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践踏伦理之人(二)

智者梦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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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之联邦建国至今,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帕特里卡.加拉瓦的自杀式袭击,重创了银月协会总部,众多重要设施和资料被毁,大量魔法师出现了伤亡。

    不仅如此,与帕特里卡一同被关押在地牢里的罪犯,大部分都受到波及,被炸成了碎片,尸骨无存,只有少数被魔法师及时救出,转移到护卫队那边继续扣押。

    特别的是,艾扎克.巴顿把两个亡灵巫师留了下来。

    戴安娜.塞勒斯赶到现场时,斑斑血迹的废墟中已不见死伤者的身影,魔法师迅速清理了现场,同时也隔开了围观群众。

    她在忙碌的魔法师中找到了艾扎克。

    “加拉瓦做了什么?”

    惊魂未定的艾扎克,在听到戴安娜的声音后,满脸忧虑地望着她。

    “我只看到了他舌头上画了个炼成阵,然后……他就爆炸了。”

    戴安娜发现那两个亡灵巫师被几个魔法师严加看护,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教授,我不是很了解炼金术,”艾扎克拿起一张纸放在戴安娜面前,纸上画着一个炼成阵,“我按照自己的印象,画出了这个炼成阵,然后交给炼金术的专家进行了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慢着,”戴安娜忽然想到了什么,“帕特里卡在用这个炼金术的时候,用了什么原料?”

    艾扎克愣了一下,缓缓说道:“没看见。”

    戴安娜瞪大了眼睛。

    “我犯了一个大错,”艾扎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我之所以没看见他用了什么原料,是因为他用的原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东西——他自己的身体!”

    艾扎克刻意在“身体”两个字上加重了说话的音调,戴安娜马上就明白了。

    他们都清楚,这证明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炼金术需要炼成阵来发动,不消耗魔力,只消耗炼成阵所接触的原料,此前,帕特里卡与戴安娜交手时,就依次使用了以土地和石头为原料的炼金术,地刺和石刺的产生正源自于此。

    换句话说,炼金术遵循一条原则:等价交换。

    以泥土为原料,炼金术必然只产生泥土,以化学物品为原料,炼金术同样也只会产生化学物品。

    炼金术的本质,就是对任意一种无机物进行改造,改变其构造、形状和尺寸等,但绝不会改变其本质,更不会产生另一种新的无机物。在这过程中,无机物就是原料,炼成阵既发挥了模具的作用,也提供了炼金术所需的能量。

    因为炼金术的形式酷似魔法,却又与魔法有着根本性的差别,倒是与科技有很大的联系,所以它被称为“科学的魔法”。

    然而,对炼金术的研究比较深入的人会发现,自古以外,任何与炼金术有关的文献,都把炼金术的范围局限在无机物上。

    那么,有机物能否用于炼金术当中?

    这牵扯到一段充满血与泪的历史。

    炼金术的先驱者们,早就进行过以有机物作为原料的炼金术实验,结果却让他们大为震惊。

    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用有机物作为原料,炼金术所产生的也应该是有机物。

    可是,进行实验的炼金术师,在用动物的器官当作原料时,炼成阵却爆发了惊人的能量。

    这个能量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吞噬了大量位于现场的炼金术师,而在能量爆发停止后,炼成阵中出现的,只有一个微微蠕动的肉团。

    来不及为失踪的同伴伤心和哀悼,存活的炼金术师对肉团进行研究,可不出几分钟,肉团就停止了蠕动。

    微弱的生命体征,就此消失。

    炼金术师不甘于失败,又对其进行解剖和成分分析。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他们全都吓得瘫倒在地——

    那个肉团里,集合了作为原料的动物,以及所有消失的炼金术师的细胞。

    于是,他们得出了结论:有机物与炼金术的结合,会发生完全预想不到的灾难。

    从那以后,一切与炼金术有关的文献,都只把炼金术的范围限定于无机物,有机物的炼金术成了炼金术师口中绝对的禁忌,是炼金术师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而这个禁忌的炼金术被称为——

    “‘生物炼成’。”

    戴安娜小声低喃着这四个字。

    艾扎克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如果我猜得没错,加拉瓦一定不是唯一一个触碰禁忌的人,”艾扎克指了指外侧,“等收拾完这里,我必须马上带人彻查整个银月城,邦主指示,让我把那两个亡灵巫师交给您,说您能让他们发挥作用,所以,接下来的事就拜托您了。”

    说完,艾扎克和看守巫师的魔法师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原先负责看守的魔法师在准备好之后,也跟随艾扎克离去。

    这老头,难不成知道我家里有个亡灵巫师?

