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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尸体是铁木匠,也算是矮子的前辈,摸金校尉更是盗墓贼中贼,算是贼王。
盗墓门派,南派北派苹果派,鬼知道有多少派,每一本小说都写的不同。
每一派都有自称一体的规矩,矮子属于自成一派,以前家里是风水师,不景气破产了,来抢盗墓的饭碗。
鬼吹灯,三叩头,这些规矩,他连腿毛都不懂,只知道上去就是抢,这一下,可真是把摸金校尉惹毛了。
尸体本来还软得跟面条一样,脖子上的东西一丢,他直接一个机械舞的动作,整个身体,僵直不动了。
紧接着,他的脖子,慢慢地立了起来,同时,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地声音,感觉像卡了鱼刺吐不出来。
心说摸金校尉尸变,肯定叼炸天,甩了其他小尸体几条街,我已经摸出两个画卷,做好接招准备,老子只有小鬼和二货蛇,不知道他们看着这铁木匠,会不会露怯。
就在尸体脖子立起来的一瞬间,我特么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忽然,只见一道光闪,咔嚓一声,尸体马上身首异处。
他的头滴溜溜地滚了两下。
抬头,只见居魂刀子一甩。
矮子愣了愣,咽了口唾沫,道:“好!我喜欢!简单粗暴!上去就是干!”
居魂盯着地上的摸金校尉尸体,表情却越来越严肃。我低头撇去,突然,就看见,在他的脖子断裂处,竟然不是一团死肉!而是一截一截,白色扁平的东西,耷拉了出来。
矮子和我同时走过去,蹲了下来,我还是不敢用手碰,但是矮子没忌讳,用针挑了两块,放在眼前,皱眉打量着。
矮子啧啧,手指在舌头上一抹,居然一把捻住白色扁平物。
我刚说小心,别是寄生虫什么的,矮子马上惊讶道:“它娘的,这是纸…”
纸?这摸金校尉,是吃纸长大的?难道他肚子里都是屎?
我左看右看,居魂和矮子都不说话,整个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压抑。
矮子整个手都在抖,白色纸片,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矮子这样的表情。他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矮子压低声音,很警惕地问:“小梁,你身边,最近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我想了想,除了个富二代,脑子回路有点奇怪,其他的好像都还挺正常的。
“要说奇怪的话,我们几个才是最奇怪的吧!”我干笑道。
居魂也不吭声,我回头看了他一下,发现他好像在摸金校尉的尸体背上摸索着什么。
矮子突然厉声说:“我没开玩笑!你好好想想。”
他盯着我,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继续道:“好吧,我告诉你,这就是纸灵。”
纸灵…这两个字,我好像听矮子说起过,是什么时候?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我捏了捏眉心,集中回忆着,突然,脑子像过电,我一下叫出声:“你是说!傀儡师…来过?”
矮子正准备说什么,就在这时,居魂却开口,他幽幽地道:“没错,傀儡师确实来过,而且,这里,也根本不是墓。”
我看了一眼矮子,他没说话,居魂接着说,“这盗墓贼,是寻龙点穴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估计他们很肯定,这底下是个王宫贵族,而且,他们是一个家族来的。”
“但是,为首的盗墓贼,犯了一个错误,这是个根本上的错误。”
居魂从尸体背后,抽出了一根黑色的藤蔓。紧接着,他转背走进门后的漆黑之中。
矮子立刻跟了进去,一边道:“小梁,这里是傀儡师家的养灵穴。这是六门,唯一知道的,关于傀儡师的事,但是从来没人亲眼见过养灵穴,听说,纸灵在养成之前,是非常恐怖的,就算是傀儡师的族人,也不敢在错误的时间,走进自己的养灵穴。”
我问:“这里,会有画卷?”
矮子说,不知道是不是傀儡家族故意的,这个养灵穴,确实跟魔眼重合了。没有画卷封鬼,我会不敢想象,这些纸灵,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听了之后,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怎的,有种非常不祥的感觉,慢慢爬上了心里。
居魂提着灯,又走了大概不到十米。
门口的这十米甬道,感觉就像个盗洞了,没有青石砖铺地,全是压紧的土层。
此刻,我全身肌肉都是绷紧的,忽然就想到刘保安,也许他早就知道底下的人出了事。这门口的条石,或许也是他封的,他之所以想一直守着这里,是不是因为,怕底下尸变的亲戚走出来?
不对,这说不通,他不想人靠近,一把火烧了月季香阁就可以。这个人的初衷,不可能这样无私,这绝不是他的风格。
肯定还有别的理由,让他一直停留在这里,既不破坏月季香阁,又不让人知道,所以,他必须杀了那几个发现秘密的学生。
正想着,我发觉,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停了下来,我凑了上去,在居魂举起的探照灯的照射下,一眼望过去,我立刻有想调头出去的冲动。
只见,眼前全是密密麻麻地黑色根,就像榕树的气生根,非常粗。延伸进去,探照灯光无法穿透,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大的空间。
这些根茎盘绕在一起,从根的缝隙中,不断的有鲜红的汁液流淌下来。
整个地面,如同血海。
汁液每滴下来一滴,在极为安静的环境里,产生空灵的水滴声,血海表面,同时被激出一圈圈的涟漪。
这…竟然全部都是女人尸香!
就在这个时候,居魂把灯举过头顶,我看他抬头,接着,他倒吸了一口气。
我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东西,也抬起头,只见,在我们头顶不到十米的位置,根互相盘绕,形成一个个的茧,数量巨大,无法清算。
从根的缝隙中,每一个茧里,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都是苍白的人身。女人尸香的汁液从耷拉着的手臂上,不断滑过,仿佛一群被宰杀掉的牲口,在等待血液流干后,迎来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