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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凡扒着丛林间的树枝,以诡异的姿势探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他们的样子看着神神秘秘的,看那女子包的这么严实,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相貌。
乍一看,好像是在密谋着什么大事情。
但是再看看尘夫子,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像是多年的心愿达成了一般砦。
这么看来,反而又不像是密谋什么东西。
总之,场面很诡异。
柳云凡疑惑了半晌,最终还是用自己的猥琐想法构思了这样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
她先给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编了一个故事—鳏—
从前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爱上了一个俊朗的男人。原本他们是神仙眷侣,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忽有一日,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他们分别了。
这一别,便是天涯难见。
可是女子心头的那份情谊太深重了,她舍不得放下,便一直等着,一直找着,期待着能够与自己心爱的男人见上一面,再续前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子的青春逝去了,却仍旧没有见到男人!
可是她不死心啊,决定走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他。
于是,她踏上了艰难的追寻之路。
她开始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漫漫寻找的期间,她不小心在山野中被树枝刮花了面容,姣好的容颜不再,所以后来只能戴着斗笠。
就算是如此,那份对爱郎的情谊也从未有变过。就算是毁了容颜,她也不要丢掉那份难舍的情怀。
于是她继续找啊,找啊!
终于,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带着斗笠与爱郎见面了。
庆幸的是,她的爱郎,仍旧是单身。
他看见她的时候非常的开心,终究成就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
紧接着,柳云凡又无聊的给尘夫子编了一个故事——
尘夫子多年前与一个女子真心相爱,可是因为无法抗拒的原因,他们分别了。
从此他开始苦苦寻找,苦苦寻找,一年、两年、三年……
终于在十几年之后,他找到了那名女子。
当见到的那一刻,他才得知,原来那女子也找了他十几年。
这十几年间,女子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找他,结果不小心毁了容。
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见到她比什么都开心!
如今他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正是他们多年未见,心情激动的表露。
那份饱受十几年相思之苦的情怀太多浓重,所以在分别的时候,他们就这样的含情脉脉、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浓情似水、难舍难分……
柳云凡在那里构思啊、想象啊、展望啊……
最后的最后,这段味美的爱情故事终结在女子一闪而逝的背影中。
那女子前一刻还清晰可见的影像,却在她伸手一挥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是天空中靓丽的烟火,一瞬间绚丽之后,化作乌有,消逝在遥远的天际。
那一刻,柳云凡大抵是想要抽自己嘴巴子的,更想将自己的脑袋也一并胖揍一顿。
什么毁容?什么含情脉脉?什么难舍难分?
她的脑子想问题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明明他两个人是在那里捣鼓什么未知的阴谋才是真的。
她怎么可以构思出那般不着调的唯美的爱情故事?
尤其是方才那个消失的女子,肯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就看她的武功就知道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那么“呼”的一下,就从半空中消失了,她肯定是个高手!
柳云凡忽然就想的更明白了,怪不得尘夫子昨天没有去找她啊!
肯定就是在跟这个神秘的女人聊天了吧!
那个女人现在才走,八成两人是在书房中彻夜长谈了吧!
柳云凡空空的手掌在袖子中抓了又抓,抓了又抓,她是不是抓住了尘夫子的小辫子了呢?
想罢,她阴森森的就笑了。
她可得好好问问,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谁,这尘夫子又究竟藏着掖着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喂!尘夫子!”
柳云凡很快从林中闪了出来,在尘夫子关门的那一刻叫了他一声。
“尘夫子您等会儿!”
“咦?小孩儿,你今天终于知道来上课了!”
尘夫子又拉开门走出来,笑眯眯道:“玩儿一天你就玩儿够了?你真是够贪玩儿的,也够胆大的!现在都学会不用请假就随便旷课了。”
“哎!尘夫子,我那不叫玩儿,我是去办正事儿去了!”
