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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午是财务部门报告会,会议关于本年度的经营结果分析、区域经营业绩分析、与供应商的结算方案、重大投资评估、总部费用管理等,上官违心认真地倾听财务总监萧乾的汇报,任静则在旁边飞快地用笔记录下来。上官违心极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在听,只有听才能听出问题来。
青龙乡拆迁导致的械斗伤亡事故,虽然对公司造成的舆论冲击影响巨大,但目前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公安局初步查明有黑社会从中作梗,撺掇村民抬高拆迁赔偿款,故意引起争斗而达到渔翁之利。赔偿款基本已确定下来,不日将会送到死者家属手中。
会议结束后,任静合上笔记本正准备出去,上官违心就叫住了她。
“中午我请你吃饭。”
任静又坐回来,盯着他死劲瞧了两眼,道:“我现在有种直觉,这餐饭吃起来不会太容易。说说吧,,你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让我在吃饭前好有个心理准备。”
“知我者莫若任静。”上官违心看着手上的卡地亚腕表,这不是云期送给他的那块,原先的那块腕表屏幕被打碎后,短时间内无法更换屏幕,便买了一块同款的戴上。“还真有事请你帮忙,不会太难。”
“我猜是想让我帮云期再找一所学校吧,我看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那个小娇妻不是学习的料,别为难她了。”
“不是这个,我考虑过,打算让云期来公司上班,她的资历太浅不符合应聘条件,所以需要有个人推荐她。这件事情我不好出面,想请你去人资部安排。而且她什么都不懂,以后在公司还要麻烦你多照应她。”
任静一听,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掉头就走,边走边说:“,你这餐饭我吃不了,拜拜!”
上官违心笑笑摇头,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拉开淡蓝色的窗帘,外面明亮的光线立刻挤占会议室每个角落,他下意识伸手去挡这刺眼的光芒。
这时,任静俏丽的面孔又出现在会议室门前,纤长的手指敲着门板,待上官违心回过头,她露出白白的牙齿笑道:“想我帮你也行,至少得是晚上那餐。”说完,她便笑着跑开了。
下午5点刚过,上官违心便在电梯门前等任静换制服,半晌任静才施施然地走过来,她穿着一件低领紧身的及膝红裙,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鸡心型项链。
上官违心瞅了她几眼,那件裙子极显身材,将她的腰身直裹得如杨柳般婀娜纤细,面上薄施脂粉,如春山之月明亮撩人,唇色微红但如清水般润澈。上官违心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确实会打扮自己,她把自己的美丽发挥到极致。确实,见过的一些女人当中并没得几个比得上任静,无论是头脑还是美貌。
“只不过是晚餐,不需要这么隆重。”
“那可不行,请吃饭,百年难遇。”任静笑意盈盈,刚才她分明瞧见了上官违心惊艳的目光。
“说得我多抠门似的。”
天武门路上有一家很出名的法国西餐厅,任静最钟意那里宁静温馨的氛围,柔和的灯光,菜谱是用软羊皮所做,并打上各种美丽的花纹,瓷器是里莫日的,洁白的细瓷点缀上精致的花纹,银制的刀叉和水晶杯。美妙典雅的乐曲,似听到又听不到的感觉。
而且和谁吃西餐,这是要有选择的,吃西餐的伙伴最好是亲朋好友或是趣味相投的人。
两人边吃边聊,尽可能不去谈工作,上官违心内心对任静非常欣赏,当然仅限在她的工作和为人处世,任静同时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就是不该说的话绝对一句都不会说。
许久两人才结束晚餐,这时餐厅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上官违心礼貌地送任静先回家,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又发动车。
此时的画眉山庄在浓浓的夜色中沉睡,只有几盏如星火般的灯光微微亮着,上官违心推开院子的门进去,客厅里张姐靠在沙发上打盹,上官违心走得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她。
“小君和云期呢。”
“她们早睡了,小君在云期房里睡着。”
上官违心点点头,道:“张姐,你也去休息吧,辛苦了!”
