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张不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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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叶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却还没有清醒, 依旧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警方也已经派了人手对他进行相关保护。

    敬宁一面为他爸岌岌可危的性命提心吊胆, 一面还要照顾他妈, 其余的时间, 全部用来找肖名扬。幸亏他是个不用吃饭睡觉的磁场,要是肉体凡胎, 估计早就被累垮了。

    穆安本来对敬宁有所怀疑,甚至将他看做了幕后推手,但是两人经过了一番长谈之后,他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也没有强制性要求他回要务科参与工作,允许他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但还是有约束条件:如果要务科这边有调查需要他配合,他必须随叫随到。

    结合敬宁的身份和前几起案件, 要务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绑架肖名扬的那个人是敬宁的替代品,来历和司马朗月一样, 是被“父亲”复制的人,再以此类推,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替换案很可能都和“永生”组织离不开关系, 所以, 想要找到肖名扬,还是要从永生组织下手。

    而敬叶之的被刺杀显然是永生组织要灭口,侧面证明了他和“父亲”之间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他很有可能是“父亲”背后的投资人, 于是他们调取了从2012年至今有关敬叶之的全部财务资料,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和“父亲”有关的蛛丝马迹。

    x病毒和复制人的研究并不是普通的小实验,耗资一定巨大,所以敬叶之和“父亲”之间一定有大手笔的资金往来,但是要务科剩下的三名科员没日没夜的彻查了小半个月,将全部资料仔仔细细的筛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信息,眼瞧着年关越来越近,但是所有人都无心过年。

    大年二十九那天,他们查完了最后一笔账目,依旧是一无所获,举步维艰之际,李秦川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总觉得咱们的侦查方向不太对。”

    穆安言简意赅:“直接说你的想法。”

    李秦川道:“咱们总是想着查敬叶之和“父亲”间的勾当,但万一他从来没有跟“父亲”有过直接的经济往来呢?而是通过中间人进行资金转出,而且这个中间人一定不能引起别人怀疑。”

    穆安先是一怔,而后斩钉截铁道:“继续查,查他儿子,敬宁!”

    大年三十早上,敬宁接到了穆安的电话,要求他立即来要务科协助调查,还没挂电话,他就已经闪现在了要务科里,还把李秦川和赵小潘吓了一跳。

    “有线索了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穆安把一摞资料交到了他手里:“这是从2012年至今你爸转到你名下的资产,你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敬宁看了资料才发现,在短短六年间他爸竟然把名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资产全部转给了他,其中还包括五个原材料加工厂。

    看到西辅水库时,敬宁的眉头蹙了一下:“水库附近现在还准许开加工厂么?”

    穆安:“看环评,污染量超标绝对不允许。”

    下一秒,敬宁就消失了。

    ……

    肖名扬已经被锁在这间屋子里十天了。这里就是一间牢房,高级牢房,有床、有卫生间、有书桌有书架、还有满架子可以供她阅读的书,甚至还有本子和笔让她做阅读笔记。

    她的右脚脚踝上被锁上了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房门旁边的墙壁上,铁链的长度足以让她在这间屋子里来回行走。房门是铁做的,门上有一扇可从外侧打开的细窗,“敬宁”每天会按时按点的通过这扇窗户给她送饭,她就是通过这个判断时间的,因为房间里面没有窗户、没有时钟,任何可以用来判断时间的东西都没有,再严谨一点的说,应该是任何电子设备都没有。

    每当铁门上那扇窗户被打开的时候,肖名扬就会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拴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猴子。

    刚开始的时候,她拒绝进食,谁知道那个变态会不会在食物里下毒。绝食了三天,她连从床上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第四天的时候,房门打开了,“敬宁”走了进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摁进了书桌前的椅子里。

    他端着一碗米粥,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用木勺盛了一勺粥,送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肖名扬直接把脑袋扭过去了,满面抗拒。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把粥放到了书桌上,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别碰我!”肖名扬拼了命的反抗,挣扎、尖叫、恐惧、愤怒,但是她太虚弱了,浑身无力,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如坠深渊般的无力感。

    当他脱去了她上半身的最后一件衣服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端起身边书桌上放着的那碗粥,再次坐到了她对面的凳子上:“看到了么,如果你不吃东西,连反抗我的力量都没有。”

