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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路德维希向宇文碎问道。
“记录,我要把嘉儿刚才说的话记下来。”宇文碎两眼冒光,笔走龙蛇,像个喝醉酒的疯癫诗人,“你不觉得刚才的演讲很令人激动吗?”
“那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记下来吧。”
“万一忘了怎么办?那可是个大损失。”
两人现在所住的位置,是悬浮岛阿伊尔临近边缘的地方。虽然他们不能确定准确的方位,但应该距离几天前他们降落的地点不远。两人在听过嘉儿的即兴演讲之后,听从瓦尔特的吩咐,准备回到威尔第。至于回去的方法,两人还没有头绪。
“其实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吧——坐在龙背上飞下去。”宇文碎在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将借来的笔放在地上,纸张收入怀中,“现在和翼人的关系依旧很紧张啊,没办法摆脱他们带我们下去,而且,地面上的种族如果毫无防备的话,一定会和这群不安的翼人打起来的。”
“问题在于我没法叫它过来啊。”路德维希轻叹一声,“降落在悬浮岛上之后,事情发展得太快了,那孩子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两人左手侧百米远的地方,掀起一阵尘土。此人气喘吁吁,却顾不上休息,穿过尘雾,径直向他们走过来。宇文碎和路德维希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拉吉奥。似乎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拉吉奥独自去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妈的,瓦尔特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走进之后,宇文碎和路德维希听到,拉吉奥正在咒骂瓦尔特,虽然内容他们不能完全理解,“现在就把电视搬出来了,也太早了吧,搅乱了历史进程怎么办?这小子总是……”
而在走到两人面前后,拉吉奥便一言不发,盯着两个人的脸看了半天,然后仰天大喊:“戈尔!”随后,一声龙吼自远方悠悠传来,路德维希精心照料的飞龙——戈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向他们这里飞过来。几分钟后,稳稳地降落在拉吉奥身后,并深深地低下头去,如同年轻的臣子觐见国王一样。
“他说你能与龙交谈,真的吗?”拉吉奥突然开口问路德维希。
“呃,是的。”路德维希有些猝不及防,“这又怎么了?”
“看你的发色,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类了,没想到特殊的地方竟然在这方面。”拉吉奥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戈尔的头顶,“有些怀念罢了。曾经,能和龙沟通的人类有很多啊,现在,只剩下你了吧。”
“曾经?一千五百年前?”宇文碎问道。
“是更早的事情。”拉吉奥转过身去,“你们就和这孩子一起回去吧,希望你们一切顺利。顺便给那边的小子一个忠告:太过固执的男人可是很不受欢迎的。”说完这句话,拉吉奥再次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宇文碎反复咀嚼拉吉奥的忠告,不由得心烦意乱。拉吉奥所说的事情非常正确,而这恰恰是宇文碎心情变差的原因——他不得不向布拉迪威德商会的人低头认错,不得不向伊莱娜,向爱德华,向希尔达低头认错。虽说只是无聊的“面子问题”,但毕竟,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不想做,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打消内心的烦躁感。
路德维希猜到了他究竟在苦恼些什么,因此知趣地不吭声,和戈尔交谈起来。虽说是交谈,但并没有“说话”这一行为,路德维希自己也无法描述那是怎样的感觉,就好像她与戈尔互相知道内心的想法似的。总之,一人一龙达成了共识。趁着宇文碎还在愣神的时候,戈尔衔住他的衣领,仰头一甩,将他甩到自己的背上,路德维希则是安安稳稳地爬上去,在宇文碎开始抱怨之前,命令戈尔直接冲下悬浮岛。
而他们降落在威尔第的龙场之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边的,快起飞,给后面让路!”
“你们去哪儿?那地方还缺货吗?”
“说话大点儿声!风太大我听不清!”
龙场现在热闹非凡,和暴雪天气之前的忙绿景象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繁忙。类似上面那句的话语,此起彼伏,很多人都在指挥一队有一队的飞龙,运送着大批的货物。宇文碎和路德维希面对这样的场面,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几天前还死气沉沉的威尔第,现在竟然生机勃勃,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能创造这种奇迹的人,宇文碎认识一个。
“哎呀,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宇文碎熟知桀骜,“难道蜜月旅行不开心吗?”
三个人向他们这边缓缓走来,为首的是希尔达,身后是伊莱娜和墨菲斯,两人一左一右跟着。在不好意思和希尔达以及伊莱娜打招呼的当下,宇文碎选择向墨菲斯丢去一个眼神,却被无视掉了。墨菲斯的表情还是那样严肃,即使幸福的婚后生活也没有赋予这个男人,一星半点儿的幽默感。伊莱娜则是刻意地低着头,似乎在回避什么东西。
“别这样,希尔达。”路德维希苦笑着说,“就算让我被魔法变成男人,然后娶了你,都比和这个珑国闷蛋扯上关系要好一百倍啊。再说了,要是你继续说下去,我担心会被大剑砍个稀巴烂啊。”
宇文碎现在没有反驳的心情,一言不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那,有什么好消息吗?”希尔达问,“你们应该是陪一个大人物取某个地方胡闹了一通吧,既然回来了,希望你们能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
“这样的套路就免了吧,露。”希尔达打断路德维希的话,把视线投向宇文碎,“还是你来说说吧,我原来的得力干将啊。”
看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宇文碎认命似的鼓足勇气,说:“好消息是‘冬王’瓦尔特愿意停止这样的天气,坏消息是他的条件是将所有的翼人安顿在大地上。”
“墨菲斯,伊莱娜,快把这两个人干掉。”希尔达听完之后不假思索地下达命令,“我们今天没有在这里遇见任何人,我们既不认识脑子坏掉的珑国混蛋,也不认识头发五颜六色的花痴女人。我现在觉得冬天的景色也不错,你们说呢?”
这样的反应,宇文碎早就料到了,不禁用手捂住了脸,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