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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max大叔是一个细节控,那么勋世奉先生就是一个被设计的没有任何bug的系统。
他对细节的要求几乎已经到了以纳米为单位的程度!
其实,按照上东区的惯例,或者说任何一个国家的传统,似乎婚礼的细节还有仪式过后的party的细节的安排,客人的座位,甚至酒水、餐点、甜食、花朵、灯光,甚至是最后的伴手礼都应该是新娘的责任,在这里我却很是力不从心。
于是,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我在一旁拿着小笔记本还有钢笔一个劲的努力记录,中文英文我都能应对,但是他们是不是冒出个法文、德文的词语,我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讨论完毕,中场休息。
我赶紧很识相的把黑森林切开,每个人端过去一片,然后又给刚才奋力讨论party细节的每个人倒了一杯香浓的红茶。
“marry,max大叔,真是太麻烦大家了,我好像真的帮不上太多忙。”
呃,既然出不了太多的力,那就多说几句好听话,让人家忙活了一场,心里不憋屈。
marry和max大叔倒是真的不跟我计较这些,不过勋世奉先生就,……
我丝毫没有羞耻心的公然给他端了一块最大的蛋糕,凑过去,“darling,你看,我应该做些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他接过去骨瓷小碟,“我也不知道。”
“哦。”我抓了抓头发,“我以为你知道,怎么做勋家的少夫人,以你如此美丽的大脑,至少应该有一个大略的agenda让我参考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婚姻。”勋世奉说出这句话,看了看我,然后认真措辞,“这是我第一次事实婚姻,所以我不知道你作为勋少夫人应该做什么,就好像我当时对于做勋家的四少应该注意的事情感觉到由衷的陌生一样。我对于家族内部那些精巧的游戏不太感兴趣。”
我,“可是,darling,做你的太太,你应该大约对我有一个期待吧,比如,你需要我会做饭。”
“我有管家。”他开始吃蛋糕,随即,又加了一句,“非常专业的管家。”
我,“呃,那,要我收拾屋子呢?”
勋世奉看了一眼我,“我有管家。”
我,“为你搭配西装呢?”
“……”
他没有说话,开始喝茶。
此时,max大叔说了一句,“少爷雇有专业造型师。”
我,“我可以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看书啊。”
勋世奉,“我有一只与你同名的宠物猫,它可以陪我看书,嗯,它现在正在纽约最专业的心理治愈机构,为一些不开心的人治疗抑郁症。”
我,“……”
好吧,我只有最后一个用途了。
于是,他爬到他的耳边,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特别轻,特别轻的说,——我可以陪你上|床啊……
勋世奉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我发现他握住茶杯的手指陡然抽紧,骨节发白。
茶杯放在托盘上,敲了一声,——铛!~~~~~~~~
晚上,洗完澡,我裹着被子陪勋先生下国际象棋。
我们的大床上摆放着当时我在北京为他买的那套琉璃象棋,黑白棋盘,每一颗棋子都是按照格林童话的样式烧造的,□□气息浓重,看上去很像鹅妈妈童谣中的黑色樱桃果酱。
“,……”
他叫我的名字,我正在冥思苦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勋先生下国际象棋是大师级的水平,走一步似乎后面十步都已经布局好了,于是同他下象棋,就有一种我是飞虫撞进了他这个大黑蜘蛛编制好的细密大网里面,如何奋力挣扎都只不过是自己在他构造的陷阱中越陷越深的无力感觉。
“啊?”我终于挪动了一步knight,这才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下chess?”
“呃,我想想,好像就是给你买这套琉璃象棋开始,我感觉这套chess很有□□的效果,也许用它来下棋很有趣。”
“嗯。”
他看了一眼棋盘,很随意的挪了一步pawn,于是,刚才我好不容易似乎占了一点便宜的优势尽数散尽。
“,下得不错。你原先会中国围棋吗?”
我点头,并不准备隐瞒,“会。如果下围棋,我执黑,很少输。”
“如果对手是呢?”
