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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昼,和朕对弈一局。”
池长昼正不知道想什么出神,耳旁徒然响起一道声音。
皇帝身常玉立站在池长昼面前,微勾的狭长凤眸,带着看不透的意思
帝王总是这样,仿佛置身于迷雾,谁也看不清他
池长昼点头,坐在皇上对面,兀自捏起一颗黑子。
但皇上却抓住了他的手,“朕要黑的。”
池长昼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你以前只用白棋。”
皇上从池长昼的手心一点点捏着棋子离开,他回应道,“长昼,人心总会变的。”
随后,棋子落入棋局中。
池长昼漫不经心的拿起皇上以前喜欢用的白棋,“您说的是。”
皇上瞥了一眼陆钧迟和池棠,两人一玄一红,好不般配。他将话锋转移到池棠身上,“知道朕为什么要钦点池棠为新科状元吗?”
池长昼笑了,“我二弟才华过人,他不是状元谁会是?”
皇上摇了摇头,“即使他是个蠢人,朕也会提拔他,让他一步步走上来。阿昼,这不是你的心愿吗?做一个文臣,权倾天下的文臣。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打仗了……可是没办法啊……我让你弟弟,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池长昼面色微变,“不必,那不过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眯了眯眼,“朕了解你。你一直以来都想做的。”
池长昼嘲讽笑笑,“权倾天下,我要是权倾天下了,第一个除掉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皇上摇头,“朕不会,阿昼,人心会变,朕不会,朕依旧是当年喜欢你的那个周九郎。”
啪——
池长昼刚刚拿起的白子一下落在地上,他良久才克制了自己眼中浓浓的震惊,呼吸紊乱。
良久,抬头看着皇上,“你……”
“陛下,不要说了……”池长昼艰难的说道。
他脸上的戾气和倨傲消失的一干二净。
皇上依旧不听他的,继续把话说完,“如今,南夏已经求和,我知道你在边关已经培养了能接替你的人。我让池棠进朝廷,给他权利,保证你池府不落败。你……入宫可好?”
皇上顿了顿,才把这几个字说出来。
边关不需要他了,池府的门楣有池棠撑着,他兀然一身,他需要他。
池长昼从地上捏起棋子,“你知道吗,我培养接替我的人,是为了有一天我能逃离这个皇城。”
皇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要离开朕?”
池长昼淡笑,“你是皇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有我的去处,我又不是你们大周的奴隶。”
皇帝紧紧攥住池长昼的手,“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朕绝对不会让你走……”
“放手吧,你不累吗?”池长昼静静看着他,“你的江山我替你打下来了,你就放了我吧!以往的那些我们一笔勾销,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再记起你,我去北楚,去越国……去周游天下,做个闲云野鹤。”
“可是,朕放不开……朕放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