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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和骆天天开的是一家电器行, 在市区的热闹地段, 人流量一向不错,生意也挺好。
饭后,夏树跟着周承过来送餐, 老远就看到骆天天的公公周仁义在柜台那边忙得不可开交。
周承一见忙把便当交给夏树,“天天, 我先跑过去帮忙,你拿着饭盒慢慢走。”
说着一溜烟跑了过去。
等夏树走到的时候周承已经在为顾客介绍产品。
夏树往店里头走, 就看到里头沙发上坐着一个染了酒红色大波浪, 穿着时尚的半老徐娘正跷着二郎腿晾染好的手指甲, 见她过来,眼皮抬了一下, 说了句:“哟,女婿回来啦。”
然后就把脚抬上了茶几准备染脚趾甲,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隐约可见她脚底板是脏的,加上凉鞋面上也是黑的,夏树皱了皱眉头,将便当袋放在她的脚边,说道:“要吃饭了, 你脚拿其他地方。”
骆天天这不靠谱的亲妈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邋遢女人,骆天天懂事起就已经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所以骆水仙怎么可能真的想替代郝淑芬看店?估计又是在郝淑芬面前做样子了。
“哟, 女婿这是要管起丈母娘来啦?”骆水仙头也不抬, 脚挪了个位置继续染指甲。
夏树索性不说话了, 心想骆天天的亲妈果然难缠,或许是骆天天打心眼里希望有个能治治她妈的人出现,穿越机才会安排她来到这里。
只可惜像骆水仙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三观可言的女人,挑战性太大,夏树觉得没有胜算。
余光瞟见女婿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骆水仙染完指甲放下脚,手指风情地拨动了两下头发,朝夏树说道:“怎么,这是和我家天天吵架啦?天天这死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给脸色看,看我待会儿不收拾她!她人呢?”
夏树想了想,反问道:“天天在招待客人,我听我妈说,你是过来替她看店的,怎么柜台那么忙,你还在这边染指甲?”
骆水仙一听不乐意了,扯开了嗓子道:“女婿这是嫌弃丈母娘不干活来啦,难不成你还想我为你们做牛做马啊?”
前头忙到底没注意到这边,夏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天这个月拿了不少店里的钱说是给丈母娘了。”
骆水仙听她这么说脸拉得老长,义正言辞,“我女儿给我钱那是天经地义!”
夏树浓眉一挑,“若是我不想天天给你钱,你认为她敢吗?”
骆水仙说来看店,还不是指望着能碰到店里的账,哪知道这都来两天了还没能碰得上钞票。也不知道这女婿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当面说不给她钱。她等会儿还得找女儿要钱呢,可不能被这不长眼的破坏了,想到这里,骆水仙的态度缓和下来,“阿承,你这就不对了,天天孝敬我,你不也得一样孝敬我啊。”
“我们孝敬丈母娘多少,丈母娘心里有数,你不记得了,天天那边可都记着呢。”夏树笑道,声音里透着耐人寻味。
骆水仙虽然对女儿不靠谱,却也知道她们母女俩现在靠的“根本”都是周家给的,关系处好了她才能好,不然以后钱打哪儿来啊。
掂量了下,骆水仙觉得还是得从女儿那边入手,这男人啊都得顺着,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在搞什么名堂,惹得女婿不开心。不然往常女婿不说对她多热络,却也是笑脸相迎啊。
正好这个时候周仁义和周承忙完走了过来,骆水仙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哎呀,阿承,你爸该饿了。”
骆水仙说着把饭盒拿出来布在茶几上。
“爸,你和丈……我妈先吃饭吧。”周承朝周仁义说了一句就带着夏树走开。
夏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骆水仙,目的达到就没什么所谓了。
“天天,你妈她……是不是又要来找你要钱了?”周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
他都要讨厌死丈母娘了,但是为了老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只是,想到上回丈母娘又找天天要钱,结果把天天弄得整个人魂都快没了,这当中要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他可不相信,但是天天什么都不肯说,他也没招。
所以这回,丈母娘再来要钱,周承是很不乐意给的,可是……他看向老婆。
夏树触碰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不会给她的。”
周承因为她的笑,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他觉得自己是不会这么个笑法的,可是老婆这一笑在他脸上还怪帅气的。
夏树不知道这个自恋的家伙想到哪儿去了,只以为他又想着换回身体了。
可是这也不是她说了算的,私以为,只有真正的骆天天回来了,他们才能回归原位。
周承对夏树的话不以为意,嘀咕了一句,“你每次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每次都说当拿钱消灾了。”
