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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还魂!还魂……”
我努力地将“还魂”这个词排斥在思维之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声音越发的洪亮,一开始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后来就像是长辈在训斥,有一种抽刀断水的感觉。有时候这种声音不像是说话,更像是命令。
九月,四川是很湿热的,白天暴晒,夜晚大雨,几乎就这样重复着。
小莉已经去世四个月了。
窗外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平时写作很流畅,特别是下雨的时候,倚马万言,很少会出现思维停滞的状态。
还魂!我想将笔尖狠狠地戳在纸上,借助手来发泄出心里的苦闷,极力想要自己冷静下来。但此刻剪不断理还乱,越发的阻止自己去想还魂的声音就越大,脑子里不断的闪现与小莉在一起的日子,直到眼前浮现出小莉出车祸时的样子。
我猛地惊醒,本来只有两三行字的文稿,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还魂”。
小莉去世之后,我的耳边就时常有“还魂”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写恐怖小说的,所以脑子的想念会经过文学加工呈现在自己的思维当中。
我一直没有在意,但是最近,这样的经历越发得频发了,本来已经要戒断的烟又重新回到了手上。
“可能我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或许真的小莉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又燃上了一只香烟打趣地对自己说道。
但是转念一想,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恰好自己家附近就有一个,经常去编辑部的时候偶尔也会跟出来的医生打个招呼什么的,叫刘婷吧?好像是。反正现在写什么都没有想法不如直接去找刘医生吧。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书桌,便从书房出来了。每次写作完,我都会去洗手间洗洗脸什么的,以前写作的时候,一写就是一天半天,经常抽一两包烟,小莉极不喜欢烟的味道,所以不准我在家里抽烟除了书房,并且出来一定要洗澡换衣服。
洗漱完之后,我便拿了一只伞出门了。
刚刚下楼,天便放晴了。
我家离诊所很近,下楼沿着街道走,在三叉路口拐弯就到了。因为周围行人不多这个十字路口也没有红绿灯。我一边走着,脑子里“还魂”的声音也一直跟着,这也使我加快了步伐,希望能在医生下班到达那里,起码能够给自己一个安慰。
在十字路口,拐弯的位置,有一个老乞丐,很远他就看到我了,我其实也看到他了,以往我会想和他们聊两句,增加写作的素材或者灵感什么的。但是最近我都很烦,不想多攀谈什么,拿出一个一块钱的硬币就扔了进去。
我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老头子叫住了我,“先生,我有麻烦了。”
“我更有麻烦。”我其实知道这种套路,只是希望能获得更多的钱财罢了。但是我并不想理他。可是他却说了一句,我最怕听到的话,
“我知道你有麻烦,‘还魂’。”老乞丐拿起了手里的壶,看起来像喝水的样子。
但是我不敢多看他一眼,“还魂”这个字眼实在是太特殊了。我发誓这两个字,除了自己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连告诉别人的想法也是今天下午才有的。
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心理诊所跑去。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我后面飞了过来,我猜大概是那个奇怪的乞丐扔的吧。但是我躲了过去,也没有去研究到底是什么丢了过来。
径直走进了诊所,果然是刘医生,不过好像是刘娉婷,也难怪中间那个字不好记,我就下意识地以为是刘婷了。不过刘医生就像是在门口等着我似的,坐在前台。
“霍先生,有什么要咨询的吗?”刘医生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有一些烦心的事情”我想开门见山,能聊多一点就多一点。
“先生,您需要喝点什么?”