呃……如果勋暮生这些年来没有丝毫的进步,那即使我让他3个子,他也赢不了。
不过,这些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下棋的功力,还有,似乎,勋暮生在勋家都不能算是臭棋篓子,于是,不能随便说大话。
我,“对他不知道,不过,上次我们在勋夫人在北京的四合院吃饭,我看了她同下过棋,如果对手是勋夫人,一局棋不到20分钟,绝对解决战斗。”
我又挪动了一步。
勋世奉也动了一步,然后,我们互相又走了两步,第三步,他的手指捏着把我的rook敲到了,同时说了一声,“!(将军)”
呃。
又输了。
我有些垂头丧气的。
“还下吗?”他问我。
我点头,然后低着头认真的摆着棋子,“darling,如果这局我再输,我准备去书房好好反省,一会儿你自己早点睡吧,我必须要把今晚输棋的步骤都想好,然后做好分析,以备以后下棋的时候参考使用。估计今晚就不回来了。”
“……”
勋世奉靠着巨大的抱枕不再说话,但是,他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说了一句,“,你这是不公平竞争。”
我冲着他笑的特别灿烂,“勋先生,我今天可是听了康斯坦丁副总斯特凡·拉维特的激|情演讲哦,从他的话语中,我完全看不出康斯坦丁拥有公平竞争这样的伟大的普世价值观哦!”
于是,这最后一局下的特别轻松,他那种无处不在,完全无法反抗的压力完全消失。
这一局棋就是指导棋,让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探索每一步棋的得失与利弊。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与他对弈,相信不出半年,我在chess的领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嫩与软弱可欺了。
他,“今天拉维特到哥伦比亚大学去了。”
我点头,“嗯。你,不知道吗?”
他,“嗯,对于他这样的演讲之类的公关活动,我不太关心。”
我,“他的演讲很受关注,演讲大厅中人山人海,每一张入场券都超过100美刀了,我们是哥大的学生,所以可以免费旁听的,就是这样,marry和我差点被积瘪了。”
“如果你想要听他说话,下次到我办公室,他可以面对面的给你做。相信我,斯特凡·拉维特的演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呃,……”
我又想起来当年勋世奉听说我喜欢听昆曲,就把谢逸然找来,好像谢小姐是一个不用插电的人形cd机。
如今,这位天之骄子斯特凡·拉维特在他的心中,也是一台人形演讲机吗?
勋世奉,“不过,他是一个很努力的年轻人,今年在达沃斯,他为了在全球媒体面前有一个不错的亮相而准备了三个月,效果勉强不错。他只有26岁him。”
我忽然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darling,其实拉维特先生很好,今天有人问他的问题很刁钻,说他即使已经成为了康斯坦丁的副总,但是在你面前,根本就是一个附庸。斯特凡并没有出现任何负面情绪,他还是很努力的解释,说你的专业背景绝对了你更能深刻的理解数字革命为华尔街打来的冲击。”
“难道,他不是吗?”
勋世奉手指拎住rook,终于,他还是自己走了一步惨不忍睹的烂棋,只是把pawn向旁边动了一步。
我也动了一步。
我,“什么?”
“他是一个很努力的年轻人,几乎没有背景,只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这样的人,随时可以被替换,很好用,不过,……”
勋世奉的手指已经拿到了,却又放弃,随即看着我用撞掉了他的bishop。
我,“!”
他认输,说,“他似乎比我想象的更明白自己的地位。”
勋世奉笑着,我看着他,似乎,他谈论的人、事、或者说整个康斯坦丁在他心中,也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一局旗,手中的棋子。他的手指似乎就是操控傀儡的魔法师的手指,那上面系着千丝万缕的线rol一切。
他把棋盘拿走,“好了,太晚了,可以睡觉了。”
“哦。”
人家都故意输了一局棋,于是我很识相的在他重新躺过来的时候,靠了过去。
他很热。
热的惊人,……就像这个夜晚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