柳云凡摆摆手,她确实去办正事儿,她去聚香酒楼布置一切了。
她认为,挣钱的事情永远不属于不务正业的范畴。
“倒是你尘夫子,你不要瞒我了。我可是早就知道,昨天你明明要去找我,可是没有去找。可能,恰好是来了个稀客吧!”
柳云凡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神秘兮兮问道:“尘夫子,方才那个女人是谁?你老实交代,你们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你这小孩儿!”
尘夫子嗔怒着瞪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口无遮拦的?乱说什么呢!什么密谋?我们哪里有密谋?她是我多年未见的朋友,忽然见面,所以我激动了些而已。你这小屁孩儿,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讲。若是遇到歹人,他不想你偷听,你又自作聪明的乱说话,他们一定会找你灭口的!”
柳云凡挑眉,不赞同的摇头,“我就是知道尘夫子你不是歹人,也不会杀我灭口,所以才问的!”
这话没错,她对尘夫子,丝毫没有戒备,从来都没有戒备。
她没有想过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甚至都没有想过,他接近她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尘夫子在她眼中,就是一个逗比的帅气的、迷倒众女性的长辈,从来不是一个另有所图的卑鄙之人。
就因为她太相信尘夫子了,所以才会这么直白的挑明了方才看到的一切。
当然,柳云凡也没有妄想尘夫子会真的告诉她,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那女人是来找尘夫子,那大抵是跟她柳云凡没有多大关系的,不去剖根究底也无妨。
“好吧!小屁孩儿,你说对了!”
尘夫子叹了口气,“我不仅不希望你死,我还希望你活的好好地!”
“嗯?”
柳云凡有些迷惑的盯着他,又道:“尘夫子,你这话不够有说服力。我们才认识没有几天吧!从朋友的角度说,我们的友情肯定也不够深厚;从亲情的角度说,你更不是我亲人。你凭啥希望我好好活着?”
“小屁孩儿,你怎么说话呢?”
尘夫子责怪的瞪她一眼,“照你这么说,我只能希望自己最亲的亲朋好友好好活着,希望那些陌生人或是不熟悉的人去死?”
“我可没这么说!”
柳云凡瘪瘪嘴,踱了几步靠他近了一些。
“我只是想问问,尘夫子你是不是也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她虽说这么问,但完全是玩笑的话,她才不会相信尘夫子对她图谋不轨。
不知怎的,好像在心底里面,她非常愿意相信尘夫子是个大好人,一个不会伤害她的大好人。
“啥?”
尘夫子的眼睛忽然夸张的瞪起来了,他伸手敲了柳云凡一下道:“你个小屁孩儿,乱说什么呢!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我敢对你有什么想法吗?你是蓬莱阁君的人,我一个小小的夫子,敢有什么想法?小孩儿你真是冤枉我!”
后面越说,尘夫子越显得好不委屈。
那神色装的可真是让人一不小心就产生错觉,然后完全相信他真的很委屈。
“呀!尘夫子原来你也喜欢这个调调儿!”
柳云凡拧眉盯着他,神色迷茫又惊讶。
忽然发觉,这扶月帝国的男人,不管是智商高的、智商低的;年纪大的、年纪小的;身份尊贵的,身份平庸的,都特喜欢装,特喜欢演戏。
就说眼前这位尘夫子吧!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个时候还要这么委屈,真的好吗?
不等她为他这种可耻行为发表一些深恶痛绝的观点,尘夫子接着叹口气补充道:“小孩儿,其实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人,是蓬莱阁君,也就是我的上司、你喜欢的男人!他希望你好好的,永远都好好对的。所以,我这个给人家打工的,当然也得希望你好好的了。”
“喔!原来如此!”
