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花怒发

王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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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杜合化说着用手指着叶云儿的额头,你以为到美国喝点洋墨水就了不得了,象你这样的贱女人,我杜合化也不是没有见过。

    望着杜合化拂袖而去的背影,叶云儿嗤嗤地笑了。

    子夜时分,柳三棉终于赶了过来,他安慰叶云儿说,你和杜合化两人都喝了酒,话都说得很直。事情已经发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去就算了。

    叶云儿笑了起来,说着轻巧,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你为什么惊讶?柳三棉说:我惊讶的是你的坦率,是你的透明,杜文化打了你,你居然如此坦然,还把这事说给你听,不容易。云儿,这说明一个女孩子是真喜欢一个男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叶云儿说:这很难吗?一点不难。我从不想掩饰自己,特别是喜欢一个人,没必要掩饰自己。喜欢就是喜欢。当然,这一次,我也想坦率地告诉你,其实,杜合化也蛮可爱的。你要帮我!我希望你帮我。我知道你能帮我,你也会帮我。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杜合化喜欢我,我好象今天才认识。以前我不想知道,一点不想知道,但是,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并不真正讨厌杜合化,真让高兴。我还想你帮我,能让我多点和他在一起。

    柳三棉说:云儿,我答应你,我帮你!柳三棉不这么说又能怎么说呢?叶云儿举起了杯说:谢谢你,非常感谢你!我敬你一杯!她也不在乎柳三棉杯里还没有酒,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光了。

    柳三棉很谨慎地问:还喝吗?叶云儿说:喝!为什么不喝?她先举起桌上的烛光,示意服务员过来。她对服务员说,再来一打。她对柳三棉说,我今天很高兴。不,我现在很高兴,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好朋友,愿意帮我的好朋友!两人的酒杯倒满后,她说,我们再喝一杯,我再敬你一杯。三棉哥,我知道,你和杜合化不是同一类的人。他想赚钱,你想升官。赚钱,也许是我以后要走的路,也许我真的能和姓杜的走到一块呢。三棉哥,你呢,小妹祝你步步高升吧。

    柳三棉苦笑一下说,我从没想要在官场上混,我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上混,我不喜欢受各种约束,更不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时我只想搞我的小说,编我的故事,只想用我的真情打动我的读者。但是,在宣传部时被龙彪市长看上了,从此,我却迷迷糊糊地进了官场,人家都很羡慕我,好多人都说,我是因为有龙市长这个靠山我才进了官场。我错在哪里?难道要我和你姐,而不是和你在一起才是对的吗?如果,我不在官场上混,这种感情纠葛会成什么事?什么事也不是,别的普通人可以那样,我为什么就不能那样?柳三棉一扬头,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柳三棉觉得自己还是要对许传生曲意奉迎,只有这样才能靠近这个口含天宪的市委书记。

    在许传生家,柳三棉从儿子的角度阐述他的观点,但许传生马上否定了柳三棉,他说,后妈能给予儿子所期望的母爱吗?亲生母亲哪怕是给予儿子一点点爱,儿子就满足了。非亲生母亲即使给予儿子所有的爱,儿子也未必会满足。一是儿子会怎么看他这个父亲呢?在儿子的眼里,他的亲生父母和他才是一家人。即使他的母亲不在了,他还认为他们是一家人。如果,一个与他没关系的女人进入这个家,他就会认为父亲背叛了他的母亲,这个家就不是他的家了。

    柳三棉知道李冬子会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柳三棉第一次把她带到许传生家的时候,她就知道柳三棉的用意了。

    许传生并不知道李冬子与柳三棉的特殊关系,见她喜欢自己那个聪明的小男孩。过几天,她都为许传生的家做一次卫生清洁。每个星期柳三棉的儿子从寄宿学校回来,她都留他在家里吃饭。她像他的母亲样询问他在学校的情况,了解他的学习成绩。她带他上街购买所需的生活用品。许传生要把她化在儿子身上的钱还给她。她说,她不要。她说,你要给就给我买件衣服吧。

    许传生笑了,这是他在妻子去世以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柳三棉问李冬子是否真的在市委书记家找到感觉了,李冬子笑到,白白捡了这么个儿子,高兴呢!

    柳三棉笑了笑,说,是高兴。但是,李冬子看到柳三棉笑得很勉强,她知道柳三棉有些舍不得她了。李冬子用一种女人的方式给予柳三棉某种关怀,事后,她请柳三棉吃餐饭。说是吃饭,其实还是继续让柳三棉发泄发泄。李冬子带柳三棉喜欢去那种地方,感受一种精神上的施放和满足。她不勉强柳三棉,也不可能勉强柳三棉。她想,像柳三棉这样的人,也包括她,在那种地方,只能做一种意*之类的渲泄。

    李冬子说,三棉,其实,我是一个男人最本质的需求是什么?就两样,一上一下,满足上面的嘴,满足下面的性。性不是形而上的东西,也是实实在在的物质需要。柳三棉点头称是,他说,再忙再累,再怎么抑制,也不可能没有这种本质上的需求,除非他是神仙。我不是神仙,你也不是,你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冬子,我发现自己很在乎你,越是抑制自己,那需求就日积月累越发强烈。

    李冬子格格地笑了,她说点一下柳三棉的额头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把我送到许书记身边,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竞选副市长嘛。三棉,你还真是应了那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古话了。不错,我是为你可以死心踏地,可以不惜一切,甚至生命,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但是,我是女人,也想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老许,并不老,副地级干部才四十出头,以后,也许混到省里甚至中央,我很清楚自己的未来,三棉,真的很感谢你。

