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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
这简直太惊悚了!
她柳云凡的声誉就此算是毁了!
天底下居然还有比那只狐狸还要粘的狗屁膏药!
而且,还是一贴不怀好意的狗屁膏药鲎!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女人!
柳云凡坐在地上,几乎仰天大骂—褴—
老天爷!你真的是在玩儿我啊!我柳云凡招谁惹谁了?
今天突然冒出一个让老娘吃瘪的人;明天再冒出一个陷害老娘的人;到了后天,又无缘无故出来一个为了一己私利,对老娘穷追不舍,“黏黏”不忘的人!
你丫的,老天爷!
老娘什么时候这么玩儿过你?
你简直不按套路出牌,你简直不顾江湖道义,你简直就是找抽……
“女儿,你胡说什么?”
千城已然差点儿给自家女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撞飞在地上。
知道自己女儿大胆,可是他就是想不到自己女儿居然胆大到这种惊悚的程度,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惊悚。
他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又道:“女儿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爹爹!我没有乱说话,要不然这样!”
千金子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自顾点点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世妙招。
“您就先让我们相处几天看看,这亲事可以不用这么着急公布!我们看看若是相处不来的话,您再重新给我找好不好?我已经妥协了!爹爹,您难道真的要气的女儿跟全天下的人说我喜欢上了这个猥琐老男人吗?”
站在擂台上的柳云凡已经近乎在抓狂的边缘了,她弯着手指贴着脸颊,恨不得将脸上的皮给撕下一块来。
简直,简直,简直……
这千金子小姐简直超级不要脸啊!
为了追男人,简直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从嘴里面说出来,什么卑鄙无耻的阴谋手段都能用的出来,她真是自愧不如啊!
她柳云凡一个来自现代的开放的先进人物,在说喜欢谁的时候都要纠结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可是这个千金子大小姐,居然这般“畅快淋漓”的就说出来了!
还说喜欢她这副扮相的怪老头,喜欢个鬼!
这个世界简直超前的有些惊悚啊!
柳云凡又开始指天大骂了——老天爷,你是不是就是看我不顺眼啊!
所以,你让那个千金子小姐看着我这么“顺眼”,顺的都宁可抛开小女儿的娇羞颜面也要留住老娘?
“爹爹,您说话啊!到底答不答应,反正这是我最后能做到的妥协!何况,当中宣布自己喜欢的人,让大家为我们做见证人,更是好事一桩!”
千城继续擦着汗,已经吃惊惶恐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女人简直行为大胆的让他这个爹爹都招架不住啊!
他都开始疑惑,自己这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怪胎女儿啊。
之前若不是他抹不开老脸,硬是将女儿拦住了,她一定早跑去东陵国找越王爷表白去了。
现在在这个擂台上,她居然就这般没羞没耻的说出喜欢一个初次见面的怪老头的话。
他真是担心,若是他这个做爹爹的再跟她商量下去,还不知道带会儿她又说出什么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若是真的将这些喜欢怪老头的话对着众人说出来,那么他这个府主的颜面究竟往哪里放?
思忖半晌,为了大局着想,千城终于决定,还是暂时答应了女儿这最后的请求吧!
“爹爹,您想好了吗?要不要答应我这个要求?”
千金子笑着望着自家一脸纠结的爹爹,心底已经窃喜了起来。
她断定,爹爹向来做事小心,爱面子,肯定不会继续跟她讨价还价。
所以,只要留住这个怪老头,一切都好说。
“女儿啊,好吧!只要你不要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乱说话,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千城妥协的叹口气,“只是,方才那位‘小老公子’的想法是怎样?处于礼貌,爹爹总要跟他——”
“爹爹,我跟他说就行了!”
千金子打断他的话,接着转身走到浑身还在不自在的柳云凡跟前,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亲密的攀住她的胳膊。
最后,又将脑袋枕上了她的肩头道:“爹爹方才答应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了,所以,我看你是最好还是识时务一些!”
柳云凡欲哭无泪,这位千金子小姐为了爱情,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尤其是节操啊!
