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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顾晴夜赶到医院，病房里除了顾卫国和顾夫人之外，还有蒋馨柔。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菜都要凉了。”顾夫人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她也看出来最近顾晴夜在医院和公司两边跑，整个人瘦了不少。
顾夫人自然是心疼的，也觉得自己沉湎于难过不好，总算振作了不少。
“加了会儿班，我说了妈你们先吃了，下次别等我。”顾晴夜摇了摇头，跟着走进去。
视线和蒋馨柔交叠的片刻，眼底完全没有一丝情意。
“今天是馨柔送过来的饭，还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当然要叫你一起尝尝。”顾夫人说着，看了蒋馨柔一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她不得不接受儿子跟蒋馨柔结婚的事实，也只能尽力接受蒋馨柔的存在了。
至于朵朵，她惭愧得都不敢去想。
顾晴夜诧异地挑了挑眉。
病房有个桌子，上面摆开了五六盘菜，全都是家常菜，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此外，还有一份是专门做给顾卫国的，菜色极为清淡，可见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他转过头，看了蒋馨柔一眼，淡淡点头道：“你做的？辛苦了。”
蒋馨柔也在顾氏上班，若非这一次找上她，顾晴夜自然不知道这一号人的存在。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要紧，他对蒋馨柔的要求是多过来陪陪顾卫国和顾夫人，没想到她还自己下厨了。
蒋馨柔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没什么，都是小事，我手艺一般，不知道爸妈吃不吃的惯。”
顾晴夜不置可否，顾夫人也说坐下先吃饭，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晚餐结束后，顾晴夜在病房陪了一会儿，顾夫人就赶他们回去。“你们还要上班，这里有我和护工，回去早点休息。”
顾晴夜坐着没动，对顾夫人说：“妈，我明天要去J市出差，要去三天。”
“要出差？那更要早点回去……”
顾夫人的话被他打断，顾晴夜道：“不用，今晚我陪床，你和馨柔回去休息。”
“那怎么行？不行，这样你受不了。”顾夫人脸色一变，坚决不同意。
但是顾晴夜决定的事，就算是顾夫人不同意，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就这么说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早点过来。”
“晴夜！”
顾夫人叫了一句，蒋馨柔温柔地开口：“妈，晴夜也是想多陪陪爸爸，就让他陪床吧，您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来替他。”
“可是……”
顾夫人还没说出来，蒋馨柔又说了：“您放心，我今晚也留下，跟晴夜一起，替换一下。”
“那怎么好？你明天也要上班！”顾夫人皱着眉摇头。
“不要紧的，我们还年轻，不过是熬夜而已。”
顾夫人有些意动，她也知道儿子嘴里不说，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父亲的，这是他的一片真心。“好吧，那就随你们，晚上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我送你下楼。”这句话是顾晴夜说的。
蒋馨柔闻言，也跟着一起，看着顾夫人上车之后才回来。
顾晴夜的话不多，就连领证那天从头到尾也不过问她证件拿齐了没，今天却破天荒夸奖了她一句：“刚才你做得很好。”
虽然是夸奖，但是更像上司对下属的夸耀，而非对自己的妻子。
“都是我该做的，在其位谋其政不是吗？”
顾晴夜沉默着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把你的东西搬进我的公寓吧，那里有客房，你随便挑一个。”
做戏总要做全套，预防顾夫人突击没法解释。
蒋馨柔心脏漏了一拍，搬进他的公寓？要距离他更近了吗？
她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居然能跟他住在一起。
“好。”
——
顾夫人坐在车上，经过一个红绿灯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等等小张。”她盯着窗外，确认了一遍背影，这才下车。
红绿灯旁边是一个公交站，有些小商贩推着推车在卖水果，人流熙熙攘攘，站在红薯摊前的夏朵朵专心致志地看着老板的动作，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旁边下了车。
顾夫人走过来的时候，老板将烤好的红薯递给夏朵朵，收了她十块钱。
这一幕看得顾夫人心酸，这孩子，就吃这个当晚餐吗？
夏朵朵拿着滚烫的红薯转过身，冷不防对上顾夫人难过的表情，整个人都懵了。“伯，伯母？您怎么在这里？”
“我经过这里，看着背影像你，就下来了。”
夏朵朵干笑着点了点头，琢磨着顾晴夜说刚好经过她家的话，难不成他爸就住在前面那个医院？
要是这样的话，就怪不得顾夫人经过这里了。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吗？你就吃这个当晚餐？”顾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尴尬，主动开口问起。
“嗯，对啊。”夏朵朵下意识点头，可她这话一说完，顾夫人的表情就更加难过了。
“伯母，您怎么了？”
很快，她想到顾卫国重病住院的事，安抚般轻拍顾夫人的脊背：“您别难过，顾伯伯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顾伯母看着瘦了好多，而且又这么憔悴，一定很担心顾伯伯。
顾夫人一听就知道夏朵朵误会了，她摇了摇头，指着对面的一家餐厅：“刚好我也还没吃饭，你愿意陪我吃个饭吗？”
十分钟后，夏朵朵已经坐在了餐厅的包厢，顾夫人的对面。
顾夫人点了很多菜，自己没怎么动，却一直在劝夏朵朵吃菜。“我看你瘦了不少，晚餐怎么能吃红薯应付呢？多吃点，太瘦了。”
夏朵朵默默看了看碗里被堆成小山堆的菜，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伯母，您也吃。”
“我不饿，看着你吃，来，这个汤也不错。”顾夫人怎么看，都觉得夏朵朵吃了大亏，又不知道如何补偿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提。
“够了够了，我自己来……”夏朵朵受宠若惊，以前顾伯母也热情，可今天这热情掺杂着抱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