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四集 矛盾和试探

暮峰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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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

    子君

    我叫温子君,是一个穿越者。至于穿越前的名字,不值得一提。

    当我清醒之后看着镜子里不一样的容颜,其实并没太惊讶,反而有些庆幸。不是谁都能返老还童的,尤其是在一个离了婚的老女人来讲,我没笑出来都算是我够淡定。

    然而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发现,我穿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香港。

    如果是九七后的香港,我大约会很开心,可惜八十年代的香港,比一锅粥还乱。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她是由于父亲的逝世悲伤过度,自己不小心,家长也没注意,才会感冒,发烧,烧到了医院里。

    这个家并不富有,或者可以说是有些贫穷,原主的母亲费尽了心力,才搞好了丈夫葬礼。

    也忽视了女儿。

    当温母发现温子君生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她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其实已经换了个芯子——此“君”非彼“君”。

    望着温母因辛劳而憔悴还不忘炖了鱼汤赶到医院的脸,我叹了一口气。

    以后,这大约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吧。

    永仁

    我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跟母亲姓陈,没有兄弟姐妹。

    关于父亲的事情,母亲不准我问,于是我也从来不问。

    长久以来,单调的生活中只有母亲和我,两个角色。

    直到有一天,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五号,黑色星期五,我十五岁生日。

    那天我刚放学回家,就听到楼下有很多人搬搬抬抬的声音,走到阳台往下一看,正好看到了一张仰望着的小脸。

    那是一个很能吸引别人目光的少女。

    少女看了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什么的模样,随即平视前方,对着那些搬搬抬抬的工人们吩咐着什么。

    那少女长得并不是特别的漂亮,五官清清秀秀,只是皮肤很白,看起来仿佛不常出门,肩上披着一头乌黑黝亮的长发,身上穿着常见的女式校服。动作举止很文雅,有点古代大家闺秀的味道。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一双眸色朦胧的眼睛,顾盼生辉。

    这个女孩子,无论气质还是长相都与众不同。

    我和她,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两种人。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自惭形秽,那是一种差距,如同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墙。尽管近在眼前,实际上远在天边。

    这种人不是我能触及的。

    我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女,然后返回房间里打扫,这些年来母亲一直独自抚养我,她不准我辍学,也不准我兼职。我能做的,也只是在家务上帮帮她。

    子君

    家里的日子其实过得不太好,父亲的葬礼花了很多钱,母亲的工资和积蓄加起来也许只够维持我们母女俩的生活。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让我放弃学业的打算,更有甚者,我发现她除了在公立医院的护士职业,另外又打了一份出卖劳力,却价格低廉的小时工。

    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每天只睡几个小时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开始思考生财之道。

    做生意?不行。我和母亲都是女人,遇到地痞流氓只有哭的份。

    劝母亲改嫁?不行。先不说可行与否,这和卖母没什么分别。

    炒股?不行。没本钱,而且她也记不住一九八几年的哪些股票是升是跌。

    干老本行?不行。有人会请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当律师吗?开玩笑。

    最后,我也只能做一些自己鄙视却不得不做的事——抄袭。

    这个年代,报纸是最流行的读物。我买了几份报纸,看了看这个时代的水平,然后开始动笔,把脑子里狗血不狗血的故事统统编在一起寄到报社投稿。

    开始的时候并不太顺利,我的字迹是大人的,但写惯简体字再去写繁体字并不太容易,加上写作的时候难免会顺手写一些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名词,自己写一篇稿子的时间相当于别人写三篇稿子。

    好在,后来慢慢地也习惯了。

    当我把攒了一段时间的稿费拿到母亲面前的时候,她抱着我哭了。

    我跟母亲商量,把房子卖了,买一间地段不好但是更便宜一些的房子,这样她就不用再打两份工。

    母亲因为稿费的事,也开始尊重我的意见,不再用“小君你要好好学习,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这种话来搪塞我。

    于是我们搬了家。

    搬家那天,风有些大,天却很蓝。我抬起头,意外地望见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意外的是,他很眼熟。

    我蹙着眉毛想了想,似乎是和穿越之前的一个港台的偶像明星长得很像,但是年龄似乎又对不上。

    摇头暗笑,这年头小朋友都长得这么帅么?

