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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虽服了解药但未及运气调元便是一场恶战解药压制不住毒药慢慢作知道不能久战一个翻身抡开禅杖直打出去。弓箭手一声喊羽箭纷飞那里射得他中片刻之间给了因打出大门大声骂道:“年羹尧你这人娘贼撞在洒家手里一杖打断你的狗腿!”一脚把年家大门踢烂呼呼两杖把大门左右的石狮子也打碎这才扬长而去。
了因走后年羹尧下来一看只见满地断箭不禁心惊。双魔道:“给他走脱如何是好?”年羹尧道:“我即刻上摺奏他皇上不会信他的话。我再叫车辟邪和董巨川拿他谅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了因打出年家越想越气。躲上附近山头打坐一会把毒都逼出来心道:“自己孤掌难鸣再找这小子报仇也打他们不过。不如回京去禀告皇上把他这大将军撤了然后再找他算帐。”了因一心还以为允祯能替他主持公道气愤愤的独往北行。
冯琳那晚从复壁暗门中逃走之后也向北行第二日到了新安沿途见路人来往无不对自己注视心想:我一个单身女子难怪受人注意。殊不知她之所以受人注视乃是生得太美之故。冯琳又想:了因这一班人都出来了想必放我不过。我还是改装了吧。这时已将到镇上忽听得背后马铃之声冯琳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书生面白无须五短身材穿得颇为华丽一身锦衣甚是夺目。看来像是个公子哥儿心道:“这人的衣服真好看我今晚偷他的改装便是。看他走进一间客栈也跟着进去。掌柜的急忙招待问道:“这位大爷你们要一间房还是要两间房。”那书生道:“什么?”回头一看见一个绝艳少女跟在后边始知店主误会笑道:“我一个人呢怎住得两间房。”店主也笑道:“我还以为这位小姑娘是同你一路来的。”冯琳啐了一口店主道:“姑娘莫怪年时不好很少单身的女子投宿。”那书生要了一间上房冯琳也要一间店主人皱起眉头若然是卖艺跑江湖的单身女子也还罢了冯琳穿的却是富家小姐的衣裳店主起了猜疑不敢让她住宿。冯琳道:“怎么?你欺负我没钱吗?”掏出两粒金豆摔在柜上店主人忙笑道:“岂敢岂敢小店简陋我是怕你姑娘赚弃。”急忙也替她开了一间上房。
睡到半夜冯琳悄悄起来跃上瓦面跳过邻房伏耳一听里面寂无声息哑然暗笑道:“这书生又不是江湖上的行家何必这样小心谨慎?”捏碎窗格飞身进去摸到床边拿起锦衣。床上的人忽然一声冷笑跳了起来反手一勾就把冯琳的手腕勾住!冯琳沉肩缩肘迅用了一招“渔夫解纲”把手脱了出来那书生噫了一声骈指一戳好像长着夜眼似的戳的竟是后颈“天柱”要穴。
昏黑之中那书生认穴不差毫厘当然是高手无疑若在半年之前冯琳定然被他点倒。书生出手如电点到之时忽觉软绵绵的手指陡然一滑歪过一旁冯琳反手一掌和那人右掌接个正着冯琳给他掌力一带几乎跌倒而那人颇似出乎意料之外给冯琳的掌力一震急忙惜力飘身飞过房中那张桌子靠门一站“咳”的一声燃了火石微微笑道:“我早料你会来的了坐下来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别惊动了店中的人。”冯琳行藏败露甚为尴尬只好依言坐下。
那书生将火石点燃了桌上油灯笑道:“以你的相貌武功为何要做小贼?”冯琳道:“你怎么会料到我来偷你?”那书生道:“自碰见你后你就紧跟着我。这点都料不到我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哈不过你可走了眼了我虽然衣着华美那是我素性如此我囊中所有其实不值你一偷。你若缺钱使用我可送你一锭黄金再多就不行了。”冯琳笑道:“谁要你的黄金?”解开外衣上面的两粒纽扣露出一圈珍珠颈练烟僧生光那是皇府珍品每粒珍珠都是一式大小又圆又大。只这串珍珠便足值百两黄金。那书生吃了一惊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摸不透冯琳来路。