夏树倒是听到了,认真道:“这次我是说真的,待会儿她要是找你要钱你别给她。”
周承闻言恍然大悟,“我就说嘛,现在在你身体里面的可是我,你当然不会给啦。”
“是是是,不管你是不是我你都不要给。”
夏树有时候对周承都颇为无奈,真像个长不大还要糖的小子似的,说他不成稳吧做事还挺靠得住的。
周承朝她眨着眼睛,“那我真不给了噢。”
还别说,骆天天乖巧的模样碰上周承的性子一下子活泼可爱了不少,齐齐的刘海,脸蛋上还有着婴儿肥,说是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没有不信的。
对上他这小样儿,夏树心都软了,上了年纪的人大概都喜欢这种朝气活跃的年轻人吧。
周仁义和骆水仙吃完饭,没过多久,骆水仙果然把换了芯子的女儿拉到角落里去了。
周承和骆天天不一样,骆天天对骆水仙一不情愿,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就露出来了,而周承从头到尾都是挂着笑意的。
倒叫骆水仙另眼相看了,可不就以为会十拿九稳了吗,哪知自己一开口,女儿直接给拒绝了。
“我没钱给你,这段时间周承打算开发电商生意,需要一大笔钱,现在账都不让我碰了,零花钱也得下个月才会给我。”
周承倒也没说假话,总不能死守着这间店铺吧,现在线上生意也是大头,去旅游前他就已经在规划这个项目了。
“我说骆天天,你别像你死鬼爸一样一毛不拔女儿都不认,老娘我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吗,哪一样不用花钱啊……”骆水仙想到刚刚女婿就已经打了不给钱的预告,现在若是在店里闹起来,搞不好到时候更没钱拿,于是用起了怀柔政策。
偏偏周承不是骆天天,不知道骆水仙从来都是有钱就给自己买衣服买好吃的,哪里会顾得上女儿,骆天天打小上学的钱都是姥姥姥爷看不过去给的,一直到她大一那年姥姥姥爷相继去世,骆天天才开始勤工俭学,才有机会认识外校的周承。
骆天天骨子里是不愿意往外透露自己成长的那些破事的,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光彩。
所以周承又怎么会懂得反驳,对丈母娘巴拉巴拉说个没完的话听得头昏脑涨,怪不得自家老婆最后都得给钱。
“天天的爸爸为什么不认天天?”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叫周承松了口气。
被打断的骆水仙瞅着突然出现的女婿,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嫌弃天天是个丫头片子。阿承你放心,我们家天天肯定能给你们周家生出个大胖小子的!”
她这一说话,夏树就接收到周承大眼汪汪的小可怜眼神,就跟以前她家隔壁邻居家的小奶狗似的。
夏树安抚了他一眼,才对骆水仙说道:“我们周家小子闺女都一样。我就是不太理解,天天的爸爸即使再喜欢儿子,天天也是留着他血脉的闺女啊,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瞎说什么。”骆水仙眼睛闪躲了一下,嘴巴呸的一声,“天天爸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死鬼,他不认天天,我们还稀得认他啊,老死不相往来就对了!”
“你说的也对。”夏树赞同地点头,就对周承说:“天天,外面客人多,你快忙去,别躲在这里偷懒了。”
“好嘞!”周承得令欢快地跑了出去。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骆水仙眼睛追着他的身影不甘心地喊道。
夏树微笑,“丈母娘若是想找天天要钱,还是赶下次吧。”
知道这是要不到钱了,骆水仙瞪了夏树一眼,扭着腰肢跟着走开。
一生气,出去外边店里就囔囔着要走人。
周承见此,瞧了夏树一眼,假意地问:“妈,要不我叫阿承送你回去?”
“送什么送!”骆水仙喷了一句,这会儿多看女儿女婿一眼都觉得烦躁。但是有车不搭是傻子,骆水仙随后翻着白眼又说:“你们既然回来店里了,也就不需要我和你爸帮忙开店了,不如就叫亲家顺道送我回去得了。”
周仁义听到,走了过来,“那行,我送亲家母回去。”
周家和骆水仙的住处是一个方向的,只不过骆水仙的住处比周家还远些。
周家也有两部车,一部是周承在开,另一部就是周仁义的。
因此周承也没啥好反对的,瞟了他爸一眼,嗯了一声。
夏树倒是多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周仁义因此侧目多看了她一眼,好似诧异。
夏树这才想到,周承和周仁义父子俩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平时周承话都不愿意和周仁义多说。
等他们走后,周承拉了夏树一下,说道:“天天,你要不先去里边睡个午觉,到时候我叫你起来。”
夏树瞅向他。
他忙又说:“你放心,我应付得来。”
夏树从善如流,“好,有事你叫我。”
夏树走进里边仓库,身后是周承的喃喃自语:“老婆,你可要赶紧好起来啊,要不然你老公我会心疼死的。”
都怪丈母娘,老婆现在都不爱说话了,也不常笑了。
*
晚上。
周承也不知道自嗨什么,傻乐起来在大床上打滚,亏得骆天天身材娇小,他才能避免掉下床的尴尬。
夏树猜想周承小时候定然是只皮猴,一刻都不带停歇的那种,跳脱欢乐的很。这不免让她想起自己的儿子简泽来,和周承不一样,简泽从小就是个正经自律的孩子,性子很稳。
夏树有些遗憾,也怪自己没有能力给儿子一个欢乐的童年。
“天天,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过来睡觉。”周承见夏树发呆,唤道。
夏树看了眼时间,才九点,“现在不是还早吗?你就要睡了?”
