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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还来得及啊!”
魏思萌此时正不顾体力地全力奔走。他的背上还背着许馨月,这让他需要把所有力量都使出来才能勉强让可南保持在自己的视野里。即便如此,那还是在可南已经收着跑的情况下。
作为这三人中的第一战斗力,可南不可以像魏思萌这样肆意挥霍自己的体力,他需要留一些应付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战斗。而许馨月就更不用说了,她拥有着这些人里绝无仅有的治疗能力,宝贵的体力可不是用在奔跑这种事情上的。
于是这一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魏思萌身上。他主动请缨背着许馨月,然后由可南单骑突进,全速赶往目标地点查看情况,而他就要在后面拼命跟上。
“说起来,为什么你们那么确定地点是在宅子的深处呢?”背上的许馨月奇怪地问道,“这个宅子很大吧,而且那些被杀死的人都是在靠近围墙的地方啊。”
她这一发问,身子微微一动,魏思萌的背上立刻传来了两团温软的触感,一时间脚步都差点踉跄。他轻咳一声收敛心神,正正经经地答道:“因为这种大宅子,家主的所在的一般都是正中深处的地方,代表着掌控全局的意思,是他们权力的象征。这个在整个宅子里布下禁制的人,并且装神弄鬼的家伙,最后应该就是在那个地方吧。”
“你们之前悄悄聊的那些我都没听到啊……”许馨月皱起了眉头,“不过我猜,古代的女子是不能成为家主的吧?”
“这就是可兄所说的,我们犯下的错误。”
魏思萌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原本应该在那时候就好好核对一下的,我们两人居然都错过了几乎是放到面前来的机会。”
“所以,问题出在?”
“问题出在我们搞错了这件事情真正的幕后黑手。”
魏思萌回想起了几分钟前,他们在陵园中的对话。
“魏兄。”可南认真地说,“我们弄错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个红衣女子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相反,她才是这个事件中最可怜的受害人。”
“这……”
魏思萌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重复着安葬动作的红衣女子,努力咀嚼着可南刚才的话。没错,就现在来看,这个女子的亡魂似乎没什么攻击性,不过想想魏思萌在幻境中见到的她那副喜怒无常的样子,没人能保证她下一秒会不会突然暴起,连许馨月都已经躲远一点了。
魏思萌确实是在考虑着其他的可能性,不过也不至于能够完全排除女子的嫌疑。
“魏兄,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不过……”可南急切地说到一半,忽然有些错愕地停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怪我,我忘了说最重要的事情。”
他走到魏思萌面前,试着用手比划测量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戳在魏思萌腋下的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魏思萌皱眉。
“我的幻境里所看见的那个攥着香囊的人,他的身高大概就到这里。”
“等等……这不对啊!”
魏思萌目瞪口呆:“我所进入的那个幻境,虽说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切换了,不过当时看见的桌椅等高度跟幻境消失后房间里真实的桌椅高度完全一致啊,我所附身的那个角色,身材应该是和我差不多才对。”
“对,所以我刚才也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红衣女子的影像的高度,又向你特别确认了一下。此时我们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子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几左右,抱住你的话确实是可以把脸埋在你胸口,而只要踮起脚,她也有可能像你描述的那样,咬到你的肩膀。只不过,如果是我所看见的那个男人,恐怕身高还不如这个女子。我那时受你影响,以为他只是假扮成家丁回来,这么一看,搞不好他本人就是真正的家丁。”
魏思萌脸色剧变。可南说到这一步,就算是他也能完全把握到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是同一个人?”他说道,“但是他手上的香囊是怎么回事?女子明明吩咐过要不离身的啊!是我附身的那个男人送给他了,还是说,是那个矮个子直接强抢的?如果是后者的话,之前的那个男人又怎么样了?”
“恐怕是死了吧。至少也是向宅子传去了死讯。”可南沉声说道。
“推理到这一步的话,我当时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那女子并不是苦等爱人不回而哭瞎,事实上你在幻境中虽然说了三年,也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不属于那种一到点就确认完蛋的时间,而是一个逐渐得到确认的过程。像这种事情缺乏突然的冲击力,还不至于让人直接哭瞎。我猜,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接到了死讯吧。”
可南继续解释道:“这样一来,当时那个女子让人看不懂的一个行为也就可以解释了。双目已经不能视物的她挣脱了众人的阻拦,硬是推倒了宅子里的照壁,还要冲去把其他的都推倒。她那种让人吃惊的天赐神力先不提,若只是为了发泄情绪,砸东西,推其他的墙,这些都可以,没有必要选定一个特定的东西。但如果能想到当时男子已死的话,这个行为的含义就很明显了。”
“怕他回不来啊……”魏思萌叹了一口气。虽说因为害怕,他对鬼神之类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是一些基本的建筑学常识他还是听过的。
“对。照壁是什么?在旧时,人们认为自己宅中不断有鬼来访,修上一堵墙,以断鬼的来路。因为据说小鬼只走直线,不会转弯。”可南说,“而这个女子害怕的正是男子的亡魂想要回来,却不得其门而入。当然,她的这个举动造成了后世不断有孤魂野鬼侵入宅子里,有些还附身各种动物袭击进入其中的人类,比如我们,这些都是后话了。”
前后两个持有香囊的人,不是同一个。而活到最后,把家族中其他惨死的人一一安葬的人,其实是他们以为事件中最早死掉的红衣女子。
这两个冲击性的事实,颠覆了整个事件的基本脉络。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就是后来攥着粉色香囊,不愿意上前的矮个子男人。
“虽说手法方面还不清楚,但是从情感纠葛的角度来想象,似乎已经有充足的动机了。”
“我也有同感啊……”许馨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类似的桥段,好像在那些民国言情剧里最喜欢用。
此时魏思萌还是背着许馨月全力冲刺着。这一路又是跑又是讲的,他的呼吸已经非常紊乱,感觉到的体能消耗也已经相当严重。就在他拼命告诫自己不要想着歇息时,忽然,背上的许馨月说了一句:“哎?可南他是不是停下来了?”
魏思萌抬头看去。果然。
在远处,可南模模糊糊的身影已经不再移动。而让他停下脚步的原因,则是前方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个……是谁?)
魏思萌的脑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