    心里抱着这样的疑问,戴安娜给两名巫师解开镣铐和松绑。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们?”

    见他们一脸困惑的样子,戴安娜友善地笑了笑,“你们已经自由了,等会儿我带你们去找莎拉。”

    “莎拉?你认识莎拉?”其中一名巫师很是激动,“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

    戴安娜无奈地打断了巫师放鞭炮一样的提问,“放心,她在我家,没被抓住,很安全。”

    虽然巫师对戴安娜还抱有一丝警戒,但他们能感觉到,戴安娜并不打算骗他们,所以他们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想问个问题,”戴安娜严肃地说道,“迄今为止的案件,几乎所有痕迹都指向了你们这些‘委婉派’的巫师,你们有没有给谁制作过巫术卷轴?”

    两名巫师面面相觑,稍作思考过后,其中一名巫师发话。

    “我们没有把巫术卷轴给过除我们以外的人,但在进入银月城之前,我在外围的一片沙漠里造了个临时的简易制作仓,在那里制作了一批巫术卷轴。”

    戴安娜眼前一亮,“还记得在哪吗?”

    “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只是那个地方的地形比较复杂,我得画个地图才容易说明一些。”

    戴安娜摸着下巴,皱着眉思索。

    她猜想,也许是有什么人找到了那个制作仓,从那里采集到了“委婉派”巫师的巫术痕迹,并利用那里留下的东西做出了带有痕迹的巫术卷轴,这样,就可以在使用这些卷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栽赃陷害巫师了。

    对外行人而言是很有难度的事情,可了解卷轴制造和魔法痕迹残留规律的人很清楚,这对于他们就跟吃饭一样容易。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巫师以外的人进过那个制作仓,并且用自己的魔法或巫术作用于制作卷轴这一步骤,哪怕他有用采集来的巫术痕迹作为掩护,也肯定会留下专属于他自己的痕迹,这将会是锁定真凶的关键证据。

    假如没有发生“生物炼成”这么可怕的事情,她真想现在就带他们去指认现场,尽早找出真凶,就此结束这一切。

    “我带你们去休息吧,你们先和莎拉一起把地图画出来。”

    巫师答应后,回头看了看那片废墟。

    “哼,活该。”

    戴安娜背对着巫师,听到这番话,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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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拉.弗瑞与两名巫师重逢后,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

    戴安娜安顿好他们后,突然接到了菲利普.扎克传来的意念术讯息。

    “老师,我这里有那个叫里克的学生的线索了。”

    戴安娜有些惊愕。

    她本想回话“我不是说让你不要再去查这件事吗”,然而,话还没出口,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现在在哪?”戴安娜淡然问道。

    “我?我在家啊?”

    “你先整理好线索,我这就过去找你。”

    没等菲利普回话,戴安娜立刻挂断了意念术。

    莎拉见戴安娜的脸色有些苍白,十分担忧,“老师,怎么了?”

    戴安娜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向莎拉,但笑得很勉强。

    “你照顾好他们,我去去就回。”

    戴安娜抓起随身携带的物品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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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戴安娜联系了之前负责保护菲利普的那几个魔法师,他们表示菲利普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理应安心的消息,戴安娜非但没有松口气,反倒更加紧张起来了。

    她跑向楼梯,冲到菲利普的家门口。

    “门没锁?”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戴安娜推开门走了进来。

    客厅和厨房空无一人,异常安静。

    “菲利普!”

    她走近菲利普的房间,可还是没看到人影。

    所有的地方都查看过了,只剩最后一个——菲利普的父亲,欧罗.扎克的房间。

    她悄悄走到房门,还是跟上次家访一样,房门紧闭。

    然而,在把脸贴近房门之后,她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扎克先生,您在吗?”

    敲门过后,“嘎吱”一声,房门开启。

    欧罗朝戴安娜露出和蔼的笑容。

    “塞勒斯教授,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