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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入御书房后,姜姝行礼道:“民女姜姝,见过皇上。”
“免礼。坐下吧。”
苏清起身扶着姜姝坐在自己身边。
贵妃倒是瞳孔震了一下,面色难掩惊讶。
苏清这次并没有戴着面具,面无表情。
果真与十三年前惊恐一瞥的容貌相差无几。
“爱妃,你也坐。”唐玄宗说道。
“是。”贵妃行礼坐在了唐玄宗的身边。
“娘娘刚刚看到了帝师的脸,怎么呆住了?”杨丞相问道。
“第一次见帝师大人的脸,有些惊讶帝师大人的年轻。”杨贵妃说道。
“陛下,娘娘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帝师,绝不是普通人。”杨丞相说道。
“……”
“……”
姜姝和苏清两人的神情都充满了无语。
“朕知道帝师是什么人。”唐玄宗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相信鬼神之人啊!”杨丞相说道。
“此事莫要再提了。帝师是何人朕最了解,他辛苦教导朕几十余年,朕比谁都清楚帝师。”唐玄宗说道。
“陛下!请您三思啊!”杨丞相跪下说道。
“丞相既然喜欢跪,那便跪着吧。”唐玄宗说道。
“皇上今夜确实令我失望至极,但皇上倒也不必用惩罚他人来让我消气。”苏清说道。
“今夜冒犯了帝师大人,是朕的不是,说到底,朕得给你赔个不是。”唐玄宗说道。
“陛下还是先说正事吧,今夜把我夫人也唤来,是为何事?”苏清端起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朕打算封帝师夫人为郡主,今夜召见,一是问问这位帝师夫人的意见,二是想请夫人与帝师一起商议,给这个郡主位置赐个字。”唐玄宗说道。
“皇上,民女认为不可。民女并非世家贵族出身,帝师大人的存在在百姓之中也只是传闻,贸然封一个普通女子为郡主,怕是不妥。”姜姝答道。
“那你拜贵妃为养母可好?”唐玄宗问道。
“民女有自己的母亲,不想为了名利抛弃自己的生母。”姜姝扯谎说道。
“皇上,我也觉得不太可。我们已经有一个养子,这天下人皆艳慕我们,若是再有一个女儿,他们要是慕极生厌就不好了。”杨贵妃说道。
“这有什么,天下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朕想认一个女儿怎么了?”唐玄宗说道。
“皇上,我也是怕皇上被天下人议论沉迷美色,我不愿皇上被这么认为。皇上爱民心切,我又怎愿让皇上被自己深爱的子民议论呢?”杨贵妃说道。
“那帝师怎么想?”唐玄宗有些犹豫,转头看向苏清,问道。
“愚蠢至极。”苏清开口道。
“……”
姜姝从苏清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的怒意。
“我从教导你的第一天就说过了,我找到你,教导你,暗中助你登上皇位,是为了寻找我心中所念之人,寻到了我便会离开长安在蓬莱仙境生活,不再关心世间纷扰。如今我也已经寻到了人,本该这么做。而继续留在这里助您,不过是看在往日情分,担忧您被奸臣所惑,犯下错误。未曾想皇上竟然打算利用我的妻子控制我,实在是让我倍感心寒。”苏清说道。
不愧是帝师,胡扯的水平实在是高人一等。姜姝暗道。
且不说神之眼的职责就是在人间记录世间变化。
苏清与每位皇帝之间基本上都是互相利用,而非师徒情长。若是最初培养的几代君王,苏清或许会带着情感培养。但千年已过,长生的代价便是情感淡漠,扶持的人多了,苏清也不会再在一个凡人身上浪费过多情感。
更何况,苏清的身后,还有一个苏家在支持他,与其同皇帝培养感情,不如把心思花在与自己有血缘亲情的苏家人身上。
苏清说完,站起身扶起姜姝继续说道:“既然皇上疑我,我离开便好。”
“帝师,朕不是这个意思。”唐玄宗说道。
“陛下什么意思只有陛下心里清楚。今日陛下为了所谓防患于未然逼我在臣子面前摘下面具,就已经毁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我既是神,那便是授上天之意辅佐陛下,陛下不想要这上天之赐,那我离开便可。”苏清带着寒意说道:“至于这位杨丞相,陛下既然要他跪着给我赔罪,那就别让他起来了。”
此时,杨丞相跪在地上的腿被突然出现的寒冰包裹,动弹不得。
“还请陛下想清楚,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该用。谁是奸臣,而谁,才是真正为陛下着想。”
说完,苏清与姜姝直接从御书房消失,只留下那张金丝白玉面具置于案几之上。
两人借用传送符回到了醉香楼顶层,姜姝问道:“就这样走了?”
“嗯,不然整个御书房都没了。”苏清说道。
“你生气了?”姜姝问道。
“有点。我确实没有意料到他会让我摘下面具。”苏清说道。
“人是会变的,更何况他在万人之上这么久,早已被权力与欲望模糊了双眼,忘记了初心。”姜姝安慰道。
“对了,今日贵妃找你,有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吗?”苏清问道。
“那倒没有。她提前跟我说了皇上要封我为郡主的事情,我同她做了交易。我助她离开宫里离开长安,她帮我打消皇帝想封我为郡主的念头。”姜姝说道。
“我打算十二月初就南下,现在已经九月,来得及找机会救她出宫吗?”苏清问道。
“那就晚点走吧,若是战乱,也不是没有机会。”姜姝说道。
“我可以让宫里的暗桩趁乱将她送出,此事你无需插手。”苏清说道。
“行,我信你,这几日静候她的消息吧。但我倒是觉得,我们走得太急了,长安动荡,你若是没有交代完就离开,你才会给长安带来最大的威胁。”姜姝说道。
“我知道了。夜深了,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