一个大家闺秀的节操啊!
还有,她柳云凡的清白啊!
今日居然栽进了一个蛇蝎女人的手中。
擂台之下的人看到这样一幕,全部惊呆了!
这千金子小
姐居然大胆到当众抱着一个陌生的小老头,还保持这般亲昵的举动,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令人惊恐啊。
惊讶之余,他们又细细品味了一番,接着纷纷开始猜测。
怪不得千金子小姐之前将那些门当户对又长相俊朗的富家子弟打的屁滚尿流鬼哭狼嚎的跟她分手啊。
想当初,那传言可是闹得轰轰烈烈。
传言说第一次,千城府主给自己女儿找了一个相亲对象。
结果还没有见面,那千金子小姐就提着棍子去了男方家里,不管三七二一便将人胖揍了一顿。
后来,知道人家跪地求饶并承诺取消亲事她才罢了休。
传言说第二次相亲,千金子小姐拿了一把刀,又提了一只鸡就去了男方家里,直接当着他的面将鸡头一刀切飞,血溅那人一脸。
并威胁说,想要娶她千金子,可得担得起这掉头的风险。
于是,对方吓得几乎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就磕头求饶,最后说啥都要将婚事退了。
传言说第三次相亲,千金子小姐甩着鞭子刚踏进男方大门,男人便跪着出来,求她千万不要进院子,她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这三个火爆的传言,相当年可是风靡一时。
众人在此时又将之联想起来,然后又对它又有了更深层的理解。
原来千金子小姐这么对待自己相亲对象竟真实原因竟是这样的——
什么喜欢夜王爷,根本就是骗人的幌子。
明明她喜欢的是这样娇小的,长相奇怪、严重发育不良、而且近乎老年痴呆的小老头!
那么就好理解了,为何方才她比武都没有到输赢的程度就宣布自己要跟了这实在寒碜的小老头。
正所谓,情到深处脸皮厚,门槛儿低啊!
就像今日,这小老头长这模样,可就是因为千金子小姐的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当众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简直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可是,他们不理解的是,这千金子小姐究竟是什么怪癖?
众人纷纷摇头惋惜,惋惜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姐居然插在了这么一堆没有营养的干燥乏味的牛粪上面。
同时,他们也开始为府主千城投去同情的目光。
这府主半辈子都是面子光鲜,一儿一女、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怎么偏偏让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毁了呢?
那些的带着同情不解还有嘲笑的目光断断续续的落进了千城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他本来还是水嫩水嫩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生气,现在却成了在表层氤氲了一层水雾了,里面的水嫩彻彻底底被掩盖起来。
因为,自己女儿当众搂抱一个小老头算是彻彻底底的丢尽了他的脸,而且,丢的他几乎老泪纵横啊!
“女儿,你这是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千城终于承受不住冲了上去,上去了却不敢将她们分开,而是站在一旁哀求道:“这是大庭广众啊,爹爹求你,给爹爹留点儿面子成吗?”
“哎,对对!千金子小姐,我们两个人这样真的不行!”
柳云凡赶忙借着这个茬将手臂抽了出来,目光看向千城时,透出了无奈跟尴尬之色。
今日的明争暗斗,她柳云凡居然集结了两个人的智慧都没能胜得了千金子。
可见,这厚脸皮的杀伤力与抗震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栽,等以后慢慢找机会逃离这场纷争。
她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又朝府主千城做了一个揖道:“府主,您不要担心,我一定尽我所能给千金子小姐做做思想工作。”
“奥,爹爹!”
千金子听到她的话,忽然将自己爹爹拉到一旁。
“您放心了,我们会好好相处的!女儿现在就想听听您未来女婿怎么做思想工作。您哪,就站在这里别动,我们两个人先聊聊天!”
千城果真不敢动了,心情五味具杂的杵在那里,看着自己女儿一步步远离,一步步靠近那个“寒碜女婿”。
千金子再次走到了柳云凡的身旁,挑明了话威胁道:“小老头,你不要以为本小姐真的看上你了!方才说喜欢你,不过是吓唬我爹爹,让他不要意气用事的惹恼我而已!”
