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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竹寒越想越觉得心浮气躁,有些问题她其实并没有刻意回避。
在凌彻手下的人无端告密,害死了谭芙和顾玉骆之后,她觉得她和他根本无法再回到过去,她做不到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顾玉骆假死,因祸得福成为了祈风国的九皇子她心中庆幸,但是谭芙的的确确是死在他手上,这是她始终无法介怀的事情。
是以,在看见谭芙和“顾玉骆”尸体的那一刻,她和他,只能成为陌路。
不然,又怎会有以后的一系列事情发生?但是,如果让她知道报复凌彻会间接牵扯到梵渊的生死的话,她宁愿放弃报仇的机会。
然而,这世间没有“如果”这样的事情,她不做也做了,不论是内疚还是悔恨,她都想找尽一切机会补救。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顾竹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街上行人也越来越少,他们都回家避雪去,以免被雪砸成重伤。
茶舍大堂也逐渐暖了起来,火炉熊熊燃起,然而人烟稀少,冷清至极。
顾竹寒的眼神逐渐虚成一点,她投向窗外已成雪幕的虚空,看不出在想什么。就在此时,一辆深绿色十分高调奢华的马车从她面前走过,顾竹寒立即回神,眼角似被这马车车壁上镶嵌着的宝石给刺痛,她定睛看去,想要出门去看一个究竟,恰好有一阵风吹来,吹起了车帘一角,她心头无可抑制地紧张起来,就连呼吸都要变得僵滞,她微微提起了心,以为能通过那阵风看见马车里坐着的人,却——
就在车帘完全飞高的时候,马车里面伸出了一只玉手及时将车帘整理好,压住了一角,让她无缘得见。
顾竹寒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她捏紧了手中茶杯,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戴了斗笠出门去追踪那辆马车。
这行人似乎极有兴致,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要出门,可偏偏车帘紧掩,看上去并不是在赏雪,顾竹寒不疾不徐地跟在这辆马车之后,她其实想要硬闯,看看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也好。
可偏偏这老天爷似是和她过不去,前面拐角处,凌越带来的人马又冤魂不散地出现在她面前。顾竹寒顿时僵住了脚步,她呼吸不变,将斗笠弄得更低一点,但是无论她伪装得再自然都好,凌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顾竹寒,你还想逃!”凌越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就要飞身上前抓住她!
顾竹寒暗叫不妙,她千方百计想要在摩梭里掩饰自己的身份,却被凌越揭穿,还要当街大喊她的名字,万一被有不轨企图的人听了去那她岂不是泄露了身份?!
她见自己掩饰不了身份,立即转身施展轻功往回走,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凌越抓住!但是她也不想和他们交手,这简直是浪费体力的事情。
凌越见她又要逃走,和手下的五人对视了一眼,理所当然穷追不舍。摩梭这个鬼地方他们来了十来天,天天都在这个小镇上徘徊打听,只因这个小镇是前往丽都的必经之地。顾竹寒既然铁了心要寻找梵渊,那么一定会先经过这个小镇再去丽都。
他们可不想在丽都惹是生非,而且能在丽都之前抓到顾竹寒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六人想要故技重施将顾竹寒团团围住,可是顾竹寒何其精明,她还是穿街窜巷,将摆在街上的东西都弄倒在地上,她的这一系列举动弄至原本在屋里的人都纷纷出来大骂,此刻顾竹寒前脚刚走,凌越的人马后脚赶到,刚好被这些人抓了个正着,群众们愤怒的目光加上木棒一个劲儿地砸来,搞得凌越他们好生狼狈。
顾竹寒在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之后再也不敢贸然出现了。她随便寻了间客栈,要了个雅间休息,又换了套衣服,一呆呆到晚上天黑雪停才敢现身。
这间客栈鱼龙混杂,来来往往都是各国商人或是一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是以奇装异服乃至贩夫杀手都齐聚一堂,顾竹寒虚了虚眸,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想要从这些人的对话之中探听出一些消息出来。
她叫了一壶小酒,从容而坐,大堂暖气十分足够,这些人正喝到酒酣耳热处,而且大部分都不是摩梭人。
只听见其中一名大汉大大咧咧地开口:“这摩梭还真是我秦三来过最最奇特的地方!各位,你们猜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了?”
这秦三分明是这群人里最能侃的一个,众人立即热情问道。
“嘻,我看见了一大群美少年,是一大群哦,拥挤地坐在马车里,在这个见鬼的天气还要往前面赶路,实在是惨无人道啊!”
“啊?秦三,你说得清楚一点儿,什么美少年啊?还是一大群?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追问。
“这摩梭不是娘儿们主事的吗?”秦三大着舌头道:“我偷偷去问了其中一名少年,他说他们是被女皇给掳过来的,过几天要送进宫中侍候女皇。哼,你们说荒谬不荒谬?!堂堂七尺男儿要侍候一个女人,这简直是丢架!”
客栈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看得大堂群情逐渐汹涌,浑身抖了抖,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叫伙计将门窗给掩紧一点儿,以免被有不良居心的人给听了去。
顾竹寒听他们说得越来越气愤,可是硬是没有说他们往那个方向走,唯有压低了声音问道:“敢问这位侠士,你是在哪里看见他们?有没有说他们要去哪里?”
