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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是不太明白。邢天慢慢走回最初坐的沙发,边走边解释:“现在,我介绍一下游戏的规则。你们抽中死神,它对应的游戏也很简单,就是你们中有人要去见死神。桌子上那两副牌,四个人打最简单的大吃小,最先赢的人拥有选择权,拿起桌子上的枪打死其中一个同伴,其他人可以安全离开。”
听完规则,四人心底都泛起阵阵寒意,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自相残杀?利用人们之间的猜疑、仇恨和求生欲。穆文睿站起来问:“这个游戏如果有人弃权会怎样?”
邢天笑得很可怕:“有人弃权,就是把机会让给我,我只有随便开枪了结一个人,这个游戏也宣告结束。不过这样,对我而言没意思,对你们来说,带有这样的随机性其实更不公平。”他的语气平缓,但每个字都刺激着四个人紧绷的神经。
穆文睿眼底蕴藏怒火,心里骂着“变态”,也就是说这游戏必须玩下去,才能有一线生机。周影愤慨的问:“这个游戏为什么这么残忍?”
“残忍?”邢天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近乎狰狞的狂笑起来,笑容里更多的却是无望的悲凉,“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邢天一把扯开衬衫,白色的扣子在地上到处乱蹦,露出的胸膛上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像是被火烧之后长出的没有外皮红白交杂的肉疤,尽管看上去已经过了很久,但依然狰狞可怖。想不到这样完美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经历。
邢天冷笑着指着自己的胸膛说:“这就是我的至亲至爱留给我的唯一礼物,当时如果不是我跑的快早就被烧成灰烬了!”他猛然转身轻蔑的对穆文睿四人说,“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你们这些人的廉价友情和爱情!这个游戏就像照妖镜,会让你们原形毕露,很快看清彼此之间虚伪的感情,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罗洋看看柴青耀,又看看周影和穆文睿,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赢了,要如何选择,而自己要是输了,其他三人又作何选择。柴青耀则在考虑,穆文睿和周影赢了的话,到底会对他和罗洋谁动手?还有罗洋,他会怎么选择?柴青耀望着罗洋低垂的头,眼神中透着不安。聚会那次逃跑,罗洋似乎和穆文睿走得很近,相对疏远的自己会不会变成这次选择的牺牲品呢?
此刻的罗洋也在快速分析着,穆文睿和周影感情那么好,肯定不会伤害对方,那么剩下来就是自己和柴青耀了,他们三个先认识,有没有可能会把枪口对着自己?他想到这,抬头看了一眼柴青耀,如果自己赢了,难道向他开枪吗?这个决定要怎么做,罗洋双手深深埋进头发里,使劲抓紧。
罗洋的纠结,柴青耀的不安都被邢天看在眼里,在生死选择的游戏中,很容易把平时不在意的情绪放大,猜疑源于内心的深处。周影此刻也是进退两难,如果自己赢了,要如何选择,她知道自己无法对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开枪,而真到那一步就必须做出选择。那么,不赢就好了吧,输了可以等待别人的选择。她抬头看着穆文睿想,罗洋和柴青耀都和他交情那么好,要是他们赢了应该不至于会向他开枪。
穆文睿的矛盾并不比他们三个少,首先他不知道罗洋和柴青耀如果赢了的选择是什么,他只能确定他们两个都不会对自己开枪,那会不会对周影开枪?又或者他们彼此间会不会选择向对方开枪?穆文睿想着,锁紧眉头。
邢天看着他们各怀心事,心中有些喜悦,这次又会是个有趣的游戏吧。他一脸不屑的看着四人说:“只是说了游戏规则,你们就开始四分五裂了么?既然这样,不要耽误时间了,就此考验一下彼此!谁洗牌?还是要我的人帮忙?”