柳云凡点点头,故意玩笑道:“只要你不对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这个小孩儿,怎么可以污蔑我堂堂夫子的名声?我做的事情,完全就是照着阁君的意思去做。他对小孩儿你好,我当然不能做对你坏的事情;他要我好好教你武艺,我当然要完全照办;他要我时时督促你好好练武,我当然不能偷懒……”
再然后,尘夫子又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教诲——
“小孩儿,蓬莱阁君那么好,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女子都觊觎他的风采英姿,你这么简单就得到他的青睐,可要好好珍惜啊!……”
“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遇上我们像汉霄学府主人那么好的男人,你真是烧高香了。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马虎不得。绝对不可以对阁君付出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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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爱情嘛,是两人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只有一个付出,另一个只会享受对方的付出。另一个也要学会付出,要有心,要善意。所以,小孩儿,你千万不要辜负了那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
“小孩儿,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永远不要被邪念控制本性,永远不要因为邪念辜负了爱情,辜负了深情,辜负了那个爱你近乎生生世世的人……”
听到这里,柳云凡开始掏着耳朵。
说真的,这番话,尘夫子已经教育了他N遍了,似乎他是百讲不厌啊!
可是,她真的听够了。
这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她现在真的特别希望尘夫子能够停止,因为那些话,她柳云凡早就倒背如流了,也已经理解的不能再理解了。
尘夫子完全没有必要再花这么大把大把的时间教育她了。
柳云凡看看天色,觉得很有必要就此让尘夫子住口,然后他们开始上课。
她又虚虚掏了几下耳朵,神情悠然打断他的话,道:“喔!尘夫子,您也说这爱情是两人的事,这若是已经有了一男一女做主角了,他们目前为止相处的很融洽。可是偏偏煞风景的有另外一个老男人,他总是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唯恐天下不乱,你说是不是有点儿诡异?我是这么想的——”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阴森起来,语气也加重了起来。
“要是那个老男人再在我面前说我的男人多么好多么好,我就直接把他当小三,然后——灭掉!”
尘夫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惊愕的望着凶神恶煞的柳云凡半晌,不自觉的嘴唇哆嗦了几下。
看小孩儿的这副模样,貌似真的被他好心的“教导”荼毒的不浅了。
他心头暗想,到目前为止,他也教导的差不多了,他就此打住了。
可是下一秒,情势陡然巨变,又换成柳云凡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尘夫子,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人生短短几十载,你好歹娶个老婆,留个后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对的起你的祖宗们?……”
“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我们汉霄学府的学生里面,有不少长的漂亮的。而且家境都特别好!你说你要是看上的话,来个倒插门,直接将这里的工作辞了,不要做什么夫子,就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富贵一生多好?……”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自利的,你得想想你的娃娃,说不定,现在他正在另一个世界呼唤着你,一遍一遍的叫你‘爹爹,你快点让我去那个世界吧,我好像见到你们’……”
“小孩儿,我听说,你现在是扶月帝国的太子妃了,好像跟疯太子马上就要大婚了!”
“啊!咳咳!”
尘夫子淡淡的话说完,柳云凡一下就让口水给呛到了。
就连打算继续教育尘夫子的那些话愣是给咽回了嗓子眼儿。
这件事,是她柳云凡的大忌,实在是有辱她柳云凡人格,实在是让她觉得丢脸。
古晋城中满城风雨,柳云凡都是刻意不去听的。
自从东方聿拿着圣旨去晋宁侯府回来之后,古晋城又沸腾了。
大家纷纷说,太子殿下真的变正常了!还要娶晋宁侯府的三小姐,看来那位三小姐真是够很“幸运”啊,居然被精神有问题的太子爷看上。
众人又凭借着自己超凡脱俗的想象力,独树一帜的联想能力,他们很快又想到了一点非常非常关键的预兆——
当初,晋宁侯府的三小姐一纸休书休了世子爷,原来是因为她不喜欢正常的男人,而是喜欢像太子爷这般不大正常的伪男人。
将这些观点组合在一起,他们又毫不吝啬的纷纷献上了自己的祝福:祝愿太子爷跟晋宁侯府的三小姐,这两个不大正常的夫妻可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那一刻,柳云凡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牙齿真是咬得咯吱作响。
她早就在心里面开骂了,什么白头偕老,什么永结同心!