柳云凡暗自翻着白眼儿,她又不是傻子,用指甲盖想想都是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姐为了一己私利出阴招将无辜的她拉下水。
“还有,你最好不要跟我爹爹眉来眼去,也不用想着将我对夜王爷不死心的话告诉他!”
千金子继续小声的威胁着,顺带着递给她几记凶狠的眼神。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势力,这只是我跟你之间要处理的事情。在告诉我夜王爷行踪近况之前,你也不用想着借爹爹的帮助逃走!若是不听话,我大可以告诉爹爹我不喜欢你,可是你异想天开想非礼我,到时候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会将你扒
出来大卸八块!”
柳云凡那白眼珠子翻得都没有正轨方向了,她柳云凡非礼她?
问题是,她有那个本事吗?
最重要的是,她实在对同性没有兴趣。
“小老头,你这是什么表情!”
千金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整个武学正宗以我们汉霄学府为尊,你不要以为你那么点儿能耐就想逃得了无踪迹!”
“不敢!”
柳云凡终于收起了白眼儿,恭敬的一俯身。
她当然知道汉霄学府的本事,要不然她就不想着去那里学习武艺了。
不学武艺,就不用为了赚银子交学费揭皇榜;也就不用为了给太子找女人,遭到陌生女子的刺杀;也就不用今日被逼着上了擂台粘了一贴不对病症的狗皮膏药。
柳云凡又暗自翻了翻白眼儿,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千金子小姐的那句话的意思——汉霄学府太厉害!
“知道就好!量你也没有这个胆量!”
千金子心高气傲的嘲讽一笑,接着又顺手拍拍她的肩膀。
“不过,要是你跟我配合好了,能够让我免于被爹爹再逼着比武招亲,最好能够让帮我一下,让夜王爷对我另眼相看。到时候,我就让人将汉霄学府厉害的武艺教授给你一些,让你变得更厉害,也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走出南碣,去北暝见见世面!”
听着前面的话,柳云凡那白眼儿还在翻啊,翻啊!
让夜王爷另眼相看,那得他们两个像王八看绿豆似的,对上眼了才行。
不来电,再牵线也是白搭!
这么难缠的千金小姐,就是不知道人家夜王爷会不会觉得太烦!
可是听到后面汉霄学府学艺的话,她的白眼儿“腾”的一下翻了回来。
对了!
这才是正事啊!她怎么只顾着逃离忘记了正事?
那个该死的凤长欢将她推上擂台,不就是想让她认识千金子,有更大的机会在汉霄学府好好学习武艺?
而她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机遇。
如果将来她能够跟这个千金子小姐搞好关系,进学府不就更容易了些?
还有,在里面有这么一个洋气的朋友,她在学府的地位岂不是也更高大上一些?
柳云凡几乎乐开了花,笑容忽然间诡异的沾满了双颊,就连嘴角那撮假胡子都笑的一颤一颤的像是荡秋千。
千金子被她这副傻里傻气的表情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有些恼怒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才道:“你笑的这么诡异干什么?我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奥!呵呵!”
柳云凡夸张的笑了笑,小声回答:“好,很好!就冲千金子小姐最后那句话,我一定尽力帮你,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不管最后事成不成,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必须让我在学府中学几样武艺!”
“我答应你!”
“成交!”柳云凡双手拍掌,“我相信千金子小姐不是那种食言的人!”
“哼!”
千金子白了她一眼,哼着将头扭向了一旁。
站在几步开外的千城被她们两人的表情搞的稀里糊涂,最后等到二人不再继续絮絮叨叨的讲话,他才颤颤巍巍走到自己女儿跟前,小心翼翼道:“女儿,你谈完了吗?谈完了,我们撤了吧!”
“嗯!”
