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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奇案没过两天便水落石出了,腊八节那天徐家荣氏派了个老妈妈来送腊八粥,顺便私下问了徐氏可认识三皇子,徐氏吃了一惊,道:“我们来京城不久,怎么会认识三皇子呢。”
来的是荣氏的陪房陈妈妈,如今也是子孙满堂,早就被儿子接回家去享福了,不过是经常来陪荣氏说说话,也算是荣氏的心腹了,连徐氏也要叫一声陈妈妈。陈妈妈道:“前几天有个小厮偷偷去后门打听事,问咱们家姑爷姑奶奶是不是住在府里。正好那天是我儿媳妇当差,留了个心眼,敷衍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一两天那人又来了塞了好些银子还说请送点东西给姑奶奶,我儿媳妇不敢隐瞒,就报给了老夫人,结果老夫人一听形容,正是三皇子的伴读小厮的模样,这才叫我来送了信。”
听到这,徐氏心里已有了谱,京城里他们认识的无非就是赵景深主仆了,能这样的打听他们消息也只有他们了,笑道:“今年夏天老太太避暑时在山上这个好遇见两个游学的年轻公子,招待了两天,竟是认识了,那天我出去正好遇见了,才知道我们来了京城,许是打听着想来拜访的,叫娘不要担心。”
陈妈妈道:“即使这样也就罢了,只是那传进来的东西老夫人看了,说要叫姑奶奶好好斟酌斟酌。”徐氏听这话心里疑惑,接过来包袱打开一看,顿时黑了脸,包袱里放着个梨花木的雕花大盒子,里面摆放的都是些面具,泥人,簪子,之类的女孩子家的玩意儿,绝对不会是给她或者老夫人的,没有哪家送礼会送这样的东西,看来唯一的说法是给宋祺的,外男私下传送东西给内宅的姑娘,这是绝对不合规矩的,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就完了。
陈妈妈见徐氏变了脸色就知道她明白了,道:“老夫人三皇子年轻气盛,这也难怪,只是叫姑奶奶要格外上心,如今皇上并未册立太子,这将来的事也难说,皇家虽富贵,可咱们也是轻易沾不得的,叫姑奶奶要格外放在心上。”
徐氏道:“请妈妈告诉娘,就说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处置这件事,至于三皇子那边就请明白的告诉我们搬了家,也省得叫他再干出些没颜面的事来。”陈妈妈应了。
陈妈妈一走,徐氏就沉了脸,叫丫头们去喊宋祺,宋祺正跟冯氏一块喝腊八粥呢,徐氏想着今儿是腊八,又快过年了,为这事闹起来也不值当的,婆婆肯定护着宋祺,到时候又要吵闹,也不吉利,只得先按捺下来,等过了年再说。
虽说这样,可还是吩咐前院后门的小厮丫头,谁要敢私下传递东西进来,或是把家里的什么事说出去,一概或打死或发卖,绝不留情。
下人们都被徐氏的狠心吓住了,又是过年,谁也不想去找不自在,因此便都应了,严严谨谨的不敢出岔子,对于宋祺,徐氏也管得严了,叫宋祺的奶妈平妈妈日日留心,别说外头的人不许见,就连家里的赵知文也要能不见就不见,免得生出什么事来。
宫里,赵景深是十分焦急,东西送出去四五天了,一点回信都没有,想打听什么来也问不出来了,如今后门的人个个嘴严,再多的银子也不好使,赵景深猜想是出了问题,可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偏知晓内情的楼霜被他派去给师父送年礼去了,令派了人去,话也不好的说的太明白,可不说明白了也打听不出什么来,真是急死人了。
画檐匆匆跑了回来,他和楼霜一起都是伺候赵景深的,不过楼霜多数是在外头跟着,而他主要在宫里伺候。赵景深一把把人抓住:“怎么样,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画檐吓得脸色发白,道:“主子,这回可是出事了。”赵景深心中一沉道:“这怎么说。”画檐哭丧着脸道:“今儿我一去打听,后门的那些老妈子直接把我带了去见老夫人,老夫人问是不是主子叫我来的,我就说是,后来老夫人也没骂我,只是赏了我两个荷包,说什么徐家姑奶奶和主子您有一面之缘是她是知道的,只是叫主子您要送东西就大大方方的拿了帖子派人来送,私下传递东西到底不妥,况且他们家还有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名声不好,叫主子以后不要送了,还说姑奶奶一家子早就搬了出去,另外买了宅子,说主子您要是上门去拜访就直接去,还叫人写了地址给我。”
赵景深接过地址,又是气又是羞:“我不是叫你悄悄的吗,怎么还叫人发现了,这下子她肯定以为我是个风流浪荡子,以后更不会见我了。”画檐委屈道:“主子您只说送东西给一位姑娘,谁知道姓甚名谁啊,再说徐家的人嘴严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要找的姑娘偏又不在徐家,这也不能怪奴才。”
赵景深道:“你丫真是笨,怎么楼霜就打听的妥妥当当的,罢了,你以后还是在宫里呆着吧,出去了也是什么事都办不成。”画檐不服气:“您上回叫我去送银子我不是送了吗?”
赵景深忽又想起那天他去选送给父皇的贺礼,结果在里面就听见一个娇俏熟悉的声音:“知文哥哥你说哪个好啊。”当时他又是喜出又是望外,本想出去说两句话,偏那一声知文哥哥叫人听着刺耳,后来又听到了那个“知文哥哥”的声音,温润沉厚,带着宠溺与纵容。
还有宋祺宁愿花光月钱也要送给“知文哥哥”他喜欢的砚台,叫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掀开帘子的手又顿了下来,听着二人说说笑笑出了店,心里五味俱全,知道宋祺花光了月钱,又不想叫她打听出来是自己付了钱,这才叫画檐在他离开后又去了店里付了钱。
赵景深看着纸上的地址:犹豫道:“画檐,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她。”画檐悻悻道:“要奴才说,还是不去的好,私相授受,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事都会被打个半死,更别说如今还在年下,主子您一去不是更给人家添堵。”
赵景深心中一紧:“你说她会挨打?”画檐道:“可不是,要是传出去,这姑娘的名声可全完了,以后谁还敢娶。”赵景深犹豫再三,道:“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你去帮我准备一副礼物,去宋家送节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