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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现在就剩下顾晴夜和顾夫人，若是换了平时的小事，顾晴夜的助理也不敢惊扰老太太。
但这一次顾晴夜的情况不明，来势汹汹，他不敢擅自做主。
电话打到顾夫人那里，她还有些疑惑，助理没有直接说什么原因，只说派人过去了，接她来医院一躺。
“医院？怎么回事？好端端让我去医院做什么？”顾夫人有些疑惑，今天又不是体检的日子，而且电话也不是儿子打过来的。
“这个，您到这边就知道了，到时候我跟您说。”
助理怕顾夫人在电话里打破砂锅问到底，因此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给摁掉了。
半个小时之后，顾夫人被人径直带到手术室外时，心都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里面谁在抢救？”她强装镇定，但眼神的恐慌，泄露了她的不安。
小助理做不了主，一定要请她出面才能做主的对象，只有一个……
“是不是晴夜？他发生了什么事？”顾夫人浑身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
助理连忙扶住脆弱到极致的顾夫人，紧张兮兮地说：“老夫人，您千万要坚强，顾总现在需要您。”
“给我说清楚，晴夜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
这个时候，助理不再闪躲，换上了尽可能柔和婉转的声音，告诉顾夫人顾晴夜车祸的事。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顾总一定不会有危险的，老夫人您要对他有信心才是！”
厉司瀚赶来的时候，看到顾夫人六神无主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眉头不由得一拧。
他过去跟顾夫人打招呼，叫了一声伯母，顾夫人转过头，露出一双微肿的眼睛。
“阿瀚，你来了。”顾夫人带着丝丝哭腔，但是考虑到里面的儿子，连声音都不敢哭出来。
她已经接到了两次病危通知，这会儿脑子都是懵的。
上一次丈夫重病，儿子将一切安排好了，她唯一参与的就是陪伴在顾卫国左右。
可这一次，她更加残酷地面对着儿子的重伤，时刻警惕着手术室的一举一动。
“老二不会有事的。”厉司瀚看了看手术室的方向，低声说道。
顾夫人含着泪点了点头，慈母担忧的表情溢于言表。
“厉总，那些记者现在走了吗？”小助理走过来，表情也有些紧张。
本来顾晴夜车祸重伤的消息被封锁了，结果一些媒体不知道哪里获取了消息，竟然跟过来了，想深挖顾晴夜重伤的事。
小助理有些应接不暇，幸好跟顾总交好的厉总出面，他才能在后方稳住这边的局面。
厉司瀚点了点头，“处理好了。”
言毕，眸子掠过一道暗芒。
到底老二接管顾氏不久，还没有完全掌控，今天才被人钻了空子。
但愿人没事。
等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结果算是万幸，顾晴夜的命保住了。
“只是，顾总这腿……”医生有些为难地停顿了几秒，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才艰难地开口：“这腿，会留下后遗症。”
顾夫人正高兴得哭了出来，听到这句话，直接僵住了：“什么意思？什么后遗症？”
厉司瀚也眉头紧皱，本以为命保住了就是万幸，结果现在看来，似乎高兴太早了。
“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他开口问，什么后遗症？
医生欲言又止，在两人凌厉的目光下，才叹着气说：“只怕，顾总这腿以后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行走。”
“什么？”顾夫人拔高声音，眼睛瞪得极大。
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行走……该不会是她猜测的那个样子吧？
不，不会的，上天怎么会这样对她的儿子，这不是真的！
“我很抱歉，但大概就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不……”顾夫人的眼泪滑落，整个人一软，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瞬间崩塌。
“这不是真的，我儿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变成残废？你一定是在骗我！”顾夫人冲过去，失态地拽住医生的衣襟。
她不接受，一定是这些医生没有尽力！
“顾夫人，我知道您很难接受，但请您冷静一点。”医生被拽得脸红脖子粗，试图让顾夫人安静下来。
他作为一个医生，还是顾晴夜的主治医生，怎么可能骗她？
不过她一片慈母心肠，他也能理解，因而没有真的生气。
“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顾夫人大哭，厉司瀚忙过来，一把将她扶住。
事情的发展，已经彻底超过了他的预期。
“伯母，您先别急。”说罢，给了医生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过来，连忙颔首，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顾夫人哭成了泪人，压根没听到厉司瀚说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儿子一定更接受不了。
“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儿子？我宁愿受伤的是我，是我啊！”她捶着自己的胸口，煞白的脸色难看极了，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伯母，如果您都不能撑起来，老二醒来之后，或许会更加糟糕。”厉司瀚脸色冰寒，语气也没了往日的温柔。
“下面要做的事情很多，难道伤心能挽回一切？您越是这样，背后的人越是开怀得意。他要的就是你们离心，要的就是老二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顾夫人闻言，眼神惊恐地看过来，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
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有了一点儿清醒的迹象。
对，她儿子都开了这么多年车了，车技一直好得不得了，为什么这一次会出意外？
“你是说，有人对晴夜动手脚？”
“车子的检修报告还没送过来。”厉司瀚淡淡回答，但八九不离十了。
“谁那么狠心啊？他怎么敢！”顾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揪出后面的人，将他千刀万剐。
“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了，等结果出来了，我会第一个告诉您。”
至于老二那边……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也知道这件事对顾晴夜而言，或许是一个难以越过的大关。
“我联系一下国外更加专业的骨科医生，或许老二的腿还有治疗的余地。”当然，这句话是厉司瀚安慰顾夫人的，他不是医生，只能指望有医术更加高明的医生，能为顾晴夜挽回残疾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