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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状况但凡是谁接到了无崖子的传讯,都会心生疑惑。
大梁一方已经占据了上风,剿灭残宗之人只是时间问题,但随着无崖子慢慢解释,慕容义最先停手。
在是非之前,慕容义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慕容义的停手也让邪心有了喘息的时间,他应对一人已经不易,两人联手邪心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离开了。
好在无崖子的传讯十分及时。
另一边听着耳边那久违的宗主之讯,邪眼最开始也是面露疑惑,随后看着对面已经停手的姜桃,他也是放下了准备引爆气海的决定。
众多神将汇聚,加上周希白等人的到来,邪眼差一点就身陨了。
为此他甚至准备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三处最重要的战场停手,也让白令三人获得了摆脱战局的机会,可听着耳边宗主的传讯,他们又不得不来到了恒帝面前。
“几位尊老,放出洞天内的那些人”
恒帝冷漠说道,几位尊老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
此刻的恒帝已经彻底掌控了至尊的权力,如今的对方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皇令之下,他们只有听令而行。
这才是尊老会的职责。
而随着奎木狼等人被放出,狼狈的模样也让白令等人敢怒不敢言,宗主之令还在耳侧回响,随后众人也在大梁一方的视野中离开。
场中的有些人仍旧不明白为什么会放过残宗一方,就比如刚刚杀的兴起的赵大牛。
“大郎,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希仙此时只想躺着,或者说舒服的躺着,帝庙前的台阶还是太硌屁股了。
“不知道,但这不需要我们操心,听令就是...”
此刻的李希仙仿佛回到了在仙台担任神捕时,那份懒散和懈怠是对轻松生活的诠释,但自从他来到上京,都是各种各样的压力。
如今压力散去,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会了。
此时国典已是第六天,九天祭拜需要全部完成,才能以圆满作为结束。
所以之后的恒帝,仍旧需要在帝庙前祈祷三天的时间。
山河图在上,武帝之像在下,大梁的国运依旧如过往岁月那般昌隆。
也在这一天,李希仙少有的做了个梦。
梦中大梁一切安好,国泰民安,安静祥和,还是那个铁匠铺,这一次李希仙没有看到那个打铁匠,反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画像。
画像的人是他自己,但和上一次那名为刀主的画像不同,这一次上面写的是供奉武神之福。
“武神?是我吗?”
带着疑惑,李希仙来到了街道上,走过路过看过,他发现街道上的孩童各个武体充沛,只是几岁之龄就已经完成了破血关之路。
甚至在路边还能看到身为覆地境的武者正在炒菜。
与上次的妖气肆虐不同,这一次是脱胎换骨的武风之貌。
一步走,半步停,李希仙沉浸在这股祥和的氛围中,直到一股阴云来到头顶。
这一刻,周围的美好被撕扯粉碎,接着一座庞大的遮天宫殿来到面前,那原本已经消散的妖气重新归来,并比上次强大百倍千倍。
而在那宫殿之上,李希仙也看到了两个字。
“妖庭!”
手中感觉到沉重之感,李希仙视线一扫,手中已经握紧长刀。
如上一次单刀赴会一样寂寥,但这一次李希仙却想到了刚刚的美好。
手中之刀依旧锋锐,那是坚固顽强的人族之器,一个人而已,他同样能够扞卫一切。
可只是走出一步,一道道身影在李希仙身后出现,那是意志永存的人族英杰,他们如同最后的坚墙,同样守护着相同的美好。
回身之际,李希仙好像看到了赵大牛、马超,甚至是福伯、李存孝等人,这些人对李希仙露出鼓励的笑容,仿佛正在助力他的前行。
重新回头看向那带着沉重气息的宫殿,这一次李希仙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职责。
不是守护一个人,而是守护千百万人。
“诸位,是否试一下我这刀锋利否!”
大殿门打开,里面无数狰狞的身影发出了嘲笑之音,祂们仿佛正在说。
你可以进来试试!
国典最后一天,李希仙从沉睡中醒来,这应该是他最累的一次睡眠,虽然此刻他不记得梦中究竟是何等景象,但他感受到了那股遗留下的温暖。
此刻李希仙看向功劳簿,上面果然多出了一道天命人运。
这应该就是最大的鼓励。
帝庙内,恒帝的身后只有无崖子一人,而看着对方久久没有放下的行李,恒帝询问道。
“国师准备去哪?”
“找一位故人,顺便解决一段恩怨...”
“还回来吗?”
“说不准啊...”
沉默片刻,恒帝手中拿出了山河图,随着这社稷之神器升起,原本的武帝像之下也多出了几行字迹。
【天命归,妖庭现,大争之世徐徐来】
【登神路,武命还,只身带刀杀伐快】
【骑赤红,背龙脉,此人只在斩龙台】
【众生之望系君怀,终定太平万世在】
潦草的打油诗如同定下的预言,无崖子不言,恒帝不语,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位天命之人是谁。
但相比于这些,恒帝更加关心上古妖庭。
那是一段被历史遗忘的岁月。
谁也不知道上古妖庭的隐没是因为什么,也没有任何古籍遗留下来,恒帝只知道那段历史中,人族的处境并不顺利。
和龙武年间相比,连称为民的资格都没有。
上古妖庭真要归来,第一个遭受责难的就是九州之人族。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的人族不通武道,只能用最简单的气血之道应对”
“如今降龙瀚海具在,还有武圣为尊,情况要比想象的要好”
“至尊,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岁月里,增强大梁的底蕴”
“以应对这乱世之劫!”