    肖名扬双臂紧抱护着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心里无助极了。

    他就这么静静的,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哭。

    不知过了过长时间,肖名扬才堪堪止住了哭泣,他再次将木勺送到了她的唇边:“张嘴。”

    肖名扬终于张开了嘴,把那勺粥吃了下去。

    他笑了一下,夸奖道:“这样才乖。”

    喂完那碗粥之后,他就走了。铁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肖名扬想明白了,要是想活下去,就要吃东西。她默默地穿上了衣服,然后走到了窗口,端走了盛有饭菜的食盘,坐到了书桌旁边开始吃饭。

    第五天,他又来了,带着记录本和笔,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记录、离开。一连持续好几天,他都是这个步骤,但是到了第十天,也就是今天,他来的时候没有带记录本和笔,而是端了一盘饺子过来。

    对了,今天是大年三十。

    他把饺子放到了书桌旁,转身,看向背靠墙壁抱着胳膊站着的她,问:“你喜欢吃什么馅的的饺子?”

    肖名扬反问:“你做的什么馅。”

    “香菇馅,我喜欢吃香菇。”“敬宁”说道,“但是敬宁他妈每次都包三鲜馅的,因为她儿子喜欢吃虾,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吃,甚至是恶心,所以每次吃完我都要偷着跑到卫生间吐,连本带利的吐干净为止。”

    肖名扬:“呵,听起来好像有点惨。”

    “敬宁”叹了口气,把书桌下的椅子拉了出来,坐下之后,从衣兜里摸出来了烟和打火机,叼着一根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刹那间,烟雾缭绕,飘渺的烟雾将他的面庞笼罩了,就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虚幻了:“还有更惨的,你想听么?”

    肖名扬:“讲讲吧。”

    掸了一下拇指,弹了弹烟灰,他撩开了右手手腕上的衬衫:“敬宁手上也有这个疤,上初中的时候逃学,回家被他爸打的,整条手腕连皮带肉的打骨折了。”

    肖名扬的眉头蹙了起来,隐隐能猜到他经历过什么。

    “那是我刚从人造子宫里出生的第三个月,父亲把我绑到了那张椅子上,就是你在实验室里坐过的那张。他怕打偏,所以又在我的右臂上固定了一道铁索。”说到这儿,他突然沉默了,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目光迷离而悠远,少顷后,他吐出了那口烟,嗓音有些暗哑,“你知道那一下有多疼么?”

    肖名扬沉默片刻,问:“你恨你的父亲么?”

    “敬宁”:“他创造了我,我没资格恨他。”

    “所以你就恨敬宁?”肖名扬道,“这不公平,你的父亲创造你,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你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是他毁了你的人生,把你推向了旋涡,不是敬宁。”

    “敬宁”满不在乎:“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当初创造人造子宫也不是为了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肖名扬:“那他为什么要建造人造子宫?”

    “敬宁”:“那是他的第一个永生计划。真正第一位从人造子宫里出生的克隆人不是我,是他本人的克隆体,但是后来他发现克隆体没有本体的记忆,不能完整的延续他的生命,所以他就杀了那个克隆体,开始了第二个永生计划。但是他的资金不够,所以……”

    肖名扬接道:“所以他就找上了敬叶之,那个时候他的儿子刚好出了车祸,于是他用一个儿子,换取敬叶之的投资。这就是敬宁的档案里为什么有将近三年空白的原因,因为人造子宫的孕育期是三十个月,也就是两年半,之后你的父亲又用了半年时间来塑造你,把你塑造成了完美的敬宁。李长伟和司马朗月档案中的三年空白期也是这个原因。”

    “敬宁”吐了口烟,半眯着眼看向肖名扬:“你太聪明了,怎么办,我好像有点爱上你了。”

    肖名扬冷笑了一下:“但是他不吸烟,你还是不够完美。”

    “是么?”“敬宁”哂笑了一下,“你真不了解他,你知道我第一次被父亲逼着吸烟的时候有多狠他么?”