真是荒谬!
她柳云凡早就心有所属了,怎么会跟一个风太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更是扯淡!
依着柳云凡的火爆脾气,她是要将散播谣言的人暴打一顿才会罢休的。
好在,后来逼着自己忍住了,由此,‘与风太子喜结连理’成了她的禁忌话题。
“呵呵呵呵……”
柳云凡笑的勉强,她摊摊手,“尘夫子,咱们不提这些的煞风景的事情,不谈!呵呵,我要练功了,我要好好练功——”
话音未落,她“跐溜”就钻进了书房,翻出书来就开始埋头苦看。
这大婚与成为太子妃真的是她最最最忌讳的话题。
现在,柳云凡就希望某只狐狸赶紧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的面前,然后知晓一切,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摆
平这一切的事情。
但可气的是,东方小白居然说他出门办事儿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马上大婚了,她可是已经没有几天的时间来耗了!
柳云凡这叫一个苦恼啊!
难不成她到时候真的要坐上那花轿?
苦恼了好久,后来的后来,中午她本来想蹭尘夫子一顿饭的,就因为尘夫子提及的那个让她立刻闭嘴的禁忌话题,她愣是吓的没有敢开口,灰溜溜的就去了外面的面馆。
叫了一碗面,她却喝的稀里糊涂,喝完了都没有尝出这碗牛肉面的肉究竟是什么味道。
一顿饭的时间,柳云凡的大脑一直在飞速的思考问题——
今天晚上,那个疯太子还要邀请她去太子寝宫。
本来,她是打算不去那个猪窝的。
后来又想,她要是不去,那么疯太子指定是要来找她的,冲他那疯癫的模样,一定会又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
鉴于她面对疯子的时候束手无策,倒不如暂且委屈一晚。到那里时候,大不了顺手牵羊再弄点儿银票回来,正好为她的聚香酒楼开业筹资。
这么想着,柳云凡暂且释然了。
在猪太子那猪窝了总会有不小的收获,所以这去也不错的。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柳云凡忽然想起今早她赌气时候曾说,她要是去猪太子猪窝的话她柳云凡就是猪。
作为厚脸皮生活了十多年的柳云凡来说,她说出去的话十次有十一次是要出尔反尔的,自然这次也不算数了。
因此她的话又变成了:“老娘今天晚上是要去那猪窝的,可是老娘就不是猪!”
下午从尘夫子那里出来的时候,柳云凡大抵是非常非常心虚的。
尘夫子已经不止一遍的警告她,要对那只狐狸绝对忠诚,绝对不可以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她马上要做的,就是要去对不起那只狐狸。
虽说她柳云凡不会真的做出啥不贞不洁出格的事情,可是名声上总是不好的。
毕竟,她这种做法是在‘背着狐狸去找另一个男人’。
不得已在从汉霄学府到太子寝宫的路上,她挣扎又挣扎。
挣扎着去,又挣扎着心虚,还不忘记挣扎着为自己的后路担忧。
这种挣扎持续了没多久,柳云凡就渐渐释然了。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借口——
这次不能怪她。
谁让那只狐狸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若是摄政王来抓她的那日,是那只狐狸来救她,那不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吗?
再怎么说那疯太子救了她一不止一命,她是绝不能忘恩负义的。
首先不能杀了他,这是恩将仇报;
也不能跟他闹翻了,要是一闹翻,疯太子不管她了,将她直接交给摄政王……
摄政王手下有四大高手,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会是对手?
想想她都觉得胆颤。
因此,在孤立无援的现在,她还必须要抱紧某个疯太子的大腿。
退一步说,那只狐狸现在赶紧出现也行啊,帮她摆脱这位疯太子,然后帮她摆平了摄政王,她柳云凡一定会二话不说扑进他怀中的。
可惜的很,某狐狸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她大婚的时候他都不会出现!
