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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卫军把西服外套披在萧婧的肩上,望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温柔,他说:“还是你好,不用我去秀幸福。”
萧婧甜美的笑了,她的幸福是从心底里涌出来的,何必要秀呢?她说:“幸福是不需要秀的,我喜欢平凡的日子。”
邹卫军紧紧的揽着萧婧,两个人安步当车的向停车场走,萧婧忽然抬起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都市的霓虹灯太亮了,星星们都看不见了。”
邹卫军也抬起头看,果然,本来应该繁星闪动的夜幕上,全被洒上了五彩缤纷的霓虹,星星们变得暗淡可怜。他说:“还是山里好,我们野营拉练的时候,晚上帐篷外的星星亮得像是一颗一颗的夜明珠,漂亮极了。”
“真的吗?等我生了以后,你带我去呗!”
“好啊!”
“你答应的,不许反悔。”
“一言九鼎。”
博大而沉默的夜幕反衬着狭小而喧闹的都市,让人无端端的产生一种苍凉的感觉。但是这样的感觉不属于萧婧和邹卫军,他们只会觉得夜色是美丽的,彼此很久没有如此边走边说了。无论是窃窃私语还是大笑出声,都是指属于他们的幸福,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们眼里没有别的人别的事。
萧婧高兴的提议,“军,咱俩唱歌吧!”
邹卫军的眼睛在笑,他说:“好啊!唱什么?”
萧婧和邹卫军互相看着,一同说出歌曲的名字。“两个人真好。”
于是,用夜色中的都市做背景,用一马平川的停车场做舞台,两个人唱着《两个人真好》,秀出最真实最入心的幸福。
邹卫军一边开车一边拉着萧婧的手,他的眼睛里都是笑意,轻松的说:“回家之后,好好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咱们就睡觉喽!”
萧婧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倦意,她眯着眼睛说:“老公,我不想洗澡了,我好累呀!”
邹卫军用哄孩子的口气说:“那怎么行?洗澡可以放松神经,保证你能够睡一个好觉。”
萧婧嘟着嘴闭上眼睛,那个样子好像累的不行了,嘴里嘟囔着,“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洗澡。”
邹卫军无声的笑了起来,他说:“回家以后,你睡你的觉,我来帮你洗澡,如何?”
萧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小鼻孔一张一合的,她说:“不要,我……”话说到一半,萧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转变了语气说:“好啊!那就有劳老公了。”一边说着萧婧一边重新靠进座椅里,得意的笑着。
邹卫军没有看到萧婧脸上的表情,他只是一愣,心里想:“改脾气了,以前想和她一起洗澡,她说什么都不同意,好像我图谋不轨似的。呵呵呵,不过也对,本来就是图谋不轨。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等邹卫军说话呢,萧婧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邹卫军把车停在路旁,把她的座椅放平之后,给她盖上自己的西服,他的目光中有化不开的浓情蜜意。邹卫军轻轻的对着萧婧快七个月的肚子说:“你们要乖乖的,不可以让妈妈太累了,知道吗?”
邹卫军心满意足的叹气,重新发动车子上路,他的心里在说:“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不会怪我的,这个女人是我心爱的,她肚子里的宝宝们是我们邹家的后代,而且当年的事情,组织上已经说了,不关首长的事。我现在非常非常的幸福,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
这一天的晚上,邹卫军用热水给萧婧擦洗了身子,结果是萧婧一直睡的非常沉,而邹卫军又冲了两次的凉水澡。好在自从认识萧婧之后,邹卫军已经习惯冲凉水澡了,反正全当强健身体了。
都市的夜晚从来都是不平静的,当萧婧和邹卫军幸福的相拥而眠的时候,梁美丽和吴悠然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啪啪啪啪”四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吴悠然的脸上,刚刚才秀完幸福的吴悠然,现在一脸的木然。反正每一天都是这样,不是挨耳光就是又掐又咬。吴悠然已经完全的麻木了,为了不吵醒睡在隔壁房间的母亲杨洁,吴悠然一直忍耐着,拼命的忍耐着。
今天晚上这四个耳光并没有让吴悠然感到耻辱,因为现在他满心满肺里都是萧婧。今天他又看到她了,她依然那么美丽,虽然已经身怀六甲,但她还是人群中最美丽的那一个。无论有多少人无论距离有多远,吴悠然一眼就看到了萧婧,他觉得,其他的人给萧婧当背景都不配。
梁美丽饶有兴趣的看着吴悠然,他跪在她的脚边,眼神是空洞而没有聚焦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燃烧着愤怒。梁美丽在想:“他在想什么?对了,想萧婧。看他那个花痴的样子,真是够恶心的。”梁美丽忽然想起今晚被吴悠然亲的那一半脸,于是死命的用袖子去擦自己的脸。
梁美丽的这个动作倒是被吴悠然看到了,他无声的狂笑起来,脸上的表情狰狞而疯狂,他冷冷的说:“我高贵而纯洁的妻子大人,别擦了,再擦你的身上也有我的气味。”
梁美丽被吴悠然激怒了,她恶狠狠的抓住吴悠然的头发,还要去打他的脸。她的手都已经碰到吴悠然的脸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停了下来。吴悠然继续那种无声而狰狞的狂笑,“对对对,不要打脸,脸打坏了就秀不出恩爱和幸福了。”
梁美丽这一次反而平静了,她松开吴悠然的头发,用手抚摸着他的脸,笑的天真无邪的对他说:“把衣服脱了。”
吴悠然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忽然就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嘭嘭嘭”个梁美丽磕了三个响头,低声哀求着,“我错了,我该死,求你了。你就看在今天晚上我表现还可以的份上,饶了我吧!”