那书生想了一想蓦然手摸剑柄厉声说道:“你不是黑道上的女英雄想必是公门中的女高手了?失敬失敬!”冯琳噗嗤一笑道:“什么黑道白道我是一概不知!”那书生道:“那你来做什么?”冯琳道:“你这套衣裳值多少钱?卖给我吧!”书生一愕猜不透她的用意不知她是玩笑还是正经。冯琳道:“我就用这串珍珠买你的衣服你总不吃亏了吧?”书生怒道:“你是诚心来胡闹了?”冯琳道:“谁有工夫和你胡闹?”书生看她说话神气不像是开玩笑便道:“送你一套衣裳也算不得什么。请问尊师是哪一位?姑娘大名可肯见告么?”冯琳又是嗤的一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何必查根问底再说我的师尊多着呢怎能一一说给你听。”书生道:“你要男子的衣裳做什么?”冯琳道:“你给不给不给我便走了。”那书生在武林中甚有名气摸不清冯琳来历心有不甘微微一笑站起来道:“你有本事就走出去好了。”冯琳心想:“要打架我可不怕可是惊动了人却不大好”。便道:“说给你听也不打紧你可不许乱说出去。”书生道:“这个自然。”冯琳道:“我的父亲是个大强盗他逼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便逃跑出来但他耳目众多我怕被人看破只能改装逃避。”
冯琳说的当然是谎话可是这么一说却恰巧和鱼娘之事暗合。那书生出神的看着她忽道:“你今年几岁?”冯琳道:“你真没礼貌问人年岁干嘛?”那书生哈哈笑道:“好不问不问。你的来历也不必告诉我了。咱们心照不宣。”
冯琳道:“你愿不愿卖一套衣裳给我?”书生道:“我送给你。”冯琳大喜道谢。那书生又道:“我的技业虽然粗疏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你明日和我同行好了。保管大江南北黑道上的人谁也不敢对你动手。”冯琳心想:这书生口气好大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等人物便也笑着答应。
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白泰官的师弟在独臂神尼门下排行第六的李源。他是湖南的世家公子十年来足迹不出两湖。最近得到甘凤池的传书要他在清明之日到邙山祭扫师傅坟墓。并说明这是同门的一次大聚集不能不来。因此李源才单身北上。
李源虽然多年来足迹不出两湖同门之间却是互通声气对白泰官这事隐有所闻听了冯琳的话疑她就是鱼娘。可是看她只是十几岁的幼女而白泰官之事五六年前已烩炙人口传遍江湖。据此看来鱼娘不应如此年轻。但转念一想:女子驻颜有术听说八妹吕四娘就一直像个廿一岁左右的少女。那么鱼娘若得异人传授保着青春面貌也不足为奇。心道:“不管她是不是鱼娘我且和她同走一程后日可到邙山只要碰着周二哥或甘七弟一问定可知道。
第二日冯琳换了男子服饰买了一骑健马果然随着李源同行。路上两人各自出言试探冯琳乖巧之极李源哪里试得出来。走了一程两人下马休息在树荫下聊天。李源道:“江湖上武功好的女子屈指可数除了吕四娘外就该数到鱼娘了。”冯琳微微一笑心中大不以为然。李源又道:“你的武功也算得是上上的了。我看你纵算比不上吕四娘也总可比得上鱼娘。”冯琳又是微微一笑道:“你见过她们两位吗?”李源一怔道:“没有见过。”这话确是实言。冯琳笑道:“你既未见过她们二人又怎知她们武功深浅胡乱来比呢。”李源本是出言试她不料给她问倒。强笑道:“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听江湖上朋友所谈也总可知个大概。你见过她们吗?”冯琳笑道:“我倒真的见过吕四娘的武功那是人中少有。鱼娘虽会武艺却不见得如何。”冯琳的话也是实言。她前年在杭州“三潭印月”之时曾见过吕四娘与鱼娘和了因动手。李源听她大赞吕四娘而贬低鱼娘越怀疑她就是鱼娘本人。正想出言再试冯琳忽道“快走快走!”李源抬头一看见一个胖和尚提着禅杖大步走来正是自己的大师兄了因。李源吃了一惊了因已大声喊道:“六弟慢走咱们快有十年不见了啦!”冯琳见李源不走心想我若一走马上就要给了因看破。他武功极强夺马追来我定逃走不了也便故作镇定闲闲的倚在树旁。心中盘算脱身之计。
