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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五对这匹马实在是上心,居然跑到山里找来了七步麻,而红心也没让他失望,才两三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恢复过来后的红心缠着韩五的样子都不象是匹野马,总是舔得韩五一头一手的口水。韩五说它是跟着于红学的,把于红臊得脸通红,骂他得了便宜便卖乖,两人打打闹闹滚做了一堆。
别看红心跟韩五亲,旁人根本不能靠近它三步之内,只要它能够得着抬腿就踢,只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于红,因为韩五去采药和休息时由她替手,红心便允许她摸一摸。于红暗暗好笑,帮它顺毛时明明舒服得很,却象是给了别人天大的面子一般。
昨天夜里,红心突然长嘶一声。韩五翻身下床,于红也惊醒了,韩五到门外看了一圈,回来后只说是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马儿却把狗的活计给抢了,着实好笑。于红这么和韩五闹着玩,他却一反常态闷不吭声。
第二天一大早,韩记肉铺终于开张了。
听三嫂说韩五很会做生意,还存了个小金库,于红很是好奇,他大字不识几个到底有怎样了不得的商业头脑。
那个肉案已经拆了,韩五便往地上铺了张油布,切了几块肉就随便丢在上面,然后从屋里搬出张椅子,悠闲地坐着喝茶。
顾客来来往往,他也不呟喝,根本不担心卖不出去。偶尔有人买个一斤半斤的,他总是把秤给得足足的,秤杆高高翘起,也不怕吃了亏。
于红托着腮坐在门槛上,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能赚到钱的。天气虽然转凉了,到底没有冰箱,象这样过几天就会全都臭了,不仅赚不到钱,还要亏本。
到了晌午,有个中年男人来到肉摊旁,指着大约五斤肉问:“这肉扑卖吗?”
扑卖是什么卖?于红想不通,连这个字是哪一个都猜不出。
“扑卖呀,怎么不扑卖呢?”韩五来了精神,眉开眼笑的。
“怎么个扑卖法?”
韩五掏出三枚铜钱:“我们来个三星,浑成就归爷,背间也不多要,就一钱银子。”
“好!”那人很干脆地应了,接过铜钱倒油布上一抛,三个铜钱中一个背面,两个正面。
韩五笑嘻嘻地伸出手:“谢了爷,一钱银子。”
那人不服气:“再试一次,两次一起算账!”
“好嘞!”韩五把钱一枚枚拾起又交还给他。
这回是一个正面,两个背面,那人还是输了。
于红算是看明白了,三星就是三个铜板,浑成的意思就是三个全是正面或背面,否则就是背间。一钱银子就一百个子,而肉得二十五个子一斤,这些肉要一钱银子多。如果“扑卖”赢了,那人便可以拎着肉就走,等于赚了二十五个子,输了也打了个折。
原来从北宋时中国人就这么爱赌,还随时随地赌,难怪到后来发扬光大深入人心。有则段子说熊孩子在幼儿园玩积木,老师说可以自由发挥,结果他排成一排,然后果断推倒,大喝一声“糊了”!
那人不信邪,试了又试,输了一两七钱银子,输得他眼都红了,拉着韩五说他的铜钱动了手脚。
旁边已有了十几个围观的,也跟着起哄。
韩五无辜地一笑:“那就用爷自己个儿的钱吧!”
那人便真的用了自己的钱,可仍然一输再输,又输了五钱,荷包空空只剩下几文钱了。
韩五豪爽地割下两斤两,用稻草捆了,递过去说:“来,送给客官了,中午加个菜,不要叫你娘子骂。”
众人都说韩五仗义,又有几人下场子试手气,无一例外地输了。韩五也不赶尽杀绝,视情况多少给了他们一些肉。
到中午,四五十斤肉还剩下二十来斤,韩五的荷包里已经鼓鼓囊囊。于红也猜不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掷出浑成,韩五的运气也太好了,这不科学。
趁着没人注意,韩五偷偷回过头对于红抛了个媚眼,意思是“我厉害吧?”“你怎么奖励我?”“靠我就对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耶,亲!”……那么多的语言全在这一眼里,于红暗道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谁准把摊子摆到路上的?”于红刚想发笑,一个小吏挤进人群中,大声呼喝着。
韩五一指两旁的商贩道:“别人都这么摆,为什么单单找上我?”
那小吏鼻孔朝天大声呟喝着:“都散了,散了!别人可以摆在路边,那是因为没有摊位,你有店还摆在路上,这怎么行?这些东西全都没收了,跟我走一趟吧!”
韩五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才来的吧?”
想要扑卖的,买肉的,看热闹的一见情形不好,全都悄悄地散了。
韩五比这小吏高出一个头,这让他很有压迫感,他却仗着是官家人,毫不示弱地一挥手:“来呀,把东西都带走!”
