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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等这支雷骑被歼灭了,骑兵必须出击!”息衍已经坐不住了,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惫懒模样,上了战场他的目光从未停止观察大局,一眼看出情况危急。阑
白毅在塔楼上俯瞰整个战场,篝火映照下,殇阳关前那一道赤色的骑兵正如离弦之箭,高速地撕开山阵一旅薄弱到不堪一击的防线。
对方来势之快仿佛风雷乍动,纵然拉长的阵线中有无数的漏洞可以打击和切断,可是山阵的防线完全被它不顾一切的突进所震撼,根本无力组织起有效的反攻。惊恐不安的战士们像是被利刃噼开的海潮一样分散开去。
嬴无翳的雷骑和赤旅发动了进攻,胜利的天平瞬间向离军倾斜。
息衍知道,文搏和嬴无翳马上就要汇合,这两个人的兵锋在一起能造成何等的震撼光是想想都让息衍觉得要命。
好在息衍苦中作乐的本事天下第一,他已经开始考虑废立皇帝的时候是像上次一样用乱兵作为借口还是直接说抑郁而死了。
但实际上息衍并没有表现出的那样焦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白毅还有后手,至少他军中精锐就有一部分交由白毅指挥,如果能调动出来应该可以阻拦嬴无翳的步伐。
白毅阖上双目,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条抉择,每一个细微的不同都将战局偏转到不同的方向。可是这时候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遴选其中哪个才是最有利的方案,因为战场之上哪怕做出错误的决断也比举棋不定要好,他作为主将一旦犹豫,这种情绪对于身处战场的士卒来说再敏感不过,瞬间就会畏惧退却。阑
“程奎!”白毅再次睁开双眼,眸子里尽是坚定。
“在!”程奎也顾不得讲究白毅像是对待下属一样的态度,在白毅面前他就是个俯首听令的武将。
“需要你亲率风虎骑军出营,东侧拦腰截断后续赤旅,能否做到!”白毅当机立断让有着重甲的骑兵出阵,高机动高防御的风虎骑兵面对赤旅优势巨大,阻挡住赤旅才能保证后续山阵就位前不会崩溃。
“如果不能,就让我死在战场上吧!”程奎双眼通红,决心一雪前耻,领命之后不再多言,迅速走下塔楼。
“息衍、费安!炬石车、床弩做好准备!”
“是!”费安脸色不大好看,这是原本用来埋伏雷骑的一道后手,此时提前要拿出来,若是嬴无翳抓住机会那就真的龙归大海再也挡不住了。
眼见调派完毕,却没有自己的任务,古月衣请缨出战。阑
“事到如今,总要有人迎难而上。”古月衣面色沉凝,对于联军将领怀疑他通敌一事耿耿于怀,“楚卫山阵承受巨大损失,晋北男儿岂能坐视?古某愿领五千出云骑军,出战雷骑!”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冈无畏作为老将当然明白其中危险,出言质疑,“出云骑军以骑射闻名天下,雷骑却是近战冲阵无敌,古将军数日前方才经此一败,此时真有把握吗?”
出云骑军大多数时候是负责在两翼骚扰牵制,或是汇合步兵巩固阵地。作为以骑射见长的轻骑,他们不但身着布甲,有时为了能带更多箭筒甚至连近战兵器都不用。
这支骑军能否挡住雷骑的冲锋,别说冈无畏没把握,息衍都想劝他别去送死,新败之军难免士气低落,这时候迎上离军,凶险万分。
“总要有人出马,不妨一试。”古月衣说完之后走到塔楼出口,又转身向白毅长拜,“白大将军挽狂澜扶大厦,古某万分佩服。我出征誓师之际,主上曾叮嘱我说,嬴无翳对于任何诸侯都是可敬可怖的敌手,任由他这样的狂徒肆虐,东陆大乱谁都无法安生。所以如有机会诛杀此人,晋北愿意拼尽全力。晋侯还说当年在秋叶山城见到大将军时就期待日后能并肩作战,向您证明别的诸侯当中也是有担当,有勇气的!”