“冰的白开水就行,麻烦了。”
那个小护士,端过来一杯水,刘医生接了过去。
“跟霍先生妻子去世有关吧。”刘医生将水递给了我。
我接过水,大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这种燥热的天气,冰凉的水喝起来很舒服。“算是吧,也不全是。”
刘医生侧坐在我的对面,可能是快要下班的原因刘医生白大褂里面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自己下班时候的衣服,说实话有一些短。我又大口地灌了一口水,冷静了一下。可能因为环境过于舒适,我反而有一些懵懵懂懂的感觉,很想睡觉。
我看着刘医生,她的嘴唇一直在动,可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有“还魂”在我耳边游荡,而且很响,有一种飞机起飞时你站在飞机下面的感觉。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眼睛开始渐渐变湿,感觉有液体从瞳孔到眼角,漫了过去,液体是红色的,像血液一样的幕帘。耳边又响起小莉车祸后周围人的呼喊。我极力的想去看着刘医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那一刻有一种鬼压床的感觉。刘医生的脸也变成了小莉去世时的样子,我不忍心去看小莉血肉模糊的脸。突然,我感觉到了眼泪,眼泪冲刷了血色,只是小莉还在我眼里笑着。
“霍先生!霍先生!”刘医生正拉着我的手臂摇醒了我。
“啊?”我擦拭着眼泪,看来血水是假的,眼泪是真的。
“霍先生,‘还魂’是什么意思啊?”刘医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呵,这大概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吧。”我苦笑道,“小莉去世之后,我就一直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大概是思念吧。可是最近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已经不只是幻觉了,已经是幻视和幻听了。”
“霍先生,或许您最近压力太大了,加上妻子去世,才造成的精神症状。”刘医生说到。
“可能,我真的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可能要多麻烦刘医生了。”我掏出了一只香烟下意识的想要抽一只,刘医生出手阻止了我。
“这里不能抽烟哦”刘医生说到,“我们到咨询室去吧”
于是我们从门口的大厅走到了刘医生的办公室,或者说是她的咨询室吧,好像是一个意思。在刘医生的示意下,我坐在了一个长沙发上。沙发是真的很舒服,软硬适中吧,比外面的好了不少,大概这就是花钱的待遇吧。
“霍先生,相信‘还魂’吗?”刘医生突然问道。
虽然我经常会写一些鬼怪的东西,但是打心底里,我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我更相信科学。但是科学就没有还魂一说了吗?我也这样反问自己,不过今天的人都感觉好怪,下楼遇到的乞丐,现在又是心理医生。
“为什么要信?”我反问到刘医生。
“没关系,我只是好奇,霍先生的作品奇怪的紧,我想问问他自己相不相信,还好你没有说,信则有这套说辞搪塞我。”刘医生拿起了手中的pad。
其实我本来也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好像现在这一条连我自己都搪塞不了,我不信也有了。
刘医生并没有说话,而是把pad交给我,示意我看。
视频上是一个女人,在阳台走来走去,看起来这个人完全没有意识,跟我还魂的状态很像,自主意识对身体的操控几乎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我惊讶的问道。
“坊间一直有一个传说,如果受极大冤屈而死的人,会产生冤魂去报复生前迫害自己的人!当然,这一套都是骗人的。但是另一个传说,很古老的时候,传下来了一种巫术,可以联结活人和死人,能让活人读取死人的思想。”刘医生,拿过了pad。
这两个传说,一个死人报复活人,一个活人摆弄死人,我知道,死人一定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但是活人能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很早之前,我大学的导师,也遇到了一位病人,在车祸中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她同样每天都遭受着“还魂”的折磨。一开始老师只是当作一个失去情人给精神上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对亲人的思念交汇的一种情感,这在心理学的治疗上很常见,但是在长久的治疗之下这个病情丝毫没有好转,甚至变得更加的严重了。在一次,心理医生的交流会上,老师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活人放的下,死人不一定放的下’,老师并不相信鬼魂这一套,但是研究越久发现问题显然不是放的下这么简单。”
刘医生滑动pad给我看了另一张照片,是一个珠钗,十分的精致。
“老师开始走访民间各个地方出名的方士,笼统的称方士吧,这种无法拔出的思想叫做冥信。古时候人们迷信的一种称呼,据说这种事情,是因为死者在生前太过挂念亲人,所以寄托于生前所用的物品当中,以此为容器来影响活着的人。这种解释很笼统,也确实很迷信。但是按照这种思想,老师确实找到了这个容器,也就是这个珠钗。”
