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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洲府的时疫暴发的无声无息,但还不算莫名其妙。
大旱嘛,肯定是大灾,灾祸难免会死人,而人死的多了,自然也会暴发疫病,安洲府属于百年穷困洲,长期被救济户,隔个三年五载的总会闹点蝗啊,旱啊,涝啊之类的。
时疫而已,不过大灾之后的遗留问题,毛毛雨啦,安府洲百姓们表示:虽然很悲痛,但他们早就习惯啦!
而且值得是庆幸的是,这次的时疫也不是很严重,没大批大批的死人!据体症状不过就是上吐下泄,吃啥拉啥罢了!
原本一天就是两顿稀到不行的粥,想往出拉都没货,百姓们痛快的表示:吃点观音土,中合一下挺着吧!
旱灾时发生时疫不稀奇,但这次却略有一点奇怪!那就是——这次时疫初初暴发的地方,并不是流民在城外胡乱堆成的贫民窟,而是整个安洲府最富贵,最华丽,最土豪的所在,安洲行宫!
听说里面住着朝廷派来救济他们的无数达官贵人,和当朝太子哦!
听说太子也拉稀啦!
一直受苦受难的安洲穷苦百姓们在担心之余,还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介乎于幸灾乐祸和‘你也有今天!’之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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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确实是病了,在接见了远道而归的五弟之后,他气的一宿没睡着觉,又见了半死不活的左良景,发现他到宁台县就卧倒了,柏君溯干了什么这奴才一点都不知情,问一问摇摇头,问一问摇摇头,跟不倒翁似的。更是怒气冲冲,还没地方发散。
连续好几天精神都不怎么振奋,太子也懒的见安洲府百官,干脆就在紫极院和接收的各路美人儿花天酒地一下,算是放松心情!可是,大概是太放松了,不止心,不止神,就连身都……
肚子一响,里头一疼,太子一个没把持的住,他就……失禁了!
还是大失禁!
简直是臭死,不是,是吓死个人呐!
各路美人花容失色,颤颤微微的跪在地上,想唔鼻子不敢,想献殷勤不对,只能鸦雀无声的五体投地,向天祈祷自己能缩进地缝儿里,没人看的见她们。
直面太子失禁,她们一定会被灭口的,美人们在朦胧泪眼中直惶惶的表达着这一中心思想。
至于太子……呃……先是肚子一疼,身下一松,心里一惊!然后在美人们注视着脸上一羞,眼中一怒,脑袋一昏。最后,眼前一黑……
他昏倒啦!
倒在自己的,呃,屎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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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病了,上吐下泄,吃什么吐什么,吐什么拉什么!一天窜七,八趟儿,肚子里根本存不住一点东西。常言道: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太子,就拉了两天,太子就塌腮了,那天下唯二能穿的明黄袍子,都晃荡了。
振灾队伍当然不会不带太医!太医们飞一样的赶到,紧急会诊太子,呃,怎么说呢,不是特别严重,说时疫吧还不算,说没事吧也不敢,治肯定是能治好,可是马上补住的话,火毒泄不下来,容易伤身啊!
太医们诚惶诚恐地把结果拿了出来!先用药,但得泄两天毒,然后在想办法堵,否则损失根基。而且,太子经此一役,必须要妥善休养个把月!
对此,太子表示:他不太乐意。要知道,振灾事宜已经进行到中段,眼看就要收尾完事了,领功露脸的时候,他不能出现,那不是很悲催!太子表示,他还想上。可惜,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允许啊!
一起七,八趟儿伤不起,炕上吃炕上拉炕上吐,腿软的连床都下不去,他在想上,也没有体力啦!
而且,最严重的是,安洲行宫的下人中,也出现了下泄症状!
这玩意儿是传染哒!整个行宫人心惶惶,时疫两个字成了禁语,只在行宫下人们惊惧的眼神和越加萧瑟的动作中,隐晦的流传着。
时疫啊,那可是会大批死人的!振灾的官员也不敢隐瞒,只能快马传递消息回京城,请昌德帝御批。
安洲府和京城之间的距离,再快的人马也要跑二十天,这期间,官员们本以为能守着太子,安静的等着京城的消息!可谁知,异变突生,流民中也出现了几例下泄病状。
虽然只有区区几例,但星火可燎原,一旦传染开来,数十万的流民不说,还有安洲府的三十二城,上百县,无数镇乡……
谁敢担这个责任!
太子……太子想担,可他担不起,他还拉着呢!官员们欲哭无泪,他们这次是纯来辅助太子刷资历的,他们就是来帮助干事,让太子领功的,他们……他们没有决定权啊!
他们可以办事,可以建议,但决定权都在太子那儿,可太子……太子他现在连拉带吐,全身脱水半昏不醒,精神不清根本听不进人话。
他们不敢用药让太子强行清醒,再说太医们也不会同意,他们还没活够。也不敢从太子书房里搜万岁爷御赐的玺印——于是,他们不敢开药库,不敢用官银,连施粥用的粮食都快见底了,他们到底要不要从邻洲往过调啊?
平时干起来很顺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怎么加一个太子就这么麻烦呢!振灾官员们烦的简直恨不得把太子快马塞回京城。
在京城当你的安静二把手多好啊,跟着出来裹什么乱啊!!!
各大官员们义愤填膺。
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柏君溯挺身而出,毅然决然接过大任。
官员们猛然惊喜地发现:唉哟,这还有个能做主的呢,他也是皇子啊,他还是副任呢,有没有能耐莫其论,这是个能拿着大印帮忙盖戳的啊!
事实证明,柏君溯不止是能拿着大印当盖戳机,他还能办实事,在太子的默认(并不)之下,他开药库,放库银,又下令从并洲府调来万石新粮,为流民们放衣,熬药,施粥。
依然是一天两顿,不过却是能立住筷子的稠粥,傍晚还有半碗清热的药汤,官府免费发放热水,有幼童的人家,还能给孩子领一件新衣……
振灾事宜,终于像那么点样儿了。
柏君溯痛并快乐地忙的飞起,一连半个多月,白若是生不见他人,死不见他尸。
“太子是个废物吗?吃一盆拉一炕啊!”夜半时分,白若坐在柏君溯屋里的窗前塌上,恨恨的骂着:“到安洲三个月了,他到底干什么了?干闲了着吧,收美人收疯啦!什么正事不干,他就是特意来安洲跑肚拉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