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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跳舞,只怕过去了就会穿帮。”叶途飞无奈,只要据实相告。
“没关系,我来安排。”周海诡异一笑,拉着叶途飞走到了前厅。
“诸位,诸位请安静!听我说上两句。”周海先让乐队停下伴奏,然后拉着叶途飞上了主宾台,“今天,我要向各位隆重介绍一位贵宾!大家对上海的事业大亨聂风远聂老先生都不陌生吧,但是,谁见过聂老先生膝下的六公子呢?呵呵,告诉大家吧,这位风流倜傥的聂家六公子聂恒资先生也来到了咱们今晚的酒会,下面,就请聂先生给咱们说几句?!”
叶途飞向前迈了半步,清了下嗓子,说:“各位,战火纷飞之际,家父委派我前往香港,目的无他,就是想看一看我聂家能否为香港做些什么。各位,我想说的是,这场战争虽然给我们这些商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是我相信,战争早晚都会结束,我们的生意迟早都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我的目的就是,在那一天尚未到来之际,我们先做好充分的准备,那一天一旦来到,呵呵,那可就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商机啊!”
当叶途飞一开后便提到这场战争的时候,晚一步走出来的赵铭心里猛然一抖,他担心这个年轻人把话给说偏了,但叶途飞仅仅是一带而过,将话题转到了商业上来。汪先生禁不住为叶途飞喝彩,简短几句话,即表明了追求和平的理念,又能够拿捏住分寸,不牵扯星点政/治,老练!他率先为叶途飞鼓起掌来。
掌声之后,周海宣布继续喝酒跳舞,他给叶途飞叫来了一个高挑丰满的女孩,在女孩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对叶途飞说:“今晚上,她是你的了,希望聂公子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那女孩主动向叶途飞伸出手来,说:“聂哥哥,咱们跳支舞好吗?”
叶途飞很想拒绝,但眼睛的余光恰恰看到了欧阳雪萍。欧阳雪萍此刻正坐在她丈夫苗振宁的身边,静静地听着苗振宁和另一个男人的谈话。欧阳雪萍竟然毫不在乎他叶途飞的存在!叶途飞上了无名之火,他知道,这种火有个名字,叫妒嫉。
他会妒嫉么?他可是名震二郎山江湖的叶六爷,他能为一个已经为人之妇的女人而产生妒嫉之心么?
笑话!
所以,叶途飞改变了初衷,微笑着伸出手来,拉住了那个高挑丰满女孩的纤纤细手。女孩顺势贴在了叶途飞的怀里:“我叫倩儿,聂哥哥,你也可以叫我小四儿,我在家排老四,上面三个哥哥都管我叫小四儿。”
倩儿贴在了叶途飞的怀里,从潜意识上,叶途飞是想把倩儿推开的,但是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甚至说不出口。其中固然有做给欧阳雪萍看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是倩儿贴着他跳起的舞是不讲音乐节奏的,只要贴紧了,然后左右摇晃随意漫步就好了,叶途飞晓得这种舞叫贴面舞,也是他唯一能学得会的舞。
一曲跳罢,倩儿依旧贴着叶途飞不离开,叶途飞也生怕离开了倩儿,会有别的女人邀他跳舞,于是就顺从了倩儿。第二曲响起,二人依旧是卿卿我我的贴面舞。
直到酒会结束,这二人竟然就没有分开过。
一年后,欧阳雪萍和叶途飞重逢,这之前,闫希文已经向叶途飞说明了欧阳雪萍和苗振宁之间的关系,叶途飞虽然仍旧不能释怀,但内心已经谅解了欧阳雪萍。可是,欧阳雪萍对叶途飞似乎还在气头上,她拿出了这一晚叶途飞和倩儿的事情来质问。叶途飞有些慌乱,冲欧阳雪萍解释说他不会跳舞,怕一旦分开可能会被其他女人邀约而露了馅。欧阳雪萍愤恨地追问,说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提前离场呢?叶途飞听到这句问话,后脊梁骨顿时冒出冷汗来,是啊,他为什么不选择提前离场呢?幸亏欧阳雪萍没有追问叶途飞酒会散场之后,他跟那个倩儿还做了些什么!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叶途飞生怕欧阳雪萍的追问,只怕是他还真做了亏心事。
那晚酒会结束后,他稀里糊涂的带着倩儿进了周先生为他准备的房间。至于他和倩儿在那间房间里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便是无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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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对叶途飞来说是好事连连。
第一件好事是郭忠林带来的,高桥信介绍的那位德国朋友太给力了,仅用两天的时间便为他们找到了一条足可以满足香港至上海远洋的船只,并且还办妥了船只出海批文。
第二件好事情来自于渔农,他通知叶途飞说,希望叶途飞通过海上把赵铭他们弄到澳门去,在澳门,小日本的势力比较薄弱,便于组织行动。
第三件好事是无意中得到的,香港总督在批完叶途飞那条船的出海批文后,竟然拒绝了渔农他们的船只出海批文,也就是说,一旦叶途飞带着赵铭他们上了船,渔农的人便无法再对其跟踪。
然而,从第四天一大早开始,变故产生了。
第一个变故是苗振宁和欧阳雪萍夫妇失踪了!