有了骆天天的记忆,夏树知道周承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平时都要玩游戏玩到十一二点,所以这会儿见他就要睡了,便有些诧异。
可是这孩子看着还精神得很啊。
夏树坐到床上,周承爬过来,脑袋拱了拱她的手臂,甜甜喊道:“天天。”
夏树不习惯他的动作,制止并疑问道:“怎么了?”
以周承亲密的举动就可以想象一下小两口平时的感情有多好了,夏树有些可惜。
她不是骆天天,不具备两人的情感,在她眼里周承跟只温顺的猫儿似的,夏树的性子偏冷,即使喜欢小动物都不会想要去饲养与宠爱。
周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捂着脸说:“天天,你会不会想硬啊?”
“嗯?”夏树没听明白。
“嗯什么嗯,我们都好多好多天没那个了。”周承瞪着她。
作为守寡了几十年的人,夏树的脑回路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
“我就想尝试一下做女人的滋味儿,指不定哪天又突然换回去了呢,那我什么都没做过岂不是亏大了。也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男人,天天,你感觉到了吗?你老公的身强体壮。”周承的欲望最终战胜了羞耻,干脆说开了。
身强体壮?
就周承那瘦瘦白白的身板?跟个白斩鸡似的,叫她不敢苟同。
夏树忽然想起死去的丈夫简启辰来,可能因为他是个军人,常年训练,身体上都是硬块肌肉,健硕得很。
一对比,谁才是真正的身强体壮一目了然。
不过,夏树对于周承男人的身体没有多大的好奇,毕竟是有过男人养过儿子的。
“以前你在下面,问你舒不舒服,你都不说,现在我自己去感受啊,也让你体验一下男人的快感。”周承越说越起劲,“这叫不叫另类的高/潮啊?嘿嘿嘿。”
看夏树不说话,周承以为老婆是在害羞,毕竟骆天天在这方面一向比较保守放不开。
继续劝说道:“好不好嘛,天天,不然咱俩不是白换了……”
夏树想,她老了,可受不了年轻人的刺激。
当年那体贴都不懂得写的男人可没什么情调,就知道死钻。年轻时候,夏树光打拼都能累死,哪还有什么美国时间去想这个那个的。
被烦得紧,她直接说:“我硬不起来!”
“这个好办,我帮你硬啊!”周承跃跃欲试。
夏树脸都黑了。
这熊孩子!
“你,一边睡觉去!”
“天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周承好委屈啊。
*
第二天一早,因为他们十点要去开店,郝淑芬早早就去了菜市场买菜回来准备早餐。
吃完早饭,才九点钟,夏树对于早起还有些不习惯,好像是当苏瑜的时候喜欢睡懒觉把自己的生物钟养刁了。
郝淑芬动手收拾碗筷,在母亲从小培养的习惯下,周承当然不会主动去帮忙。
之前骆天天还在的时候,想帮忙都会被郝淑芬赶出厨房,所以夏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可看着郝淑芬出出入入的身影,还有脑海里郝淑芬对于骆天天的各种疼爱,夏树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了。
想到以往在自己家里,虽说都是儿媳妇陈雪姣在做饭,夏树每次都会动手将自己的先吃完的碗筷洗掉,家里的卫生,也是心情好了才会动手。养孩子、做家务,对于儿媳妇的这些抱怨,都是夏树做过来的,繁不繁重她能不清楚?