千城已经觉得这张老脸丢到姥姥家了,好不容易盼到女儿点头,赶忙站到擂台上朝大家宣布道:“各位相亲父老,今日大家看到了,这场比武可能让大家觉得不理解,也不清楚事实真相!”
他顿了顿,“其实,大家也不用了解真相!只要知道,从今日开始,这擂台比武招亲暂时停止。至于这位让大家疑惑的小老公子究竟能不能成为本府主的女婿,还得看他们进一步的相处。所以,大家先散了吧!”
“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皆是一怔。
先前看到千金子小姐对着那个小老头搂搂抱抱时,他们已经认定了这位小姐是铁定了看上这挫男了。
可后面府主居然又说出这么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意思不就是不看好这门亲事。
如此矛盾的父女——
很快,聪明如众人,他们纷纷明了了。
这不是府主爱面子,自己先前放出的话,只要擂台上谁胜了自己的女儿,就会同意自己女儿嫁给他。
可如今,擂台上自家女儿看上人家了,他棒打鸳鸯的话似乎有些不合情理,自然不能够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表露自己不满意的心声。
但是,看到这未来女婿实在是太挫、太老、长相太怪,他又极不情愿自己的女儿跟着这么一个人,所以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许了这门亲事。
模棱两可的说看他们以后的相处,这也是为
自己的留了一条后路。
大家想到这一点,都觉得府主的做法极为恰当!
这档子事儿若是放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也肯定不会同意这么美若天仙的女儿跟着一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怪异挫老头!
众人这么想着了,又最后同情的看了一眼千城府主,恋恋不舍的、摇头叹息着离开了擂台旁——
折腾了一上午,到饭点儿,他们都得回家吃饭了!
众人散了,擂台撤了,可是柳云凡此生注定是要时不时的跟老天爷干架的!
因为老天永远那么爱她,爱折磨她!
各种琐碎事情还不够,非要再弄出一个难缠的女人缠着她!
好不容易为这位任性的千金子小姐找了一个被陷害招惹上她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通过她,达到自己去汉霄学府学习然后变得更强大。
可是,这千金子小姐也太难搞定了。
千城命人撤了擂台之后,千金子居然死皮赖脸的拖着她就回了汉霄学府,一路子不撒手,说是她必须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于是乎,苦命的柳云凡就那么毫无悬念的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被逼着去了千金子小姐的闺房。
这下,汉霄学府里面沸腾了。
人人都开始夸柳云凡的好命,个个都开始赞叹千金子小姐的大胆与放纵,居然敢“引狼入室”,将刚认识的男人领进自己的闺房。
这位泼辣嚣张的大小姐似乎并不在乎流言蜚语。
她将柳云凡拉进房中,接着拔出了匕首就架在她脖子上恶声恶气道:“你这个挫老头,别以为我把你请进房中是好事!你若是敢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本小姐就抹了你的脖子!”
柳云凡支棱着脑袋,满是鄙夷的撇撇嘴,她柳云凡会对一个这么刁蛮的千金小姐有非分之想?
开什么宇宙玩笑?她又没有病!
现在她唯一的非分之想就是赶紧离这个病态的、为爱痴狂到苍穹之顶的千金子小姐远远地。
“呵呵!千金子小姐不要动怒嘛!”
她皮笑肉不笑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脖子上的匕首,“您这么凶悍的人物,我这一介小人物,哪里敢跟您过不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姐要我来这么个敏感地方,恐怕是要询问我关于夜王爷的事情吧!”
“算你识时务!喔,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金子“哧”的一声将匕首插回了鞘中,“你长得虽然怪了些,可是头脑还是挺灵活的!若不是本小姐脑袋更机灵,今日就让你溜掉了!”
她一边说着,娇媚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今日与柳云凡那几场不动声色的较量,确实是她占了先机。
但身为一个千金小姐,能够有这样的恰到好处的厚脸皮,不在较量中胜出实在是说不过去。
柳云凡撇着嘴,点点头。
确实啊!
这位千金子小姐真是头脑机灵啊,不仅机灵,而且脸皮超厚!