所以,柳云凡恨恨的想,谁让那只狐狸不赶紧出现?
他是活该,以后她柳云顶多会把自己的二婚送给他。
在黄昏将至的时候,柳云凡到了太子寝宫。
东方聿早就在大门口处翘首等待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调,很暖,很温馨。
夕阳的余晖,还洒在他大红色的衣衫上,将其变成了橙红色。
但是换一角度之后,又变成了黄色。
总之,他这身衣服看着很迷蒙。
就像他这个人似的,在柳云凡眼中,他是迷蒙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层迷蒙。
她只是远远的,看的有些痴了。
那个红衣人,那般绝世的长相,在这黄昏中,居然是这般的俏丽温婉、温润如玉。
他若不是疯的,定然会比过着时间万般男子。
东方聿看到她的那一刻,马上开心的跑过来迎接,开心道:“哎呀!小凡凡,你来了!本猪等了你好久了!”
柳云凡趔趄了一步,这个疯太子,就是不能开口。
一开口就会打破这种斜阳中妙曼的美感。
好吧,她承认!
方才那些不自觉冲撞着心底的美好感觉已经不复存在,她现在满眼又被疯太子傻里傻气的容颜侵蚀。
“喂喂,太子殿下,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无语的摇摇头,唉声叹气道:“您不是猪,您是扶月帝国的太子,以后能不能不要整天‘本猪本猪’的叫了?”
“奥,小凡凡你不喜欢,那本太子就不这么说了!”
东方聿笑眯眯的点头,接着开始滔滔江水般的话唠——
“本太子已经把猪窝——奥不,床铺收拾好了!小凡凡你今晚睡的肯定舒服。本太子的床,可比小凡凡你的大很多呢!可以睡开我们两个,另外中间再放两个小宝宝都没有问题。……”
“小凡凡,你不知道,本太子看见你好开心啊!本太子发觉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本太子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想看见一个人的时候。……”
“本太子决定了,一定要跟小凡凡你生头小猪——奥不,生个小宝宝。上次你走的时候本太子不是说了吗?你生个娃,管本太子叫爹!这次本太子决定了,本太子生个娃,让他管你叫亲娘。……”
柳云凡猛地一个跟头,接着面部扭曲的捂住了脸。
苍天哪!
她已经被这头猪烦死了。
这头疯猪,从他嘴里面讲出了的东西,果然是没有丝毫的营养。
她觉得随便一听,脑袋“翁”一下就变大了,整个人都被击的浑身无力,无力抗衡……
她真的好想马上远离这头猪太子,远离这个鬼地方……
柳云凡万万想不到,这疯太子做出的要命的事情还在后头。
当晚,太子殿下居然拿出了一个画卷,非要给柳云凡瞧瞧,收拾让她好好跟着学习。
他说是里面会有教人怎么生小宝宝,还有好多不同的姿势。
于是在当场,柳云凡那张老脸就红到了脖子根。
那幅画,她不用看也知道画了些什么。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看?尤其是对于她这种纯情少女!
所以,平常连活椿宫都见过的柳云凡,这次居然奇葩的脸红了。
见她如此,某疯太子故意将画放到她面前,还作势就要打开。
柳云凡就是死死地捂着双眼不肯看。
那种东西,她柳云凡怎么会看?打死都不要看!
最后,柳云凡逼不得已主动了一回,直接掀开了被子,“跐溜”钻了进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将脸都捂起来,打死都不肯再出来。
再然后,某狐狸殿下笑了。
没想到这个方法真是奏效,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的凡宝宝乖乖爬上他的床。
他收起了手中那一卷白纸,也掀开了床外面的另一床被子钻了进去。
于是当晚,柳云凡就忘记在床中间放上凳子。
翌日,柳云凡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梦到某只狐狸用这件令她忌讳的事情挤兑她,还罚她不许吃饭。
柳云凡在梦中的那个委屈啊,又不是她想这样的,情势所逼嘛,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梦里,那只狐狸非常非常的不讲理,将责任全部推给她。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惩罚她!