夏树一只脚都要踩进棺材里了,就想过些清闲无忧的日子,能无视的就当没看到没听到。她手头里有点钱,请了几天钟点工,就被儿媳妇给辞退了,还不是指望着她这个做婆婆的能亲自搭把手,夏树哪里肯干。
而郝淑芬却是一力承担了所有家庭成员的日常起居,更是恨不得把儿媳妇供起来。
这种付出,就是再往回过几十年,夏树都做不到。
忙完,郝淑芬就对她和周承说想要看看他们旅游时拍的那些照片。
周承捣鼓了一番将照片导进iPad,拿给郝淑芬看。
郝淑芬滑动着照片连连点头,夸道:“天天穿这条裙子真好看,还有这顶帽子……”
周承坐在她的身边拍马屁:“还不是妈你买得好,多适合天天啊,女神级别的。”说完朝夏树抛了个媚眼。
“哎呀,太阳这么毒,你怎么不会给天天买个墨镜戴上?”
“怎么没有,天天不喜欢戴说不舒服!”周承高声说完,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赶紧沉默下来。
好在郝淑芬注意力在手上的iPai,过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幸好,我给你们买的那个防晒霜管用,阿承,你看你不用防晒霜,瞧瞧比天天黑了多少度啊。”
看着母亲嫌弃的眼神,周承心道:还不是因为天天都没心情出去玩整天就窝在室内,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海边撒欢。
夏树看着他们的互动,嘴角勾起笑意。
周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环顾四周,问道:“妈,我爸呢?”
“你爸啊。”郝淑芬抬了抬老花眼镜,“一大早就出门健身跑步去了。”
“他不是都下午才运动的吗?”
“谁知道啊,我一直和他说早上空气好,他可能听进去了。”
*
看完了照片,周承和夏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开店了。
郝淑芬送他们到电梯门口,早上没注意,这会儿拿眼瞧了瞧周承,问道:“天天,今天怎么穿起裤子了,我给你新买的那条粉色裙子呢?”
“啊,这个……”周承一时没找到理由,总不能说他不喜欢穿裙子吧,那样经常给天天买裙子穿的老妈该有多伤心啊。
想他当年好好的朋克青年,为了结婚当个稳重的男人都已经抛弃掉自己的喜好,穿起了“白开水”的衣服,现在居然连裙子都不肯放过他。
夏树听不到周承内心的哀嚎,但她接过话,回郝淑芬道:“那条裙子啊,旅游前就被丈母娘拿去穿了。”
“这样啊。”郝淑芬有些失望,“没关系,妈有时间再去给你买。”
夏树直接替骆天天拒绝了,“你再买,丈母娘还是会拿走的,别买了。”就应该断绝源头,才不会被骆水仙一再收刮。
郝淑芬来不及说什么,电梯门就关上了。
“天天,我觉得我得去买几件衣服穿。”
骆天天一年四季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郝淑芬买的裙子裤袜那些、女孩子喜欢的各种鲜艳衣服。
早上周承差点就要穿自己那些宽大的男装出来了,大不了皮带系紧点。
最后还是夏树从衣帽间最角落的地方掏出来一件牛仔裤和一件格子衬衫,这还是骆天天结婚前的衣服。
听周承一说,夏树点头,“嗯,晚上关店,我陪你去商场看看。”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骆天天的喜好可以说是郝淑芬给培养起来的,毕竟骆天天是穷过的孩子。
周承歪了歪脑袋看她。
老婆依旧面无波澜啊,这样表现在他的脸上好冷酷怎么办?
*
下午,周承就事先打电话给郝淑芬说要去商场买衣服,会晚些回去,叫郝淑芬不用准备他们的晚饭。
两人关了店门就驾车到了附近的商场,在五楼吃完晚饭才下去三楼买衣服。
周承很快买到了一件心水的皮衣,打算天冷些的时候穿,又乐滋滋地买下了一双马丁靴,都是他喜欢的款式。
在夏树不发表意见且没有不乐意的情况下,秉着要给自己老婆改头换面的念头,周承扎进了一间又一间的女装店,自顾自地挑选起衣服来。
夏树没有想到周承这么能逛,而她目前作为一个男人倒没有什么打扮自己的心思,干脆尾随他坐在女装店里的沙发上耐心等着。
心想,难道爱美的钻研之心的根本在于性别?
眼睛转悠着,透过店内的玻璃橱窗看向外面的人流,眨眼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背影。
夏树想也不想抬腿就跑了出去。
那边正在挑选衣服打算试一试的周承回头,一看忙丢了手里的衣服跟着追了上去。
夏树停在商场半路,四处张望着,有些郁闷。
又是这样,消失了!
这时,周承跑到她的身旁,不解地问道:“天天,你在找什么啊?忽然跑掉吓到我了。”
夏树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没什么。”
见她不肯说,周承也不多问。
两人又返回刚刚的那家店里,不过周承已经没了之前买衣服的兴致,提上已经买好的大包小包,和夏树打算打道回府。
乘坐电梯要去商场的地下室取车,电梯经过二楼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电梯门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夏树抬头,与男人四目相对,接着视线下意识地转向了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