在他身后是七八个上次挨了打,仍鼻青脸肿的衙役。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小吏回头看了一眼,气得火冒三丈,只得自己亲自动手。
“谁派你来的?是王岌吗?”韩五抓住他的手就像抓着只小鸡。
“你们都是死人呀,不知道来帮帮老子吗?”小吏大叫着,叫了好一阵子还是没人帮,他的手被拧得疼,也渐渐意识到有问题,又开始哀求起来。
韩五手一挥,把他掼出好几米,摔在地上。
一个衙役壮起胆子上前两步说:“五爷,这真不怨咱们兄弟!苏班头不肯来,也不知王岌从哪里弄来的愣头青,这个……”
那小吏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当了枪使,也不知道韩五的来头,吓得脸煞白。
韩五仰头望天,半晌才说:“弟兄们吃这碗饭不容易,我不为难你们,都拿去,大不了我不做生意了!”
那些衙役这才把肉拎走。
小吏仍不知死活地指着韩五腰间的荷包说:“衙内交待过,钱也要没收!”
韩五脸一沉,衙役们忙拖着小吏就跑了。
“我倒不怕他,但苏格在他的手上,以后生意做不成了。”韩五倚着门说。
“没关系,我明天就出去找事做!”于红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
韩五掩上门,从背后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左肩上喃喃道:“我们得搬家了。”
“为什么?”因为他的心情不好,于红便放纵他一回,心中却暗暗对自己说就只这一回,下不为例。
“昨晚有人来烧房子,肯定是王岌的人。这里全是木头房,一起火整条街都会烧光的,我不想连累街坊们。”
“好。”话题太沉重,于红又笑着问:“为什么回回都是他们输,你能告诉我秘密吗?”
“也没什么了!你早就知道了,十二岁的那年我抱着家里的老母鸡进了山里,遇到一个老道士,他教了我些内功心法,没想到练了几年练出了点门道。”
于红恍然大悟,叫道:“你动了手脚!难怪你那么厉害,我还想哪怕是头牛也不见得这么能打!啊,你可不能用这手段去赌钱!我会去赚钱养家的,你不能去当老千,被捉住是要砍手指的!”
韩五用额头撞了一下于红的后脑勺:“我当然不会了!师傅交待过的,不许去赌钱,嘿嘿,但没说过不许别人来找我赌,所以……”
这小子狡猾的大大的!于红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他了,这时后脖子上一痒,她一激灵忙甩开韩五。
“你……你你你干干……干什么?”现在是大白天他就敢了亲她了,也不要等人睡着,还是那么敏感的地方,于红实在招架不住。
韩五睁着大眼睛,无辜地说:“你对我做过很多次啊!为什么我做一回都不行?你不公平!”
于红觉得很好好教育一下他:“咳咳……我那是给你治病,你的……那个啥一点用也没有,会让人很痒的,不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
“那好吧!”于红刚放下心来,韩五又指着自己的脖子说,“我也怕痒,为了公平,也让你来一下不就行了?来吧!”
于红都要发疯了,对韩五的脸左看右看,却看不出破绽,试探地问:“那个……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会真不知道吧?我不信!你都已经十八了,不会没看过那个……那个……那个春宫……吧?”
说完于红不敢再看他是不是脸红,自己的脸先烧得厉害。
“我……看过。”韩五支唔了半天,又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也看过?你看过,为什么还来问我?你看得,我看不得吗?”
“你……”于红觉得自己的纯洁心灵受到了严重伤害,她在一本正经地给他治病,他却在泡她!
“呀……你也不怕羞,全都是脱了裤子的!”韩五反而倒打一耙。
于红气极:“我没看过这种东西!”看过的比那还刺激得多,还是真人版的,就跟动物世界差不多,但宝宝就是不说。
“你要不要看?”韩五神神秘秘地问。
还不等于红回答,他就一溜烟地钻进杂物房,想想又不妥,把门关好,片刻又打开探出头说:“不许偷看哟!”
韩五关上门,还上了门闩。
只听得里面翻箱倒柜乒乒乓乓一阵响动,一盏茶时间后韩五才开门走了出来。
他一身灰扑扑的,脸上红得要滴出血来,递过一本脏兮兮,封面都翻烂的的书。
于红还真没看过古代的春宫花,有几分好奇打开一看,首先印刷质量就太差,不是彩色的,再一细看,至少做为现代人觉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太写实了一点,把男女的隐私部位都画了出来。说实在的,看这种画并没有想象中的冲击,还比不上JJ上看到的那些书能马上让人产生生理反应。
“就只是这些吗?”于红板着老师的脸。
“你还要?”韩五睁着黑耀石般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于红,眼珠转了几转,又愤怒地吼道,“为什么你没事人一样?你是不是和别人做过了?谁?我要杀了他!”
“没有,我从来没做过,我还是处*女!”于红做狮子吼,音量把他的声音盖过。
大门突然响了一下,于红心一惊,忙打开门,看到了呼延通的背影,他正连滚带爬地跑开。
注:扑卖是我从大河网上《宋朝的水果流行赌着卖》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