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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崩坏的世界
为了扩大战果，或者说确切得解决敌人，阿斯特鲁用力将剩余的剑刃捅入苍真的胸膛，顺势搅动两下破坏里面那些脆弱的内脏。
“呕！”
嘴巴一张，大口大口的血水夹杂着褐色的内脏碎片从喉咙中喷出。
苍真五指一松，魔剑代因斯雷布砸在地上，激起一地烟尘。
蓦然间，光线亮了起来。
抬头看，日食消失了。
“崩坏现象”消失，岂不是说，造成这个现象的家伙就要死去了呢。
当然，这样的表现是不会博得对方的同情。后退一步避开扑面而来的血水，阿斯特鲁更是快意得搅动手中的剑柄。
“前辈，还是我技高一筹啊！”
说完，阿斯特鲁将手肘向后曲起，想要将剑拔出来。
就在这时，重伤奄奄一息眼看随时都会断气的苍真突然上前一步，反手一扣将阿斯特鲁给困在原地。
一道黑影从苍真的身后闪出，疾风般卷起地上的魔剑。在阿斯特鲁惊骇的眼神注视下，黑影反手一挥，锋利的魔剑将苍真与阿斯特鲁一同拦腰斩断。
“你这……混蛋！”
失去了腰部的连接，阿斯特鲁上半身不由向后倾倒，花花绿绿的内脏与肠子全部从腰间的断口处一股脑得掉了下来。
阿斯特鲁不甘心得向黑影伸手抓了抓，似乎想要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但就连空气也从他无力的手指中溜走。
与此同时，苍真被斩断的尸体冒起一阵白烟，“嘭”的一下变成了一只断成两截的人偶。
红魂“杀人人偶”配合复仇女神“尼米西斯”的红魂，简单却实在的招数。利用人偶的特性变成自己迷惑对方，真身隐藏在一旁等待时机，当敌人自以为获得胜利而露出破绽的瞬间，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这样的小伎俩别说看着不起眼，但非常好用，不少实力强悍的恶魔就是栽在这样的伎俩下。
“前辈终究是前辈。”
看着死不瞑目的阿斯特鲁，苍真淡淡地说道。
终于解决了，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目的已经完成。
瞄了眼远处因为阿斯特鲁战死而绝望得望着他的少女们，苍真没有任何留恋转身离开。
“咦……难道说，我们被放过了？”
莉瑟愕然地向周围的人问道。
亏她们还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呢，别看她们刚刚什么都没做，就在一边看戏。其实她们的脚下已经刻满了魔法符文。若是苍真想要赶尽杀绝，当他靠近的时候，她们就会直接引爆地底的符文。
“好像，是这样呢。”
莉莉丝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她倒不是眼瞎，而是在她的心中魔王的实力太过匪夷所思。莉莉丝甚至觉得，说不定她们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不过，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得拧了一下后，神经末梢传来的巨痛顿时让她的眼角挂上泪珠。
迈开脚步向外走去，苍真准备找个安全不受干扰的地方直接离开这个世界。他对这地方没有什么征服的**。他本就不是一个好战的人，对统治万千世界这类宏伟霸业更是想都不曾想过。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不顾一切去做的话，早晚有一天他会栽在比他更加厉害的家伙手里。
苍真低头走着，正打算离远点召唤恶魔城打开通道返回王座之间，心中忽然一悸，心脏重重一缩，就像有一根重锤撞在他的心口。脑中“嗡”的一下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他的脚底突然一空，整个人开始下坠。
随着身体下坠，眼前的颜色逐渐消失，变得越来越淡。
世界仿佛系统格式化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最后，就连光也完全消失。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这个空虚的地方。
脚下是彻底的虚空，此时此地就连重力也不知不觉消失。
苍真漂浮在虚空中，他忽然感到非常恐惧。
虚无的世界撕裂了他的记忆，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与德古拉的残魂一起在混沌中飘荡的时刻。
“恶魔城！！！返回，立即返回！”
苍真扯着自己的头发，疯狂地嚎叫起来。他绝对不愿意再体验一次混沌中漂流的遭遇，那次遭遇已然成为他的心理阴影。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怎么联系恶魔城将自己传送回去，也没有一点反馈回来。
恶魔城绝对不会违抗城主的意志，苍真更是与恶魔城建立了灵魂上的联系。哪怕是间隔了无数个世界，也绝对不可能出现传送上的问题。
难道又要被困在这种见鬼的地方无数年？
苍真惊骇莫名，喘着粗气思寻出路。
在这种鬼地方再待上一次，他也不敢保障自己还能够保持理智不会发疯。
“少年，别激动。”
就在苍真瞪着猩红的双瞳，准备不顾一切尝试劈开这个世界，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带着狰狞的表情，苍真猛然回头，怒视着声音的主人。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白色的影子，没有脸也看不出性别，却不知为何能从他身上感到他对世人深深的慈爱。
“你是谁？是你干的吗？回答我！”
大脑被怒火攻占，苍真想也没想将剑朝着这个地方唯二的身影挥去。
“是，也不是。我们需要冷静得聊聊，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这都是必须的。”
白影幽灵似得向后飘去，同时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等着苍真平静下来。
胡乱得挥舞了几剑后，战斗经验让苍真恢复理智，至少不会随随便便暴怒起来。
来人身份不明神秘莫测，实力更是看不见底，面对这样的对手苍真丝毫不敢大意。
“我已经冷静了。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想，应该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吧。”
