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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愤恨，没有不满，她的平静，也让人十分不舒服。
单是这样的表现，就不是文瑶往日里见到的那个小周。
难不成，小周还被这个人格压制着？
坐下身，她看着小周熟悉的面孔，问道："她呢？"
"胆小鬼躲起来了呗。"小周一脸无所谓，"出了事就知道躲，真是懦弱。"
文瑶看着她陌生的表情，说道："已经都过去了，小周，你跟我说说话吧。"
"你还是跟我说吧。"小周看着她，说道。
"好，我跟你说。"文瑶点了下头。
小周瞥向站在一旁的护士："让她出去，我没兴趣有人旁听。"
文瑶说道："抱歉，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否对我抱有敌意，所以我不会让她出去的。"
"看不出来，你学聪明了。"小周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你不是一直自认为可以拯救所有人么？到头来，还是得人来救你。"
"是，我没能耐救所有人，但只要我能救，我都会救。"文瑶说道，"不论是小周，还是你。"
小周依旧是一脸的讥讽："我？你当然会救我了，我要没了，她也死了，哈，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也没用。"
"说实话，只要是这张脸，我就讨厌不起来。"文瑶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恨我？"
"恨就是恨，还需要理由么？"小周翻了个白眼，看上去无比坦然。
这样的表情，倒是让文瑶有几分熟悉，想到平日里翻着白眼批判各种看不惯的人的小周，她神情不自觉地微微变了变。
真是没料到，有一天，小周的白眼也会翻给自己。
文瑶心里有些感慨，再对上她冷漠的眼，她问道："除了恨，你还有什么感情，你爱谁？"
"我谁也不爱。"小周笑得有几分诡异，"除了我自己。"
她是在小周最绝望的时候生成的，那时候，白宇抛弃了小周，大伟离开了小周，而自己，也没能因为陪伴减轻她心中的无助。
没有人能帮到她，只有她自己，所以她谁也不爱，爱的只有自己。
文瑶想通这一点，抬起手，她递到小周面前："能跟我牵手么？"
"你是小孩么？"小周有几分不耐烦。
"就一下。"文瑶说道。
小周看了看文瑶，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护士，到底伸出了手，搭在了文瑶的手上。
在这里的日子，算不上好过，再加上怀孕的缘故，她的人消瘦的厉害。
文瑶握着她骨感十足的手，说道："想吃什么吗？"
"断头饭？"小周反问了一句。
"我做的，应该也算吧。"文瑶说着，把另一只手，也盖在了小周的手背上。
神情微微愣了愣，小周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瑶瑶..."不过只是片刻，她便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必了，我还想多活两天。"
虽然只是片刻，可是文瑶还是看到了那片刻小周的异样。
再次抬起手，她又伸到了小周面前，有几分赖皮地说道："还没牵够。"
"你幼不幼稚？"小周一脸的不耐烦，她又扫了一眼一旁的护士，最后把手塞到了文瑶手里，"真麻烦！"
文瑶拉着她的手，说道："想过孩子叫什么名字么？"
"没。"
"那你这些天在做什么？"
"要你管。"
"我不管，到时候你叫孩子狗蛋怎么办？"文瑶继续发挥自己的无赖精神。
小周的脸上晕了一层薄怒："你胡说！"
"咳！"一旁的护士咳了一声。
文瑶看着小周面上明显的怒气，面上却是露出了笑意。
看样子，她现在也不是那么抵触肚子里的孩子了。
抬起手，她牵着小周的手，盖在肚子上，说道："那好好想想吧，等下一次，我来跟你讨论。"
"谁要跟你讨论，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宝宝的干妈。"文瑶笑着道，"兼干爹。"
嘴唇动了动，小周似要爆什么粗口，可到底没说出声。
"好了，我该回去了。"文瑶站起身，说道，"见到你很高兴。"
"我可不高兴，下次你别来了。"小周的脸臭臭的，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文瑶依旧是一脸笑："下周见。"
看她一脸笑，小周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妈的，当初果然就该把她从楼上推下去，看着可真烦心！
门被拉开，文瑶扭过头，看着小周，说道："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也是保护了小周，不过，你伤害了我一次，还伤害了我爱人一次，就算你顶着小周的脸，再有下一次，我照样揍你。"
一直都温温婉婉的人，突然放了这么一句狠话，小周的眼睛陡然瞪大，看着被拉上的门，她一把抓起背后的枕头，用力地扔了出去。
这个女人，居然说要揍她？可笑。
按着眉心，小周神情变得有几分严肃。
在刚才，那个女人又跑出来了，险些就让她又占了主导位置。
难不成是这段日子那些神烦白大褂的心理疏导起作用了？
不，不可能，自己从来不把那些话当做事儿，就算他们磨破嘴皮又能怎么样？
那就是说，还是文瑶的作用。
不行，下一次，她不能再见这个女人了。
抬眼，她看着紧紧关闭的窗。
她要想个办法，离开这里，远离文瑶，不然，她迟早会被替代。
从病房出来，文瑶就看到了付昊天笔直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文瑶神情一软，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付昊天："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没事的么？"
"谈好了？"付昊天回过脸来问。
文瑶想了想，说道："算是谈好了吧。"
"算是。"付昊天念了一下这里两个词。
文瑶笑了一下，把刚才和小周的对话，跟付昊天复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的放狠话，她用手指点着下巴，问道："我那么说，是不是太狠了，会不会把她气得跳脚？"
"宝贝儿，你做得很好。"付昊天嘉奖道，"不愧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