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勾心斗角

王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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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棉又回到王社那里,他自嘲地笑了笑说,现在有人告赵后礼的状,市委和市政府想调查落实,有纪委书记,有反贪局长,不让他们去却让我一个秘书长去落实,真是扯淡。

    也许让你去就是看一下你的态度吧,走走过场,可能上面就是这个意思吧。王社笑到,三棉,哪有那么多贪官呀,只有怀才不遇的人太多,他们想干的事情不能干,有时候也干不成,不想干的事情一大堆,只有杜撰出那些所谓官员的发迹吏和婚外情。

    王社,照你这样说,真是天下太平了。柳三棉觉得王社有些幼稚,但看着王社非常认真的表情,就忍不住暗自笑了。

    扬眉巧笑嫣然地走到柳三棉面前说:“柳秘书长,喝杯水吧!”接着,扬眉用女性特有的温柔接过柳三棉的风衣,挂上衣架,而扬眉自己也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整个窈窕的曲线暴露无遗,胸口显得特别高。

    “扬眉,我觉得有些人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子,有些人就不具备当领导的素质。有些人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有些人连一个班长都当不好。”柳三棉呷一口茶笑道:“扬眉,做官与做老百姓不同,做老百姓你可以随便表现自我,在官场上你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扬眉,你还是个清纯的女孩子,下一步就要成为村干部了,不能像一碗清水,一下子可以看到底,喜怒哀乐始终挂在脸上,那样不好,是要吃亏的!”

    “这个也未必吧,官场上也有适者生存的潜规则呢。”王社见柳三棉拿眼盯着扬眉的胸脯,有些不悦。他不想往深处说,就轻描淡写起来。“当官,和做人,是两码事。但当官要先学会做人。官是不能当一辈子的,做人却要做一辈子。”

    “在乡镇换届选举之际,却有人在古风案件上旧事重提。这个事情扬眉有看法的啊!”柳三棉察觉出王社的不快,忙转移话题说,“上面专门成立一工作组,来督导你们村的换届选举工作,我也是成员之一。扬眉,谈谈的你的一些设想吧。”

    “我不想议论盛名的得失,更不想因为选举结果而影响我对村子发展的热情。有时候,面对世俗我可以装聋作哑不说话。你们是领导,我有什么好谈的。”扬眉看一眼王社说,“梨花湾下一步发展的工作思路、机制和方法还有综合改革,都要牢固树立和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坚持与时俱进、解放思想、不断创新、求真务实、努力工作,才能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努力构建社会建设、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协调发展的社会主义和谐作出应有的贡献。这并不是大道理,如果没有制度和政策保障,想办的事情办不成的,前途渺茫,村干部只知吃喝玩乐,聚敛钱财,到后来就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进行换届选举,也只是画蛇添足,意义不大。”

    “扬眉还是有些思想的。”柳三棉笑到,“一切都等到村民换届选举结束以后再说吧,到时候,扬眉你真的当了梨花湾的村长,我会把一些合资项目交给你的。”

    第六届村民换届选举开始了,梨花湾有个传统,就是每逢大事的时候,村子都要进行娱乐城一番。先是踩高跷,跑旱船,接着,又有戏班子演出。

    演出的场地也不过百平方米,舞台就在地上,周围放满了破旧的沙发,脏兮兮的,霉气直呛人。一位长得并不漂亮的主持小姐出场宣布纪律:不准高声喧哗,不准拍照,然后报了节目。第一个节目是生吞玻璃。上场的是一个又瘦又矮的小伙子,拿着一大块玻璃,用牙咬掉一块,然后咯吱咯吱地嚼碎咽到肚里,再啃第二口。白云看着那个人吃玻璃有些胆战心惊。这种残酷的表演,扬眉看不下去,已经捂住了眼睛,嘴里一直嘟囔着:“玻璃怎么吃呢?”柳三棉也弄不明白,玻璃是不能吃的,吃下去以后会对肠胃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呢?是让它顺利排泻出来,还是下场后再吐出来。表演者为了证实自己吃的确实是玻璃,还绕场走了一圈,让人们亲眼验证一下。扬眉和柳三棉坐在第一排,高大全和盛名他们坐第二排,我和白云坐在第三排。时来运亲自摸了摸玻璃,还在地上敲击了一下,证实确实是玻璃。令人寒心的吃玻璃表演终于结束了,小个子青年向观众谢了幕回后台而去。第二个节目就是人妖表演。从后台走出来一个个头很高,脚很大的女人,看上去有些男性化,让我不由想起了那些母夜叉型的女人,比如盛名市长的夫人。人妖先是唱歌,他的声音有些不男不女,就像电影里太监的腔调。起初唱的大概是泰国歌曲,一句也听不懂,只能看一看他搔首弄姿的表演。后来唱的是中国歌曲为了谁,忽男忽女,一人二唱,煞有介事的样子,很是热闹。歌曲很好,只是腔调有些港台味道。唱罢,人妖开始跳舞,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伴随着美妙的音乐,身姿婀娜,皮肤白皙,长相绝佳。乐声中,在观众的焦急等待什么。

    扬眉拉起王社和柳三棉走了,她说,你们都结过婚的男人,还要看女人?况且,还不是真正的女人,真恶心。走吧,现在就走。这种艳舞表演是很不合适的,一旦有好事者把此事宣扬出去,一旦有你们的政敌作祟,就会抓住这种事情不放。特别是柳秘书长,给你扣上违背党纪的罪名,让你狼狈不堪。

    扬眉,你真是直截了当直言快语呀。王社笑到,现在基层文化贫乏,一些男女都爱看艳舞,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是图新鲜?还是图剌激?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七情六欲,只是长此以往,社会风气就日薄西山了。扬眉,这也警醒我们以后要抓紧抓好农村的文化工作。