苗振宁是行政院二厅的副厅长干部,又值渔农刚下令对其展开调查没几天,这对渔农来说是件大事,是件需要认真思考的大事。
第二个变故是,渔农弄清楚了香港总督不再签署船只出海批文的原因竟然是一个德国人在贿赂了香港总督后的要求,而这个德国人前两天刚刚为叶途飞搞定了一艘可以出海的船。
两个变故都牵扯到了叶途飞。
这使得渔农不得不重新审视叶途飞。
一旦产生了怀疑,那就坚决不能信任,渔农叫来了杨弱才,吩咐杨弱才做好对付叶途飞的准备,然后再约见叶途飞。
渔农不得不对叶途飞动了杀机。
接到渔农除掉叶途飞的命令后,杨弱才迅速调集人手,埋伏在望江酒楼,然后一个人去了叶途飞的住处。
见到叶途飞后,杨弱才向叶途飞发出了邀请:“叶先生,渔农先生已经同意了您今夜撤离香港的计划,为了表达您在这件事中为我们做出的贡献,渔农先生吩咐在下,中午在望江酒楼设宴款待叶先生,届时,渔农先生也会亲自到场,向您敬酒。”
叶途飞笑了笑,说:“都是自家人了,何必客气呢?”
杨弱才一时不知该如何客套,只好搬出了渔农先生:“哦,这是渔农先生的吩咐,我也只是执行渔农先生的意思而已。”
叶途飞应下了邀请。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杨弱才回去向渔农汇报了,而叶途飞则叫来了郭忠林。“赶快易容,然后去趟望江酒楼,我怀疑这杨弱才设的是场鸿门宴。”
“你怎么看出来破绽的?六爷,教教我呗!”郭忠林立马拿出了易容器材,边易容边问道。
叶途飞专心地看着郭忠林易容的手法,回答说:“以我对渔农的观察,认定此人并非是一个讲究客套礼节的人,今天突然如此安排,必定有其原因。”
郭忠林问道:“莫非是这个渔农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对了,一定是他调查了咱们的那条船。”
叶途飞踱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望着隔壁的院落,说:“有这个可能,但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欧阳雪萍。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们始终没有出现。”
郭忠林很为叶途飞抱不平,愤恨不已地说道:“六爷,你就忘了那个欧阳雪萍了吧,她不值得六爷你为她这样的。”
叶途飞落寞地拉上了窗帘,说:“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还是抓紧把该办的事办妥了。对了,我让你做的那件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郭忠林扭头看了眼叶途飞,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啥事啊?六爷。”
叶途飞道:“找辆马车的事情。”
郭忠林噗嗤笑了,说:“就这事啊!在弄着呢,那活可不简单哦,没个三五日的功夫,弄不好的。”
叶途飞沉思了片刻,说:“望江酒楼必须打探清楚,港口的布置我亲自来办,马车的事情,必须抓紧,或许明天晚上我们就要用到它。”
郭忠林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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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郭忠林前往望江酒楼的途中的时候,渔农正在训斥杨弱才。
“苗振宁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让他从你的眼皮下消失了呢?一定是你的调查行为惊动了他!杨站长啊,你也是个老军/统了,怎么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呢?”
杨弱才很委屈,他认为自己的调查行动是没有问题的。事实上,他对苗振宁的调查仅限于向重庆家里发了调集苗振宁背景资料的请求,就连一般监视手段都没有安排,又怎能谈上惊动二字呢?
问题出在苗振宁敏感的神经和敏锐的观察力。那天,叶途飞和欧阳雪萍的对撞发生时,他就察觉到了那双躲在一旁的眼睛,当众人把这件事当成个误会而散开时,苗振宁却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竟然离开了酒会现场。
事后,他向欧阳雪萍了解清楚了情况,他断定那双诡异之眼的主人应该是军/统的人,而这次叶途飞能大摇大摆地和汪先生接触,说不准是和军/统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苗振宁认为,在这件事中,和叶途飞沾上了关系就很难躲开军/统的鼻子,为了安全,他向组织作了汇报,请求撤离,以免遭受更重大的损失。
组织上慎重考虑了苗振宁的建议,若是真的引起了军统的注意的话,苗振宁是躲不过去的,他有太多事都经不起调查,这么多年能安全潜伏,全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组织上不愿意因小失大而丧失了苗振宁,同时还要搭上一个金贵无比的外科医生,于是同意了苗振宁的建议,令二人立即撤离重庆,回延安等待新的任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