魔剑冰冷的气息从掌中传来，冷静重新支配了苍真的意识，他的头脑立刻灵光起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白影避开不答，反问道。
“嘶……”
苍真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明，且对方实力诡异莫测，他绝对要让这个混蛋不得好死。
但同时他也知道，发脾气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人更加看轻自己。
“鬼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苍真朝白影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知道的话，还会留在这里发疯吗？
“这个地方，就是你之前所在的世界最根本的地点，世界的核心之处。一切的法则，一切的信息归纳于此，是零亦是一。”
白影似乎很清楚苍真的底细，立即接上话。
“换句话说，这里就是所谓的‘世界诞生之初’的地方喽。”
苍真像是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他杀了一个魔王，世界就毁灭了？
好歹也是一个生活了数十亿人，数万亿生灵的世界，怎么说灭就灭。
“你说的没错。而你所需要做的，便是在这里加入属于你的‘法’。”
白影接着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苍真冷笑，听上去似乎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可真信了不就成傻子了。
脸都不肯露出来，莫名其妙得跑出来，告诉他应该在世界法则中加入自己的“法”，苍真是要有多傻才会听信他的话去做。
“如果你想离开这里的话……”
虽然并不是威胁，但听了白影的话后，苍真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永远留在这里？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得了。
“将自己的‘法’打入世界，会有什么后果？”
即使心有不甘，但苍真还是做好了被坑的准备。
至少，他暂时确实找不到离开的办法。而对方又似乎很清楚这里的环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苍真决定还是识相点听人劝吧。
“魔王的宿命，注定了要么支配世界，要么就被世界所支配。将自己创造的‘法’加入世界法则，是每一位魔王所必须经历的步骤。”
白影看出苍真的意动，为了打消他的猜忌解释道。
说得好听，可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家伙说的话，可信度能有多少。
“别告诉我你是为每一代魔王做解释的秘书啊。还有，你并没有告诉我，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苍真不悦得瞪着白影，再这样下去他的耐心就要耗尽了。说了半天重点和关键一点都没有透露，通通都是废话。
“后果……魔王所创造的‘法’，即是‘魔法’。制定了‘法’，必然要遵从‘法’，这便是代价。而给予违背‘法’的人以制裁，是制定‘法’之王的义务。”
说话不清不楚，含糊其辞的家伙，哪怕十句话里有九句是真的，最好也一句别信。
“哼！你看起来倒是很希望我将‘法’加入世界法则之中……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魔王所创造的“法”，说白了苍真拥有的“法”，不就只有一个“支配之力”。
将这道法则添加到世界里，不就等于是“支配”了这个世界。
怎么想对方似乎都得不到任何好处，可对方的态度又过于热心，这一点很矛盾。不弄清楚的话，苍真这样的疑心病重的家伙是会很难受的。
白影不说话，或许他想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是苍真的选择。
“切！”苍真不满得“啐”了一声，“真是个让人火大的混蛋。”
罢了，罢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顶多不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次就算我栽了，居然被‘混沌’坑了一把。”
事到如今，苍真也隐约猜到到底是哪里存在问题。
深深吐出一口废气，苍真将深刻于灵魂上的法则，从今往后只属于他来须苍真的“支配”法则打入了这片虚空之地。
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边扫过，地水风火重开，虚无之地沸腾起来。
世界在新生！
因为魔王的消失，归零的世界在得到了关键的程序后，再次解压还原。
光影闪烁变换之间，世界上的一切重新出现。
大地，江河湖泊，青草绿树，花朵蝴蝶，人类，种种物质相接出现。
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因为加入了自己的“法”，苍真可以很明确感觉到世界所发生的变化。有什么改变了，又有什么不变。
世界诞生后，阻挡苍真回归的混沌之力消失了。
白影也渐渐淡去，很快就会像阳光下的水雾烟消云散，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喂，消失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能够控制‘混沌’的力量，你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看着白影消失，苍真没有阻止，也无力阻止。
他的力量源自“混沌”，面对能够掌控“混沌”的白影，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混沌之力”居然被人控制了，这件事丝毫不亚于落入虚空后的震惊，苍真对“混沌”再难向曾经一样深信不疑。
“不必担心，我与你一样并非是掌控‘混沌’之人。只不过同样的我们都能从‘混沌’得到帮助，前提是那对世界的发展是有利的。还有，你可以称我为‘上帝’。”
“我对你并无恶意，光与影的存在都是必须的，我所求的只是秩序与混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