某狐狸自己坐在桌子旁边对着一桌子大鱼大肉大快朵颐,她柳云凡就蹲在地上凄惨兮兮,饿得饥肠辘辘。
抬头看一眼,她好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而某只狐狸嚼的更香;
再抬头看一眼,某只狐狸用那双好看的杏眼儿挑衅的回应她,那样子像是说:哎呀,这饭菜真香!可惜,某个犯错误的人……活该吃不到。
最后抬头看一眼,某只狐狸嚼的更欢了,一边吃还一边赞不绝口道:“哎呀,今天的饭菜真是香啊!我怎么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呢?美味啊!”
柳云凡饿得舔了舔嘴唇,终于发飙了。
“你丫的臭狐狸!你敢虐待老娘!”
她大骂了一声,像是饿狼似的直接就窜了起来,扑上了饭桌,“老娘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说完了,她凶巴巴的抱起桌子上的猪蹄子就开始啃啃。
啃啊,啃啊,啃啊!
貌似,没有什么香味啊,跟以前吃的不一样啊!
忽然间,耳边一声惊诧惶恐的声音道:“呀,小凡凡,快松口,快松口,本太子的手不是猪蹄!快松口、松口……”
柳云凡暮的从梦中惊醒,一下睁开眼睛。
发现她手中正抱着一只红色的手臂,她的嘴正狠狠的咬住了它。
“啊呀!”
柳云凡赶忙将嘴巴撤了回来,伸出袖子将那大红色袖子上的口水擦干净了,然后嘿嘿一笑道:“那个……太子殿下……不好意思哈……”
她的脸色又有点儿猪肝色呈现了,完全是因为羞愧。
这次要不要这么夸张?在梦里面她可是抱着猪蹄儿在啃啊!
回到现实中,她居然这么神勇的抱着某太子的手臂就啃上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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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柳云凡打了个冷战,真害怕以后,她饥不择食的时候会在大晚上梦游,将那只经常躺在她身边呼呼大睡的球给当猪蹄儿嚼了!
“哎呦!”
东方聿甩甩手臂,似乎是痛的呻吟了几声,有点委屈的嗔怪道:“小凡凡,你不是不让本太子自称是猪了吗?怎么你还将本太子的纤纤玉手当猪蹄儿啃?”
“呵呵呵……不好意思!我可能是饿了……”
柳云凡干笑两声,眼睛一瞥,忽然看见桌上摆着好多的吃的,其中就有香喷喷的猪蹄。
看到这里,她大约已经想到了,之所以梦到猪蹄,一定是这房间中的味道所致。
于是乎,在尴尬的笑完了却没能用笑掩饰掉尴尬之色的情况下,柳云凡“嗖”的一声从床上窜了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完毕,又以最快的速度将饭桌上的饭菜洗劫一空。
睡足饭饱,最后的最后,她又窜到某殿下跟前,着急忙慌的甩下一句“谢谢殿下的款待,我先走了!”
话闭,还不等东方聿开口说话,她一溜烟儿的跑了。
这一套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间隔。
而柳云凡窜的,那才更叫一个狼奔豕突。
空旷的房中,只留下某太子摇头叹息着:“哎凡宝宝,本太子方才想告诉,你的武器我给你收起来了。本想还给你的,可惜你都不给我机会说啊!哎!”
他叹了口气,忽然起身,缓缓的站在窗前。
盯着窗外那越发枯黄的树枝残叶,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秋日的寒意来了,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带来了太多的清冷。
不过还好,现在的一切还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哧哧!”
