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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脸老僧清啸一声,看着王桀说道:“施主夜上少林,所为何故?”
王桀轻笑道:“在下久闻少林寺有一套联手合击的功法,名为‘金刚伏魔圈’。据闻此功威力惊人,有降妖定魔之能,在下生性好武,心中好奇,特来领教一二。”
那黄脸老僧奇道:“这‘金刚伏魔圈’是我师兄弟三人坐禅三十年才参悟出来的功夫,还从来没在江湖上施展过。施主是从何处得知这门功夫的?”
王桀心念电转,笑道:“是圆真大师告诉我的。”
那黄脸老僧独目一瞪,道:“圆真?”
王桀点头道:“是啊。圆真大师跟我说他的三位师叔祖渡厄、渡劫、渡难三位禅师,坐苦禅三十年,悟出了一门旷古烁金的绝学,名为‘金刚伏魔圈’,堪称当今武学之最。在下听后心中不服,特来讨教。”
那黄脸老僧道:“我少林僧众习武,乃是为了倾身健体,降妖除魔,并不是为了与人争强好胜。施主还是请回罢。”
王桀道:“我若是不回去呢?”
那黄脸老僧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便低头念经,不在跟王桀说话。
王桀见三渡不再搭理自己,又道:“那三位可否告诉我哪位是渡厄禅师,哪位是渡劫禅师,哪位又是渡难禅师?”
那黄脸老僧道:“老衲法名渡厄,这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这位黑脸师弟,法名渡难。”
王桀点了点头,突然猛地凌空下扑,一掌向渡难击去。
王桀的袭击虽然突然,但渡难坐了三十年的枯禅,早已达到心思通透,神而明之的境界。只见他左掌一立,猛地翻出,一股劲风向王桀小腹击去。
王桀转身卸劲,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将掌力化开,便在此时,渡厄和渡劫也反应了过来,两根黑索同时卷到。王桀滴溜溜转了半个圈子。渡劫左掌猛挥,无声无息的打了过来。
王桀在三株松树之间见招拆招,蓦地里劈出一招“见龙在田”,一股浑厚的掌力向渡厄飞了过去。渡厄侧头避让,还是被掌风刮得面皮生疼,他喝了一声:“好小子!”黑索抖动,转成两个圆圈,从半空中往王桀头顶盖下。
王桀身如飞箭,避过索圈,疾向渡劫攻去。他越斗越是心惊,只觉身周气流在三条黑索和三股掌风激荡之下,竟似渐渐凝聚成胶一般。三僧不但招数精巧,内劲更是雄厚无比。王桀初时七成守御,尚有三成攻势,斗到二百余招时,渐感体内真气不纯,唯有只守不攻,以图自保。
他得了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本来内力用之不尽,愈使愈强,但这时每一招均须耗费极大内力,竟然渐感后劲不继,这是他从未经历过之事。更拆数十招,寻思:“再这么斗下去只有徒自送命。必须要想办法破局才行。”
当下向渡厄急攻三招,待要抢出圈子,不料三条黑索所组成的圈子已如铜墙铁壁相似,他数次冲击,均被挡回,已然无法脱身。
他心下大惊:“这三僧联手,有如一体,莫非他们能心灵相通不成?”
他虽早知这“金刚伏魔圈”最大的奥妙便是在“心意相通”之上,一人动念,其余二人立即意会,却不想竟有如此玄妙,就好似让人具备了心灵感应之能一般。其实渡厄、渡劫、渡难三僧在斗室中相对三十余年,专心致志以练感应,心意有如一体,亦非奇事。
王桀此时打,打不过,退,退不出,不禁心中一急,精神略散,肩头登时被渡劫五指扫中,痛入骨髓。
骤然而来的疼痛让王桀惊醒,他知道着急是没有用的,冷静下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当下朗声说道:“三位老禅师,晚辈今日被困,性命难保,大丈夫死则死耳,何足道哉?有一事却须言明……”
呼呼两声,两条黑索分从左右袭到,王桀左拨右带,化开来劲,续道:“在下今日来向三位禅师讨教,其实是受了圆真大师的请托……”
三位少林高僧见他手上拆招化劲,同时吐声说话,这等内功修为实非自己所能,不由得更增忌惮。王桀刚才突然出手突袭,已是和三僧结下大仇,三僧眼见他身陷重围,无法脱困,正好乘机除去,当下一言不发,黑索和掌力加紧施为。
王桀继续说道:“那圆真有意少林方丈之位,暗中收罗党羽,阴谋密计,要害空闻神僧。他忌惮三位老禅师神功盖世,或会对他行事不利,因此特地请我来将三位老禅师除去。答应事成以后,以易筋经相酬。”
渡厄等三僧越听越是心惊,这件事情似乎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渡厄手上的黑索首先缓了下来。
王桀又道:“三位老禅师当知,圆真在来少林出家之前,俗家姓名叫做成昆,外号混元霹雳手,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若不是别有所图,又何必到少林寺里出家为僧。”
渡厄嗯的一声,停索不发,低头沉吟,说道:“你这样说有些道理。当年成昆是先找的老衲,意欲拜老衲为师,老衲向来不收弟子,这才引荐他拜在空见师侄的门下。如此说来,那是他有意安排的了?”
王桀笑着点点头,道:“不特如此,圆真他还想当武林盟主。他有个弟子,名为陈友谅,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就在不久前他伙同这名弟子杀了丐帮帮主史……”这句话尚未说毕,突然间隆隆声响,左首斜坡上滚落一块巨大的圆石,冲向三株松树之间。
渡厄喝道:“什么人?”黑索挥动,啪啪两响,击在圆石之上,只打得石屑私舞。圆石后突然窜出一条人影,迅速无伦的扑向王桀,寒光闪动,一柄短刀刺向他咽喉。
这一下来得突兀之极,王桀正自全力挡架渡劫、渡难二僧的黑索和拳掌,全没防到竟会有人忽然偷袭,黑暗中只觉风声飒然,短刀刃尖已刺到喉边,危急中身子斜刺向旁射出,嗤的一声响,刀尖已将他胸口衣服划破了一条大缝,只须有毫厘之差,便是开膛破胸之祸。此人一击不中,借着那大石掩身,已滚出三僧黑索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