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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佟裳扶着皇太后在院子里散步。
九月之后天气转凉,皇太后的病情也日渐好转,这两日已经能下地走动,佟裳怕她躺久了腿脚神经受损,经常督促她起来走走,不过也没敢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慈宁宫的院子里转转。
这会秋风微凉,皇太后穿着明黄锦袍,在佟裳的掺扶下慢慢沿花径散步,她轻叹一声道:“素熙的事了了,我也了了一桩心事,要不然总觉得欠她的,不过细想一下,会不会是我自己太多心了些?杜元同跟她认识才几日,她就这样冒然交出自己,想来对周诚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个素熙,真是一点没变,但愿嫁到古蜀以后,她能成熟一些。”
佟裳笑着道:“长公主有自己的福气,娘娘不必为她担心,杜元同既答应要娶她,肯定是知道她的脾气的,眼下咱们要想的是,太和长公主回来以后怎么安排?”
皇太后叹气道:“东穆百年王朝,还没有过把哪位和亲公主再接回来的先例,这一时倒把我难住了,摄政王怎么说?”
佟裳道:“王爷走的时候倒是提了一句,但最后也没个定论,想来他也有些犯难吧。”
皇太后道:“东穆历代虽没有和亲公主还朝的先例,却有被废皇后迁居宫外别居的先例,我想……长公主还朝后身份特殊,住在宫里是不方便的,必竟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日后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所以我想了想,不如送长公主到太庙去别居,那地方清静,离紫禁城也远,就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刮不到这里,让她住在那里,把孩子生下来先养起来再说。”
佟裳点头道:“等长公主还朝后,看情况再作定论吧。”
红菱走过来道:“娘娘该吃药了。”
“我一会就去,你先回吧。”
“是。”红菱转身下去。
佟裳抬头看了前头的背影一眼,小心扶皇太后回去,“娘娘觉得红菱用着如何?若不好我再给您挑好的来。”
皇太后道:“罢了,不过端个茶递个水的宫女,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将就用着也就是了,倒是你,我这一病,你在宫里头的事就越来越多了,手里头没两个信得过的帮手不行,张婆婆年纪大了,跑腿的活干不了,说起来你也只有一个平儿可用。”
佟裳道:“我也想过这件事,只是要找到一个帖心又忠心的人不容易,这件事我回头自会考虑的,娘娘先吃药吧,周太医为了把给娘娘的药每天换出来,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呢。”
皇太后笑道:“也亏得你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让他去管生药库,要不然也不这么便宜。”
佟裳道:“温太医跟李太医容不下他,让他暂时避一避也好,回头得着机会再往别的地方谋划。”
皇太后道:“罢了,上回的事现在想起来还让我有些后怕,我不想让他出事,至于官不官的也无所为了。”
佟裳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提及了,小心掺扶着太后回去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