李源十年来未见过了因但从同门口中对了因近年的行事却是了如指掌。心中暗暗叫苦。了因道:“师弟你好?这位朋友是谁?”李源武功同其他六位同门一样大半出于了因所授虽然知他已是背师叛道还是恭敬的问好。答道:“托庇平安。这位朋友是路上碰到的。”了因“哦”了一声定睛注视冯琳。李源道:“听说师兄近年得意。”了因道:“晤你们做师弟的很不高兴是吗?”李源不敢答话了因仍然望着冯琳李源心中颇怪冯琳不懂杠湖礼节走过去对她道:“这位是我的师兄了因你过来见见。”冯琳把手一扬蓦然飞出三柄匕一柄射李源坐马两柄却射李源李源大吃一惊猝不及防闪开一把却给另一把射中左肩扑通倒下冯琳飞身跳上马背用匕在马臀一插那马负痛狂嘶飞奔而去!
原来冯琳听得李源与了因兄弟相称心中暗想:若不快逃片刻之后他们师兄弟一说明白我就糟了。她年纪虽小计谋却多知道了因武功极高飞刀定然射他不中所以改射李源。心想:他师弟受了刀伤他定然无暇追我。冯琳想得不错可是却无辜伤了李源。
了因见冯琳上马飞奔追之不及。果然先救治李源。了因对冯琳的毒刀来历甚为清楚囊中虽无对症的解药但立刻替李源剜肉疗毒用大内的金创圣药敷上也可保无事。了因倒不是特别痛爱这个师弟而是想把他医好之后逼他听自己的话随自己入京。了因投了允祯之后六个师弟无一从他他深觉颜面无光。李源在江南七侠中的名气虽不如甘凤池与白泰官之大但逼得他从顺总可挽回一点面子。免得江湖上的朋友嘲笑说他自命是“江南七侠”之连自己亲手教过的师弟都不跟他。
了因替李源解了外衣剜肉疗毒手有所触心念一动搜索李源怀中物件在贴身内衣之内搜出了一个腊丸了因是江湖上的大行家把腊丸掐碎里面藏有一张字条取出一看却原来是湖南曾静写给岳钟琪的密函。曾静和岳钟淇的父亲乃是朋友这封信是劝岳钟淇在取得兵权之后举兵抗清的。信中还抬出岳姓的先贤岳飞劝岳钟淇学岳飞的模佯抵抗异族侵略。了因虽然识字无多意思却还看得明白冷冷笑道:“瞧不出这位公子哥儿还会来这一手。”继而一想岳钟淇乃是年羹尧的副手有了这封密件便可作为凭证连年羹尧也扳倒他。心念此仇可报不觉大喜。这时了因心思已变只想把李源押到北京领赏他顺不顺从倒无关紧要了。
过了一阵。李源悠悠醒转只见了因手中拿着那张字条嘻嘻冷笑得意之极。李源冷汗直流知道事情已败露拼命跳了起来了因一声冷笑轻轻一推便将李源推跌地上。
了因喝道:“你干什么?”李源嚷道:“师兄你是不是汉人?”了因道:“是汉人又怎样?”李源道:“是汉人就该把这张字条还我。”了因“呸”了一声道:“你乖乖的随我到北京去。”李源又道:“你完全忘记了师父的吩咐么?”了因狂笑道:“师傅既死我就是你们的师傅。”李源怒道:“好哇了因!你把我杀了吧!”了因道:“你要死还不容易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你想我用分筋错骨的手法把你煎皮拆骨;还是想我用点穴的手法让你落个全尸而且还可以再活三日?”这两种手法都是极厉害的刑罚分筋错骨惨于碎剐凌迟但若被他用毒辣的手法点穴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碎剐凌迟还要痛苦。李源出身富家不觉心悸。了因见他面色惨白笑道:“你想清楚没有?”李源曾读诗书想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两句胆气顿壮斥道:“不必多言我若怕死也算不得是江南七侠了!”