她可没有忘记要把少恭救回来,这个秦三今天看见的少年之中定是有少恭在。
“他们住的地方离我们这里倒是不远,就在前面两条街处的天福客栈啊,小伙子,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秦三喝得醉醺醺,想要往声源处看去,问明白事情的经过,却见那里只剩下一壶残酒,人却已不见,不紧挠了挠头,以为自己方才是不是幻听。
街上几无一个行人,顾竹寒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出了客栈,前往秦三所说的天福客栈。
她害怕路上又遇见凌越这群冤魂不散的人,不敢贸然跳上瓦顶,只得贴在阴暗墙角走,企图避开他们的捕捉。
原以为这回这么小心翼翼定能避过凌越他们的追击,却不料在走完一条主街之后,地面上忽而平地而起一张巨网要将她整个人给兜住!
顾竹寒此时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埋在大雪里的巨网之中,整条街道暗黑无人,即使已经停了雪,可是地上积雪还能到达脚踝的高度,顾竹寒只觉得自己“咔哒”一声踩到了地上的不知名硬物,她眉头一皱,当即想要把腿收回。却不料身后突有一阵劲风突袭而来,直逼她颈部!
糟了。
顾竹寒眉头一皱往侧一翻,然而不等她抬腿离开,暗处埋伏的人便将整张网给往上掀,顾竹寒一个不察,来不及回身躲闪,便受了身后那人一记劈在自己颈侧的手刀,整个人瞬间头晕起来。
她一只脚进了网扣里面,那网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精制而成,硬生生将她整个人给倒挂在上面,顾竹寒头脑昏沉,那人用力刁钻,角度也巧妙,直把她劈得眼前金星直冒,可她仍旧以自己的意志力给死死忍住,保持最后的一丝清醒。
“顾姑娘,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反抗,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说话的人不是谁,正是凌越。他走至顾竹寒面前,语气放得平缓,没有了以前对她的不屑嚣张,只是话语里仍旧有傲慢之感。
“痴心妄想。”顾竹寒盯着他,直接从口中啐出几个字。
“你为何要如此倔强?你想找的梵渊都成为了别人家的皇夫,你又何必在这里苦苦追寻?”凌越破天荒柔了语气对她说道,他的眼中浮现出一层痛苦之色,“我已经很久没有见我主子了,抓了你回去好交差。”
凌越叹了一口气,模样十分可怜,然而顾竹寒却是无心可怜他,敢情这位主儿还未得到凌彻的原谅,所以要抓自己回去交差?
顾竹寒心中冷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残忍:“凌越,说起上来你我还是仇人,我不找你报仇算是网开一面,而且,你觉得我和你家主子还能和好如初吗?我不屑于他的任何手段,也不屑于他对我的好,我……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好言,该还给他的也偿还了,我劝你还是早点放了我,不然真的别怪我无情。”
“我管你对我主子怎么样,”凌越意外的一根筋,“总之主子一天喜欢你,你就逃不掉。”
顾竹寒心头火起,知道和这些人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自己使计逃走那才是最实际。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往网扣上割去,却不是为了将网扣给割破,而是将网扣给割松。
“没有用的,这网扣由蚕丝织就,任由你割到明年今日也割破不了。”凌越冷笑一声,可不敢放松,他上前一步,想要将顾竹寒彻底打晕然后送回大蔚,却料想不到顾竹寒在他靠近最后左扭右避企图避开他的触碰。
她仿佛像是在拖延着什么,然而凌越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并不担心她能够逃走。等到她避得筋疲力尽他再出手制服她更简单。
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顾竹寒身心正处于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她既要留意凌越的举动,又要估摸着这网扣什么时候会松上那么一分,这网扣看似很结实,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可以松开,她的匕首又涂了点特殊药物,再加上她只是被困在其中一格里,明显感觉到松动。
“咔哒——”
暗黑之中,极其细微地传来一声声响,顾竹寒心中一喜,暗运内力只往旁边的屋檐处飞身而去,她甫一站定,便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只剩下凌越和另外五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脸色青白。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顾竹寒这么厉害,居然连蚕丝网都能弄松,再回神时,那道打扮成少年模样的倩影已然不见。
“他奶奶的的的的!”凌越仰头大叫,悲戚的声音瞬间传满了整条大街。
“头儿,我们还追不追?”莫要说凌越郁闷,跟着他来追缉顾竹寒的五人亦是极度无语,知道顾竹寒很难对付,却没有想过她这么难对付,当下不由泄了气,觉得自己白忙一场。
“追!怎么不追?!”凌越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他率先往顾竹寒逃脱的方向而去,浑身充满愤怒。
顾竹寒出其不意逆袭成功,可她丝毫没有想笑的迹象,凌越这么穷追猛打,一天之中被他突袭了三次,这并不是好的征兆,至少说明,凌彻并没有放弃她。
有些事情,还是趁早解决为妙,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天福客栈把少恭救出来。
在经过另一条街之后,她一眼就看见了方才秦三所说的天福客栈。整条漆黑大街就只有那里灯火通明,似乎还热闹得紧。
顾竹寒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间天福客栈规模这么大,足足有三层之高,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客往迎来,令人叹为观止。
她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从正门进,而是找了处后门趁着没人的时候窜进去,本想打探一下那帮少年所居住的地方,却没有料想到凌越也和两个人从后院混了进来,顾竹寒立即隐在黑暗之中,躲避开他们梭巡的视线。
她往回廊拐角处行走,不小心碰倒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哥,当下扶住了他,只见这小小少年年纪并不大,手上捧着不知哪家贵人要替换的衣物,她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笑吟吟地看着那长得还算标致的少年,一记手刀将他劈晕,而后将他拖往一间杂物房里,换上他的衣服捧上他的托盘就往外走。
一出得门,过了拐角,又有另外一人心急迎上前来,灯光黑暗,并不能看清楚顾竹寒的面容,那人以为她就是原本的那个少年,急急说道:“哎呀,你去了哪里?拿件衣服要这么久的?待会儿他责怪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