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工队除奸(二)

桀骜三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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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国仕老家在中和乡,袁国仕一回到老家,张思明便提出宴请袁国仕,袁国仕见是校长宴请,便欣然应允。

    这张思明是张思俊的哥哥,他是中和乡的校长。

    在如家馆子,袁国仕坐在主宾位上,张思明陪坐在他右边。

    这袁国仕一直改不掉爱吹嘘的毛病,一坐上桌,他便一个人高谈阔论,张思明偶尔应和一句两句,全桌人净听袁国仕一人表演。

    酒过三巡,这是南充的规矩,先是集体喝上三杯,三杯过后便自由发挥。

    等袁国仕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嘴巴后,张思明便向袁国仕发起了进攻,说,来来来,袁督学,我敬你三杯,你是我们中和场的骄傲。

    袁国仕本来能够喝几两酒的,他看桌上人不多,便端起酒杯喝了张校长的三杯。

    张思明校长喝完三杯后,可还没完,他说,袁督学,我们中和场的学校还要请您多关照。

    袁国仕说,那是自然,我是中和场人嘛,我不关照中和场谁关照中和场?

    张思明说,那说定了,我谢谢袁督学,再喝三杯。

    袁国仕一高兴,说,喝。

    这几杯酒一下肚,袁国仕脸便有些红了,头有些飘了,心里也更加高兴了,话也更多了。

    其他陪坐的也频频向袁国仕敬酒,嗞溜嗞溜,袁国仕来者不拒。

    袁国仕红着脸,手指头在桌上指指点点,说,嘿嘿,我袁国仕一来西路,这地下党和武工队全都他妈的不见了。嘿嘿,都躲着老子了。喝了点酒的袁国仕就敞开了吹。

    张思明说,是,督学英明,你一来,这西路就清静多了,我们都相信,西路的教育一定会更好。

    袁国仕说,那当然,那肯定。我可不像先前那几个青年党那么饭桶,我要是知道了地下党和武工队的动向,我会马上向易县长汇报的,让他马上,马上就派部队来把地下党和武工队一网打尽,打尽知道吗?就是一个都不剩。

    张思明说,嗯,督学只要肃清了西路的地下党和武工队,那易县长定会重奖你的。

    袁国仕说,那是,那是,易,易县,易县长那是非常器重我的,他派我来西路,西路。额,额。他专门交代我,让我打探,打探地下党和武工队。我肯定,肯定要报答,报答易,易,易县长的信任噻。

    袁国仕眯缝着眼,看了一眼张思明说,张校长,我,我,我,我知道,你们,你们学校有老师参加了地下党,地下党的,你要老实给我交待,交待,你看我把地下党抓出来,不枪毙了地下党才怪,才怪。我劝,我劝你,不要被GD赤化了,赤化了懂不懂?

    张思明说,我懂,我懂,我不会被赤化的。

    袁国仕说,跟着共产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额,额。我没醉,我没有好下场的。

    张思明听着就听着,扶着袁国仕,又想和他碰杯。

    陪坐的老师见张思明也喝得有些多,便给他使眼色,张思明装着去厕所。

    这些陪坐的老师便又纷纷给袁国仕敬酒,边敬边恭维。

    袁国仕眼神已经朦胧了,他端起一杯酒,还未喝,就趴下了,瘫在座位上,成了一堆烂肉。

    张思明从厕所转来,见袁国仕伏在桌上已经完全醉了,就吩咐老师们抬着,送袁国仕回老家休息。

    袁国仕一倒在床上,便鼾声震天响。

    什么时候动手?有武工队员问何宣昭。

    只有等天黑了才好动手。何宣昭说。我怕动手早了,村子里人多,容易被人撞见。这个时间点问题还不好拿捏,袁国仕身体好,等久了吧,也许会醒来,如果醒来后袁国仕吵着要离开老家回金宝或者是县城了,那就不好再找机会了。何宣昭还真有些左右为难。他于是安排武工队员在袁国仕老家周围蹲点守候,另外还安排一个人在袁国仕家周围不停地叫喊:卖鸡哟,卖鸡哟。以卖鸡为信号,只要武工队员还在喊卖鸡,就说明袁国仕还没醒。

    且说那袁国仕半夜酒醒后,就听到屋后有人叫着卖鸡,心想,撞见鬼了,半夜三更的,是哪个舅子在屋后头叫卖鸡呢?于是高声大骂道,是哪个狗日的,这么毬晚了还是喊冤。

    这正是何宣昭需要等待的声音,袁国仕已经醒了,说明袁国仕还在屋头。

    见时机差不多了,何宣昭给武工队员挥了一个手势,率先冲进袁国仕家。

    嘭一声,门被打开了,袁国仕惊得坐了起来,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问道,谁?是谁在外边?

    何宣昭一手提着一把大马刀,指着坐在床上不分东南西北的袁国仕说,我,何宣昭,武工队队长,你想抓的人。

    袁国仕彻底清醒过来,见了真正的武工队,他就怂了。

    何宣昭用马刀指着袁国仕说,袁国仕,你不是在找武工队和地下党么?怎么见了真货就不说话了?

    袁国仕是听说了武工队厉害的,他更知道何宣昭会武功,飞檐走壁,取人头于无声,一把大马刀耍得泼水不进,十个人也近不了身。现在袁国仕见到真人了,何宣昭人高马大的气势一下子就逼得袁国仕瘫在床上。

    袁国仕脸青面黑,低了头,不开腔。

    何宣昭说,袁国仕,你可知罪?你一到西路就大言不渐要消灭地下党武工队。现在,轮到我代表西区地下党和武工队来执行对你的枪决了。

    袁国仕听到何宣昭要枪毙他,马上跪在床上,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饶命?你也有怕的时候了?你不是挺能吹的嘛,又吹嘛。何宣昭说。

    请放过我,请好汉放过我。袁国仕的酒气早不在了,他想通过告饶来保命。

    不要做梦了,但凡与人民为敌的,我们都不会放过的。何宣昭说着从身后武工队员手中接过手枪,对着袁国仕就是一枪,袁国仕闷哼一声,栽倒在床上。

    武工队员把事先准备好的标语贴在袁国仕尸体上。

    那声枪响,在中和场夜空中爆响,很多百姓都听到了,他们知道,肯定又是武工队在哪儿行动了。

    中和场团丁听到枪响后,以为武工队又来攻打民团,都吓得不敢出来,等过了好久,还不见武工队影子,才跑出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声枪响是从袁国仕家传出来的。心想,多半是武工队在袁国仕家行动了。团丁慢腾腾地跑到袁国仕家,看见袁国仕已经硬挺挺地死在床上了。

    团丁们虚张声势地在袁国仕家周围巡视了一遍,吼了两声,才归队。

    金宝场上的袁国仕妻子是第二天才知道袁国仕被武工队处决的,她赶去老家给袁国仕收了尸,把尸体上的罪状撕下来,带着儿女到县府找易维精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