“你是说,小莉对我也留有一种思念。”我有一丝疑虑,最主要是对这种迷信的不信任感。而且小莉对我的思念绝非是还魂之类的字眼。
“大体是这样的,冥信可以是任何实际存在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沟通灵魂和灵魂。”
刘医生放下了pad。“霍先生,冥信不单单是还魂这么简单,在老师的记载中,冥信可能还包含有很多信息,冥信只是给局外人一个看不懂的东西,换句话说,冥信就是发起冥信的人和目标人物的一次加密通讯。这个冥信里面还包含有其他的信息。不过遗憾的是老师当年并没有获取更多的信息,只是有这种猜测。”
我被李医生最后一句话吸引过去了。可能是职业的通病,我会去想小莉究竟想留下什么线索给我。
我回想了小莉和我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点点滴滴。
刘医生也没有打扰我只是自己玩弄着手里的笔。
不过我有些低估了记忆的庞大力量,庞大的记忆海洋把我包裹了进去。我只需要知道两个事实就行了,第一小莉不会伤害我,第二小莉的冥信永远不可能拔出,因为我生活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跟小莉有关,至少目前是这样子的。
在刘医生交流和询问下,我逐渐从断断续续的思索中,回归到了现实中。
时间也一点点的流走,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跟刘医生的交流也差不多结束。
我大概最近一段时间也确实是太累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冥信,我都想在完成新书之后休息一段时间。我去前台开了病例,也不算病例吧就是一个记录,然后交了费用,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前我要了刘医生的微信,虽然冒昧的要一个女生的微信有点尴尬,但是医患直接留微信不是很正常的吗?
走出诊所的门,天上的云感觉已经压了下来,把所有的闷热的集中在了我们生活的这一层,这该死的夏天!
我径直走向了刚才过来的小狭道,这让我想起了刚才过来时候见到的那个老乞丐,说实话,我是不想再见到他。可是好奇心又告诉我,他可能知道一些关于还魂的事情,走过去看看吧!不过当我走到第二排房子的时候,看到那个老乞丐之前待的角落围了很多警察,心中顿生一丝不安。
果然,我走到路口,拨开人群,大概是我比较高的缘故,我从警察围成的人墙肩膀那里探出头去,老乞丐已经死了,躺在血泊之中,看着我刚才离开的方向,脖子上插着他乞讨用的水壶,血都从水壶中流了出来,淌了一地的鲜红。
我突然有一种懊恼和难过的情绪,这种情绪从胸口蹦出,然后向全身蔓延,冲开眼睛的泪闸,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为一个陌生人哭泣,大概我经历了太多了,或者他曾经向我求救过,哪怕只是暗示我,有那么一刻我好像觉得他的死跟我有莫大的关系。警察将我推开,示意人群向后站,然后老乞丐被放在了担架上,盖上了一层白布,大概他也看不到我刚才离开的方向吧。
我抹了抹眼泪,就像没有人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生死,也没有人在意一个陌生人的哭笑。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从小巷子里窜出来一个警察,一边惨笑,嘴里一边念着,“通龙宫,通龙宫。”我跟他对视着,我知道他在对我说,也在对我笑。
突然,他拿起已经装在证物袋中的水壶扎进了自己的脖子。周围警察赶紧冲上去,想要把他摁在地上。
但一切都来得晚了,我闭上了眼睛,好像一切都开始变化了。我走出了密集的人群,有人被吓楞了,有人忙着拍照。好像只有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悲伤。我抹了抹自己的脸,大踏步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冥信的事情,我猜想,老乞丐也中了冥信吧,我以后会不会也是那样呢,孤独落寞的收场。
我在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吞了一大口,打开空调,然后直直的倒在了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要被动的去接受,去面临这些事实。那些东西好像一下子就窜到了我的生活里。我又喝了一口啤酒,闭上了眼睛,企图通过睡眠来逃过这些事情,哪怕先逃过一晚上呢。
麻烦真的就是当你越是逃的时候,它越发的兴奋。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大概是催稿子的吧,毕竟本来这周要交的,又耽误了。
“喂!霍先生啊,哎,那个我是盐火出版的王编辑,那个稿子咱啥时候谈呀。”
我揉了揉太阳穴,松了口气,看了看日历,今天周三。那索性难得再拖了不然又得托一周“明天下午来吧,快了还有一点结尾了。”
“哎,哎,好。那明天我就去您那里取。”
我应了一声就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喝了一口啤酒,摊坐在沙发边上,刚准备躺下,手机铃声又响了。
我拿起手机特别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不是说好明天了吗?”