    你开的那个学院读书之角,里面的书倒是不少,有养殖和种植的,也有唐诗宋词,只是现在年轻人的心越来越浮躁了。扬眉忧虑的表情让人感觉到她好像已经沉思过这个事情,胸中似有一整套计划。如果我当上村长,会把村子的科技夜校办起来,到时候,是要请一些专家教授来上课的。

    这是好事呀。柳三棉看一眼王社说,扬眉,到时候我和王社一块帮你请人。

    村民大会召开了,村民代表会议讨论村两委人选时,大家认为:既然要重新调整村两委班子,原来的村干部就要和村民一视同仁。先进行海选,原来的村两委干部近日里一直在忙碌着拉选票。有的向每户群众送脸盆送毛巾,送烟送酒还请吃饭。但是政治就是政治,官场就是官场,有时候斗争是残酷,有时候友谊又是牢不可破的。有的村干部尔虞我诈,有的对竞选对手进行污蔑攻击。平日里的好朋友现在反目成仇,为了多拉自己的选票甚至不惜鱼死网破。

    扬眉的感情是很人性的,她的很惑,也很真,认为无论是婚前婚后都要诚恳,愿意为了心中手至爱付出一切:灵魂,肉体,健康和一辈子的忠诚。笃信真爱无敌,总是把她和王社的爱情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曾经有过撕心裂肺的爱,结果却是爱过之后是如此千疮百孔,曾经的的挚爱是如此面目可憎。

    墟城,一个肮脏的城市,一个虚伪的城市,生活在那里的男女的思维方式和看问题的角度和眼光都很浪漫,扬眉情愿接受虚无主义。江湖险恶,地狱难熬,这是不可争及不可改变的事实,扬眉心里最深处的原始的感觉,让那些衣冠楚楚的都市人隔着玻璃试管张大眼睛相互张望着,她想要的爱难以彻底虚无,在无奈和叹息中一次次坠入地狱和炼狱中倍受折磨和煎熬。晨风吹拂着她的脸颊,一夜未睡的竟然毫无倦意。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王社随便吃点东西,便拉一把椅子到花坛边坐下来。一弯细月悬在树梢,星空如洗,微风徐徐。

    王社点燃一支烟,对着茫茫苍穹喷出一股浓浓烟雾。月亮渐渐升高,她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柳梢,留下温和的笑容。它在暗蓝色的天空中缓缓移动,冉冉升到了中天,繁星在静静地闪烁。王社也有感情空虚的时候,当他一个人静坐在大队部的大院里,望着银河南北横卧,满天繁星对着他眨着眼睛,他会想很多很多往事。有一个女人那双含烟飘雾的眼会浮在天宇,他的思绪在随弄巧的纤云流转,情感的困兽也在隐隐作怪。

    每当这样的月夜,整个大队部院落就王社一个人的时候,他便会放纵情感的烈马,想象着他一直思慕的一个女人。李冬子,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有时会为自己的情思缱绻感到羞愧,但他觉得那匹感情的烈马已经驰骋起来,他只有信马由缰。有时王社会在清夜难眠时给李冬子通一下话,尽量把思慕之情流露出来,但李冬子却故作懵懂。王社觉得自己和朋友一道去花天酒地泡女人,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不比现在他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细细地去品味一个女人,而且,那是一个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也许一个人在最孤独的时候去思恋的那个人,才是你的真爱。王社亮相想着,越发地害怕起来。已年近不惑的王社,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发生感情上的裂变。

    又在一个情思缱绻中度过一夜的王社被郭瑜用电话催醒时,刚小睡一下的王社确实感到有些身心疲惫。郭瑜在电话里说,今天该是开梨花湾正式选举的日子了。在天亮时才闭一下眼睛的王社很快精神抖擞起来。郭瑜是镇党委书记兼人大主任,来梨花湾时,人们都喊他郭书记。他有些有个毛病,就是用大喇叭讲话时会口吃,但在选举动员报告时,他却能非常技巧地把握住语气节奏,半个多小时的讲话,在大喇叭里听起来字正腔圆,铿镪有力。郭瑜做过动员报告后,王社又做了很长时间的讲话。

    这一次选举,梨花湾是咱们镇的重点村,上边来人,来了工作组,咱们一定要把这次选举工作做好。听郭瑜这样说,王社自嘲地笑一下,和他一块蹲在村委会大院的花坛上抽烟。

    “王社,行——了,不要再抽烟了。我还——没有吃——吃早饭哩。你去弄饭,我再讲——讲——讲——几句。”见王社悠哉游哉的样子,郭瑜一着急又有些口吃了。

    村委会毗邻梨花学校,学生们正上早自习,安置在大队部院子里那棵大杨树上的喇叭声音异常响亮,各个村民组的群众都能听得到。王社觉得郭瑜总是这样叨唠个没完没了,会影响学校学生念书的。王社早有把大喇叭挪一个地方的念头,但总是想不出挪到哪个地方合适。王社走进“农业征税办公室”的房间,伸手关掉音响。

    好了,不讲就不讲了吧。郭瑜气乎乎地说,“老王,你——你还让我吃——不吃早饭。我——我还想喝——喝——喝点早酒哩。”

    村两委共1个成员,他们都被王社召唤到大队部会议室。郭瑜做动员讲话后,像家长训导孩子一样,对村干们进行发号施令,一再强调各村民组务必要圆满完成这次梨花湾的村民换届选举任务。

    多年以来,王社一直向往着田园生活,那是他儿时就有的一个情结。那个情结,像一片云,在他的心灵天空越积越厚,现在,真的是挥之不去,其实,他也不想挥去。他觉得自己不想生活在大城市,很吵,很闹,大人物的勾心斗角,小人物的叽叽喳喳,让人心烦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