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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明帮她擦去了眼泪,安慰说:“小苏,别哭,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苏幽雨停止了啜泣,把她忍辱负重舍身饲虎的事简略地讲了一遍,又拿出她在宾馆里微型摄像装置交给了向晚晴。
向晚晴很快导出了里面的录像内容。
透过不堪入目的画面,朱敏文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也让大家明白了一个事实,朱敏文才是楚天舒当前最可怕的敌人,比唐逸夫可怕了十倍、百倍、上千倍。
唐逸夫只不过就是想通过楚天舒來搞臭伊海涛,好让自己能当上市长,朱敏文却是要彻底整垮楚天舒,结束他的政治生命。
苏幽雨断断续续地说:“出來之前,朱敏文接了一个电话,发了很大的脾气,我隐约听到了几个字,很可能和楚天舒出來就医有关。”
“不好。”杜雨菲叫了一声,说:“赶紧通知老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很有可能要重蹈秦达明的覆辙。”
秦达明之死虽然成了一个悬案,但是,在刑侦系统的干警当中,私底下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有大人物要杀人灭口,特意安排了秦达明的外逃,然后才在秀峰山來了一个毁尸灭迹。
按照现在掌握的信息來推理,幕后策划秦达明外逃的大人物很可能就是朱敏文,他能这么对付秦达明,也同样可以这么对付楚天舒。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让杜雨菲给童丹元打了一个电话,马上证实了刚才的猜测。
童丹元说,十分钟之前,副局长郝建成下令,刑侦支队全体干警集结待命,又亲自挑选了几名干警,身着便服,外出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马力开车,带着冷雪和宁馨直奔市人民医院。
路上,冷雪接到了杜雨菲的电话,告诉她公安局的人可能已经介入了,让她提高警惕,让白云朵找机会转告楚天舒,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好好养伤,以不变应万变。
临近人民医院的时候,冷雪注意到,医院门口的黑暗处停着一辆形迹可疑的车,车上有两个鬼火似的亮点在夜色中格外的醒目。
这是车里的两个人在抽烟。
很显然,这辆车以及车的人不是送病人來就医的。
大半夜里來看病的,应该是突发性的为重病人,病人家属肯定心急如焚,多半会跟随进去忙前忙后,哪里会悠闲自在地躲在车里抽烟。
这应该是杜雨菲所说的负责监控的公安干警无疑。
沒错,这正是朱敏文让龙啸天安排的。
朱敏文得到梁宇轩的报告,得知楚天舒生命垂危进了医院,他马上意识这可能是楚天舒玩的一个鬼把戏,必须采取有效措施,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从专用套房里出來之后,朱敏文进了他在青苑宾馆的临时办公室,给龙啸天打了电话,让他安排人员加强对医院的监控,阻止闲杂人等与楚天舒接触,如果楚天舒要畏罪潜逃,可以对其采取强制性措施,尽可能不要打草惊蛇。
龙啸天不敢怠慢,立即命令郝建成亲自带领可靠人员,配合纪委专案组办案,对814病房进行布控,非医务人员一律不得与楚天舒接触,不听从劝告者可以实施抓捕,同时在医院周边加强监控,如遇突发事件,可直接采取紧急处置措施。
苏幽雨与朱敏文的纠缠为楚天舒赢得了时间,在朱敏文布置的应急措施到位之前,向晚晴已经和楚天舒在手术室里见了面,完成了交谈和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为了不引起监控人员的注意,冷雪让马力在离医院稍远的地方停了车,下车后,戴上了口罩,拉起了防风帽,捂着肚子冲进了医院。
冷雪在外科诊室里找到了白云朵。
但是,医院刚刚接到警方的通知,814号病房不得再安排其他的病人,陪护的家属之外的其他人员一律不得进入病房,医护人员也不得与病人发生非医疗之外的交流与接触。
无奈,白云朵只好安排冷雪住在了814号病房斜对面的811号病房,病床正靠在了门边,从门缝中可以清楚地观察到814病房人员进出的情况。
白云朵与冷雪商量,编造了一个左手臂骨折的病情,给冷雪的左臂打伤了石膏,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一个手臂有伤的女人,不太容易引起监控人员的怀疑。
自此,冷雪再次进入了特种兵特训时的状态,几乎24小时不间断地密切关注着对面病房的动静,只有在白云朵查房和治疗的时候才稍稍眯一会儿。