    肖名扬一怔,确实没想到敬宁竟然还会吸烟。

    “敬宁”道:“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干什么事都要和他爸作对,他上初中就开始吸了。”

    肖名扬:“但是后来他戒了。”

    “那是因为他死了。”说完,他又吐了一口烟,隔着飘渺的烟雾看向肖名扬,“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肖名扬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敬宁”道:“跟他手腕上带的那块黑色表有关么?你前几次见我,总是看我的手腕,那次在地铁站,我看到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黑表。”

    肖名扬面不改色:“你想的还挺多,我只不过是通过这块表分辨你们而已。”

    “敬宁”道:“后来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了?因为你跟他上.床了对么?父亲说的没错,女人确实是敏.感的生物。”

    肖名扬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为什么要克隆我?如果你想报复他,完全可以直接杀了我。”

    “敬宁”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样多没意思。我要塑造出来另外一个你,从内而外一模一样的你,但是却让她爱我,这样才算是报复。”

    肖名扬难以理解:“你明明知道克隆人想要代替本体会有多痛苦,为什么还要创造出来那么多的替代品?你的人生已经被剥夺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们的人生?”

    “敬宁”道:“无论是真正的人类还是克隆出来的人类,出生后都有自己的使命,既然有使命,就要有牺牲,我创造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净化人类社会。既然那些从肉体子宫里出来的人不知道珍惜生命,那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清理他们。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有人性,那些没人性的,不配当人。”

    肖名扬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在坟山里,他和司马朗月争执到底要不要杀了她的时候,说了一句:“既然我们是人,就要有人性。”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人性?你们这个组织做出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少么?”肖名扬无法理解,“你们每一次实验,都伴随着变异和死亡,这样也算是人性?”

    “敬宁”:“伟大的事业总是伴随着数不尽的牺牲,我们的实验不是伤天害理,而是不得已的牺牲。”

    肖名扬抱着胳膊轻笑了一下:“真他妈的冠冕堂皇。”

    他的一支烟吸到了尽头,烟头还夹在他指尖,目光盯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他为什么爱你了,因为你是一个能让男人发疯的女人。”

    “是么?我的饺子要凉了。”她神色泰然的朝他走了过去,路过另外一张椅子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了椅背,面无表情的朝着他抡了过去,一举把他砸倒在地。继而扑到他身上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跳。

    这场偷袭她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好长时间了,所有的步骤都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她明白这件事没有退路,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只能成功。

    她的双手像是铁掌,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依旧死死地锁着他的脖子,她感觉到了他的颈骨在她的手下缓缓地变软凹陷,他的咽喉在变形。她的眼中杀意四射,布满血丝,红的像是能滴血,她亲眼见证着他的面色一点点的变红、变紫、变黑,瞳孔一点点的放大,最终像是没了电的机器人一样,彻底陷入了无声无息的状态,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确定他已经死了之后,肖名扬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稳了稳心神,她开始搜索他全身所有的衣袋,最后在左边裤兜里找到了一串钥匙。

    她一把一把的试,当她试到第三把的时候,“咔嚓”一声,脚上的锁链被打开了,一阵狂喜!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逃跑的时候,后腰突然被抱住了,巨大的恐惧感瞬间袭遍了她的全身,她都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狠狠地掀翻在地了。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眼前一片黑,她甚至没有能力从地上站起来反击。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毫不留情的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实验成功了,你知道的这次的实验对象是谁么?我。所以警察,我没那么容易死。”说完,他像是扔木偶一样把她扔到了床上,压了过去,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训斥,“我让听话,你为什么不听话?”

    “你别碰我!”肖名扬拼了命的尖叫、挣扎,但是却依旧被他死死地压制着,就在她将要绝望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与此同时,她看到鲜血如突然开启的喷泉一样从他的太阳穴中射了出来。

    下一刻,他便无声无息的栽倒了过去。

    她立即把他推开了,没忍住又哭了,敬宁走了过来,把她抱进了怀里,但是持枪的那只手却一直没有放下,对准了他的脑袋,眼也不眨的又补了好几枪,直到把那颗脑袋打成了开瓢了的烂西瓜才把枪放下。

    “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他一边温声安慰她,一边帮她整理衣服。整好之后,他把电脑从自己手腕上取了下来,系到了她的手腕上,再次将不停哭泣的她抱进了怀里,“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