了因一声狞笑把李源拉近身边抬起蒲扇般的大手照李源后颈捏下。李源瞑目待死但听得了因笑道:“可惜今日以后江南七侠就只剩下六人。你口口声声要遵师傅的遗训就让你去见师傅吧!哈此地离邙山已近你要不要我将你葬在师傅墓旁?”李源心念一动想起明日可到邙山又想起一众同门都在邙山聚会。再想起惨死虽无足俱但若有一线生机也不该放过。了因手指已触到他的颈骨停了一停李源大声嚷道:“师兄我还是听你吩咐。”了因哈哈一笑松开了手心道:“这个公子哥儿果然经不起我的一吓!”李源道:“我随你到北京去但请你不要牵累曾老先生。”了因“哼”了一声道:“晤这个以后说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也许可以手下留情。”了因又问起冯琳何以会和他一道李源依直说了了因知他十年来足迹不出两湖料他所言非假。不再多问押他上路。
第二日中午时分经过邙山下了因耳听山下的黄河水声轰鸣眼看崤山邙山迎面矗立想起当年在此山习技的往事不觉游目四顾回忆旧日游踪。李源忽道:“师兄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因道:“谁耐烦去记。”李源道:“今日正是清明节呀!”了因一算果然不错道:“是清明又怎么样?”李源道:“师傅死后小弟屡次想来扫墓都因家事羁绊未能前来。心中惭愧已极。今日清明佳节恰恰经过此山。小弟求师兄开恩准我上山一拜。”了因面上一红想起师傅死后自己也从未来祭扫过。了因对独臂神尼之死、虽然漠不关心但独臂神尼到底是他的恩师既然经过此山又恰值清明节日也油然起了扫墓之心慨然说道:“好吧咱们就上山一拜。”牵着李源的手直上邙山。
邙山春日风景绝佳山花遍地有红里参白像大红玛瑙的茶花;有桃红花瓣包着金丝花蕊的杜鹃花;有青丝花蕊镶着乳白花瓣的报春花。密密丛丛满眼都是。走了一阵已到主峰山峰上挂下的瀑布在丽日下洒起金色珍珠的泡沫。了因虽然贪恋繁华到此也不禁精神一爽。抬头一望还记得前面那座突出的山峰就是当年师傅教自己轻功的地方只因为自己幼年时根基扎得不好轻功总练不到登峰造极。那边流泉飞瀑之旁的大石却是自己试杖之地石上留下的杖痕想必还在。了因边想边走不多一会和李源攀到峰顶。
山顶上独臂神尼所养的黑白二雕在空中盘旋飞鸣似乎是出来接客。了因叫了声:“小黑小白”黑白二雕呼的一声从了因头顶掠过了因道:“咦小黑小白也不理我了!”蓦然想起自己今年已近六十离开邙山也有二十多年了“小黑小白”也应当改称“老黑老白”了。
二雕出现季源精神一振走过两行槐树夹着的山道墓园遥遥在望。了因忽道:“咦那边有人。想是那位同门也上来祭扫了。”话声未停吕四娘和甘凤池突然现出身形了因骤吃一惊翻身便抓李源李源早已跳开吕四娘撮唇一啸黑白二雕凌空击下了因大怒这黑白二雕竟然听吕四娘的话来攻击自己;禅杖盘头一扫喝道:“你这两个扁毛畜生也来期我!”二雕震于他的威势一掠下又飞起就在这瞬息之间吕四娘已一剑飞前陡然把李源抢走。
了因气红了眼吕四娘微微一笑山头上高高矮矮三五成群不但六个师弟一个不缺连关东四侠和铁掌神弹杨仲英等人也都来了。二师弟周浔冷冷说道:“了因你也来么?”
