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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婧和邹卫军进过一番讨论,觉得把张潇潇安排在部队大院,或者他们的家里都不是很合适。思来想去,两个人决定租一间房子,好在张潇潇也只和他们呆一个周末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邹卫军觉得自己照顾张潇潇就行,反正也有医护人员在。但是,萧婧坚持和他在一起,“我不是纸糊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一定要一起面对。”
邹卫军双臂抱在胸前,笑意盈盈的看着萧婧。或许在外人看来,邹卫军和萧婧之间,萧婧一定是那个受保护的人。可邹卫军的心里明白,萧婧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让他觉得她柔弱的肩膀,给了自己如此坚强的保护。
“你可要保护我一辈子,知道吗?”
“放心,我和宝宝们都罩着你呢!”萧婧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邹卫军的肩膀,高兴的笑起来。邹卫军用手抚摸过她的脸,“你笑起来真好看。”
“巧言令色鲜已矣。”
“你不喜欢听?”
“谁说的,喜欢听的不得了。”
邹卫军伸开双臂,萧婧翩然入怀。爱情一直都在,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周末在不知不觉的忙碌中,如期而至。张潇潇由李博和一位特别护士陪同着,来到出租屋里。进门之后,李博不得不承认,邹卫军和萧婧已经非常尽力了。虽然房子是租来的,却充满了家的温馨气氛。李博从房间的布置上,看到了一双灵巧的女性的手。他猜想,这是萧婧一手设计的。
萧婧和邹卫军并没有表现的过分热情,或者过分冷淡。似乎张潇潇回来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平常到不必要有任何额外的情绪。但是张潇潇非常的紧张,神情里都是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回去。
张潇潇缩在李博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紧张而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屋子,还有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萧婧和邹卫军。她的嘴里喃喃的说:“我要回去,我想回去……”
萧婧走到张潇潇是身边,温和的说:“我想你应该洗一个澡,你想洗澡吗?”
张潇潇盯着萧婧的脸,她看了好一会儿。萧婧没躲没藏,表情温和的回视着张潇潇。忽然,张潇潇笑着点了点头,“要。”
“好极了,”萧婧对特别护士客气的说:“浴室在那边,你带着她去吧!换洗的衣服我已经放在里面了。”然后她看着李博说:“你是要留下来,还是现在就走?”
李博有点哭笑不得了,萧婧对张潇潇是温和的,对特别护士是客气的,怎么对自己既不温和也不客气呢?李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邹卫军,想让他为自己解围。可邹卫军像是没看见一样,走进厨房,去准备中午饭了。
李博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要是方便的话,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可以,不过晚上你只能睡沙发了。”
“好的,非常感谢!”
“不必谢我,我是为了我丈夫。”萧婧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本照片簿,“这是她的照片,我在她的房间里也摆放了一些,也许对她有帮助。你先看,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李博看着萧婧的背影,静悄悄的笑了。这个女人真的很敏感,她对自己有一种本能的防备。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是她曾经见过他呢?实际上,萧婧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防备着李博,反正她就是觉得李博这个人不简单。
邹卫军冷眼看着一切,他相信萧婧的直觉。他对李博进行了一番调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邹卫军的心里更不安了,没有问题的人是不存在的,只是他掩饰的比其他人好而已。那么他为什么要掩饰呢?