窗户纸忽然被什么东西捅破了。
东方聿低头,正看见那破掉的窗户缝中挤进一个肥肿的黑球,那窗户纸破的更厉害了。
它艰难的将自己塞进来,顺着窗户爬到了最高一处的那一根横杆上,用爪子毫不留情的抓破窗户纸,坐在上面,企图与东方聿拉低高度差。
它已经在外面偷听了好久了,等到柳云凡离开,它才敢进来报道。
“呆呆姑娘。”
东方聿柔声开口,嘴角的弧度原来越大。
“这扇窗户的窗户纸,你给我捅破多少张了?”
呆呆姑娘低头看看被它抓的惨不忍睹的窗棂纸,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阁君殿下,等到主子把‘你就是阁君,阁君就是太子’的窗户纸捅破了之后,我就不捅破你房间中的窗户纸了。”
“那么,呆呆姑娘,你觉得你主子什么时候会发现呢?”
东方聿笑眯眯又问。
“她?”
呆呆鄙夷的瘪瘪嘴,“就她那个智商,就算是等到你们大婚的时候她也不会知道!”
它想了一会儿,又非常严肃的点点头,“又或许,等到你们有了小宝宝之后,她大概是能知道的!阁君主子,你要抓紧了!我大呆呆还等着给你们当孩子的干娘呢!”
东方聿笑意更深了,“呆呆姑娘,这个小宝宝不是说生就能生的。万一你的主子不愿意呢?”
“她不愿意?”
呆呆姑娘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那阁君殿下,你就来强硬的不就行了!你就非跟她生,她不愿意就揍她,揍到她愿意了为止!”
“喔!呆呆姑娘,这强人所难跟暴力威胁可不是我的风格!”、
东方聿摇摇头,不赞同道。
“那你就***嘛!主子在睡梦中,是没有抵抗力的!”
呆呆姑娘忽然扶着窗户站了起来,大红色的肚兜招摇的朝向东方聿,小短尾巴摆了又摆,得意道:“阁君殿下,方才您不是都试过了吗?就在桌子上放个猪蹄,主子她都馋的抱着您的手臂啃。这要是在主子的床上放上一个美男,她肯定半夜梦着游就黏上来了。”
“嗯!你这个方法言之有理!”
东方聿重重的点点头,扯了扯嘴角又道:“呆呆姑娘,我怎么有点儿同情我们家小白了!”
“什么?”呆呆姑娘不解。
“如果将来小白不愿随你的心愿,你是不是会将它暴打一顿,打到它听话为止?这样的话,你可真够残暴的!”
东方聿笑道。
“啊?”
呆呆姑娘打了一个机灵,因为这样的结论惊诧的愣在了那里。
还不等它反驳,东方聿继续道:“如果我家小白宁死不屈,你就会再用***!我家小白最没有抵抗力了,它一定会就此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闻言,呆呆姑娘差点儿就咬在了的自己的舌头。
对于事情现在的走向,它总是有些拿捏不准的。
方才不是谈论的阁君殿下跟主子的问题吗?怎么忽然就扯到它大呆呆跟自家小白相公的身上去了呢?
还有,怎么它温柔贤惠、贤良淑德、善良美丽、倾国倾城的大呆呆忽然就被阁君殿下颠覆成了邪恶卑鄙、残暴无度、手段卑劣的无耻之徒了?
呆呆姑娘用自己那发育不大完全的脑袋瓜子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
感情,阁君殿下永远都是向着自家老婆的,就算是他那个老婆在它大呆呆眼中几乎称得上不堪,阁君主子一样会护着。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呆呆姑娘没有再说话。
它扭头,用唾沫将身后那扇窗户纸一点一点的又沾了起来。
东方聿始终站在一旁,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它。
看着它卖力的舔着窗户纸,看着它一停不停的用爪子拍着两片接口,看着那刚刚沾上的窗户纸在微风中摇摇欲坠,然后似断非断。
很久之后,呆呆姑娘全部沾好了。
它小心翼翼的从窗户上爬下来,扭头冲东方聿淡淡道:“阁君殿下,我大呆呆要走了!我害怕您送我的零食被主子偷摸着抢走了。”
“你主子不会抢你东西的!今天中午,她还会来这里,没有机会抢你的东西!所以,你不用着急回家!”