李源和同门见过始知刚才抢救自己的就是师傅的关门徒弟吕四娘十分惊讶。甘凤池看出他肩臂受伤问他所以李源一一说了甘凤池极为愤怒对周浔道:“二哥他贵人事忙那还有闲心到此扫墓他是押六哥到京请赏路经此地六哥求他‘恩准’上山他怕‘犯人’脱逃所以才跟上来的。”了因面色红里泛青禅杖一挥把一块石头打得粉碎怒道:“凤池你现在对谁说话!”甘凤池扳脸不答。周浔道:“难得你今日到此请到师傅墓前说吧。”
了因心中盘算脱逃之计提起禅杖傲然前行片刻之后到了墓园只见墓园碑上写着“前明公主武林侠尼之墓”十个大字左下角写着门人:周浔、路民瞻、曹仁父、白泰官、李源、甘凤池、吕四娘立。却无了因的名字。了因禅杖顿地怒道:“立这墓碑是谁的主意?上面的字是谁写的?”
甘凤池道:“是我派人征求了一众同门的意见鸠工建立的。墓碑上的字是大家公决推路三哥写的怎么样?”了因道:“为何你不向我请问?墓碑上又为何没有我的名字?”甘凤池闭口不答。周浔道:“咱们一众山门都已齐集现在依次行礼。”七个人排成一队由周浔领前正拟行礼。了因一跃而前呼的一掌把周浔推开抢在前头。说时迟那时快吕四娘凌空跃起抢在墓前横剑一封冷冷说道:“我们同门祭扫敬辞外人参预。你要跪拜应等我们祭过之后。这点规矩你都不懂么?”
了因大叫道:“反了反了!我入师门之时你还未出世你倒干涉起我来了!”周浔跃上一块岩石大声说道:“独臂神尼门下弟子公决在师傅灵前祭告逐出叛徒了因趁各位武林前辈在此今日昭告天下!”了因陡的跳上石岩吕四娘已抢先一步立在周浔身边。周浔续道:“叛徒了因背师叛道弟子等今日禀承师尊遐训清理门户。愿各位武林前辈作证。”周浔说罢甘凤池喝道:“了因你还要我们动手吗?”江湖上替死去的师傅清理门户第一步是先由同门公决把叛徒逐出门墙;然后才鸣鼓而攻逼他在师傅灵前自决自己给自己定罪自己给自己执法罪情重大的就得自裁。若他自己所定之罪过轻同门可以纠正。若他不服则同门中不论哪个都可杀他。今日了因自投罗网江南七侠便得在一日之内将两件事都并在一起办了。
了因嘿嘿冷笑突然反身一跃禅杖在半空舞了一道圆圈路民瞻白泰官急忙闪避了因一掠冲出跑上左边山峰。那边正是关东四侠等外宾观札之处曹仁父的女儿曹锦儿与鱼娘一道正伏在石上低声谈论了因突然冲到鱼娘惊叫一声抽刀旁跃曹锦儿当其冲给了因一手抓着大声喝道:“谁敢上来!”
甘凤池双瞳喷火高叫道:“了因你要不要脸?临死还欺侮小辈!”了因哈哈大笑把曹锦儿旋空一舞冷笑说道:“曹仁父你一大把年纪不应与他们一般见识你出来说句公道话!”
