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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后手
曹营，中军大帐。
曹操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
败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败了！
众人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仲德，文和，德祖，依尔等之见，该当如何？”
曹操面无表情地看向程昱、贾诩、杨修等谋士。
阳平关不但没有攻破，反而还折损三万大军，失去一员大将，这对曹军来说打击不小，也让曹操占领汉中的意志更加坚定。
他曹孟德征战半生，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就算是当年赤壁之战也挺过来了，今日之败还不足以让曹操产生退意……
见贾诩面色平静，故作思考的样子，程昱只好站出来拱手道：“主公，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如等援军到来。”
曹操皱了皱眉，没有表态，目光落到了杨修身上。
杨修：“主公，臣认为应立即下令，全军出击，攻破阳平关！”
众人闻言一惊，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杨修。
曹操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问道：“德祖可否说出你的理由？”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杨修面不改色，昂首挺胸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军已然受挫，士气低落，若是再等下去，将士们恐怕再也没有战无不利的信心了……请主公立即下令，全军出击！”
“今有七万曹军，何以不能击败汉中五万人马？”
曹操闻言，抚掌大笑道：“知我者，德祖也！”
“文和，你怎么看？”
一直装鸵鸟保持沉默的贾诩见自己被点名了，只好站了出来拱手道：“德祖兄字字珠玑，臣也是这么想的。”
这老滑头！
曹操哑然失笑，他早就猜到贾诩会这么回答，这家伙一般都不轻易出计，一出计就是要让他都感到害怕的毒计。
“谁愿带军攻城？”
曹操目光扫过了众将士。
“臣愿带军攻城，将功补过！”
这时，曹仁又站了出来。
得了吧你！
曹操斜眼瞥了一眼曹仁，都懒得说自己这族弟了，稍微见到形势不妙就跑，跑得比谁都快，真特么给老曹家丢脸。
“末将愿……”
“报！三百里加急！”
“主公，张飞率五万大军正在攻打汉城！”
徐晃正要请求出战，话还没说完，传兵令就如一阵旋风似的闯了进来，像这种紧急情况，传令兵是不需要向曹操通报的。
什么，张飞竟然在攻打汉城？
传令兵话音刚落，满堂皆惊！
曹操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长袖一甩。
“再探！”
传兵令立即退出帐外。
没过多久，第二波第三波探子接连汇报。
张飞的确是在攻打汉城。
“大耳贼果然厚颜无耻！”曹操怒哼一声，沉着脸道：“竟然趁着我军与汉中大军交战，偷袭汉城！”
“此计，定然是诸葛村夫所为！”
太特么不讲道德了！
曹操脸色很不好看。
杨修却道：“主公勿恼，这是好事！”
曹操闻言，略作思索，旋即恍然大悟。
看向了杨修，两人会心一笑。
这可把众文臣武将搞得一惊一乍的，除了贾诩面带微笑仿佛看懂了的样子，其余众人一个个眼神迷茫，程昱也不例外。
怎么的，杨修这话什么意思，主公为啥一下子换了副脸色。
见众人不解，曹操哈哈一笑，这个逼他一定要装！
“张飞若是攻打汉中，阳平关的大军必然撤退回防！”
程昱立即反应了过来，他也明白了。
“只要张卫退兵，我们立即占领阳平关，现在的战场在汉城，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到时候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闻言，顿时也想通了这一点，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占领阳平关，当然是最好了。
“可是，张卫若是不退兵呢？”
这时，曹仁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
毕竟汉城只有三万大军，如果张鲁守不住，张卫就算赶回去也来不及了，说不定张鲁现在都带着家眷逃往巴中了。
毕竟张鲁还有一个老巢在巴中，那里也有好几万人马。
曹操心情不错，正要开口，这时一名探子来报，发现城中有动静了，张卫带兵正在从南门撤离，应该是往汉城方向跑。
曹仁闻言转头望了望帐篷顶，脸有点疼，刚才那话就当没问。
“传令下去，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们出城！”
曹操挥了挥手，立即让人吩咐下去。
他现在巴不得让张卫回去，争取和张飞斗个两败俱伤。
一群人走出帐外，望着阳平关的方向，发现城墙上人影走动，很是忙碌的样子，守在城墙上的士兵越来越稀少。
“主公，是否今日进城？”
程昱恭恭敬敬地拱手问道。
曹操抬头望了望天色，烈阳高照，刚好正午时分。
“不急，等他们走完了再进城。”
曹操略作沉吟，随即又转过头对曹仁道：“子廉，下午你带两千士兵进城，检查一下城中是否有枯柴火油之类，小心为上！”
曹操实在对火有心理阴影了，当年的赤壁之战烧得他八十万大军狼狈而逃，接着又是火烧博望坡，让他损兵折将，然后又是宛城之战那场大火，还得他差点把命都丢了。
小心点，总没错。
曹仁拱手领命。
……
阳平关，城中。
大军有序地从南门撤离。
西街某条偏僻的小巷道转角处。
“我交代的事情都记住了？”
张跃杵剑而立，面色郑重地看着牛二。
“公子放心，都记住了。”牛二凝重地点头。
张跃仍有些不放心，成败在此一举，道：“把我交代的事情复述一遍。”
牛二：“等曹军进城，深夜时分，我就悄悄点燃那条火引，然后躲到提前挖好的地下室，第二天才能出来……”
这就对了！
张跃点头，长长吐了口气，拍着牛二的肩膀道：“事成之后，本公子肯定不会亏待于你。”
牛二哭丧着脸，也不知道公子为何交代他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他又不敢抗命，只好苦笑道：“公子，若是小人回不来，一家老小可就要拜托……”
张跃嘴角抽了抽，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也不好解释什么，估计牛二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