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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在俄国断然拒绝向日本妥协之后,日本方面立即决定与俄国断交并准备开始军事行动。不过在对俄宣战之前,日本首先还是找到了中国,想要中国按照中日密约中的规定,来与他们一同向俄国宣战。
为什么临开战之前日本忽然没有了勇气?那是因为它们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打赢俄国,日本元老会将此次对俄作战视作国运之战,一场赌博,一场豪赌。
上一次国运之战,是与中国发生甲午海战,这一次国运之战,是与俄国作战,上一次赌赢了,这一次,日本再一次赌上身家性命。
赢了拿走一切,输了输掉一切。
日本大使宇多一郎随即秘密前往曹府,向曹跃提出中方与日方一同宣布与俄国断交,随即向俄国宣战。
曹跃说:“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给我三天的时间,我要开会决定。”
宇多一郎说道:“中堂阁下,我们没有时间了,请召开紧急会议吧。此事事关中日两国的共同命运,实在半点时间都当误不得啊。”
“好吧,给我二十四小时。”曹跃说。
宇多一郎没有办法,只好将电报打到日本东京大本营,大本营回电说:“二十四小时,就二十四小时。”
随后曹跃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和自己的核心团队进行商讨是否对日宣战的问题,宋育仁,吴之英,刘名誉、容闳、徐世昌、梁鼎芬、吴殿英等人仔细研究了日俄如果交战,中国的形式和地位,宋育仁提出关键一点,如果中国参战,俄国将会从西部进攻中国,占领新疆;如果中国不参战,则朝廷将承受骂名,而这个骂名将遗臭万年。
中国能参战吗?
看一看慈禧就知道了,贸然宣战参战的后果何其严重,甚至有亡国之险,遭受国人唾骂。
也就是说,日俄战争,大清国是干涉也不是,不干涉也不是,谁来承担这个被迫决定的后果,谁就被盯上耻辱柱上了。当然,他们是绝不可能让曹跃来当这个替罪羊的,那么除了天下第一权臣曹跃之外,还有谁能够承担?
皇帝!
光绪皇帝!
可是如果让光绪做替罪羊,势必会造成国家动荡,而能够组织动荡的只能是……改朝换代!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用点就通透了,大家纷纷看向曹跃,曹跃笑而不语,看了看军师王宇,王宇拿捏住了大家的心理,这才说道:“诸位,同舟共济,在此一时。”
宋育仁说道:“此事慎重,朝廷其他大臣也有聪明的,被他们看得出来,必定会阻止我们。”
吴之英笑道:“看出来如何?不看出来又如何?形势在我,何人敢站出来?”
“非也非也。”宋育仁说道,“王中堂和许中堂一定会反对。”
刘名誉说:“这两人却也是个麻烦。”
王宇坏笑道:“我倒有一计,可以堵住他们的嘴,不过却要麻烦大家来演一场戏了。”
梁鼎芬看着王宇,心想着天下第一毒士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次日,军机处紧急会议召开,参与者三分之二为曹跃派系,由鸿胪寺卿宋育仁将日本俄国紧张局势说出来,最后做出判断:日俄必有一战!
王文韶、许应骙等一众军机大臣难以相信,日俄会发生战争。不过在曹跃仔细分析前后关系,并且暗示已经从日本得到的情报之后,众人终于相信,日本要对俄国动手了。可是日本对俄国动手的目的不是别的,是抢夺东北利益——日本还是没看得上中国,没把中国当做对手。
许应骙立即说道:“何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文韶摇头道:“若是放任日俄在我国关外为非作歹,我大清国脸面何存?”
一众大臣也是摇头唏嘘,日俄大战,大清国脸面何存啊?
说的是啊!
俩强盗跑到我们家的后花园打架,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都望向了曹跃,曹跃微微一笑,反问大家有什么办法,这时候谁也不说话了,毕竟怎么说都是错,中国打不过日本,打不过俄国,合着一个病秧子,这才刚刚好一点儿,就跟俩强盗打国战——这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吗?
见大家久久不语,曹跃这才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日俄大战,我们要不要插手,我认为不要,让他们狗咬狗,要成两条死狗,我们才好和他们好好谈条件。”
“但是,如何与天下人交代啊。”王文韶道。
现在的通讯情况与几十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哪里有什么报纸,可自从戊戌变法失败之后,大清国陆陆续续办起了报纸,而当曹跃掌权之后,在朝廷的支持和控制之下,报纸新闻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尽管庚子年之后的报纸都是为朝廷服务的,然而两个强盗在中国打架抢地盘这么大的事儿,肯定瞒不住天下人。
诸位都是读书人,都不想身后背着千古骂名,所以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曹跃笑道:“诸位,真的没办法了吗?”
“能有什么办法?”许应骙双手一摊反问道。
鸿胪寺卿宋育仁向曹跃望了望,曹跃也冲他点了点头,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策,宋育仁站出来笑道:“诸位,我有一计,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别啰嗦了,没看到诸位军机大臣都没办法了吗?”另一位演员户部尚书刘名誉说道。
“是啊,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吧。”多年的专业托儿新任吏部尚书吴之英道。
“只有他能交代,别人无法交代。”
“谁?”
“万岁爷陛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宋育仁淡淡地说道。
“不行!”许应骙立即说道。
宋育仁反问:“难道许大人还有其他办法?”
“不能让陛下背负如此骂名。”许应骙气呼呼地说道。
宋育仁哈哈一笑道:“好,那么由许大人来担此骂名吧。”
“你……”许应骙指着宋育仁,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倍感气愤,这朝廷上下都是曹党的人,如自己这般中流砥柱,却被排除在核心权力之外。对俄国宣战的朝论,自己和王文韶两位大人居然是最后知道,到了朝廷之上他们才明白这次会议是研究是否对对俄宣战,这说明他们两位老家伙,已经成为了财神庙里的塑像。没来由的,许应骙觉得一阵阵劳累,比身体劳累的就是心理,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许中堂了,已经不是那个能够和李鸿章掰手腕的许应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