各怀心腹事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就会出现一幅非常有意思的画面。原本普通的人带上了自备的面具,变成了另一种人,彼此试探着彼此窥视着。似乎也只有张潇潇此时还是自己,她对萧婧的兴趣比对邹卫军的大,因为她一直在盯着萧婧的大肚子。
“我可不可摸?”张潇潇指的是萧婧的肚子,但是她问的不是萧婧,而是李博。
“你应该问她,她答应了你才能摸。”李博指了指萧婧,温和的笑着。
张潇潇抬起眼睛看着萧婧,样子可怜兮兮的,可眼神里是满满的好奇。萧婧对她点了点头,张潇潇的眼睛瞬间就被点亮了。她怯生生的伸出手,犹犹豫豫的放在萧婧的肚子上。忽然她惊叫了一声,兴奋的说:“里面、里面有人踢我。”
萧婧依然保持着温和的态度,眼睛里却一点一点的失去了温度。从张潇潇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开始,萧婧就一直在观察,观察张潇潇也观察李博。张潇潇的表现只是像一个疯子而已,但是她的思维并不混乱,相反,萧婧觉得她是清醒的。
这件事情刚刚开始有些意思了,李博是张潇潇的主治医生,他的诊断清清楚楚的说明,张潇潇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萧婧专门咨询了一些精神病专家,而且也查阅了大量关于精神分裂症的资料。或许什么都不用凭借,只凭借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直觉,萧婧就敢肯定,张潇潇是正常的,她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心理障碍者。
张潇潇的行为萧婧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她就是要用各种方式介入到邹卫军和自己的生活里。但是,萧婧的目光轻轻的落在李博的身上,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萧婧态度和蔼语气平缓的对张潇潇说:“这里面呀!有两个宝宝,小军喜欢是女儿,可我希望是儿子,最好是一儿一女,我们就都可以心想事成了。你说是不是呀?”
张潇潇的眼里刮过一丝寒风,可是当她抬起头看着萧婧的时候,眼神里已经重新充满了孩童一般的稚嫩和好奇。她又摸了摸萧婧的肚子,“有两个宝宝哦!两个……”
萧婧的目光直视着李博,李博的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萧婧说:“原来你能够听懂我的话,看来李医生真是一个好医生呀!”话是对张潇潇说的,萧婧的眼睛却看着李博。
李博假装没听出来萧婧话里的意思,低着头努力的吃着眼前的西红柿炒鸡蛋。而萧婧非常准确的感觉到,张潇潇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萧婧对张潇潇说:“吃完饭之后,你要睡一觉,然后我们出去散步。你说好不好?”
这一次,张潇潇似乎没有听懂萧婧说的话,只是傻乎乎的对着她笑。萧婧没有追问,她感觉邹卫军的目光一直在跟随着自己,她看向他说:“军,我有些累了。”
邹卫军站起来,轻轻的把萧婧从椅子里扶起来,“我陪你睡一会儿,你和宝宝们最重要。”
萧婧和邹卫军目无旁人的走回自己的卧室,关闭的卧室门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李博伸了一个懒腰,故作轻松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唉!吃饱了。”他对特别护士说:“我先会医院,晚上再过来。”
张潇潇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她愤怒的看着李博,似乎有千万句话要对他说。但是张潇潇什么都没有说,她僵硬的转过身子,直愣愣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特别护士耸了耸肩膀,坐在饭桌前,享受这一顿安静而丰富的午餐。
周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潇潇被李博带回了精神病医院。萧婧并没有把自己的感觉告诉邹卫军,她知道他也正在怀疑。现在的萧婧不想管这件事情,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准备做妈妈。何况,萧婧想让邹卫军自己处理张潇潇的事情,只有这样,邹卫军心里才会真正的获得平静和安心。
为了打消心里的不安,邹卫军开始重新调查李博。此时他正拿着李博的资料,逐条逐句的阅读着。李博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是谁不祥,李博是随着母亲姓的。在李博回国的那一年,他的母亲也去世了。李博与邹卫军是同岁,但是他没有结婚,似乎现在也没有女朋友。
邹卫军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张潇潇的精神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他无法确认。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李博这个人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调查资料显示,他没有亲人和朋友,甚至没有父亲。这个人就像是从外太空掉下来的,和地球人都没有任何的联系。然而,李博的工作能力以及人缘都是一流的,没有人说他不好。
邹卫军把事情的前后都非常仔细的想清楚了,他打算直接和李博谈一谈。可是在邹卫军没有找李博之前,李博却主动找上了萧婧。他对萧婧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张潇潇没有疯,她只是心理有些问题而已。”
对于李博的主动招认,萧婧并没有显得不知所措。她直接而不客气的问:“李博,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李博。”
“李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