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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去洪家本家解毒的事情,君禾与君凤半真半假的向王爷说了,鹰隼王的心思本来就暂时不在他们两个身上,所以也没有多说便同意他们出去玩儿上十天半月。
“可是夏谷雨的事情,我和雪影灵兮都走了……”本来是要君禾灵兮主要负责监视她的,因为都是女人比较方便。
君禾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关系,又不是没有别的人。有的人白吃白喝够久了,也该干活了。”鹰隼王笑眯眯的,言下之意负责这件事的人是桦亲王明捷。
君禾略微低头,似乎王爷没有意识到在府里白吃白喝的不仅有身为皇叔的明捷,还有自己这个私生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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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的本家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但是也绝对不差,只看府邸就知道是很有文化底蕴的百年老宅。
洪之晏与君凤、君禾来到时,因为洪之晏已经提前写了信通知,所以客房已经准备好。
下人们归置行李,也是井井有条。
君禾不免暗自感叹,果然是有百年家规的杏林之家,虽然洪之晏在这里不受待见,该有的礼数却一点不落。
毕竟她与君凤都是鹰隼王府的人;而洪之晏,在族长的重孙都可以打酱油的家族,身为侄辈的他辈分也大的可以。
她本来以为会是在这里人人冷眼相待,都准备好帮洪之晏与族长大干一场。
不过礼数周全,不代表背地里不会来阴的,还是要小心为上。
收拾妥当,略坐一坐,洪之晏便与君凤一起来找她,说是族长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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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大堂,族长洪若庭已经坐在右首的位置上。
洪若庭今年八十一岁,须发都是雪白的,人也干瘦,不过精神状态倒是很好。垂手立在他身侧的还有一个弱冠年纪的少年与一个七八岁的可爱男孩子。
“之晏见过伯父。”洪之晏行了晚辈的礼。
君禾与君凤早就商量过要如何称呼洪若庭,最后的结论便是“洪老先生”。
待他们也行过礼之后,那弱冠少年便领着男孩执了晚辈的礼。
“见过小叔。”他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是老夫的孙儿,在孙辈排行第八,叫做越河,还有排行十七的越云。”洪若庭向君禾君凤简短的介绍了一下。
“小叔总是不来拜访,越云这小子早就想小叔了。”洪越河说话时虽然微笑,但是眼睛里没什么笑意。
君禾猜他就是当初差点就可以师承洪若成的那个孩子,后来证实也的确是他。
“越云又长高了好些,最近书读的可好?”洪之晏微笑着寒暄。
“越云最近在背《弟子规》,还不给小叔背一段?”洪越河说道。
洪越云立刻点头,眼睛转一转,便背诵起来:“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君禾皱了皱眉,总觉得他选的这一段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再看看洪之晏,却是微笑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君凤对她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个“一”字。
君禾恍然,洪若成老先生去世一年,洪之晏还未出守孝的期限,显然他没有戒酒戒荤,这在洪家人眼里,已经成了不孝。
不过……他确实做的不对啊。
君禾心里顿时觉得别扭,洪之晏这样温润如玉的郎中,会是不守孝悌的人吗?她不会又看走眼了吧?
似乎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君凤冲她摇了摇头。
“凤公子的毒,老夫已经开始配解药了,只是要请公子稍安勿躁。”洪若庭岔开了话题,提起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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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若庭没有现成的解药,需要根据君凤中毒的情况调配。
厢房。
洪若庭兀自把脉、查体,一边念念有词。洪越河洪越云兄弟两人也跟着,洪越河负责帮忙记录。
洪越云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时不时在人群间流窜一下,有时又盯着君凤看,然后小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君凤看在眼里,顿时便有一丝沾沾自喜掠过嘴角。
君禾在心里暗暗叹气,完了完了,这孩子要被吃干抹净了吧……
待到洪若庭忙活完了,君禾与洪越河兄弟两人退了出来,洪之晏单独拉了洪若庭老先生,嘱咐他莫要将此事透露出去,一边大概还要说些洪家的事情。
君禾与洪家两个兄弟退到外间,一边等着叔侄与君凤出来。她与洪越河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因为洪之晏的关系,也就都没有要愉快的聊天的意思。
沉默了一时,洪越云忽然开口,满是好奇:“八哥,为什么郡主姐姐是郡主,凤公子哥哥不是世子?”
一边又看看君禾。
“只有爵位和财产的继承人可以称世子,君凤是王爷的二儿子,上面还有嫡亲的哥哥。”君禾回答他。
“鹰隼王也没有世子。”洪越河带着挑衅补充道。
在京的亲王除却桦亲王这类有过大功的,子孙后代依旧是亲王以外,大多是一辈辈降低等级,从亲王到郡王最后降到镇国公。
然而鹰隼王是个及其特殊的存在,被先帝逐出皇藉,又被今上召回京以后,戴罪之身,诸多官员不服,于是今上只好下旨,鹰隼亲王虽然有亲王头衔,但是“湘亲王”湘字已废,世人只是根据王爷的字称呼一声鹰隼王,后代没法继承。
然而君禾一直没觉得是很重要的事情,顺徽帝喜欢君梧,将来随便找个理由再封他一个郡王就是了。
不过……
她冷冷打量一眼洪越河,正要反驳,洪若庭叔侄已经与君凤一起出来了。
又是一阵拜谢寒暄,君禾三人先行回房。
洪之晏来过本家很多次,所以不必丫鬟带路,只有他们三个人。
“为什么没替洪若成老先生守孝?”君禾问,这在她心里始终是个疙瘩。
“先父在时,就已经明确了不在乎这些身后的繁文缛节,相反他觉得若是守孝,会时时提醒后代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不想因为这个耽误了我行医。何况只是酒肉这一项我有时会破戒。”洪之晏解释了半天,最后还是苦笑着摇头,能理解的人恐怕不多。
果然君禾有些失望的撇嘴,却也不好说什么,既然是长辈同意的事情,她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