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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努力留下来。”林灿的神情染上几分嘲讽，懒洋洋的语气没有半点重视出声。
“林灿。”叶凡站起身指腹轻触了一下青年的唇瓣，视线移开克制心底情绪涌动，然后率先朝房子走去。
“首长，你想潜规则？”林灿有那么瞬间感受到灼烫，他率先闪来视线平复心跳，这才跟上去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有意见？”叶凡本就是个霸道的性子，她确定了林灿就是所想的那个人，虽然不知同僚们是怎么把他放进来的，却也丝毫不掩饰占有的态度。
“首长好气势。”
关于老宅的争执和叶凡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顾煋隐约是猜得到一点的。
从第二天没被放出去，他就开始意识到不妙，再回想叶凡已经成了大明重要人物，更猜到或许是东窗事发了。
顾煋有点后悔当初的一时得意忘形，他是顾家长孙，家族刚在这场动荡里站稳脚跟，如今因为这件事再出现什么变化，他都对不起爷爷的尽力教导。
可是那么小地方的一个人物怎么就会爬到这么高呢？
顾煋下乡这些年锻炼出来倒也不觉得拘留所里环境差，只不过自觉京都是他地盘，如今胸口的怒愤反倒更难熬。
他能想象，同为军区家属区玩到大的同龄人会怎么笑话他。
相比之下同进拘留所的李宝珠就不一样了，她当天就没有嫌疑而释放，作为顾家的恩人，自然会被接回军区大院。
老爷子对于李宝珠的态度还是很欢迎的，可惜他被气怒攻心一通只能静心休养。
剩下的一家人除了顾家辉夫妻对李宝珠持善意态度，顾母是彻底明显的厌恶，其它几对夫妻是漠不关心的无感。
唯一能给她撑腰的顾煋这会还在拘留所，平常娇宠着李宝珠的家人现在远在千里之外，李家是看顾煋亲自来接才放心的，谁又能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在这里她感觉到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漠视，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够用，那点善意完全不够护持着她。
平时顾母都是无视她，顾母在家里的地位不低，丈夫是老爷子的继承人，儿子是嫡长孙。
三房四房五房大多跟着当家人的意思走，也就是说，李宝珠在这个家一直就像个隐形人。
长溪村那边，没结婚的知青全都准备下一届高考，结过婚的知青也开始动各种心思，有和家里人闹参加高考，有的直接就闹离婚。
王美玲也是其中一个，虽然私心里她常觉得父母偏心，可作为一个大城市出生的女孩子，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让她保持着对农村的鄙夷和嫌弃。
所以她明知道那么做会毁掉一个女孩一生，还是高高在上的做出来了。
一个村姑而已，那么要强会有什么出息。
王美玲从来没想到过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原本可以掌控在手里生命，跳出掌心后竟然考上了她都考不到的青十大学。
即使录取通知书已经过去将近五天，她也不愿意相信，她竟然会输给一个鄙夷的人。
王美玲清楚的知道，就算考上大学回去，青十大学也不是自己能觊觎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的她连考大学的权利都要去争取。
“我要去高考！”一栋红砖泥土房里，王美玲扫过周围的泛黄报纸转头撇开了视线，她从未适应过乡下的环境，加上来了以后没多久就成了老师。
心神从始至终都不在这个偏僻的乡村，里屋传来三岁女孩哇哇的大哭。
饭厅里，气氛凝滞。
王家大娘神情格外难看，她对这个儿媳妇原就有意见，一直以来顾及对方老师的工作，再加上长的标志还是个知青，有意见也都忍着让着，顶多背地里嘀咕几句。
这年头谁家的小媳妇过的日子这么顺当。
眼看三儿媳妇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她爆发了。
“我就说吧，谁家当妈的这个样子，有些人这个心呐，就不在咱们家！对她好也不知道，狼心狗肺的玩意，养只狗还知道冲你叫上两声呢！”王家大娘指桑骂槐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
王美玲的神情霎时间因这个场景变得难看，她向来不屑村里的粗鲁叫骂，也学不来这个，这会怒气冲的脸色渐冷。
“我又不是卖给你们家了。”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惹得她越发心烦，加重音量语气道。
“你真的非要高考？”王志刚沉默半晌，看出枕边人对孩子的不耐烦心下发寒，嗓音微哑。
“我不许！考什么考，她这女人一看就是考上就不想回来了，我就不信这国家还有让人抛夫弃子的法律！”
“走，我今天就去大队长那去闹，他周飞鸿要是敢盖戳，我今天就和他没完！！”王家大娘怒气上头也没了平时的和善，她是看出这女人的心狠，虽然后悔却更不想让对方走。
儿子娶她的时候花了不少彩礼，加上离了婚，儿子可就成了二婚还带个丫头片子，谁家姑娘会找这样的，以后只能娶改嫁的。
凭什么，这个女人祸害了儿子还有光明的未来！
做梦！
她看出儿子的松动，一开口就把儿子的意见堵了回去。
“妈，今天咱们就算把人强行留下，她也不会专心过日子。”王志刚当然看得出母亲的意思，可就这样才没法留下这女人，他看得出来对方眼里的冷意，这会怕是记恨起母亲了。
妈年龄大了不抗气。
万一以后被王美玲故意气出个好歹，他才是追悔莫及。
“让她把聘礼还回来。”王家大娘也不是没成算的，当然知道就算留下，这都法律时代，谁家敢做点什么犯法的，前几年村里赵痞子就被一个知青送牢里去了。
“给你就给你们。”王美玲对两人的计较不屑，她性子本就有那么点自负，这会只是冷笑一声就把彩礼钱扔到了桌上。
“明天一早去领离婚证。”
随着房门哐当一声被摔上，王家大娘气的扶住桌子。
“娘，别气了。”王志刚上前一步扶住母亲，几个兄弟更是倒水的倒水，顺气的顺气，儿媳妇站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吱。
“彩礼都拿回来了，你气怎么就这么大。”王家大爷心疼又有点无奈的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和老妻都大半辈子了，可不想临到老了丧妻。
“这是谁家教出的玩意？”王家大娘喝了水，顺过点气这才抖着手指门道。
“娘，我想…做生意。”王志刚也不是不气的，感受到王美玲的鄙夷，他心里悲愤恨意交织，但母亲气成这样，只能咬牙忍着。
“政策开放了，你也就试探着做，顾及着点家里。”王家大娘最心疼的就是三儿子，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才下了狠心拿出一大份彩礼给儿子娶了个老师知青。
现在看出儿子强忍失落，心里酸涩不已，怎么舍得不支持，只能心下暗骂。
这天杀的小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