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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温周声音极为冷淡。
秦月盈微屈的身子微僵,面上颇有些挂不住,“二表哥心胸宽广,月盈比之不及。”
温周却不再理会她,抬手搂住宋薇腰身,“薇薇,我饿了,可备了吃的 ?”
“早就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呢。”宋薇勾唇一笑,吩咐宁叶摆饭。
秦月盈被忽视,心有不甘,咬唇开口,“二表哥可是当差刚回来 ?”
温周侧头瞥了秦月盈一眼,语气沉冷,“关你何事。”
秦月盈素手微攥,忙垂下头,“月盈只是随口问问,二表哥莫生气。”
“实是…”秦月盈抬眸看眼宋薇,轻声解释,“方才二少夫人称二表哥在府中,只是避着月盈才不曾出现…”
“月盈有些奇怪,这才一问。”
没有男子不喜欢貌美如花,乖巧温婉的女子,更何况是风流成性的温周。
就算眼前偏向宋氏,可若是得知了宋氏的那些小伎俩,可还会偏袒于她,不生厌恶 ?
秦月盈昂着头,一副无辜茫然的神情。
“我家夫人言之确凿。”温周一笑,温柔的抚了抚宋薇发顶,“还是薇薇了解我,怎也不派人告知我一声,我晚些回来才是。”
言下之意是,我夫人所言没错,若我早知晓,定不会撞上你。
秦月盈,“……”
可她还来不及难堪,宋薇声音又幽幽响起,“哎呀,你就是心好,你可是兰亭院的男主子,哪个有那脸面能让你避着,有家不回。”
“莫不是又瞧见女子就走不动路了,犯了老毛病 ?”
宋薇一戳温周胸口,噘着嘴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坐回了椅子上。
“啧。”温周叹息一声,忙走过去握住宋薇小手,轻声诱哄,“又乱吃什么飞醋呢,有夫人在家中候着我,什么歪瓜裂枣能入本公子的眼,好了,莫气了,乖……”
温周俯身在宋薇额头印下一吻,夫妻二人四目相对,恩爱缠绵,秦月盈立在门口,就如空气一般,被忽视了个彻底。
她脸色青白交错,温婉可人的形象几乎维持不住,这夫妻二人,委实太羞辱人了 !
她殊容绝佳,才华艳逸,怎就成了歪瓜裂枣了 ?
“咦…”温周回头撇了秦月盈一眼,语气嫌恶,“秦小姐怎么还没走 ?堂堂闺阁女子,怎还有窥探他人夫妻私事的癖好 !”
秦月盈,“……”
她这一辈子的气,都在今日受够了 !
真是白瞎了那张皮囊,竟是个瞎眼糊涂的,拿个村姑当成宝。
“二表哥玩笑了,月盈告辞。”秦月盈敷衍一福身,狠甩衣袖扭头走人。
“啧啧啧。”宋薇轻嗤一声,缓缓起身似笑非笑看着温周。
“这月盈小姐身姿相貌皆算上乘了,且看来,应是老夫人赐你的美妾,就这么被气走了,不心疼吗 ?”
温周邪气散去,面上浮上浓浓疲惫,抬手捏住宋薇下巴玩笑,“心疼啊,可夫人是个醋坛子,为夫属实有贼心没贼胆啊!”
“哼。”宋薇抬手拍掉了温周的手,“我可不是醋坛子,你纳不纳妾关我何事,只不过那女子是秦家的人,为了我安全着想,才有此一为。”
“不过若是你中意那女子,我明日就去寿安堂给你讨回来就是 !”