东方聿浅笑道。
“主子还来?不可能?冲她对阁君主子你那么忠诚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再来找你这个名义上的‘疯太子’的!”
呆呆姑娘不赞同道。
“就是因为她对我忠诚,所以今天中午才会来的。”
东方聿话闭,手臂轻轻抬起。
那里面,正抓着一剑黄灿灿的一头粗一头细的东西。
呆呆姑娘忽然明了,阁君殿下居然留了一手。
下一刻,它对东方聿的崇拜再次如滔滔江水、如绵延高山、如无尽宇宙、如不老青松那般永恒继续……
阁君主子真是有一套,他总是有太多的办法逼着主子不得不来他的太子寝宫。
上次赖皮的威胁,主子妥协了。
这次扣留了主子的武器。
若是主子回去后发现自己的武器不见了一定会想到是落在了太子寝宫。
因此,本着对阁君主子无比忠诚、忠贞、爱慕的情感,她一定很快便来取走阁君主子送给她的东西。
呆呆姑娘想到这里,果断将撤离的身子重新撤回来。
主子不回家,它怕个啥子?
它大呆呆就是要在这里等着,它要等着看主子的笑话,它要等着看看主子今天跟阁君殿下还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呆呆姑娘深有体会,无耻无赖的阁君主子,总是能够让自家那个无耻的逊色一些的主子一次次感受到生命的蹩脚垂怜,而它大呆呆将会无比幸福的享受着生命带给它的惊喜。
想完了,某球颠颠儿的爬到了桌子上,就跟个大爷似的蹲在那里,一边吃着坚果,一边想象着自家无良主子到来的情景。
它这个无良主子发现身上的金箍刺不见了是在尘夫子的书房中。
前一刻,她兴冲冲的敲开尘夫子的门,进去就兴奋道:“尘夫子,本小姐也是有宝器的人了!给你瞅瞅本小姐的宝物!”
于是乎,她伸出爪子就开始腰带上摸、摸、摸,摸了半天,却空无一物。
尘夫子笑嘻嘻的盯着她诧异的神情,呆愣的动作,最后调侃道:“小孩儿,你那件武器是在梦里面得到的吧!现在梦醒了,所以一切都是浮云。”
这句梦醒的话,愣是让柳云凡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起这东西落在哪里了。
一定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疯太子逼着她看那些不堪入目的图,所以,她一个不小心,将它落在太子寝宫。
确定了这一点,柳云凡心情马上就不淡定了。
那是某只狐狸送给她的东西,她可是一定要好好珍藏啊!
而且,东方小白给她送来的时候,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一定好好利用。
本着狐狸的东西不能丢、不能损、不能亵渎的想法,柳云凡中午一放学,直接就窜出了书房、窜出了汉霄学府、窜进了太子寝宫。
这一路,她都是飞驰而行,疾如流星,快如闪电。
她越过丛林,越过池塘,然后越过一道弯转的小径。
就在转弯的那一刻,忽然眼前白色忽现。
“嘭!”
她没留神,直接以巨大的力量将眼前那抹白色撞飞在地。
在一声瓷碗摔碎在地以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过后,贴近地面的地方传来一声凶狠的呵斥声骂道:“你是哪里来的死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吗?你打碎了主子的燕窝,是不是不想活了!”
柳云凡慌忙稳住身子,循声看去。
地上半躺着一个年老的女仆,她身边是打碎了碗,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黏黏的,应该就是她说的燕窝。
她刚想上前道歉将她扶起来,不料身后
又有另一个陌生的女声冷然道:“你就是柳云凡?本宫今日,总算是有幸见到你了!”
柳云凡止住往前走的双脚,赶忙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