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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姜离如此说也是半信半疑,她看着不远处的儿子也陷入两难中,好歹试一试。
纠结再三,李氏还是答应下来,“你们可得小心一点。”
“夫人放心。”姜离走了进来。
李氏一把抓住苏慕,“你真的是存熙堂的大夫吗?那个苏神医苏慕说的就是你吧?”
苏神医,这个苏慕可不敢担,他只是谦虚的说,“我确实是存熙堂的大夫,苏慕也正是鄙人。”
看苏慕一把岁数了,李氏还稍稍放心,但是那个女娃娃嘛……李氏还是不放心的抓着苏慕问,“那个女娃娃真的会看病。”
“她不仅会看病,她是担的起‘神医’这两个字的大夫。”苏慕实话实话,他并没有夸张,他家师傅就是这么厉害。
虽然苏慕如此说,但是那李氏仍不放心看着姜离的背影,还有婴儿肥的女娃娃真的可能是什么大夫吗?在她看来这女娃娃应该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确定她不是图财?”李氏又问。
苏慕都无语了,他家师傅可是信陵王妃,堂堂王妃还会缺钱,这时开的哪门子玩笑。不过这种事苏慕也只在心里抱怨抱怨,他不会真说出来。
而此时,姜离已经快步走进了里面那间屋子,那个叫李耳的少年便躺在里面。
男孩右臂处虽盖着被子,但明显塌进去,里面是空着的,和少年惨白如纸的面容相衬,莫名有一种凄清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男孩闭着眼睛,眼角有干涸的泪渍,眉头紧蹙。
姜离小心拿起男孩的左手帮他把脉,男孩的手臂纤细,手指细长,一看就是画家的手。
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必须要先稳定他的病情,恢复身体的各项机能,再尽快接上断臂,每一件都事关重要。
姜离从医药箱里拿出银针,她寻穴定位,帮男孩施起针来,在将最后一枚银针准确刺入穴位上时,男孩如鸦羽般的睫羽忽然轻颤了颤。
姜离知道他要醒来了,便小声的跟他说,“你还好吗?”姜离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大概是身上的疼痛,让恢复意识的男孩忽然紧紧的蹙起眉来。断臂之痛,姜离知道有多痛,但是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不适合用止痛针。
“疼,我好疼……”男孩声音喃喃,说话间,男孩慢悠悠的睁开如星辰大海一眼的眸子,如海草般的睫羽潮湿一片。
男孩抬起左手想触摸断臂之处,却被姜离阻止,“别乱动,伤口我已经帮你包扎了。”
男孩这才抬眸看向姜离,他认出了姜离,“是你,我以前见过你的,你是信陵王妃。”
姜离惊讶,她也很想和他说说话,让他重新燃起对生的渴望,“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在闹市中,公主的马车要撞上一个孕妇,是你救了孕妇还教训了公主,这世界正义之人如此之少,我有幸见过一次。”
不知为何,姜离听着少年的话忽然有些泪目,她知道这个少年不仅眼睛里藏着星辰大海,他的心中一定也藏着星辰大海。
“那就是因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明你也是正义之人所以才会有同感。”
少年惨白面容忽然溢上笑意,“庐城之疫,死伤无数,圣上下令封城,所以人都以为庐城会灭绝,是信陵王妃妙手回春,拯救苍生于危难中。”少年接着说,“王妃姐姐您是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姜离问,她大概能猜出少年要说什么。
“如果我成了废人,姐姐可不可以不要救我,人各有志,我不想苟延残喘的活,不如死去。”
“你不会死,也不会成为废人,我会救你,待你的手臂接上后,可不可以教我府上三个小朋友画画,我猜他们也一定像我一样的喜欢你。”
李耳被姜离的安慰,他从来不知道一个陌生人会带给他这般温暖,他甚至有了重新活下来的斗志,可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期盼死神的早些到来,断臂后他就失去了对生的希望。
“你愿意相信我吗?”姜离问。
“我当然愿意。”李耳几乎没有考虑就回答道。
针灸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姜离悉数将针拔起,姜离帮李耳留了药,“我一会去帮你处理手臂,你要好好吃药,下午我就帮你接上断臂,只要加以恢复,你的手就会像以前一样,干什么都可以。”
“谢谢……”李耳想喊姜离为姐姐,他觉得姜离就好像一个邻家姐姐一样亲切,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说,“谢谢王妃。”贵为王妃,他是没有资格喊她姐姐的。
姜离笑,“你叫我姐姐就好了。”
李耳有些羞赧,“谢谢姐姐。”
李耳虽9岁,但是长的却非常高,四肢纤细,颇有一股仙风道骨之姿,白衣少年风流倜傥,五官也非常的精致俊美。
姜离没见过李耳的父亲,或许他遗传了父亲的优良基因,少年的品行和容貌都和她的母亲完全不同。
或许,姜离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少年是李家抱养来的。
还真是让姜离猜对了,李耳确实是抱养来的,李家原本有一个男孩,却在4岁那年生了怪病死了,李氏又一直不孕,两人原本想去寺庙里抱养一个孤儿养,却在去寺庙的路上遇到了被丢弃的李耳。
小婴孩唇红齿白,讨喜的很。
一见李耳,夫妻便觉得喜欢的很,虽然一般的家庭是不会抛弃男童的,封建社会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非常严重。而男童被弃养,很有可能这个孩子有病,所以才将其抛弃。
李氏夫妻都想到了这一层,但是看着孩子实在是喜欢,便毅然决然的抱养回来,若是能治好他们就抚养他长大,若是治不好,尽力而为即可。
将李耳抱回来后,李氏一直很忐忑,夫妻二人让好几个郎中请脉都说孩子很正常,李氏也曾怀疑过是什么隐蔽的疾病,但是这些年倒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