曹仁父在同门之中名列第四年纪却是最长比了因大两岁曹锦儿乃是他独生女儿痛爱异常。他曾为了女儿远游回疆求易兰珠收锦儿为徒。易兰珠不肯答应但后来仍然教了她一路剑法和几手绝招。这时曹仁父见女儿在了因手中心痛之极颤声说道:“了因你还是人吗?”了因嘿嘿冷笑曹仁父须眉掀动道:“同门的公决绝无差错你就是杀了锦儿我也要说你是叛徒!叛徒!”骂声中了因突然尖叫一声一手将曹锦儿掷下深谷!甘凤池的匕和白泰官的梅花针都向了因飞去但哪里打得中他!
众人齐声惊叫曹仁父几乎晕倒。吕四娘倏然跃下山谷了因面色青白叫道:“好哇你们这班小辈都来暗算我了。”甘凤池怒不可遏拔刀冲上看看就要和了因相斗。半山腰里衣袂风飘白泰官道:“咦八妹上来了她抱着一个人。”转眼之间吕四娘抱着曹锦儿冉冉升上曹仁父赶上去接吕四娘道:“没事儿!”曹仁父把女儿抱在怀中见她手足擦伤罗裳染血但还活着。不禁喜极而泣。
原来曹锦儿性颇刚烈不甘受了因挟持她武功虽然远远不如了因但在危急之时却记起易兰珠教的一手救命绝招纤足向上一勾踢中了因的寸关尺脉门要害了因逼得向外一掷幸得吕四娘轻功卓绝跳下去把她脚后跟捞着救了上来。
这时了因的残暴更激起公愤甘凤池先喝道:“了因你这懦夫居然还有面目站在这里吗?”了因以英雄自居斥道:“我是懦夫?你敢不敢上来和我决一死战?”甘凤池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非作恶却不敢自行定罪又不敢领受刑罚不是懦夫是什么?”了因大怒道:“好大家都到师傅墓前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为?”了因虽然大言炎炎其实却是色历内茬他正在想好一套说辞要在极险之中找出生路。
了因提着禅杖走到师傅墓前抢占了一块高地冷笑说道:“你们邀了这么多武林朋友来此我虽死何惧!”甘凤池道:“胡说我们清理门户绝不假手外人!”了因心中稍安又道:“你们七人除了吕四娘外其余六人可全经我亲手教过你们说要清理门户我也清理门户我好坏都是你们的师兄算得是你们的一半师傅你们今日聚众犯上情同弑师我先要惩罚你们看看你们从我这里学到的一点技业能不能将我打死?”武林中最为讲究尊师重道有“一日为师百年为父”之语了因以“半师”自居要求先和他教过的师弟较量武林中确是有这规矩。不过了因的情形与一般不同他是背了师傅遗训背国叛师这是最大的罪名就是师伯师叔等长辈犯了师侄也可亲手杀他。甘凤池等本可不理同吕四娘围攻可是听他的口气明明是说他们六人不是他的对手周浔先说道:“好哇让你死得瞑目就依你划出的道儿办吧!”吕四娘道:“我与你可无同门情份今日你要逃生万万不能!”了因怒道:“我若第一场就输了任由你们定罪我若赢了再和你这贱婢较量。”在同门之中他最忌惮吕四娘可是心想:若然单打独斗却准能赢她所以用说话把她挤出之后马上禅杖一抡高叫道:“好你们来吧!”呼的一声骤向周浔打去先下杀手!