张姐困得不行,接连打着哈欠,便赶紧回房睡觉。上官违心解开衬衫的领带扔在沙发上,走到云期的卧室门前,静静倾听里面的声音。他站了一会,忍不住去推门,门没关,轻轻一推便开了。
卧室里的灯还没关,白炽的光线落在前面床铺上的两个人,两个人都熟睡着,小君睡在里面,一只肉滚滚的小腿都窜出了被子,她的眼眸紧紧闭着,但一张花瓣似的小嘴却在嚅动,发出细小而模糊的呓语。
上官违心细细听着,才听出小君在叫着“爸爸”。他温柔地抚摸小君的面颊,将她的小腿放回温暖的被子里面。
云期睡得很安静,右手枕在耳朵下面,侧着身体,大半的被子都滑到她的腰下。上官违心轻声叹息,伸手将被子扯回她的胸前。
上官违心按熄灯,在门前留恋地朝床上看。
清晨刚露出纸片薄的光线时,云期便醒过来,给小君扎紧了被子,她才披着衣服出去。不料刚打开卧室的门,上官违心也恰好出来。
“云期,过会我带你去过个地方,你把你的东西收拾好。”
“收拾东西?”云期有点没弄懂上官违心的意思。
“是,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上官违心没有解释。
云期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问,转身回卧室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大多是衣物,刚好装满一个包。
将小君送到幼儿园后,上官违心便载着云期赶往栊水路,这栊水路离西梅路挺近,步行十五分钟便可以抵达天下地产总部。云期看着窗外,保时捷进入一个叫做云上城的高档社区,然后在最里面的一幢高楼门前停下来。
云期提着包,跟在上官违心后面下车,进入电梯里。这幢楼确实高,云期看电梯楼层竟然有60层,下雨的时候或者清晨有雾气时,大约40层以上就真的是在云上了。
电梯在58楼停下来,两人走了出去,外面有两扇对面开的门,上官违心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靠右的那扇门。
“进来。”
云期一脸莫名其妙,当走进门里后,才发现房内的面积很大,有三个卧室,但只有一间主卧摆设有床铺,另外两间都装饰成了书房。云期在书房随意翻了翻,大多是金融管理之类的书籍,便索然无味地放下。
房子装修的是欧洲明朗轻快的风格,显得整个房子都很典雅和放松。而且房间的视线非常好,如果在夜晚时从窗前望出去,可以一览城中的万家灯火和满天的星光。但是家俱不算多,像一些生活类用品诸如冰箱、微波炉、烤箱等却没有,看样子这屋子只是用来偶尔休息时使用。
阳台足有二十平米,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黛色的连绵青山,山尖上缭绕的淡薄的云彩,以及匍匐在山脚下的浩瀚苍茫的大海。
云期的耳畔仿佛已经听到了古老的海浪声,它时而温柔,时而汹涌。
上官违心伫立在云期的身后,指着不远处一座如同巨龙般矫健身姿的大厦,道:“云期,从下周一开始你要去那个地方上班。”
“上班?”云期吃惊了。
“对,上班,天下地产,我的公司。”上官违心双手按在她的肩上。
“那小君呢?张姐一个人照顾不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妈让李嫂过来帮忙。这里离公司十五分钟的路程,所以早上你可以睡得很晚起来,不用担心迟到,我们9点才上班。”
“你让我住在这里吗?”云期这才明白上官违心让她收拾东西的原因。
“我很想留你住在画眉山庄,但是我们同出同进公司,给人看见会诟病。”这点是任静提醒他的,本来公司关于他和任静的流言蜚语就够多,但那毕竟是谣言,他可以不在乎。
“那你打算让我在公司做什么呀?我什么都不会。”云期挠着发丝。
“你去公司后会有人告诉你,你不用担心,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吗?”
云期点着头,嘿嘿笑道:“那我做错什么事都不要紧吧,天塌下来有你顶着!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她喜滋滋的。
上官违心摇摇头。
顿时云期就不高兴了,她虽然二十岁了,但还是有一点小孩子脾气,这点倒合了林中梦的胃口,两人都喜帮亲不帮理。“什么背靠大树好乘凉呀?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别人欺负我你也不管?”
“云期你听清楚,我不是你一个人的大树,我是公司所有人的大树,如果你做错什么,我不会出来替你收拾局面。即使你没做错什么,被别人欺负,我也不能出来帮你。你只能靠自己,懂吗?”
云期嘟起嘴唇,道:“你公司的人这么坏吗?那我还是回夜市卖粥好了,还有你居然不帮我,看别人欺负我,真是过份。”
“不要再提夜市了,我不会让你回夜市卖粥,云期,以后你的人生由我安排。”上官违心按在她肩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
云期先看着他不说话,脸颊鼓起,和上官违心大眼瞪小眼。清晨的朝霞落在他的身后,他的面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云期有一阵不能看清他的眼眸。她努力地瞪大眼睛,可是失败了,那朦朦胧胧的一双眼眸便像一口幽深的古井,看不到底深能溺人。云期只觉得自己的目光一直往那井下陷去,越来越深却越不到底,有一种沉溺的感觉,她想到了挣扎,想到了逃脱,可是却无力了……
“云期,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帮我,扩大天下的疆土。”
“可是,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云期为难起来,她确实对地产这行完全不懂。
上官违心笑起来,用温柔到骨子的声音道:“留在我身边,就是帮我了,明白吗?”
云期似懂非懂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