若不是靠着那张比猪皮还厚的脸皮,怎么能逼着她柳云凡来这里?
不过,提前来熟悉一下自己马上上学的地方也不错!
等到以后来上学了,她就方便做很过事情。
但是,这一切的首要前提是,必须要跟这个千金子搞好关系,能够成为朋友的话那是最好了。
“回千金子小姐的话,我叫东方!”
柳云凡低头,再次借用了东方弗离的姓,依旧做着坑蒙拐骗的买卖。
“千金子小姐果真是聪慧过人,我这个久经世事的半大老人都自愧不如!”
报完了假的名姓,她又开始胡扯了。
什么久经世事的半大老人?
明明她柳云凡今年才十八岁好吧,比这位傲慢的千金子小姐还小两岁呢!
不得不说,她这拍马屁的本领是一流,在恰当的时候,面对合适的人,在适当的场合自我贬低以此捧高别人,给对方以舒畅的心情。
果然,千金子立刻高兴了。
她晃了晃脑袋,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本小姐若是没有头脑,怎么会做到对武学一学便通?这些年怎么可以成为我们汉霄学府学员中的佼佼者?倒是你这个小老头!”
千金子扭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柳云凡一下,“你整个身体都让人觉得怪异!”
接着,她迈开步子围着柳云凡转了几圈,继续道:“我看的出,你身体里面没有丝毫的内力,可是你在擂台上躲我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这很奇怪!而且,你长得很怪,究竟哪里怪呢?”
她又转了几圈,一边点着下巴一边思考。
“哎!千金子小姐,我觉得还是谈正事比较好!”
柳云凡有些心虚的用手遮了遮脸颊。
她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自己毕竟是女扮男装,那身体自然比不得男人,声音更是
装不出男人的粗犷,看着不怪异才怪。
倘若再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露馅了。
她摇摇头,“我一个小老头,若是跟正常人似的,不早就讨到老婆了吗?也不用到了今日还是光棍儿一条!”
千金子又看了半天,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有哪个女的要是看上你,估计就是眼瞎!”
柳云凡那牛眼“咚”一下就给睁圆溜了,这个刁蛮的大小姐居然说谁看上她谁眼瞎?
她差点儿就蹦出一句说“千金子小姐今日在擂台上大喊喜欢上我了,那是不是在装瞎?”
但终究还是要为了大局考虑,那伪娘太子还在寝宫中等着她给治病,所以,她必须要赶紧解决掉这里的事情,回去专心挣那一万两银子。
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柳云凡将脸上拧上了几道笑容道:“千金子小姐,我觉得我们还是谈正事比较好!”
“奥!好,谈正事!”
千金子点点头,“我就是想问问,你跟夜王爷交情这么深,那么你知道他近日的行踪?”
行踪?
柳云凡一愣,马上开始回忆她最后一次跟凌夜风见面的情况。
好像,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聚香酒楼十周年庆典的那天,还是他亲自追出来的。
至于他的近况嘛……
“怎么样?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千金子脸上露出了怀疑。
“知道!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踪?”
柳云凡开始根据自己知道的关于夜王爷的零星一点的事情瞎编乱造。
“我这个至交好友跟我分别之前说他要周游扶月帝国,所以,我当然知道他的行程!”
人家夜王爷说过要游走四方没有错,可是人家啥时候跟她柳云凡说过去哪里?
现在,她又开始大言不惭的欺骗无知少女了。
柳云凡盯着千金子观察了半晌,觉察出她有相信她的意思。
之后,她扬起头在房中搜罗了半天,看到桌子上那笔墨纸砚的时候,她忽然窜过去,拿起纸笔唰唰唰的写了一通。
“千金子小姐,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不管最后事成不成,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必须让我在学府中学几样武艺!”
她指指桌上的纸张,“这是我写的协议,只要小姐在上面签个名,然后按个手印,我们就继续谈论夜王爷的去处!”
“你——”
千金子指指她却没能说出下文,“好你个无耻的挫老头,居然这么威胁本小姐!”
“没办法!”