周浔在同门中虽然位列第二武功却不精强抽戟一架两只臂膊全都麻了甘凤池龙腾虎跃右手单刀一招“拨云见日”横斫过去左手一勾展开擒拿手法勾了因脉门左虚右实明知克他不住用意不过是在掩护周浔。了因溜滑异常避强攻弱禅杖一立把甘凤池的单刀震开呼的一掌击出明取正面的甘凤池暗击左翼的路民瞻周浔滑步扬戟戟尖已堪堪刺到了因后脑了因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身躯一矮禅杖向后一推当的一声把周浔的天方画戟震得脱手飞去左掌一按拍到路民瞻前心白泰官一跃而上虎头刀迎面劈下白泰官在同门之中除了了因与吕四娘外武功仅次于甘凤池宝刀一劈一晃使出盘龙刀法顿时在了因面前泛起一团银光了因逼得撤掌防身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手段与白泰官周旋左手禅杖一荡扫开了同时攻到的几条兵器。李源臂伤未愈挥七节鞭向了因下盘缠打了因禅杖一绞七节鞭缠在杖上了因大喝声:“去!”暗运内力一震李源的七节鞭竟然被震得断为三截。李源大惊跃出***周浔已把兵器拾起挥戈再战曹仁父道:“六弟你歇歇吧。”李源牙根一咬道:“同进同退不杀此贼誓不罢休!”解下腰带舞得矫如游龙缠腕拂面展开的仍是软鞭招数。李源在同门之中武功与白泰官不相伯仲只是气力较差更兼受伤之后所以刚才吃了大亏。现在改用腰带作为软鞭腰带全不受力不怕震断在兵器上先不吃亏盘旋缠打虽然不能致了因死命也收了牵制之功。曹仁父痛恨了因入骨他使的是独门兵器铁琵琶可以锁拿兵刃手腕内中又藏暗器这时拼了老命了因也不敢不防。
这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因把一身绝技全都施展出来只听得呼呼轰轰周围数丈之内都是风声功力稍低的兵器部给杖风震歪失了准头。但周浔等以六敌一此呼彼应了因也不容易各个击破。加上甘凤池天赋异禀臂力沉雄仅仅略在了因之下论武功也差不了许多他和白泰官力攻中路敌着了因的禅杖灭煞他的锋芒。曹仁父与路民瞻力攻左翼每到危急之时曹仁父就按铁琵琶放出里面的暗箭;李源与周浔则力攻右翼配合牵制。六人分成三组把了因围得风雨不透。
山上群雄看得怵目惊心看到紧张之时真恨不得拔刀助战。可是这乃是别人清理门户的内部之事外派的人可不能插手。吕四娘气定神闲倚在树边观战时不时出微笑。玄风道:“看来江南六侠胜不了他们师兄第二场只吕四娘一人更难取胜这凶僧可能死里逃生了!”
杨仲英道:“他若连胜两场咱们等他下山之时再行兜截。咱们是为武林除害与他们清理门户无涉。”柳先开一笑说道:“老前辈不必担心等下请看吕四娘出手。”关东四侠之中柳先开领教过吕四娘的本领对她甚有信心。
这一战打了一个时辰周浔等六人都觉了因功力比前犹胜了因也感到六个师弟今非昔比。激战中了因渐觉额上见汗气喘心促两边仍是不分胜负。了因暗道:“不好自己本来以耐战见长但此时此际却不应与他们久战了。杖法一变连下杀手。甘凤池与白泰官拼了全力尚可抵挡得住其他四人已不敢欺身进逼了因呼的一杖把甘白二人的兵器全都荡开大声喝道:“住手!这一场算是扯平两无胜负我要见见那贱婢的功夫看她这些年来有多少进境?”他这说话仍然是以掌门师兄自居说完话后拔身跳出***横杖当胸双目盯着吕四娘。
这一战了因固然耗了不少气力周浔李源等也已疲倦不堪。甘凤池心想缠斗下去十九可操胜券但同门之中必有一二人因过劳而受内伤算作扯平也罢抱刀退下表示同意。周浔白泰官等也相继退下。吕四娘盈盈一笑飞身跃进场心。
了因定了定神喝道:“这一仗我若胜了彼此不许寻仇。”这话其实已有一点气馁。吕四娘笑道:“敬依尊命!”刷的一剑刺去。了因禅杖一翻一招“翻江倒海”如蚊龙般直卷过来。周浔与曹仁父李源三人都未见过这位小师妹的本领见了因见面便下毒招都吃了一惊!甘凤池道:“无妨!”但听得吕四娘一声长啸左足朝杖头一踏借着这一踏之势整个身子翻腾起来疾如飞鸟呼的一声掠过了因头顶身形未落霜华剑在空中一旋已使出“鹏搏九霄”的招数照了因的秃头猛刺下来!山上群雄大声叫好了因禅杖一抖掠空而上一招“举火撩天”把吕四娘的宝剑逼开暗暗吃惊:这贱婢的功夫比以前又高许多了。
吕四娘见了因久战之后余势未衰不敢怠慢把玄女剑法使得神妙无方剑势如虹着着进击。了因抡动禅杖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也是有攻有守。
打了半个时辰未分胜负。了因又是吃惊又是后悔:哎早知如此适才斗那六人就不该多耗气力。吕四娘看他已有怯战之意剑招越催紧真的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了因咬实牙根大喝一声使尽内家真力杖影如山把吕四娘的剑光裹住!
