫瑛颇有些灰心,又听到了落对着尘殷道,“她既然是幻焰,现下又是在火焰山这处,必然还是要看紧一些。别忘了幻焰的御火术当年还是瑾誉殿下亲手教的,小觑不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