“我来!”罗洋傲然的声音响起,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扑克,打开盒子,熟练的开始洗牌。柴青耀被罗洋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他决定了?周影伸过手,握住穆文睿的手,他看向她,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牌洗好了,四人围着桌子坐好,开始摸牌。
大厅死一样的寂静,周影看着自己的牌一张张多了起来,想起他们四人在窝点合伙跟别人打牌的情景:柴青耀叼着烟拿着牌,穆文睿坐在旁边给他当军师,周影和罗洋站在他们身后指手画脚的提自己的看法,尽管经常被穆文睿驳回。以后这样的情景再也不会出现了吧,不管这次少了谁,对其他三人来说都是永远的缺憾,她想着心中一阵悲凉。
柴青耀也开始感慨:“这是我们四个第一次坐在同一个桌子打牌,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打得慢点吧!”这句话说出来,四人心里都是一阵唏嘘叹息,谁也没有接话。摸完牌,面临谁先出牌的问题,“女士优先!”罗洋有风度的对周影说。
周影抽出一张3放到桌子中间,她的下家是穆文睿,他跟了一个5,再来是柴青耀,他犹豫着,最后说不要。罗洋的时候,他抽出一个q,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去,邢天站在他身后,把他停在空中的手压到桌上放出去那张q,跟着微妙的说了一句:“落棋不悔真君子。”罗洋恨恨的看着邢天,却是无能为力。又该周影了,她看着手里的a,最后说了声不要。罗洋出了一对4,周影还是重复着不要,这场牌打得实在让人窒息,似乎谁也不想打完它。
轮到穆文睿,他出了一对7,柴青耀打出一对10,轮到罗洋的时候,他微微的摇头。周影跟着也摇头说不要,目光飘向穆文睿。穆文睿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出了一对2,其他三人均表示不要,柴青耀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对小王,摸了摸牌的背面。邢天转到柴青耀身后,说:“耀哥明明有小王,为什么不出?”
柴青耀站起来,带着怒意的看着邢天,说:“我想拆开用,不行吗?”
“行,可以,完全没有问题。”邢天似笑非笑,“你们继续!”说着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柴青耀只好继续坐下,穆文睿接着出了三个6,柴青耀摇头,罗洋有些颤抖的摸了一下牌里的三个j,邢天看到他的动作,转到他身后说:“你出啊?不是有三个j吗?”罗洋没有抬头,沉声说:“我要拆成对打。”
邢天摇摇头,似乎对他们的表现很失望:“你们这样哪像是玩牌啊,难道不想赢了去选择别人,宁愿输了而被人选择吗?这不是围棋,不会有死局,你们中必定能产生赢家!只是早晚问题。”
穆文睿了解他们有意退让的心思,苦笑着调侃:“你们不用这样,就算你三个合起伙来打我,也不一定能赢!”听穆文睿这么说,三人都低着头,心中感慨万千。穆文睿看他们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给大家打气:“既然是最后一场牌,让我们打的酣畅淋漓一些!”邢天看他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百无聊赖的拿起桌上的枪开始把玩,并不忘催促他们:“是啊,痛快点,我还在等结果。”
四人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很快大家手里的牌都下去一大半。柴青耀打出一对9,罗洋拆了三个k跟了一对,周影跟了一对2,没人要。她又打了四个7,其他三人说不要,周影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张k和一张小王,她犹豫着,出了那张小王,没想到,穆文睿毫不犹豫的出了大王,接着五个k,三个a,他最后丢出了一张5。结果已出,其他三人面面相觑,手里的余牌缓缓的滑落到桌子上,他们知道,真正的审判马上开始!
三人都在揣测着穆文睿的决定,罗洋和柴青耀互看一眼。
邢天转到穆文睿身边,俯下身子说:“你是胜利者,也是这场游戏的审判者,所以选择权交给你。”他说着把手里的枪放到穆文睿手里,罗洋和柴青耀紧张的看着穆文睿,周影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凄楚,忽然她像是知道了什么,轻轻的摇着头,穆文睿举起枪的一刻,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看着周影,笑得一脸阳光,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对不起,周影!”周影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决绝的要赢,原来一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决定。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摇着头死死的去拖穆文睿的胳膊,这一刻她才发现他那么有力气。
邢天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穆文睿,眼底掠过赞许。
穆文睿最后转向柴青耀和罗洋:“替我带周影逃出窝点,拜托了!”罗洋和柴青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同时站起来要去阻止,却被身后邢天的人拦住,“兄弟!”两人紧张的喊着,穆文睿闭上眼睛,他的手同时扣响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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