无崖子说完也转身离开,他还有自己的责任要完成。
而在最后,恒帝也看到了武帝留下的诏书,上面记载着武帝的准备,其中这山河图就是护佑大梁的第一道利器。
“看来,我需要和这些龙子谈一谈了!”
山河洞天内,囚牛也是感知到了什么,接着看向了不远处悄然出现的恒帝。
而在囚牛身后,同样有着一尊武帝像。
在这武帝像手中,还捧着一座剑匣,感知到恒帝前来,那匣中利剑也发出清脆的剑鸣。
“梁太平当初和我说,会有他的后人前来索要此物,让我看好了...”
“当初我笑着答应,以为他只是在说大话!”
“毕竟就连妖族大能,都无法准确占卜天命的存在!”
“但此时一看,是我孤陋寡闻了...”
一声琴音震掉了身后剑匣,等剑匣落入手中,囚牛已经扔给了恒帝。
同时刚刚靠近,那匣中宝剑就已经出鞘。
此时一柄明黄色的佩剑出现,和梁衡手持的君王之剑如出一辙,两者只在细节上有着差别。
随后恒帝也想起,这柄长剑她在小时候见过画像。
当初的宣帝还笑着说道,这是真正的人王之剑,可惜没有传下来。
而宣帝为梁衡打造的君王剑也是仿造这柄人王剑而来。
“山河图能镇压气运,除了那九位龙君的缘由外,这柄人王剑的作用更大!”
“为此我们九个兄弟甚至无法脱离此图!”
“如今你手拿此剑,就能掌握两种神兵,甚至驱使我们九个为你征战!”
“但你真的准备好承担此等重任了吗?”
囚牛和梁太平约定了两个诺言,第一个就是大梁国运将近时,囚牛可以带着其余兄弟脱离此图,国运消散,也代表着束缚祂们的枷锁消失。
这个诺言看似多此一举,但却是双方的诚信之处。
而另一个诺言就是,只要有梁氏后人前来寻回此剑,囚牛就需要遵循当初的承诺,帮助大梁抵抗妖庭。
“你本就是妖庭之神属,为什么要帮大梁?”
手持人王剑,恒帝发现自己的修为正在飞速提升,那是和传锋尺一样的传承仪式。
这剑内有着梁太平半数的修为,此时已经尽数化作养料融入到了恒帝体内。
恒帝天资匪夷所思,天生就具备三种武骨,但年纪轻轻,修为只到臻象之境,如今受人王剑洗礼,只是瞬间就已经来到瀚海,甚至向着降龙境进发。
“妖庭?你真当那是个好地方?”
“自身真灵被收纳,一生一死都在他人掌握中,不听令的下场连灵识界都无法进入!”
“我等兄弟虽然在此图之中,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苦涩,最少在这山河图内,妖庭无法奈何我等!”
囚牛是自愿进图,甚至和梁太平之间也是合作关系,对方帮祂脱离妖庭,祂帮助对方守护大梁,镇压国运。
第一个承诺其实有个前提,那就是妖庭没有复苏,那时的大梁如果破灭,囚牛也会去想其他办法。
镇压国运,其实也是在利用国运保护自己。
同时,如果妖庭复苏,囚牛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其他兄弟,都会现身帮助手拿人王剑之人。
恒帝手中第一道利器是山河图,第二道利器是人王剑,那么这第三道利器就是这祖龙九子。
九子之能,只有身处图外才能发挥,而这人王剑就是放出祂们的钥匙。
三道利器在身,恒帝也在暴涨的修为中明白了武帝的布置。
可这只是武帝的遗留,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人。
李家祖祠内,李存孝祭拜先祖画像后,看向了两旁的刻文,那是祖祠建造时李天明所留。
“不归此界,不属此地,携万神之往来,带功德而归去”
“日行一善者天命所归,持功劳簿者福缘绵长”
“名为仙,终为神,踏妖,斩恶,唤不败之名!”
刻文所提好像是指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谁,别说李存孝,历代李家中人没一个明白的,所以只当先祖是描绘自己。
但和李天明相比,这段描述又不是很符合。
“太上争命,武动四方,身具明尊之神力,齐聚八方之尊圣”
“上古妖庭东方现,需至佛州平祸端”
“纷争之世以至,登天之路重现,庇护人族之平安”
李存孝能看懂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同时他还想起,李希仙曾经也问过他,但当时李存孝只是回应了一句。
那就是看不懂。
不过和这些云里雾里的话语相比,李天明倒是留下了一句大白话,那就是面临妖庭降临时,可前往最初的祖地。
那里不是现在的仙台,而是当初李天明的生身之地。
雍州,莫忘村。
而雍州也是当初天佛宗之所在,甚至因为天佛宗的名号,雍州也被称为佛州。
但莫忘村的具体位置现在只有李乘风知道。
“又白跑一趟!”
李存孝几日奔波,原本以为能在家中找到什么线索,但看着眼前这段刻文,他只能慢慢记下,等过后询问一下李乘风。
同时随着国典结束,上京之内终于回归了正常,那聚集起来的风云也缓缓消散。
第二卷上京风云结束。
明日起第三卷开始。
雍州妖庭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