柳云凡耸耸肩,“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嘛!我就是怕到时候你反悔,不让我学武艺了,所以让小姐先立个字据,然后我们再继续谈论夜王爷。”
“立个字据?真是好笑!”
千金子冷笑一声,“就算是到时候我真的反悔,我爹爹是汉霄学府的府主,你又能耐我何?”
“哎,那千金子小姐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这场交易进行不下去了。”
柳云凡无所谓的摊摊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看来我还是找府主将一切坦白吧!听闻汉霄学府的府主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我相信只要我好好认错,他一定会对我的撒谎从轻发落。至于千金子小姐你,那就永远与夜王爷绝缘吧!”
柳云凡说完,暗自冷笑着,想要威胁她柳云凡?
那么就比比谁的心更狠,谁的心更黑,谁更豁得出去!
她才不会相信千金子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寻找夜王下落的机会。
“你——”
千金子果然又无法反驳,她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
“好!我就跟你做这个交易,不论事成与不成,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给你个机会在汉霄学府学艺!”
说完了,她拿起毛笔唰唰在纸上签上了名,又按了手印。
“现在你可以说夜王爷的去向了吧!”
柳云凡拿起那张纸,在自己没签名的空白处也按上了手印,小心吹干了,折起来放进了口袋中,才又道:“聚香酒楼十周年庆典的时候,我见过夜王爷!”
“这个我知道!”千金子没好气道。
提起这件事,她还觉得来气。
那日听闻聚香酒楼中来了一位大人物,而且还是东陵国的夜王爷,她惊喜万分,一大早梳妆打扮,好不容易摆脱了爹爹的控制就跑去了那里。
可是没想到去的时候居然碰上晋宁侯府的二小姐柳云凤拿着鞭子到处乱甩,见人便咬,不见血不撒口。
她刚踏进门去,那女人居然疯了似的扑向了她,就在那一口要咬在她胳膊上去的时候,突然伸过来一条粗犷的手臂为她挡住了。
她抬头才看见那是凌夜风身边的跟班兼保镖凌钟,若不是他及时出现,
恐怕她鲜嫩的手臂就要留疤痕了。
后来又一问,才知道他家王爷吩咐他在聚香酒楼维持秩序便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她又一次跟自己的梦中情人错过了。
“那日我去找过,正巧碰上晋宁侯府的二小姐在那里发疯。而凌钟说他家王爷出去了,不知去了何处!你不用说其他,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
千金子凶巴巴道。
“喔,这样啊!”
柳云凡垂眸,心道,这位千金子小姐跟那凌夜风真是好没有缘分。
她去的那个点儿,恐怕凌夜风正好追着她出来刷存在感来了吧!
“那据我猜测,夜王爷一定还在扶月帝国!而且去了一个地方旅游!”
“那个地方是哪里?”
千金子急急问道。
“这个嘛!我比较确定的一点是——”
柳云凡点着下巴,“他可能去了西面旅游,也可能去了南面,也有可能去了北面——”
“啊!东方,你耍我!”
千金子突然恼羞成怒,竟然劈掌朝柳云凡打了过来。
“哇哇哇!”
她大惊着去躲避,脸上表情超级无奈,手也胡乱的摆着。
“千金子小姐,我没有耍你的意思啊!夜王爷他真的还在扶月帝国,还没有回国呢,所以你找到他的机会还很大!”
“啊!你耍我,我要杀了你这个死老头!”
她不恼羞成怒也说不过去,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夜王爷要去旅游除了去那四个方向还能去哪里?
大费周章又是耍阴谋又是厚脸皮的,她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答案。
千金子小姐哪里会不生气?
她怎么会不感觉自己被耍了呢?
千金子第一掌汹涌喷出,竟被柳云凡躲过去,她扑了个空。
紧接着,她又涌动真力劈开第二掌,“这辈子,本小姐还从没有被人这般耍过!”
“哎呀!千金子小姐,我真是冤枉啊!”
