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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黑衣人欲言又止,这口气似乎又是在惺惺作态。
“有话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难不成公主也对那姓吴的小子动了情?”阴阳怪气的声音愠怒道。
“没有没有,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么会对那身份低贱的乡下穷小子动情?”黑衣人连忙回答,这回答似乎又有些模棱两可。
两人的对话到了这里,吴志远心中便已经明白过来,抢夺帕巾和假的月影抚仙这二者都是石壁另一面的二人一手策划,而那个相貌与月影抚仙一模一样的女子,想必就是他们正在讨论的公主。
贵为公主之尊的全是皇亲国戚,不过自从满清消亡之后,公主这一称谓也随着清王朝的覆灭从世上消失,如今这二人口口声声说着公主,难道那个假冒月影抚仙的女子是满清皇室后裔?
吴志远仅仅是猜测,并不敢断定。正疑惑着,只听里面那两人的说话声再次传来。
“听说小德张带了一大批人去了天津,混得风生水起。”说话的是那个黑衣人。
“当年喊着效忠主子声音最大的就是他,一看大事不妙,跑得最快的也是他。”阴阳怪气的人语含愤恨道,“以后不要在咱面前提起这个人,免得脏了咱的耳朵!”
黑衣人应了声“是”,只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道:“他不敢做的事,咱李兰如敢做,咱家可不是什么只靠嘴皮子过活的人。”
黑衣人继续应了几声“是是”,吴志远此时才明白,原来这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名字叫李兰如,他口中所说的“小德张”吴志远也略有耳闻,村子里的老人们闲谈之时也曾提到过“小德张”这个名字,这个人是满清皇宫里有名的太监。他的京剧唱得非常好,所以深得慈禧太后的欢心,李兰如说他“只靠嘴皮子过活”,想必就是这个意思。
根据黑衣人和李兰如的对话,如果猜的不错,这李兰如的真实身份应该也是满清末期皇宫内的太监!小德张当年做到了太监大总管,这个李兰如估计职位也不会太低。
吴志远没有看到李兰如的样子,但听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又结合他太监的身份,脑海中已经对这个人的样子有了大致的轮廓,他应该是个面皮白净,瘦弱不堪,毫无男子气概的形象。
正暗自想象着,突然听到李兰如问道:“也不知那个南天鹰是不是在诓骗咱,这个把月来,咱不仅没觉得年轻多少,这气喘的毛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
“是不是这几天断了药引的原因?”黑衣人怀疑的问道。
“不知道,这全是拜那姓吴的小子所赐。”李兰如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等拿到了帕巾,一定把姓吴那小子碎尸万段!”
吴志远闻声一愣,心中暗念:“药引?拜我所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跟着李兰如曾有过直接或者间接的冲突?”正想着,忽听说话声又起。
“根据之前从公主那里收到的消息,姓吴那小子是奔着我们这里来的,可是后来我们的人把他跟丢了,再也没了踪影。”黑衣人说道。
“没了踪影,没了踪影……”李兰如的声音响起,他不断喃喃自语,似乎是在思考,突然他音调一高,问道,“前几天村子里的几处养蛊尸棺都遭到了破坏,难不成是他干的?”
吴志远闻声顿时一震,心想,那些机关果然是你们设计的。
“不能断定,不过我们在一间房子里发现了麻虎的尸体,也有可能是这畜生惹的祸。”黑衣人沉默片刻回答道。
黑衣人所说的麻虎的尸体,一想便知是那只生吃尸蛊蚰蜒中毒暴毙的麻虎,那场惊险刺激的虫虎之斗吴志远曾在房顶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怪物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最近在这柳荫村里出奇的多。”李兰如阴阳怪气的说道。
吴志远心中微动,原来这地面上的村子真的是柳荫村,看来自己这次没有找错地方,不过这柳荫村早已荒无人烟,人去村空,这种状态应该已经持续了至少十几年了,师公却让自己赶尸到这里来,而那几具尸体显然死了不足几个月,难道这是师公有意安排?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吴志远急忙收回心神,继续细听。
只听那黑衣人说道:“麻虎这种怪物应该是隐匿在山野之中,据说它们以抓喜欢啼哭的小孩为食,如今它们频频在柳荫村出现,是不是被我们这里关着的那几个孩子的哭闹声引来的?”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李兰如喘了几口粗重的气,突然话音一转说道,“不对,最后那几个婴孩早就在十几天前就被做了药引,那些怪物却一直在这村子里转悠,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
“千岁多虑了,麻虎的出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几个月来周围村子的婴孩都被我们抓得差不多了,但很少有人会怀疑是我们所为,大都以为是麻虎偷食了自家的婴儿,但又对麻虎这怪物无可奈何,只能哀声载道,怨天尤人了。这样以来,也方便我们的人再次下手。”黑衣人语气阴鸷的说道。
听到这里,吴志远全身不由得一震,吃惊的同时,也顿觉恍然大悟,数日以来的种种谜团几乎全部解开了。
原来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怪事都是这两个人在背后操纵。
这个太监李兰如应该是满清皇朝皇宫内的一个地位较为显赫的太监,清朝覆灭以后,便躲在这里自立门户,还自封为什么“千岁”。茅山宝镜中取出的那条帕巾上的图案跟满清王朝的一处宝藏有关,知道这个秘密人不在多数,这李兰如肯定是想以满清皇室的身份将那条帕巾据为己有。所以才会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甚至将月影抚仙囚禁,安排那个与月影抚仙相貌相同的公主到自己身边,借机窃取帕巾的藏处,不想却阴差阳错的被吴志远识破。
李兰如想必怀有气喘绝症,或者是抱着返老还童邪念,加上受了南天鹰的蛊惑,才会命令手下四处偷窃婴儿,抓回来做药引。既然是做了药引,这些婴孩的生死已然可以预料。而这附近麻虎频频出现,肯定是他们抓来的婴孩啼哭不止将其引来,即使后来没了婴孩的啼哭,麻虎也在这附近徘徊,不肯散去。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吴志远突然对石壁对面的二人深恶痛绝,只想冲破这道石壁去将那二人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在跳动的油灯光下,吴志远突然看到了一个狭长的影子,那影子似乎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如同鬼魅一般,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