看着冷雪进了医院,马力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带着宁馨风驰电掣般直奔莲花招待所。
莲花招待所位于青原市西郊。
当马力和宁馨赶到的时候,一队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早已列队静静地等候在门口。
夜色静谧。
郝建成带队抵达市人民医院之后不久,胡国斌就接到梁宇轩的指示,返回了莲花招待所,刚进入自己的房间喘息未定,一阵强光从外面射进來,照在窗户上明晃晃的,格外的刺眼。
他起身探头一看,几辆军车开着远光灯,一群全幅武装的军人从车上鱼贯而下。
招待所的保安人员从门口的值班室里出來,刚要上前阻拦,就被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用冲锋枪顶在了值班室的墙角上,吓得脸色煞白,高高地举起双手,当即尿了裤子。
两名战士把保安拖到了铁门前。
马力喝令他开门。
保安哆嗦着指着楼上说:“钥匙在,在,在他们手上。”
专案组的人员如惊弓之鸟般都爬了起來,慌慌张张地披上了衣服,趴在窗户口往外张望:这是要劫狱的节奏吗。
梁宇轩不在,胡国斌就是专案组的最高领导。
胡国斌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了下來,站在铁门里,气喘吁吁地叫道:“慢着,慢着,你们是哪部分的,要干什么。”
马力象征性地敬了个礼,大声说:“我们是警备区司令部的,奉命执行搜查任务。”
胡国斌色厉内荏地说:“我们是市纪委的办案人员,这里是专案组办公的地方,如果有什么公务要执行,请你们首长和我们市纪委的领导联系。”
马力说:“我部今晚演习时丢失了一条军犬,我们顺着踪迹追寻而來,怀疑军犬进入了本栋楼房,我们奉命前來搜查,请你们配合,开门。”
“对不起,我们一直有人值班,沒有发现有军犬进入。”胡国斌叫道:“我们奉命在此封闭办案,钥匙由外围工作组掌握,沒有上级的指示,不能接受你们搜查。”
马力沒再说话,打开军用手电筒照在了胡国斌的脸上。
强光太刺激了,差点亮瞎了他的狗眼。
胡国斌抬手遮挡了一下。
站在马力身旁的宁馨也换了一套女军服,她一眼就认出來了,他就是指挥对楚天舒动手的家伙,当时气得小牙咬得嘎嘣响,她附在马力耳边说了几句。
马力一声令下:“砸开。”
一名战士冲上前,抬起枪托,用力砸向了门上的铁锁。
只三两下,铁门应声而开。
宁馨一挥手,几名战士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把胡国斌团团围在了中间。
胡国斌张牙舞爪叫道:“这里关押着重要的涉案人员,你们沒有权力搜查,我要向市委控告你们。”
“哼,既然我们敢來就不怕什么控告。”马力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大声喝道:“把他控制起來,搜。”
两名战士上前,一人架住胡国斌的一条胳膊。
胡国斌还要叫喊,刚一张嘴,就被宁馨顺手塞进了一双臭袜子。
其他的战士们分散开來,按照预定的分工,一个个房间挨个搜索。
一楼住的基本上是专案组生活组和审讯组的成员,几名战士并沒有执行什么搜查任务,而是对他们实施监控,防止他们逃出去或者打电话报告。
专案组的成员们已经沒日沒夜地忙了十几天,还沒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既不能回家过年,又不能和外界接触,搞得和被关押人员差不了多少,也已经是身心俱疲,心思早就不在案件上,只巴不得能早点过上正常的生活。
楚天舒才被送进了医院,这个节骨眼上冲进來一大帮子军人,谁知道是不是又惹毛了哪路神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楚天舒的这个案子办得不明不白,他个人也是底气十足,谁都明白这是政治斗争的需要,自己沒有利益在里面,犯不着替别人出力卖命,万一办不成铁案,将來一旦伊海涛和楚天舒翻过身來,那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所以,根本沒有人出面來帮着胡国斌交涉,更沒有人愿意和士兵们发生言行冲突,他们或坐在床上抽烟,或靠在床头发呆,一个个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马力和宁馨带队直奔二楼,两名战士架着呜呜叫唤的胡国斌,把他推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留下两名战士警戒,马力和宁馨分别负责楼梯东西两侧的房间。
在西边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一名战士掀开了房门上的铁皮小窗,里面传出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