    柳三棉点燃一支烟,不语了。

    李冬子说,你不必提防赵后礼对你使什么荫招损招,他在许书记面前唯唯诺诺像个奴才,而你,你在许书记面前,完全可以赤祼裸地袒露自己。

    嗯,谢谢你,冬子,但我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袒露自己,除你之外。冬子,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呢。

    三棉,如果知己都像你这样,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朋友和友情了。李冬子说,你立志要大干一场的,是的,你太需要大干一场了。现在这是什么年代了?其实,你们男人需要,女人同样也需要。

    和李冬子分手时,柳三棉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女人总让他有一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回到家,柳三棉先冲了个凉。那时,酒劲还没散,淋浴时,他就想着李冬子的脸,她的笑,她挺得高高的胸,想自己贴近了她,顶住了她的某个部位,手上就有了动作,下面升腾起来的剌激更丰富了他的想像,仿佛自己进入了李冬子的身体,仿佛真的就和她在撕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撕杀的想像越来越真实,终于有了喷发的快感。

    柳三棉痴迷的还有李冬子的成熟的丰盈。每次,柳三棉和她说话时,眼睛不离她的脸,余光却在她身上走,那细的脖,那隆的胸挤出的一条深深的沟儿。他喜欢看她离去的背影,那宽的翘的肥臀很有韵味地扭得他心花怒发。每次遇见李冬子,柳三棉总想起那一刹那的触摸,但触摸那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怎么也回想不起那真实的感觉。

    下午三点多,太阳晒得很强烈,虽然,事先也准备了遮阳伞,但晒台的水泥板被爆晒了大半天,从脚底蒸发上来的热能比太阳还烤人。一会儿,柳三棉就汗流浃背了。

    市委会议决定继续做好经济开发区的征地工作,那块欲重用的地就在虎山镇的东北角,约有两百亩面积,长满了野草,一看就知已荒废多时。四成杰对柳三棉说,总面积是一百九十八亩三,当初,那个姓林的房地产商知道土地要征用后,出手价高的出奇,所以,我无法接受。显然,手下的人事先都过一番功夫,做了充分的准备。

    柳三棉看一眼跟在四成杰身后的李冬子,他吟咏似地头号,杰子哥,你还满意李冬子的工作吧,这段时间,我觉得李总监好像上班不太正常呢。四成杰笑了笑说,她请病假了。

    柳三棉笑了笑。他知道,李冬子去许传生家的事情,并没有告诉除他以外的人,这样,他也就放心多了。

    李冬子很理解柳三棉这种心态,她装作没有听见似的在玩弄手机。

    叶云儿伸出一根手指在柳三棉眼前晃,醉眼惺忪地看着他。她说,你这算什么?你这算不了什么!跟着你,以后我能得到什么。我得到什么?我得到的只是一次次失望,被你一次次刺伤自尊。一直以来,只有我不喜欢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不喜欢我,但是,我在你面前竟一点自尊也没有。我要一招手,大把大把的男人跟着我,偏偏你就不买我的帐,偏偏我最喜欢的那个男人就不买我的帐。别以为你是这个城市的秘书长,况且,想当什么副市长还没有当上,你有什么了不起。

    显然,叶云儿醉了。

    云儿,你醉了。柳三棉把叶云儿揽在怀里。叶云儿挣脱柳三棉,她说,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没骨气。我也想要自己别再理你,别再犯贱,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有时候,我甚至想,那怕你只说喜欢我,那怕只像喜欢的人那样和我呆在一起也好,然后再说不喜欢我,我也心甘情愿。叶云儿把她杯里的酒也喝了,随手便把酒杯甩在桌子上。那酒杯就在桌上打了一个滚,就听咣当一声,掉到地上摔碎了。

    柳三棉看了叶云儿一眼,她却一点也没察觉,脸上却流下两行泪。云儿,算了。别再喝了。

    喝,为什么不喝?你醉了就别喝,我还要喝。今晚我很想喝,我要喝个痛快。叶云儿这么说时,她的头在摇晃,脸上的泪便花了,便有泪水甩在柳三棉的手背上。

    柳三棉把纸巾递给叶云儿时,叶云儿艰难地对柳三棉一笑,说,谢谢!说,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姐夫,以后,也许你我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还不会忘吗?我已经要自己忘了你好多次了,每一次都说,以后再不想你了,但过不了几天,就又想你,想得心里一揪一揪地痛。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你尝过这种滋味吗?你不会有这种感觉,你是不喜欢别人,不是别人不喜欢你。以前,你在宣传部时,我是那样的崇拜你,在美国留学时,我是那样的思念你,你没有这种感觉,你从来就有这种感觉。想你时,我只能暗暗地忍受着心里那一揪一揪的感觉。三棉哥,你就没感觉到。

    柳三棉不语,叶云儿看着他,许久地看着他。叶云儿举起杯和他喝酒,两人都喝干了。她便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在你心里,我是比不上李冬子的。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我知道的。不过,你在我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我在你里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普通人,连普通人都不如。也许,你觉得我是你的累赘,成天给你找麻烦,甚至于,你还有点怕我,怕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也算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官途上走得还算顺利,你从最底层,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步步走来,一层层走上来,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不能不说你有你的能耐有你的能力,但是,我从来都是蔑视权贵的。

    官本位的社会,强大而源远流长的官场文化虽然没有形成规范的逻辑体系,却以文化基因的形态渗透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遗传在社会成员的思想意识中。

    作者写的不轻松,却让读者看得轻松一些,官场文化最容易被人们感受到的是离官场规则最近的显文化形态,这些比较容易通过革命变革,改变制度的办法给予改变。

    谢谢你对本书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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