宋薇抬步要走,身子却倏然被身后男人捞进了怀里,“还嘴硬,我都要被你酸死了。”
“薇薇,你做的很好,在这国公府中,我唯一能信任的就唯有你,也只有你会全心全意待我。”
男子声音低沉,情意真挚,宋薇脸红到了脖子根,耳尖几乎滴血,“油嘴滑舌,惯会忽悠我。”
温周低低一笑,扶住宋薇手臂将人转了过来,“为夫句句真情实意,往后就有劳夫人替为夫处置府里那些居心不轨之人了,你我夫妻一心,定可披荆斩棘,长乐未央。”
“好。”
宋薇昂头望着温周深情双眸,心尖甜软,语气少有的温柔,“你在外只管肆意驰骋,家中一切有我,只一定保重身子,莫让我挂心。”
“好。”温周抬手抚摸着宋薇脸颊,微俯下身朝她红唇倾去。
宋薇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他腰身,轻柔回应。
“夫人,饭…”宁叶端着托盘进门,险些将东西扔出去,忙红着脸背过身去。
宋薇慌忙推开温周,小脸火烧火燎,不敢抬头,“摆…摆饭吧。”
“是。”宁叶垂头盯着脚尖,慢吞吞的去桌案旁摆饭。
温周有些意犹未尽,不虞的瞥了宁叶一眼,“没眼色。”
宁叶,“……”不知者不罪啊 !
她尴尬的恨不能原地消失才好,摆好饭菜立时退了出去。
宋薇不好意思的瞪了温周一眼,“嘟囔什么,还不快坐下吃饭。”
温周应了一声,忙挨着宋薇坐下。
……
秦月盈涨红着脸,忍着气回了寿安堂,先前送她去兰亭院的丫鬟正守在门口,瞧见秦月盈有些讶异。
“秦小姐,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公子不是刚回来吗 ?
不回来被那夫妻二人奚落死吗,秦月盈不答,绷着脸问,“老夫人呢 ?”
“老夫人还在招待世子夫人母家,您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小丫鬟目光灼灼,以为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秦月盈闻言蹙了蹙眉,都一日了,怎么还在招待,世子夫人母家是来干什么的!
“嗯,既是老夫人在忙,那月盈就不打扰,先行回府了,待老夫人有空,还劳你禀报一声。”
秦月盈话落,转身就要走,小丫鬟愣了愣,忙上前拦住,“老夫人不是留了秦小姐住上几日吗,怎么慌着走了 ?”
老夫人可是再三交代要办成此事的 !
秦月盈冷着脸,“辜负老夫人好意了,只怕是国公府容不下月盈,我就不打扰了。”
她抬步离开,小丫鬟忙唤她,“哎,秦小姐别走啊。”
可却无济于事,秦月盈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
小丫鬟蹙眉思索了片刻,倏然想起了什么,快步挑帘进了屋。
屋中,老夫人正一脸笑容的陪一中年贵妇闲聊,见小丫鬟匆匆进屋,神情敛了敛。
小丫鬟不敢开口打扰,只立在角落里,冲老夫人摇了摇头。
一旁的贵妇见此十分有眼色的站起了身,“既是老夫人有要事,晚辈就不打扰您了。”
“哎,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个丫鬟拿不定主意,总爱来请示请示。”老夫人笑着摆摆手,坐了一日,她也确有些腰酸背痛了。
“陪了我这个老东西一日,亲家想必也累了,老大家的早早让人备了厢房,快快休息去吧。”
“国公府有心了。”中年妇人笑着颔首,却赞的是整个国公府,老夫人闻言笑容更深了几许。
“也是她能干,往后国公府上下,还都要仰仗她才行。”
二人一来一往互夸了几句,中年妇人才告辞离开。
将人送走,老夫人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看向了小丫鬟,“怎么回事,月盈不是已经去了兰亭院了吗 ?莫不是没见着周儿 ?”
“应该…不是。”小丫鬟斟酌着想了想,答,“秦小姐去兰亭院时高高兴兴的,可没待了一会儿,就气冲冲的回来了,还称什么…国公府容不下她之类的就走了,奴婢拦都拦不住。”
温老夫人闻言蹙了蹙眉,“你确定她见着周儿了?”
小丫鬟点头,“奴婢还派人打听了,二公子早就回来了,二人定是遇上了。”
温老夫人没吭声,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定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宋氏做了什么。”
她知晓那宋氏嚣张跋扈,可本以为周儿贪色,或许可压住她,留下秦月盈,不曾想周儿也是个没用的。
“她可曾提及周儿对她是什么态度 ?”
“没有。”小丫鬟摇了摇头,思及秦月盈神色,应是吃了不小的亏才是。
“废物,堂堂国公府,还能都被那宋氏拿捏了不成 ?”
