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复仇的野火

消夜来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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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一个小世界,在物质和能量的临界点上来回震荡,目的只是为了收集和完全控制整个四向四维世界的物质和能量。

    在烈飞的计划中,这是掌握碎地瓯世界的主控权之后才会施行的步骤,这么做的必要原因是,瓦解吞瓯蟒对整个碎地瓯世界的控制,彻底祛除吞瓯蟒对碎地瓯世界的影响。

    但杨牧之在小世界里这么做,相当于拔下一片吞瓯蟒的鳞片,然后粉碎!也许一片鳞片对于吞瓯蟒的影响不大,但是,这相当于给吞瓯蟒提了一个醒。

    烈飞以后也会这么做。而且是将全身所有的鳞片,所有构成吞瓯蟒的部件都这样彻底粉碎。

    如果说吞瓯蟒还对烈飞抱有一点幻想,无论结局是谁输谁赢,最后的整改方案未定,吞瓯蟒还有得以存在的机会,并且参与整个碎地瓯世界的整改设计。

    但杨牧之此举,完全向吞瓯蟒展现了彻底灭杀它的手段。

    直接切断了吞瓯蟒所有的幻想,让它彻彻底底认识到它的处境。

    如果杨牧之成功了,吞瓯蟒会不顾一切的对烈飞发起攻击。

    烈飞苦心营造的麻痹,困顿吞瓯蟒然后收复整个碎地瓯世界之后再剿灭吞瓯蟒的计划就将完全失控。

    烈飞将再也没有足够的控制力保证零战损,甚至胜利都无法保证。

    这是烈飞开完会直接闪身走人,如此着急的原因。

    杨牧之这么做没错,但是太早了。

    而且,杨牧之的心态已经展现无遗了。

    他要挑起烈飞和吞瓯蟒之间的对决,让对决提前到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杨牧之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无论烈飞是否能够阻止他,吞瓯蟒都将知道在它身上一处鳞片上发生的争斗,烈飞赢了,吞瓯蟒必然更加警惕。

    因为杨牧之不受干预都能做到的事,作为胜利者的烈飞更能做到。

    如果烈飞输了呢?

    烈飞必然呈现之所以输的原因和弱点。这让吞瓯蟒可以从容布局和准备。

    若是烈飞假装输了呢?

    这一点更残酷,更可不可能让烈飞选择。

    烈飞的目标是统一,如果烈飞假装输了,那么丢丢的统一计划将被完全打乱,打散。

    所有的神秘人都会抓住这个漏洞,逼迫烈飞承认其存在的必要性和合法性。

    碎地瓯世界将会走向更加混乱的地步,与烈飞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赢也不是,输也不是,假装输也不行。

    那么假装赢呢?

    假装赢,可不是烈飞一方就能操作下来的。

    吞瓯蟒清楚它鳞片上发生的任何事,任何细节。

    哪怕烈飞隔绝时空,与杨牧之谈条件,做交易,这个盲点也会让吞瓯蟒判断出来烈飞的态度。

    这么做,假赢和真赢没有任何区别。

    事情很难办,很棘手,烈飞才会显得如此着急。

    但任何困难的事都是由简单的事复杂的组合在了一起。

    烈飞要保持的状态是,小心谨慎,抽茧剥丝。

    和杨牧之的接触必定要进行,任何人也好,神也罢,要做一件事,他总有目的,总有希望达成的愿景。

    找到杨牧之最核心的需求,就是这第一次接触要达到的目标。

    ……

    ……

    杨牧之依旧保持着姆拉克爵士的打扮。

    高高的圆沿礼帽,考究的礼服,面上的胡须修剪的一丝不苟,眯着的双眼展现着对万事万物的漫不经心和随手掌控的自信。

    烈飞很喜欢姆拉克爵士,玩英雄无敌卷土重来这张地图,姆拉克爵士是唯一的选择。

    如今游戏成了现实,最钟爱的主英雄成了对立方……

    这让烈飞既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忍。

    能一分胜负交手对决,当然是值得激动的事,但无论谁输,都将是不忍的事。

    深吸一口气,烈飞闪身进入了熟悉的场景。

    所有的人族议政厅完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摆设,一模一样的大小。

    唯一有不同的是,议政厅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人像画。

    此刻,杨牧之背对着烈飞,仔细看着那副人像画。

    “按照我放出去消息的时间和节奏,我想你就快来了……”杨牧之头也不回,摸着下颌的胡须,微微仰头看着人像。

    烈飞瞟一眼人像,已经猜到了杨牧之作祟的原因。

    那是凯特琳的人像画。

    红色的长袍用了一种奇特的染料。

    说是绯红,却又很淡,说是粉红,却又没有那么鲜嫩。

    像是绯红经过净化,像是粉红经历沧桑。

    栗色的卷发,蓝色的眸子,柔美却坚毅的面容,淡然坚定,虽然沧桑却依旧仰望未来的眼神。

    “人像画很传神,描绘出凯特琳牧师的所有特点。”烈飞说道。此刻的烈飞是心虚的,毕竟丢丢曾给烈飞说过,凯特琳在这一世是被丢丢击溃灭杀的。

    作为杨牧之,心爱的人这一世就这么被人击杀了,他总要有所行动。

    但这个行动的上限在哪?

    不死不休么?