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我这才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感觉都不像是个号码,更像是时间,我再仔细读了一遍,不就是今天下午吗?
我喂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正要挂断时,突然,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对声音的辨识能力超乎常人,即使他的声音比下午更加颤抖和小声,我也了能明白的听到,‘通龙宫’三个字,是那个警察的声音!
手机又被我扔在了茶几上,只是这一次是真的扔,嘭的一声响,再次让我放松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是逃不开了吧!我越发的相信,我走神这件事情不单单是思念的事情。隐隐有一种感觉,使我毛骨悚然。我一个人在客厅,突然没有声响,安静的可怕。
冥信!突然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一开始我最不愿意去相信的理由。我必须冷静下来。虽然我不知道冥信是什么,但是按照刘医生的简单描述,冥信的传递一定要能直接接触到的介质。按照当时的情况,会不会就是那个水壶?水壶当场碰过的我猜不止他一个,如果是水壶的话,那就不止他一个被传递了冥信。那其他人还在潜伏期?如果不是水壶,那会是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警察是从我过去的那个巷子出来的,老乞丐也曾经说过通龙宫如果老头给我扔的那个东西就是冥信的介质的话,这个警察在现场勘察证据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
可惜的是我并不知道这个东西长什么样,至少当时现场我没有发现他的证物袋中有这个东西。不过,在他收集证物的同时,冥信当中的信息通过这个东西传递给了这个警察,然后警察就冲了出来,想要完成老头子死之前想给我说的话,可是通龙宫老头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而且这个警察为什么自杀?难道这是冥信之外的信息吗?像刘医生所说,冥信还含有死者其他的信息?
我被酒精充斥的脑子也有些不好使,我几乎不能理解现在所有我接触到的冥信,他们就像舶来品,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守旧主义。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起了刘医生,问问她可能会有更多的信息。
我离开了客厅,去了书房。
我关了书房的房门,打开通风橱,这个通风橱是小莉设计的,她不喜欢烟的味道,所以通风橱可以把烟散出去。
我点了一支烟,猛嘬一口,我大概是想用尼古丁来刺激一下我的大脑,让他运作起来,最近我脑子空白的时间是实在是太多了。
沉静了一下,我双手放在键盘上,我经常写字都是用手写的,我习惯传统的方式,至于键盘都是用来打游戏的。‘“龙宫”?“还魂”?二者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呢?我试图去寻找答案。
我跟刘医生老师的患者很像,都是还魂,而警察和那个乞丐很像,都是龙宫。而从乞丐的话中,感觉‘还魂’能救‘龙宫’?还是对冥信了解的太少,可能性太多了。
我本想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龙宫”和“还魂”,可惜的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几乎都是西游记之类的传说故事。但是在图片搜索的结果中,我却看到了一张跟周围传说故事完全不同的图片一张车祸的照片。
而从车的样子来看,像是过去的车。图片的简介却是火灾现场。我看着图片好久,总觉得图片怪怪的,但就是说不出什么地方怪。
我把图片截取了下来,正好我打算问刘医生一些问题,就把照片发给她看看
刘医生,你好!我今天的遭遇,可能暗示着我冥信存在的可能性。我想了解更多关于冥信的东西。这张照片是我在搜索冥信的时候找到的。
发送出去之后,我就有点后悔平时没怎么交朋友,连基本的聊天都不会。
我把手机放在键盘上,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拿着烟,放在嘴边,盯着屏幕上的图片愣神好久,就连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我也没有发现。直到指尖有了灼热的感觉,我赶紧将烟头扔到烟灰缸里。
这时我发现这并不是我平时抽的烟,我写作的时候喜欢抽的是满天星,为什么这种烟头我没有见过呢。
我将烟头从烟灰缸里面拿了出来,有一些奇怪,我不算是个老烟枪,但是国产烟不说抽的七七八八但是认识的也算比较全面了,这个水晶我却重来没有见过。
