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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车上有信徒们供奉给路西法的食物,挑的都是上好食材,由高级厨师精细制作而成,每份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现在便宜了这饿死鬼真挺可惜的。
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让玛门安静下来,训练活动是没法正常开展的。
人群自动为雪莉让出通路,容她推着餐车快速赶到玛门身边,本来就是小小的一只,存在感也很低的小女孩,在玛门庞大身形的对比映衬下,更显得娇小可怜。
玛门还在发疯,饿的两眼发红,抓起被砸碎的大理石砖塞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硬生生把大块石砖顺着嗓子眼吞进胃里,坚硬难以消化的物体在腹部凸出惊悚的形状。
雪莉凑到近处时差点被掉落的砖块碎屑砸到头,还好玛门看见了餐车上的食物,吼叫着把整辆车连同上面的珍馐美味揉圆捏扁,一股脑儿地怼进张开至极限黑洞般的嘴中。
终于,打了个响亮的嗝,恶臭难闻的气体从口腔和身体皮肤上四散开,味道甚至像是有了颜色,感觉整间别墅都氤氲紫色毒气。
教徒们捏紧了鼻子,路西法也跟着用法袍的长袖子掩面,烦躁地说道:“好啦安静,我们现在需要尽快商议圣战的详细计划和工作分配。”
蹲在四角灯座上的恶魔显形,虽然都不是以人类形态出现,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出差别,有的身形细长,眼尾上挑,指甲尖细修剪的整齐,看起来偏于女性化。
有的则顶着血红的翅膀,每片翎羽都高傲地竖立,脖颈间也有一圈红色短毛,性格急躁冒进,更像是战役中的先锋。
他们对路西法都是不服管教却又不敢明着反抗的状态,路西法话音刚落便阴阳怪气讽刺道:“圣战?你还真是擅于通过文字来愚弄人类啊,竟然把杀戮教徒同种族的生物视作神圣行为吗?”
雪莉默默听着,在袖子里攥紧拳头,看来路西法大人曾经的伙伴都并非可靠盟友,瞧这架势倒更像是来寻衅滋事的。
路西法不擅长辩论,也没多余时间浪费,干脆粗暴地回道:“等什么时候你有本事兵不血刃地挑起战争,再来和我讨论战役神圣性的问题,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三叉戟下次斩断的是谁头上的角。”
她在天上是最光辉耀眼的天使,落到地狱借用女性的身体依然能成为地狱的统领,单论力量还没有哪个恶魔能与她抗衡。
说着,她抬手将凿进玛门身后地里的三叉戟召唤出来持在手上,锐利的尖头浸润着渗透至内里的血色。
大厅里迎来了真正的寂静,路西法松了口气,安心布置道:“阿斯莫德,你手底下好像有不少骷髅兵对吧,我记得在地狱住的时候,那帮傻蛋把我府邸前种的幽灵花都踩坏了。”
阿斯莫德尴尬地应道:“是的,不过我已经教导它们日常生活规范,现在不仅学会了看脚底下的路,还能用肥皂水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
“这不重要,”路西法像是得到了期望的答复,得意地笑起来,“我想借用一下它们,去帮我侵入地下管道系统从地底攻打帝都,骷髅兵大多身材瘦小,折断几块骨头也不碍事,应该很容易通过。”
阿斯莫德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瞬间像小山似的在灯座上隆起,但双脚依然局促地挤在狭小的一方玻璃罩:“等等,不能这样,骷髅兵的战斗力很弱,平时做杂役工作扫扫地擦擦窗户尚且可以,派它们上战场实在太过高看了吧。”
其实他是不想动用自己手底下的兵力,路西法本来就比他们强大,占据地狱统治位数百万年,要是个凶猛怪物还好,偏偏是个白净面皮的女子,要他屈服于这样人物的统治下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大家早就谋划好了要趁着这次乱斗除掉路西法,各显神通能者上位,单打独斗谁都不占优势,要是有后援就轻松多了。
阿斯莫德一直为自己拥有庞大的骷髅军团而暗喜,万没想到路西法打起了这个主意。
“路西法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发起战争的,恶魔征服人界,我们就有更大的地盘更多的下属,说不定还能有资本和天使们斗一斗,阿斯莫德老兄,你可不要在关键时刻贪图私利啊。”别西卜装作公正地说道。
他也乐于看阿斯莫德的实力被削弱,好少了个竞争王位的强劲对手。
阿斯莫德当然不肯罢休,气急了指着他的鼻子嚷嚷道:“是,我们谁都不该自私自利,那你是不是也得把暗自训练的牛头人军队都贡献出来!”
路西法笑的更欢,鼓着掌将目光移向别西卜那边:“哦?没想到别西卜这么为我着想,早早料到这一天的到来,连军队都替我训练好了,正好,缺个陪我正面进攻帝都的大部队。”
别西卜羞愤地低下头,咬牙切齿道:“不行啊才不像阿斯莫德说的那样,根本算不上军队,就只是落难来投奔的几只小牛妖而已,帮不上忙的,和我关系也不算亲近。”
路西法没讲话,就是紧盯着他,三分钟,五分钟,全场人类、恶魔、异常的目光都跟着落在别西卜脸上。
他终于忍耐不住缴械投降:“好吧我愿意派遣军队护你作战。”
路西法美滋滋:“骷髅兵、牛头人,事情一下子就轻松很多啊,出于对两位思想积极进步的优秀恶魔的表彰,等我功成之日,就给你们分派几座人间繁华的城池建歌舞场玩吧!”
恶魔们都径自沉默,唯有人类教徒齐声欢呼:“以拳头还击拳头,以嘲笑还击嘲笑,以毁灭还击毁灭,双倍地偿还!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四倍,百倍!”
这也是雪莉教给他们的教义吗?路西法听着奇怪且幼稚,但看人类们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在即将作战的时刻挫他们的士气也不好,便微笑着点头给予鼓励。
果然,愚蠢的人类延续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