她一把老骨头了,经不住那宋氏折腾,国公爷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袒她,方氏更是个窝囊的。
如此算来,国公府任她一家独大不成 ?
“原本秦氏信誓旦旦,老身又看那秦月盈有几分姿色,才图口推了一把,如今看来,都是废物 !”
小丫鬟抿抿唇,呐呐开口,“老夫人,奴婢觉得,二少夫人委实太跋扈了些,如今,好像连二公子都有些怕她。”
一个那么大的美人投怀送抱,二公子那等好色,怎么会不纳入怀中,想来就是被二少夫人给恐喝了。
“窝囊废。”老夫人气的拍了拍桌案,堂堂国公府嫡公子,竟然惧内,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她原本是想拿秦月盈予宋氏添添堵,好让她知晓这府里究竟谁当家做主,杀杀她锐气,不料,却又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
“本以为秦月盈一定能笼络了周儿的心,不想今日与宋氏过招一次,就灰溜溜的跑了,那宋氏真是手段了得啊 !”
小丫鬟垂着头不敢接话,只盯着脚尖不动。
老夫人老脸阴沉如水,半晌才又开口,“索性国公府也不指望他们,既是个不孝的,等安儿成为国公后赶出去了事,省的碍眼。”
“是。”小丫鬟立时附和,“有世子和世子夫人为老夫人颐养天年,也指望不上二房什么。”
“可那宋氏,委实可恨。”一而再再而三忽视不敬她,若是不予她点教训,以后只会更不把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
“你这几日从府中丫鬟里,挑几个相貌身材出挑,聪慧伶俐些的带过来我瞧瞧。”
秦月盈不成,她就一直塞,总有周儿忍受不住,二人闹起来的那日,一旦开了纳妾的口子,看那宋氏还怎么狂妄 !
反正只是塞个人过去,她又不出面,那疯婆子就算撒泼也气不着她!
“老夫人英明,奴婢明日就选几个得力的。”
……
澜园。
方氏看着久违的屋子,一一扫过那些物什,眸子有一瞬恍惚。
“我们有多久没回来了 ?”
“回夫人,快一月了。”
方氏怔怔一笑,“才不到一月啊,我为何感觉比过了几十年还漫长。”
丫鬟闻言有些哽咽,“东院萧条,自是难挨了些。”
加之那些下人的故意作贱,日子怎会好过。
“呵呵。”方氏抚了抚妆台坐下,倏然笑了起来,何止是萧条,便是父母亲殉国,她都没有遭过那些罪。
她正讥嘲笑着,下一瞬却倏然僵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中的人。
“水露,那是我吗 ?”她指着铜镜问。
水露谨慎宽慰,“夫人,如今我们回了正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在东院裹腹都难,每日还担惊受怕,夜夜噩梦,夫人没彻底疯魔都不错了,瘦脱了相还能再养回来。
“对,我的胭脂水粉呢,快拿来,遮住眼下乌青,还有脸颊,怎么凹下去了一块…”方氏对着铜镜左右照着,满是恐慌,有要发疯的前兆。
水露忙拉开妆匣子寻,可原本满满当当的匣子,里面却空了。
想是院里那些丫鬟趁夫人不在时,偷偷摸去了。
“夫人,我们改日再买。”
“买什么买 !”方氏倏然拔高了音调,双目圆睁,“我还哪有银子买。”
嫁妆都贴了亏空,被那卫贱人骗了去,还哪有银子。
水露看她满脸怨恨,连忙轻声劝慰,“夫人,你别生气,银子以后还会有的 !”
“如今方家来了人,世子爷立即就将您放了出来,可见定是有求于夫人母家,您还愁世子爷还会对您不好吗 ?”
“有了世子爷的青睐,方家同世子爷都需要夫人您这个纽带维系关系,哪个都不会亏待您的,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
方氏闻言愣了愣,半晌忽然嗤笑,“青睐,那温安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怎还会有心 !”
便是对她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如今用的上她罢了,最是可恨。
水露听方氏还在纠结这些,眸中划过了一丝不耐与鄙夷,“夫人,都什么时候了,您怎还奢望那点子虚妄的情分呢 ?”
“世子爷是否青睐于您,不全是看夫人您的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