周浔等又是大吃一惊看了一会但见一缕银光好像在千万根杖林的包围之下穿来插去。已看不清那个是了因那个是吕四娘了。
原来吕四娘早料到终须要与了因决战所以除了剑法更加精研之外在仙霞岭五年又潜修内功把师傅传的与得自易兰珠所指点的内功窍要悉心研习经过五年内功大有进境和了因相比已差不了多少。而了因经过刚才一战气力耗了一半此消彼长吕四娘不但在轻功剑法上占了上风即在内家功力的较量上也尽可和了因打成平手了!吕四娘以前输给了因的地方就在功力不如他的深厚现在功力方面拉成平手吕四娘已是放胆进攻毫无顾虑。
本来以了因的本领即处下风也还可战半日偏偏他心情焦躁力求战决使出全力拼命进击吕四娘以逸待劳乘暇抵隙一味游斗约莫又打了半个时辰了因渐露疲态酣战中群雄听得一声长笑了因拖杖败逃原来已被吕四娘刺瞎一眼。
吕四娘轻功卓绝那容得他败里逃生身形一起后先至拦在了因前面剑光霍霍把了因又逼得倒退回来!
了因这时俨如一头负伤的猛虎禅杖呼呼抡开狂冲猛打。甘凤池叫道:“八妹小心!”吕四娘定神应付剑似彩蝶穿花步若灵猫扑鼠身如柳絮轻扬了因禅杖到东她避到西了因禅杖到南她避到北;可又不是一味闪避就在闪避之时也仗着绝妙的身法一口剑连连闪击。又激战了好久群雄正看得眼花撩乱但听得了因惨叫一声仅剩的一只眼也给吕四娘刺割了。吕四娘跨步揉身横剑一抹待把了因人头割下猛然一想他到底曾是师傅徒指点过自己六个师兄的武艺应该落个全尸剑到中途突然改变手法剑尖在了因胁下的要害穴道轻轻一点了因大叫一声禅杖呼的掷出临死一掷劲道仍是大得出奇吕四娘扭身一闪那禅杖插入对面石壁只露出短短的一截杖头。
了因绝顶武功只因一念之差走入歧途以致落得在师傅坟前惨死群雄无不吁嗟叹息引为鉴戒。甘凤池想起他当年替师传艺在独臂神尼墓前叹道:“若你肯遵师傅遗训儿何至落得今日下场”众人商议把他埋在师傅墓旁立碑说明此事使后世之人永以为戒。众人推定由吕四娘执笔吕四娘走进独臂神尼生前所住的石室和路民瞻共同斟酌碑文。甘凤池独坐一旁默然不语忽听得外面似有人声吕四娘也惊觉急忙推门出去。走到墓地渺无人踪但了因的级已经不见。正是:
正喜邙山诛叛贼又惊白口失头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