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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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姑回到现实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青姑看一眼龙小萌,她很想告诉她自己的感受,但又觉得给一个没有经历过那样境地人多说无益。

    田医生笑一下说:“太阳出来后,湖面上雁雁鸥漫舞,真是美丽极了。呼伦湖的西岸有一个很陡峭的悬崖,在崖的南边有一个大石柱,那柱子就直挺挺地立在湖中,当地人说那是当年成吉思汗的拴马桩。这只能是传说吧。就象咱们墟城那棵大桑树,都说张骞出使西域时在那棵树上拴过马哩。”

    龙小萌笑一下说:“传说只能是传说吧,咱们毕竟要生活在现实中。田医生,和你一块说话真是不觉得困,不过,我明天还要去找我的姐姐,得回去睡觉了。”

    青姑点一下头说:“是的,该睡觉了。”

    田医生追着到门口说:“哎,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青姑,咱们不要忘记明天去呼伦贝尔大草原。”

    天刚亮龙小萌就起床走了,她觉得和青姑不辞而别,可以留个机会让她和田医生一块去内蒙。

    龙小萌登上了去阿里的车子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青姑房间的窗户。窗帘还没有拉开,龙小萌知道青姑还没有起床。

    龙小萌找到援藏单位报到后,那里的领导愿意陪同她一块去扎达县的象泉河找龙小萌。路上龙小萌想象着见到夏星的情景,她觉得夏星一定会为她的从天而降大感意外的。在墟城和夏星分手时,夏星以为龙小萌要和她一块来西域只是一句戏言,现在,她龙小萌真的来了。

    吉普车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前行着,陪同龙小萌的人说:“我们藏族的英雄格萨尔王就在象泉河呆过的,那里很美的。”

    龙小萌问:“象泉河有水吧?”

    陪同者点一下头说:“是的,扎达县的象泉河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在象泉河铁索桥旁的石头上有两个深深的马蹄印,我们藏人都说那是格萨尔大王的赤兔马留下的。听老人们说在很久以前阿里国七位魔臣反叛,格萨尔大王带兵来到象泉河边准备连夜渡河进击叛兵。七魔臣在铁索桥另一端布置重兵,把刚踏上铁索桥的格萨尔士兵打退了,格萨尔大怒,他朝赤兔马上击了一鞭说,七个魔臣死期已到,向前冲。他吼叫着纵马跃过象泉河。马蹄踏在铁索桥旁的石头上,发出巨大声响,留下两个蹄印。不信,待一会儿,我们可以到那里去看一下。”

    龙小萌点一下头说:“我信,我信,我这个人最爱听英雄的传说。”

    车到象泉河时,陪同人员真让司机停下车,他牵着龙小萌的手说,指点着让龙小萌看。龙小萌顺着陪同人员的手望去,石头上蹄印真是清晰可见。

    找到夏星时,夏星激动地拥抱着龙小萌失声号啕。

    陪同人员开心地笑了,他扯开龙小萌说:“小姑娘,你不是最爱听英雄的故事吗?怎么见到我们的英雄光知道流眼泪了?”

    龙小萌擦拭一下眼泪,回头看一眼陪同人员,不好意思地笑了。

    龙小萌牵起夏星的手说:“夏星,这里有你很多传说,他们把你当作大英雄?真的让人很激动呀。路上他给我讲了格萨尔王,你听他们说过吧。”

    夏星揉搓一下龙小萌的脸旦说:“慢慢地,你就会感受到这里的新奇,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你会乐不思蜀的。”

    陪同人员笑着对龙小萌说:“小萌同志,单位领导同意了,你可以陪你妹子多玩一阵子。去拉萨市,去布达拉宫,去爬珠朗玛峰都可以。”

    龙小萌乐得跳了起来,她牵着夏星的手说:“夏星,咱们真要去爬世界屋脊?昨晚和人家一块吃饭时还有人提到要去爬大雪山呢,我还说让他扯一块旗子在珠峰上摇晃几下哩。”

    夏星拉着龙小萌走进车内说:“你遇到谁了?要和人家一块爬珠峰。”

    龙小萌幽幽地说:“是我干妈,我们在旅馆里巧遇的,她和古市长离婚后一直郁郁寡欢,现在,古云龙回到墟城当市长,她想出来散散心的。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位姓田的医生,他们说好今天要去北边的。姐,咱们要不要到北边去看一看,他们说那里挺好玩的。”

    夏星刮一下龙小萌的鼻子说:“鬼丫头,你是惦记着你干妈吧?不要忘了,你可是答应要和我一块来西域生活的呀。走,我带你去看大雪山。”

    车到拉萨市,龙小萌和夏星走进这座位于西藏中南的有100多年历史的古城时,突然被眼前依山而建的布达拉宫惊呆了。

    龙小萌摇晃着夏星的手臂说:“夏星,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太美了,美的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龙小萌望着辉煌壮观的宫殿式宗教建筑,也为之心头一震。

