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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尽杯中薄酒,看两侧的好友,安祁文坐直了身子,微笑的看着前方,为女神行注目礼。
“任小姐之前的诗篇我曾有拜读,那一曲《将进酒》真是豪迈至极,不知今天又有何佳作问世?”秦远观激动的手都抖了,他案几上的酒杯果盘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那里来的笔墨纸砚,秦悦惊讶的再看周围,果然不少人的案几上都摆上了笔墨,显然是等着第一时间把任飞卿的诗篇誊抄下来。
“咦?阿悦,你竟然不知道?我本以为任小姐家和你家有姻亲关系,所以你都知道。我在未来京都之前就听闻了这些诗篇,实在是想不到竟然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哎,我还是念给你听罢!”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说着轻声的背起《将进酒》给秦悦听。
“停停停——”秦悦见他越来越投入,忙制止了“我突然想起来,这首诗我是听过的,只是不知道是任小姐写的,不过现在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如此有名的诗篇,你怎会没有听过?”秦远观说完把毛笔在砚台里又蘸了蘸,等着前方的任飞卿做好诗。
“嘿!阿悦小弟,回去我把飞卿的诗集送一份给你!”安祁文凑热闹道。
“恩,快看!任飞卿做好诗了!”秦悦说道。
任飞卿站了起来把一张纸递给了旁边的侍候的人,然后被交给了上座的两人。她斜站着身子,上半身露在轻纱之外,秦悦的位置正好看的清楚,任飞卿目光灼灼,看着前方人。让此刻的秦悦形容,那就好似是小学生拿着满分卷找家长求表扬。
前方迟迟没有传来那醇厚温和的声音,任飞卿答了一句什么坐了下来,然后这首诗就被从前至后传了下来,被青衣小厮们念了好几遍,让大家得以听见,记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诗句一出,场中寂静一片,众人似乎都沉浸在了那个东风夜放花千树的氛围中,一时走不出来。
看来刚才任飞卿并不是想要求表扬,而是在用情诗诉请。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秦悦向前面的灯火辉映处看去,任飞卿仍旧看着安王的方向,安王安然坐在轻纱之后,秦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突然有人影走动,不知道出了何事,安王站起了身,秦悦疑惑的看着他带人离去,忽然,安王身后的一个身影让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那个人影好像师父!师父!
秦悦颤抖着手脚想要跑过去,安祁文却被她给惊醒了:“阿悦小弟,你做什么去?”
此刻沉浸在诗词中的众人也清醒了过来,叫好叫妙声不绝于耳。秦悦却什么都听不见,直盯着要走的那个人影。
那人好似感觉到了这么强烈的视线,扭头看过来,那一瞬间,秦悦好似看到了师父的面容,师父阗黑无尽的双眸……但是隔着轻纱,什么都看不真切,秦悦突然恨透了这层层的碍事轻纱。
秦悦被安祁文拉住了手臂,她回神看安祁文的疑问神色,再抬头去看,那人已经离去。
“阿悦,你刚才怎么了?”表情太奇怪了!安祁文又问。
“我看到了…一位故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没有说出实情,下意识的隐瞒道。
安祁文更奇怪了,另一边正欣赏着“绝世好诗”的秦远观也探头过来:“阿悦你原来随师父学艺,你可是看到了那时候认识的故人?”
秦悦愣了一下,点头。
可是那种故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等地方?安祁文有疑惑。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只是背影比较像而已。”
“哦,想念以前的朋友,书信一封请他们来京城就是了。”安祁文拍拍他肩膀。
然后二人不再管秦悦了,开始评论起这首诗来,秦悦坐在中间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心思早已经不在了这上面,想要问太子身边跟着的都是何人,现在又委实不是时候。如果是一次眼花她也认了,可是上次明明在街道上也见过,从红棉的表现来看,师父确实是在京城的,所以这些天她一直不着急,觉得既然都在京城,那总有一天会相见的。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阿悦,阿悦!你在想什么呢!到你了!”安祁文的声音响在耳边。
秦悦睁开迷茫的眼睛,然后瞪大了眼睛:这个水中的杯子好眼熟好精致!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一个粉衣丫鬟站在旁边示意她快把酒杯拿起来,秦悦把酒杯从清澈见底的溪水中拿起来。心想:这若是在现代肯定不能这么玩,现代的水太浑浊了,哪有这么清澈的可以直接捧起来解渴的?
“他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没见过呀?”众人都看着秦悦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许多人都不认识他!
“这位公子长得好俊,是哪家的?我家妹子就喜欢长得好的,问明白了回去许给我妹子!”
“不知道啊!不过他旁边坐的是安少爷,可能是跟着安少爷进来的赶考书生吧!”
“你们都不知道,听我说,其实这是当今礼部尚书府家的二少爷,秦小公子,自小在外面长大,刚刚回京不久!”即使大多数人不知道,也是有几个是见过秦悦一面两面的。
“为什么不在京都长大,要离家多年?”
“这我就不知道了……”
“哎,你们谁知道吗?”
在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中二少年们的思维上,讨论一个问题总是能偏离主题到天上去。
…………
“秦公子是要饮尽杯中酒还是赋诗一首呢?”那桃花似的婢女笑盈盈的问道,秦悦听她语气百转千回,忍不住看她一眼,那婢女竟然脸红了!安祁文的低低嗤笑声响起。
“我要赋诗。”之前秦远观跟她说过,这句话就是个形式,来参加昙花宴的,谁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示自己是个傻子,自小进学,作诗都不会!何况任飞卿都如此出众了,她不能给老乡丢脸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