    永仁

    后来我总算是知道了少女的名字,温子君,很像她本人。

    那天她家原来是在搬家——搬到我家隔壁。

    知道这个消息,我兴奋地一夜没睡着觉。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高兴什么,反正我就是很高兴。

    更令我高兴的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走到我跟前跟我打了招呼。

    “你好,我叫温子君,昨天刚搬到你家隔壁,你还认得我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和煦的声音,让人感觉很舒服,就跟她的人一样舒服。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心脏快跳出来了,嘴却笨得要死,只蹦出三个字:“陈永仁。”

    她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就算认识了,一起走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就点着头跟着走了,到了学校门口才意识到,“一起走”的意思是她转来了我们学校。

    虽然不太清楚她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学校的,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

    同一个学年的班级在一个走廊,分别的时候我们互报了班级,她学习很好,在A班,我很庆幸我不在箩底橙的D班,不然面子丢大了。

    子君

    搬家的那一天晚上我见到了隔壁小帅哥的母亲,她的状态使我想起了之前母亲的状态——疲累而憔悴。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单独过活总是很困难,这也是我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

    当初房屋中介给了我们很多的选择,之所以选择了这间房子就是因为邻居是孤儿寡母,大家半斤八两才不容易受欺负。

    母亲也知道邻居面对的状况,对陈妈妈有着相当大的同病相怜情结,不需要我教唆就自己主动跟人家聊了起来。

    我趁机打探了一下隔壁小帅哥的学校情况。

    说实话,之前在Band1当学生其实挺容易的,环境好,对学生的要求就高,每个人都是学霸,学校用校规和成绩压得你除了学习没时间做别的。

    但是现在是转到Band3,我心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跟小泼妇比骂街什么的,我不太在行。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等在玄关,从门缝中看到小帅哥出来我才装模作样的走出门口。

    有点僵硬地冲着他打招呼,呃,我还是不太会装嫩。

    好在,小帅哥是个挺善解人意的孩子,笑起来有点腼腆,仿佛不太喜欢说话。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位小帅哥是那种一张嘴就“小妞”的那种人,我大概会直接把他归类到“路人甲”的行列里。

    没办法,现在香港治安太差,遍地都是吐脏话、露纹身的洗剪吹。

    原来小帅哥叫陈永仁,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名字那种熟悉的违和感又来了,但是我想了半天,依然没想明白是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本质上我这个人也有点大大咧咧。

    学校离家里挺近,两个人步行差不多二三十分钟就到了。

    XXX纪念中学,全香港十间学校里有八间是叫这个名字,或者类似这个名字的。

    之前转学时在教导主任眼皮子底下考了一回试,成绩还不错,那位Miss看着我两眼放光。

    咳,在Band3考差了也很难吧。

    因而我被分在了A班,陈同学默不吭声,略腼腆地走进了B班。

    我微笑,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永仁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我和她也慢慢地熟悉了起来。

    不过母亲好像和她的母亲更熟一些,大约是有了朋友的陪伴,母亲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人也比早先开朗了。

    对她家给我们带来的改变,我很感激。

    同时,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再一次蒙上了我的心头。

    她的功课很好,常常拿学校的前五名;课外活动也很好,她的钢琴替学校拿到了不少的荣誉;她还会写作,还会赚钱,她的文章在报纸上连载有一段时间了;甚至,她还会法律,她知道用法律保护自己,有人曾经见过她用规章条款把一个猥亵女同学的变态给赶跑……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和她相比,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至少,我没办法帮母亲摆脱贫困。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这种想法露出了口风,她像看怪物一样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

    我傻站在那里,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陈永仁,你痴线啦?”她顿了顿:“你是你,我是我,没人说过我做到的你也一定要做到啊,要是这样的话全世界不都只剩一样人了?再说,你现在做不到又不代表你以后做不到,用得着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骂人,也许这么说有点犯贱,可是心底的愉悦告诉我,我好像挺喜欢她这样……不太好形容,不过比起之前那样客气疏离的感觉好多了。

    “嗯……那你帮我补习好不好?”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立刻提出这种要求,随即应承下来:“好啊,几次?”

    几次?“补习要这么论的吗?”

    “当然!”她煞有其事地说着:“一星期几次?”

    我思索了一会,其实我更希望她能每天都帮我补习,可惜看这个情形是不能了。

    “六次吧?”我说出一个比较能接受的数字。

    她挑了挑眉,我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个动作:“两次!”

    这怎么能行?“五次!”

    “两次!”她斩钉截铁。

    “四次!”我讨价还价。

    “两次!”她就这么定了。

    “三次!”不能再少了,我不可以再减了。

    “两次!”她是个执着的女孩子。

    “三次!”我也坚决了一把。

    她看了我一眼,不知在想什么:“成交!”

    看着她满是笑意的脸,我觉得,我似乎……被坑了。

    可是……

    好像被坑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