我赶紧在电脑搜索了一下水晶,果然有这种烟,图标一模一样!不过这种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停产了!我在连续的几个网页里面看到了几种说法,一说卷烟厂大火烧了,又有人说是老板疯了自己把卷烟场烧了,还有人说是跟当官的暗斗,站错队给灭了。
不论哪一种说法,这个水晶卷烟场始终是没了二十年了。那我现在抽的这烟从哪里来的?我赶紧拿出烟盒,还是普普通通的满天星我一根一根的数了一边,都是满天星的烟头,而且烟盒里整整齐齐的二十支烟一支没少。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刘医生给我回复的信息,把我从烟的思索中拉了回来。
“霍先生您好,我有一些收拾老师遗物时收集到的资料,这张照片好像是当年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不过跟当年的照片不一样,但是这张照片并不是当年某家报社拍摄的,我从老师截取的现场照片来看,并没有类似的照片,按照当时警察封锁线来说这张照片应该是封锁线里面拍的,另外这张照片并没有封锁线,说明是在警察来之前拍摄的。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呢?不过老师并没有去过现场,对于死者的家属也只有字面材料,里面有一些其他的视频,我等会传到你的邮箱。”
我快速的读了一遍,并回复了谢谢。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刘医生的微信,也没有想要告诉她我在什么地方搜索到的。因为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照片看起来很奇怪,封锁现场前拍摄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太多记者在警察去之前就去了。
我抽出一支烟,确定是满天星后点燃了,狠狠地闷了一口,我抖了抖烟灰。
老乞丐和警察的死,都暗示着冥信可能会杀死被传递的人,那么现在无论出于自保还是出于想要知道小莉冥信留下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需要去了解到底什么是冥信。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都显得有些不足以吸引我了。终于在统一了自己的思想之后,脑子的空白和心中的烦闷好像好了许多。
不过在此之前,我可能要先完成答应了王编辑,明天的稿子。
伏案工作了几个小时之后,结束了新书的最后创作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故事结局很圆满,霍家兄弟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想也是自己给自己勇气的一种方式。
终于可以安安分分的去做“冥信”这件事了。
突然手机叮叮叮的响了起来,我看了一下屏幕,我还是很害怕再看到刚才那种电话号码了!
是舒瑶,晨光报社的记者,之前给我做个一个专访,后来小莉去世之后也做了几次采访,一来二来算是比较熟悉了吧,并且舒瑶是在小莉去世之后,唯一一个我经常联系的异性。
“喂,舒小姐!”
“宁哥,最近有空吗?”
我很想推脱,因为我想要去追查还魂的事情,而且我逐渐感觉跟舒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去拒绝这件事情,况且万一是正事呢?
“月末有一个作家之间的小聚会,你能来吗?”
作家之间的派别我很不喜欢去参与,不写书,为什么喜欢搞些虚东西。正当我要回绝的时候,舒瑶却说,“这个聚会很古老吧,很多老学者都会来,见一见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虽然我很少参与作者之前的派别聚会,但是古老的聚会,我是第一次听说。多长时间的习惯能被称为古老?像舒瑶说的一样,看看总归没有坏处,最主要的是,说定能遇到当年认识出车祸的那个作家的人。我答应下了舒瑶的邀请。
“行,那周末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宁哥!那周末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周末我来接你吧。正好最近想活动活动。”
“那真是太好了,你早就该出来走走了。晚安啦,早点睡觉。”
在跟舒瑶道完晚安之后,我躺在了椅子上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已经很少去床上睡觉了,大概床太大了,一个人太冷了。
这时凝重的空气,终于变成了雨,淅沥沥的砸在我的窗前。我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充斥着尼古丁的浑浊的空气,沉沉的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