说完之后古月衣也不等白毅的回应,走下塔楼翻身上马而去。
白毅沉默片刻,与息衍对视一眼,他们都曾见过晋侯雷千叶。巧的是,那次相见正好是嬴无翳带兵踏破晋北,诛杀晋北国主秋氏一战,自此雷骑扬名天下。阑
而雷千叶也借助这个机会扶摇直上,最终谋取了晋北,成为新的国主。
今日却是白毅和息衍与远在晋北的雷千叶并肩作战,对抗嬴无翳,只能说造化弄人。
再说其余将领从塔楼上眺望,看着古月衣白甲紫袍的背影在夜色中急奔,自从上次面对文搏失利,古月衣也不再拘泥于一身紫袍,老老实实换上甲胃,带上长戟。
随后古月衣策马驰向东侧的战线,不忘对空射出一支火箭,整个战场上的出云骑兵都随着他向东侧靠近,直扑嬴无翳带领的雷骑。
尽是一袭白衣的出云骑军卷起烟尘冲出大营,而嬴无翳亲率的雷骑转瞬间就要借助文搏撕开的缺口冲进了山阵枪甲第一旅的防线。
来不及犹豫了,古月衣奔驰途中亲自开弓,身后副将心领神会吹响号角。
只见古月衣脸上再无一丝平日里的温和神情,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冰冷的看向在夜色下如同洪潮而来的雷骑。阑
三千雷骑在嬴无翳的带领下呼啸而来,他们的战马在厮杀中已经跑出了血性,热血沸腾下的马群仿佛噬人的野兽,并排而行的雷骑仿佛高速推进的铁壁。骑枪、马刀上反射着月色清辉,随着马速提起,就像勐兽的爪牙。
“玄!”“盈!”“破!”
古月衣的副将一口气将所有命令吼出,古月衣率先射出了鸣镝,作为标识物在夜空中划出长长地尖啸。
随后两千余出云骑军挽弓发箭,长翎羽箭破空声连绵不绝。短短的片刻后,剩下的两千出云骑军仰天挽弓。
这是出云骑军的“箭岚”,通过交叠轮次的射击在短时间内发射出不留任何间隙的狂风骤雨,瞬间将嬴无翳所带领的三千雷骑覆盖大半。
冲在最前雷骑纷纷栽落战马,他们将风虎骑军的铠甲让给文搏带领的那一路雷骑,缺少防护的雷骑瞬间人马身上都插满了羽箭。尸体自然而然的组成一道障碍。随后的雷骑却丝毫没有被障碍困扰,他们看都不看死去的同伴,一起纵马腾空而起,越过了障碍,冲锋的势头丝毫没有衰减。
“嬴无翳呢?!”取得如此战果后古月衣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在烟尘中根本没有嬴无翳的身影,他去哪了?阑
古月衣身在局中看不清战况,可是程奎已经先他一步抵达了预定的战场,横贯在雷骑和赤旅之间,风虎铁骑的旗帜飘扬,灰尘弥漫间像是要把夜空遮蔽。
从来都只有雷骑冲杀敌军步卒,赤旅如今却要承受敌军骑兵的冲锋。作为嬴无翳麾下大将,张博带领着这支赤旅,面对来势汹汹的风虎铁骑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歌无畏》再次响起,很快被血肉破裂的巨响掩盖,却从未断绝。
那是风虎铁骑来势汹汹的冲锋,虽然他们人数只有三千余人,可是人马具甲的重骑何等恐怖无需多言。
纷飞的残肢断臂,人体像是漏水的酒囊一样被骑枪高高挑起然后坠落,赤红甲胃的步卒好似被秋风吹拂的落叶,成片成片的倒下。
雷骑和赤旅脱节了,嬴无翳太过急于汇合文搏冲碎山阵的阻拦去联军大营斩首,于是张博带领赤旅无法跟上,被白毅料定会有破绽,派出程奎前来阻拦,果然立竿见影。
古月衣不用靠近,光从赤旅和风虎铁骑相撞的声音就能知道结果。三万赤旅不会轻易崩溃,可是他们无疑被往来驰骋的风虎铁骑阻拦。阑
这就足够了,只要古月衣的出云骑射在后方不断骚扰,山阵第二旅填补战线,嬴无翳那八千雷骑也得交代在这里。
远在钟鼓楼上的联军将领们看见古月衣一骑白马带着出云骑射与雷骑纠缠,,身在乱军之中古月衣游刃有余,在战马狂奔中连续开弓左右驰射,靠近他的雷骑纷纷落马,雷骑冲锋的势头几乎被他一人阻断,不得不派人过来围杀他。
“天生古月衣!”白毅扶着塔楼栏杆赞叹,他清楚地看得到赤旅受阻,山阵第二旅就位,八千雷骑也分成两段面对古月衣的牵制应接不暇。
或许剩下的后手用不着了,息衍在一旁抚摸着胡须放下心了。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嬴无翳和文搏汇合后为何迟迟没能打破山阵枪甲的阵型?这不应该啊!
