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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苏画还是住在原先的宫里,她还是贵妃,除了收回了皇后的金册,把皇后能用的东西收回之外,其它的改变并不大。
宫权她交了八百年了,金印也早就不在她手上了。所以对他们的生活还真没什么改变。她还是六宫之中地位最高的三个女人之一,宫内的权力格局并没有改变。
久病的鄂月雨并非真的闭宫塞耳,她是闭宫养病,但是宫内外的消息,每日还是会听听的。
不过,听完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边上人也习惯了,每日就当成跟她聊天,说说八卦事罢了。
“去请皇贵妃来一下。”鄂月雨突然睁眼说道。
“娘娘!”说话的嬷嬷都怔住了,她真不知道鄂月雨想干什么了。
鄂月雨的身体近来越发的不好了,太医已经说了,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都难说了,他们内心都是惶恐的,鄂家完了,京中只有娘娘一人,等娘娘不在了,他们这些从鄂家跟进宫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有一点,她们是知道的,不要与皇贵妃做对,皇后不是败了吗?现在娘娘不行了,难不成想再斗最后一回?
“去吧!”鄂月雨闭上眼,根本不看人了。
嬷嬷只能去了,鄂家再怎么完了,鄂月雨也是主子,背主的奴才不可能有好下场。所以前面就算是火坑,他们也得往里跳。
刘榕回京之后,也就在自己宫里养病了。棉棉还是跟着太皇太后,偶尔回来住一下,永寿宫里,倒还是安静得很。
刘榕这回也知道,自己亏得很了,之前独处时还能看看书,或者做做针线,现在,坐着,就能打起盹来,问大夫,结果是,累得很了,睡觉就是补气。
刘榕便与景佑开起玩笑来,景佑问她白天在干嘛,她就一本正经的回,自己一天都在补气中。
眉娘还是心疼着刘榕,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守着刘榕,胡大夫说了,打盹最是养人,刘榕白日里,她就守着她,也不许旁的人打扰,由着她看看书,然后慢慢的睡着,万不会把叫醒,就这么靠着打盹,慢慢的恢复力气。
所以鄂贵妃的人来请时,眉娘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了,她们的娘娘也病了好不好。
但那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哭着就跪下了,鄂月雨静养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请人进去,请的还是宫中地位最高的皇贵妃,大多数人都想的是不是要临终遗言了,这时,还不通报,好像说不太过去。
眉娘只能进屋。
刘榕已经醒了,打盹最舒服的是,只是眯那么几分钟,但是一醒就能透。外头的哭声她也听到了,此时已经在更衣了。其实也不算是更衣,不过是加了件外头穿的皮袍子,再披上斗篷,抱着手炉就坐上了软轿。
这会儿,刘榕也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娇气了,想想上一世,自己第四次流产时,也没跟现在一般,冬天还要抱着个手炉。果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身子都变娇贵了。
到了月雨的寝宫,之前月雨宫里还有些贵人住,不过,后来太后也觉得老二可怜,于是让那结贵人们都到搬到各处去,纵是没资格住主殿,但一人一处,住得也舒服点。
刘榕之前来过,但那也是数得出来的,而这几年几乎就没进再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原因,院子都很显特别萧涩阴冷。刘榕忍不住又拢了一下斗篷。
进了屋子也不舒服,一屋子的药味,而因为门窗紧锁,屋里就算点着香,也觉得让人喘不上气。
“去把那边的窗子开条缝,好人也给闭出病来了。”刘榕叫眉娘去开窗。
眉娘左右看看,刘榕指的那窗是离月雨最远的,风是吹不到月雨身上的。忙过去只开了一小条缝,慢慢的让屋里换点气。
若是旁人,只怕屋里的人都是要出来阻止的,但因为是刘榕和眉娘,所有人都站住了,只能干看着。而月雨身边的人忙给月雨加了被子。
刘榕还把屋里的香给灭了。她记得刘松说过,香能不点,最好不点,对身体不好。
冷风透进来,薰香味也就没那浓了。刘榕终于觉得舒服了点,脱了自己的斗篷,坐在月雨床下的椅子上。让她能看到自己,但也不至于太近。
“怕过了病气?”月雨看到远远的刘榕,轻笑了一下。
月雨瘦得已经脱型了,在厚厚的被子里,刘榕都觉得她要被压死了。
刘榕上一世与月雨没什么交集,算是无仇也无怨,她记忆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罢了。但别的记忆,还真的没有。
现在看到她,突然想到好些这一世小时侯的事,月雨羞涩,温婉的样子。曾经,他们也算是朋友。
“不是……”刘榕摇摇头,是啊,她不敢坐近了,当然不是怕过了病气,只是不愿意太近罢了。但这个又怎么说呢?
“我快死了。”月雨望着帐顶。
刘榕没说话,这个不用说,她也知道,只是这一世,她比上一世活得长得多,而且还有儿子。至少她怀过,生过。比起上一世如枯井一般的一生,似乎强多了。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来?”月雨看着不说话的刘榕,不禁笑了,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没真的看清过这个朋友。她小心的防备着每一个人,其实她有真的信过谁吗?
“我不帮人看孩子,你儿子,到时交给皇太后可好?”刘榕想想说道。
“可以。”月雨点头,脑中浮现的却是曾经的背影,景佑抱着顺儿就在院里慢慢的走着,大年初三,景佑就那么一直抱着他,只有顺儿没有跟大家走日字边,顺儿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她的顺儿,景佑也就只抱过刘榕的女儿,还有苏画的那个病儿子了。
“还有什么吗?”刘榕有点心塞了,明显的,月雨对二皇子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对她来说,二皇子交给谁养,她一点也不在意。
“让我离顺儿近一点。”她轻轻的说道。
刘榕看看左右,这里左右不下十人,她这是什么意思?
左右人等看到刘榕的目光,心里都毛毛的,突然他们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所有人,一齐看向了躺在床上,他们尽心伺奉的月雨。
月雨却闭上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