梁美丽恶毒的目光死死的黏在吴悠然的脸上,她看着他发抖、磕头、哭泣,看着他从一个翩翩书生变成一个恶心的软骨动物,梁美丽的心里舒服多了。她慢悠悠的说:“好吧!先给我洗脸洗脚擦身子,然后再跪两个小时,不许穿裤子。”
看到吴悠然还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梁美丽反感的皱起了眉头,她低声呵斥,“行了。”
吴悠然立刻就不哭了,他慌忙擦干净脸上的泪,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进浴室。吴悠然拿起粉色的洗脸盆,打开水龙头,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把洗脸盆里打满水,把梁美丽粉红色的毛巾放进洗脸盆。吴悠然刚要端着洗脸盆出去,猛的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吴悠然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红肿的脸红肿的眼,灰败的脸色,呆滞的目光。他对着镜子念叨,“你是谁?你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不不,不是我。”吴悠然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然后他猛的挣开眼睛,镜子里那一个憔悴苍老毫无生气的男人,依然用无神无光的眼睛瞪着他。
浴室外面,梁美丽悠闲的声音传了进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大声叫了,让那个老东西没法睡觉。”
吴悠然浑身一震,他现在只剩下母亲了,他不能再让她伤心了。吴悠然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的端着洗脸盆走出浴室。梁美丽也许是今天晚上真的累了,也许是看到毫无反抗的吴悠然,感到索然无味了,总之,她没有再为难他。任由吴悠然给自己洗了脸洗了脚擦了身子,上床睡觉去了。
在梁美丽睡着之前,还不忘吩咐一句,“跪满两个小时,不许穿裤子。”
吴悠然一个人光着腿跪在黑暗里,听着梁美丽如同男人一样的打鼾声,心底里有说不出来的厌恶。自从梁美丽和吴悠然复婚之后,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在外面秀恩爱秀幸福,回到家里梁美丽就会肆意的折磨虐待吴悠然。
吴悠然慢慢的解开自己的上衣,身上露出了许多狰狞的伤口,有指甲挠的有鞭子抽的,有绳子捆的还有电熨斗烫的。旧伤口上面是新伤口,层层叠叠的伤口下面,已经看不出来完好的皮肤了。一般情况下,梁美丽不会打吴悠然的脸,因为脸是用来秀的。
今天的这四个耳光是梁美丽很满意的表现,所以吴悠然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梁美丽是比较满意的,刚才才敢为自己求情。原本吴悠然是不想反抗也不想挣扎的,这样的生活也有好处。他在承受身体折磨的同时,他的心是自由自在的,最少他的母亲会有一个不错的生活环境。
可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他看见萧婧。就在看见萧婧的那一瞬间,吴悠然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血管里的鲜血重新涌进了心脏里。他不甘心,他是吴悠然啊!他那么优秀和英俊,他是曾经让萧婧这个校花倒追的吴老师啊!
吴悠然瞪大了眼睛跪在黑暗里,他忽然就不悲伤了,他忽然就不愤怒了,他觉得萧婧就是他的希望和黎明,在他跌进地狱之前,他要把萧婧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