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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告比赛开始的锣声一敲响,几十条黑鳙蟒瞬间窜出,不由分说地就和其他黑鳙蟒撕咬起来。
天歌觉得她还是见识少,尽管她并不怕这些东西,只是看到那几十条黑压压的蟒蛇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还是有些无法直视。
然而,这里的上万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有的还在大声地给那些黑鳙蟒加油助威,一眼望去,这些人激动得脸都红了,声音都哑了,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好像上场比赛的是他们一样。
黑鳙蟒的强悍天歌算是见识到了,看着那很快就被鲜血浸染的赛场,天歌不禁想,这里最厉害的养虫组织是虫殿,不知道她炼出来的蛊虫和虫殿的蛊虫谁厉害,有机会或许可以一试。
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天歌将余光瞥向正中央的主席台,如果不是为了和皇室搭上线,她绝对不会来看这场比赛,真是太血腥太伤眼了。
此刻,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自然是南苗国国主苗正德,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乃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苗和光。
苗允德已经六十多岁,而苗和光才二十左右,也算是苗正德的老来子。
只是,相对于南苗国男子的强壮威武,苗和光就显得文弱秀气了不少,在天歌看来,这人面色发白,身形瘦长,似乎带有弱症,与她当年倒是有几分相像。
不过天歌心里很清楚,他们完全不一样,她是体质原因,因为不适合这里的水土和空气,所以身体娇弱,可是苗和光是真的身子有病。
只看他现在激动地为黑鳙蟒加油的激动劲儿,天歌就知道这人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不会没人提醒他。
眼睁睁地看着苗和光越来越激动,脖子越来越红,接着突然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开始掐着脖子用力呼吸,整张脸都憋红了,这才引来身边苗正德的注意。
苗正德一眼看出儿子的不对劲,立刻就扑上去问:“光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天歌见此有些无语,这是典型的哮喘症,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呼吸道慢性炎症,一旦情绪过于激动,再接触过敏原就容易并发。此刻这片赛场上万人,空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他本身没有控制好情绪,病发是很正常的。
天歌正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外表和面部的病状才有此怀疑,如今正好被证实了。
苗正德眼见儿子快要喘不上气来,甚至要憋死,吓得立刻大叫御医。
幸好皇室出行习惯带着御医,御医急忙从后面的观众席上赶来,乍一见到苗和光的情况也是吓了一跳,显然之前苗和光就算病发也没有这次严重,或者之前一直都把他当做身体弱来处理的。
天歌见那御医在原地转了两圈很是束手无措的样子,不由摇摇头,她看了一眼正痛苦挣扎的苗和光,暗中渡了一缕药气过去为他续命,否则以苗和光的样子,还没等御医出手就已经窒息身亡了。
那御医在苗正德强大的威压下战战兢兢上前,依照以前的经验为苗和光医治,但是始终找不到病因,而苗和光这次的病来得又急又重,眼看就剩下一口气,再不及时救治就要一命呜呼,当下所有人都急了,甚至团团围了一圈儿,几乎将苗和光密不透风地包围了。
那御医忙活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的救治方法,而苗和光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他这才急了,噗通一声跪下向苗正德请罪道:“陛下恕罪,臣无能!”
苗正德一听,几乎要把那御医瞪穿,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今天若是治不好我儿,孤这就赐死你!”
这时候,整个赛场上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幕,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也没人还记得去看那些蟒蛇的斗争,都在担心陛下会因为苗和光而大发雷霆,甚至殃及池鱼。
那御医吓了一身冷汗,也算是急中生智,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儿,目光先是停留在了老神在在坐着的老国师身上,到底不敢将祸水引向他,最后他指着天歌道:“陛下,医术一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位姑娘是医术比赛时的冠军,她一定能治!”
天歌即便早有准备,听到这话也不由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人分明就是要把她当做替罪羊!
果然,御医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天歌,天歌这时候再没有任何表示就说不过去了,她正要开口,就听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卓语虽然拿了比赛第一名,但与宫中御医还是无法相比的,救治皇子本是御医的责任,怎能推到别人身上?”
天歌诧异地回头看去,但见苗承瑄一步步上前挡在她面前,出言维护道:“陛下,和光皇子的身体如此尊贵,怎能让一个还没出师的小丫头诊治?”
那御医原以为天歌是个软柿子容易拿捏,可是在看到苗承瑄的时候,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如果说他不敢得罪国师,那么苗承瑄也不是他敢得罪的人。
苗正德此时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既然御医治不了,在场的除了天歌似乎也没别人,于是他朝苗承瑄摆摆手:“承瑄你无需多言,光儿现在情况紧急,还请这位姑娘出手一试。”
苗承瑄面容一僵,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苗和光,知道自己再推辞下去必然要惹怒苗正德,于是转头看向天歌,眼底情绪晦涩难明。
天歌无心去分析那些情绪代表什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有些艰难地走出来,在苗正德的注视下,她道:“卓语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但卓语要事先声明,卓语并无治愈这位皇子的把握,届时国主若要赐死卓语,卓语也只能认罚。”
她这话一出,在场许多人都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在大家看来,今天这事可真是飞来横祸,本来与天歌毫无关系的,结果却要她用命来偿,这一刻,那些没有拿到医术冠军的人突然就庆幸了起来。
在大家看来,连行医多年的御医都治不好的病,天歌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