    在拉萨,龙小萌和夏星充分领略了西藏小西天的风采:前来大昭寺磕头的人流日夜不绝,真可谓川流不息。除了布达拉宫是香客云集,哲蚌寺和色拉寺的信徒也是比肩接踵。龙小萌和龙小萌不论是身处深山野岭,跋涉在峡谷溪涧,还是走进密密森林,徜徉在莽莽草原,总能感受到充耳的信徒吟咏佛经声和寺院悠扬的钟声。

    走在八角街的大召寺时,龙小萌望着汉藏合璧的寺院建筑说:“夏星,汉藏一家,一千多年前汉藏就浑然一体了。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在茫茫宇宙中,都是同一种生灵,何必要为一些个人的恩怨情仇争个你死我活呢?”

    夏星格格地笑一下说:“姐,我可没有你那么哲学,我只是觉得八条街以大召寺为中心向八方射去,挺优美的。不过,我现在真是有点想看一下珠峰了。姐,咱们去吧,就算不爬山,咱们可以到山下去看一下呀。”

    龙小萌点头同意了。她们出发后向西南行进,有着100多年历史的拉萨市渐渐被姐妹二人抛在车后,在海拔000米的地方,龙小萌开始呕吐不止。

    夏星笑了,她拍一下龙小萌说:“看来你还是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候,下车吧。”

    夏星和龙小萌找一个很简陋的旅馆安顿下来,休息了一夜后,龙小萌还是呕吐得很凶,夏星摸一下龙小萌的额头说:“小萌,你是不是病了?”

    龙小萌强作欢颜地笑一下说:“没有事的,只是感觉胃里不舒畅,总想把里面的东西都呕出来。”

    龙小萌说着又干呕不止。

    夏星急忙走近旅馆的主人房间门口,她急得大叫起来:“阿勒!阿勒!”

    开旅馆的藏嫫啦听到呼唤,急忙走了出来。她走近龙小萌,看一眼龙小萌的气色,又伸手摸索一下龙小萌的手腕。

    夏星问:“嫫啦(老奶奶),我姐姐怎么样?”

    藏嫫啦咧开没有牙齿的嘴笑了笑说,休息一下就好了。

    吃饭时开旅馆的老两口送来了青稞酒,他们对龙小萌和夏星歌声劝饮。

    夏星朝男主人鞠了躬说:“波啦(老爷爷),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藏波啦先喝一口,藏嫫啦把酒斟满,藏波啦再喝一口,藏嫫啦又把酒斟满,藏波啦喝完第三口酒时把碗里酒一饮而尽,然后,他捋一下焦黄的胡须便唱起山南酒歌,藏嫫啦还载歌载舞起来。

    龙小萌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兴奋,她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许多青稞酒,站起来时已觉得有些头重脚轻。龙小萌有些醉意了,她嗤嗤地冲夏星笑着说:“夏星,我可要去爬一下大雪山呀。”

    龙小萌走出旅馆向南远眺,隐隐地看到一座银色的金字塔一样的高山,她摇摇晃晃地向那里走去。那座雪山屹立在群峰之间,挺拔突兀,显得异常的瑰丽壮观。龙小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总感到那雪山还是象原来那样遥不可及。她回首望时,小旅馆已没有了踪影。传来一个放牧的人苍凉的歌声: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桌,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龙小萌循着歌声走去,但那歌声越来越远,最后竟没有了音讯。

    龙小萌的眼前出现一个美丽的湖泊,那湖泊很象镶嵌在群峰中的一块蓝色宝石。龙小萌向远方眺望,雪峰耸立,湖面上白云飘荡,有几只水鸟在起落翱翔,她揉搓一下眼睛,怀疑自己真地到了人间仙境。

    朦胧中,湖边有一处猩红异常耀眼。“是夏星?!”龙小萌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夏星依然安静地盘腿坐在那里,她双目微闭,两手摆出的姿势让龙小萌着实吃了一惊。“夏星,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这一身打扮,象个藏僧。”

    “嗯。”夏星很淡然地微笑一下说:“小萌,其实我现在也可以说是一个藏僧,我的师傅是特儿亨座主,他是一个世人高人。我和他现在就住在山上绒布寺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我每天都要来这个湖边静坐修行。不过,今天是我最后一交来这湖边静坐练习藏密功法了。特儿亨师傅说我明天开始就要和他一起呆在雪洞里进行高层次潜修。小萌,人与人是不同的,你没有我的境遇,也不会知道我的境界,和超然法师在一起,和特儿亨师傅在一起,你会感受到你来自生命深处的触动。我们活着,连自己生存的意义都不知道,那岂不是浑浑噩噩嘛。世界太嘈杂了,也太浑浊,你看这里多好呀,什么样的灵魂洗不干净呢?小萌,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上苍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你不用去死的,有什么未了尘缘,你大可去了吧,我会等着你的。小萌,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龙小萌点一头说:“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