    基调已经定的很高了,杨牧之很清楚烈飞如今的软肋。

    一击中的,就连烈飞的出现都被他控制的很好。

    “我听说过你为我和她编排的故事。我当时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一世的经历的,虽然你将结局描绘的很美好,多少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欣慰。但你知道么,那一丝美好,却被你亲手撕扯粉碎。”

    杨牧之依旧看着自己爱人的画像,缅怀往日的柔情。

    这是这柔情却带着无数的躁动和愤怒。

    躁动被克制的很好,但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烈飞知道,杨牧之马上就要发飙了。

    “呔……”烈飞决定先发制人,“你特么还是个男人么?你的爱人你的柔情,你自己不守护,你跑到我这里来撒什么野?”

    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杨牧之突然发现,烈飞的脸皮比他的还厚。

    转过身来,杨牧之双眼的怒火已经犹如实质。

    现实已经这样,烈飞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想咋办吧!’

    杨牧之的怒火渐渐被控,转过身来,坐在议政厅的桌子前。

    “那一世,碎地瓯世界的秩序还没有崩溃,帝国如日中天,统领着所有生灵……”杨牧之要忆苦思甜了。

    烈飞很自觉的拉过一张椅子,准备做一个善于聆听的听众,听当事人讲一段那年那月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背景和大概烈飞都已经清楚,但细微处一定有些不同。

    随着杨牧之的倾诉,一副画卷慢慢展开……

    没落的贵族子弟,依靠祖上的福萌,进入了皇家学院。

    故事的男女主角就此相识,虽然学院里经历了很多,但那是大家都年轻,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没有那么多人前人后的两面三刀。

    毕业季,两人思定终生。

    但美好很短暂,毕业之后,杨牧之的家人前去提亲,但却遭到了羞辱式的拒绝。

    一个没落贵族,虽然祖上荣耀,但那辉煌早已成为了老黄历。

    而且,最重要的,凯特琳早已订婚。

    订婚的对象是同样有着显赫家世的同学,哈特家族的帅哥,罗德哈特。

    最为致命的是,凯特琳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见过杨牧之,所有渠道传出来的消息只有凯特琳的愧疚和歉意。

    年少无知,青春懵懂。

    以及爱情和婚姻的巨大不同。

    杨牧之消沉了整整一年时间,亲眼看着爱人穿上嫁衣,彻底离他而去。

    胡作非为的日子只是为了掩饰那无处言说的痛。

    很快,前线告急,第四次万族大战拉开帷幕。

    杨牧之参军入伍。

    疼痛,终于有了宣泄之处,随之而来的是战场上的凶名和军阶地位的提高。

    杨牧之充分发挥了他的天分,将战争当成了雕刻,创造出完美的作品。

    而这份被称之为战争艺术的作品,被收录在碎地瓯世界文明史的教材中,其中的战例更是被称为闪电战,奇袭战,攻城战,遭遇战,困战,蚕食战,绝地反击战,清边肃野战,屠城攻心战的典范。

    这些战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发生在敌境。

    所以,这些战役发生的时候,杨牧之获得了极高的赞誉。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曾经的敌境,成了帝国的一部分。

    杨牧之曾经的犀利却成了无数生灵欲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的理由。

    对于杨牧之来说,战场上的胜利根本无法让他受伤滴血的心得到恢复。

    他做出了一个选择,用所有军功换取凯特琳的自由身。

    凯特琳没有成婚,当日出嫁的并不是她。

    为此她被迫立誓,将所有的生命奉献给教会。

    杨牧之得到消息,结束战争凯旋之后,愿意放弃所有荣誉权力地位,只为和教会达成交换。

    杨牧之犯了一个错误,在世界文明体系中,所有作为个体犀利的刀如果不收敛自毁锋芒,都不会有好下场。

    尤其是他这种在战场上只顾胜利,不给敌方留任何一点活路的疯子,刽子手!

    如果,杨牧之代表的只是两方交战的其中一方,敌国并不因为他而被灭。外部威胁并未被他完全消除。

    那么战争结束,他还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但当他决绝的消灭了所有外部威胁,就预示着他的结局一样很决绝。

    杨牧之只顾着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却未察觉危险已经离他很近了。

    教会拒绝了杨牧之的交换协议,帝国拒绝了杨牧之的请求。

    为此,不但是凯特琳的家族做了大量工作,哈特家族亦竭尽全力。

    随之而来的,不止是杨牧之心中的旧伤无法痊愈。

    那些被征服的种族和国家,那些已经成为帝国版图其中一块的地区,那些已经成为帝国合法子民的被征服者,发起了联名请求,要求帝国严惩战争罪犯,严惩在战争中犯下无数罪孽的杨牧之。

    曾经的无上的功劳如今变成了激起血海深仇般罪孽的铁证。

    杨牧之在权力的闪电战,奇袭战,攻城战,遭遇战,困战,蚕食战,绝地反击战,清边肃野战,屠城攻心战中输的一塌糊涂。

    就连被囚禁前见凯特琳最后一面的请求都被无视了。

    一代英豪的下场如此凄凉。

    杨牧之说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囚禁他的幽闭之地。

    回头望着挂在墙上的人像画,满脸的屈辱愤怒,但当看到人像双眼的一刹那,他又往事如烟般释怀的笑了。

    烈飞被感染,急匆匆的问道:“凯特琳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