所以一派大好形势面前,唯一的问题就是,嬴无翳在哪?
古月衣紧张的在战场中逡巡,不断地用长弓射落雷骑中像是长官模样发号施令之人——雷骑不论尊卑甲胃都是一致,只有细微的差别例如纹身、头盔缨簪不同,古月衣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转眼间,古月衣四筒箭空了三筒,他略停下战马,把马鞍上的箭筒调整到腰侧方便取用,转身就要继续冲杀。阑
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匹战马压迫着寒风高速的逼近!
烟尘中冲出一匹烈马,古月衣心头勐跳,不知道嬴无翳怎么可能轻松突破到他面前。
他怎敢怠慢?转身一箭射出。宽阔如门板的斩马刀横档,轻松格开古月衣近距离的一箭。
“嬴无翳?!”古月衣暴喝。
没有回答,唯有马蹄声与长刀破空声响起。
顷刻间一匹白马冲到他身前,古月衣全身战栗,却已来不及回撤,只能看着一道刀光裂空而来,激起的气流似乎已经割开了他的面颊……
身在塔楼上的息衍心头一个咯噔,他看得再清楚不过,可是根本来不及派人提醒——因为那人是在乱军当中徒步疾驰而来,如同潜伏偷袭的勐虎没发出丝毫声响,直到贴近古月衣三十步方才抢夺一匹战马,咆孝着杀来。阑
最要命的是,息衍知道那根本不是嬴无翳,因为一队雷骑突然从山阵的绞杀中不顾损伤的撤出,以五千人损失过半的代价吸引联军注意后重新和后出城的三千雷骑汇合,奔向了正在阻截赤旅的风虎铁骑。
带着五千雷骑残军的人一身火铜色铠甲,损失过半依旧气势滔天的雷骑只有跟随他们的威武王才有这般底气。
那么眼前杀向古月衣这人不问可知,当然是文搏了。
一直面不改色的白毅此时抬起头闭上眼,叹息一声,“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破阵,而是歼灭我们的骑兵。威武王以勇烈闻名,不想一招简单的声东击西就把我这所谓的东陆名将耍得团团转,吾不如也。”
息衍一脸古怪,他第一反应就是嬴无翳肯定会正面硬打山阵直奔大营,何况这计划哪里简单,分明是复杂而险峻。
从雷骑破山阵到果断抽身夹击风虎骑军,单枪匹马独斗古月衣,试图歼灭联军两支主力骑兵,过程中稍有差池就会两路皆输。
没有两个独当一面的大将默契配合根本做不到,嬴无翳从哪儿再变一个威武王出来?阑
再加上息衍听古月衣提到过,擒获古月衣的那名离军将领自称“参赞军事”文搏,一听就是谋臣出身啊。
没道理啊,后世来的“天驱武士”文搏真是文韬武略齐头并进,难不成他才是未来的天驱大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