柳云凡找急忙慌的就去躲避。
眼前的一掌,夹杂着猛烈的风力还有真力,她完全发挥了自己飞毛腿的能力,总算在狭小的房间中将自己弹到了门口处。
终于拉开门,她飞一般的身影就窜了出去。
面对千金子带着内力的掌,她能做的就是躲避,她不懂丝毫的内力,所以硬碰硬一定会将自己弄出内伤!
“你这个大骗子!你站住,本小姐要杀了你!”
千金子大喊着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骂!
那架势,是要将柳云凡抓住,然后撕成碎片。
“哎呀,娘啊!怎么就是不听人解释呢?”
柳云凡欲哭无泪,这位大小姐真是刁蛮任性到了极点了!
怎么总是这样误会她呢?
她真的没有耍她的意思,仅仅是自保的手段而已。
卑鄙无耻的柳云凡总是会这样为自己洗白,明明出发点就是为了骗人,可是到了结局的时候偏偏将自己说的这般无辜,这般受伤。
于是,柳云凡就这么被这位彪悍的千金大小姐追着围着汉霄学府跑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将汉霄学府大大小小道路、密密麻麻建筑布局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将每一株草的长势都记得请清楚楚。
最后看着跑的差不多了,她找了一处高墙攀了上去,又拐弯抹角的进了巷子,终于将身后那母夜叉甩掉了。
身后再没有了追兵,柳云凡倚着墙划了下去,一边抹着发烧的脸上止不住的汗一边感概:“天哪,这辈子老娘不要再得罪这样的女人了!简直太恐怖了,比她柳云凡还要恐怖!”
于是乎,当天中午,汉霄学府中炸开了锅。
大家纷纷奔走相告,他们府主家的千金大小姐看上的那猥琐小老头是一个骗子;
他们家大小姐因为被那骗子小老头骗的好惨,所以差一点儿就疯了。
至于究竟是怎么骗的——
大家是越传越过分,甚至有人偷着摸着说,千金子小姐将人领进了闺房中,八成被那挫老头吃干抹净了却不负责任。
所以,千金子小姐才发了疯似的拿着大砍刀要杀了他,追着他围着汉霄学府跑了不知道几个来回。
但可惜的很,他们大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最终体力不支没能为自己报仇雪恨。
众人不禁纷纷流露出同情的叹气声。
千金子小姐真是个苦命的人!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过情,还打跑了那么多门当户对的达官贵人,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没想到那人不仅长得歪瓜裂枣,连心底都是那般龌龊!
他居然第一天便背叛了千金子小姐,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汉霄学府的府主听
到传言之后,第一时间担心的将自己女儿找来。
看到她安然无恙,并非如传言中所说她被小老头欺负了那般之后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
只要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不这么草草决定,其他的一概都是小事。
对于那些不实的传言,府主千城下了一道命令,禁止汉霄学府任何人谈论千金子小姐的未婚夫欺骗小姐又被打跑了的事情。
他还专门派上了巡逻的人,听到一丁点儿风声就要按照学府的规矩办事,直接从汉霄学府开除。
被开除的,学生终身不得再入学,而老师们则再无机会在这里授业。
这才总算是暂时平息了这场传言。
这边平息传言,那边自墙外回来的千金子小姐已经不是一般的窝火了。
这辈子,她向来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身边的仆人们数不胜数,过着富家千金小姐的幸福生活。
她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身边所有人从未有人忤逆过她。
但今日遇上柳云凡,竟然在她那里被耍的团团转,而且还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让人家耍的团团转。
这千金子小姐哪能有个不生气啊!
所以,愤愤难平的千金子小姐第一时间冲进自己的房间中,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能掀的东西也全掀了,就差将自己的门窗也给拆了。
几乎一下午,千金子小姐闺房中的凳子啊桌子啊就在里面满天飞啊、来回跑啊!
府主千城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迎面正好飞过来自家女儿因为气愤的难以言说,无意间送来的一份大礼——
伴着“嗖嗖”几声,房中一个结结实实的凳子扇出了咝咝的寒凛风声,直冲他脑门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