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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一个不太规矩的人。所谓的守规矩,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小时候耍点小聪明骗骗老师活着骗骗家长罢了。但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因为我的不守规矩,而导致我莫名其妙的吃了许多苦头。
例如小时候还能随便在街上放鞭炮的时候,家里人总是会跟我说,小孩子别玩这些,玩火要流尿。流尿,重庆话的意思就是尿床。家长总会用这些很奇怪的谎言来善意的保护自己的孩子。一度我也因此感到害怕,因为尿床在我看来是挺丢人一件事。直到后来明白这原来只是一句谎话后,我开始跟家里对着干。于是当他们再次跟我说什么玩火要流尿这样的话时,我通常会反问他们,那我玩尿会不会流火。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好在我从小都不算是个好奇的孩子,所以不会经常问一些很弱智的问题。我想全世界各地的小朋友都跟我一样问过自己的爹妈,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外国家长通常会说,你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或者是说你是从我身体里飞出来的天使之类浪漫的话。而显然中国家长尤其是我爹妈的答案就丰富多了。
“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你是土里长出来的。”
“你是农民伯伯卖给我的。”
甚至还有更夸张的,夸张到亮瞎了我的眼。
“你是康师傅冰红茶买一送一换的。”
“你是充话费送的。”
“你是我用快播从网上下载下来的。”
所以我常常很佩服那些中国家长的创造力,虽然欺骗是一种大恶,但是这种玩笑般的欺骗,却显得非常可爱。甚至在你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会忍不住嘴角上扬。严格来说,这谈不上是“欺骗”,因为大家会当成一个笑话,不会有人因为听说自己是充话费送的而去认营业厅的姑娘当妈,如果真有人那么做,估计那智商也就挺让人觉得无奈的。但是谎言假若夹杂了私心,扩大了范围,那就必然成为一道罪障,害人害己。
这件事情发生在2011年,距离我的退行大约两个多月的日子。那天,我接到一个焦急的母亲打来电话,电话那头起初还好好在跟我说话,但是说着说着,突然就激动起来,在电话那边开始大哭。一方面由于我没弄清楚情况,也就只能一个劲的安慰她,但是我却不知道到底在安慰她些什么。另一方面我很明显地察觉到,这个母亲之所以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这说明这件事已经不是刚刚发生的了,至少有一段时间了吧,母亲肯定是之前已经想过很多办法,所以在开始跟我通话的时候刻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谈到某个触及她的点的时候,就崩溃到无法收拾。
我告诉这个阿姨,请她先不要着急,把事情慢慢说给我听。或者你要是觉得电话里说不明白,咱们可以约在外面茶楼或是快餐店,当面把事情给谈谈。
那位妈妈在电话那边花了不少时间才停止抽泣,最后她带着略微激动但比先前好得多的声音跟我说,咱们还是约个地方当面谈谈吧,我女儿出事了,快要不行了。
人命关天,既然知道了,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没有理由让我袖手不管的。而且我也没十成的把握真能解决得了,但是处于那种母亲的爱,我至少得去弄个明白,这也是起码的尊重。
跟这个妈妈约见的地方在杨家坪步行街的一家蛋挞很好吃的快餐店。从电话里的声音来分析,这个妈妈估计是50岁上下,而且从声线来猜测的话,应当是一个比较富态的人。可是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却觉得有点意外。岁数的确看上去就是50多岁的样子,身形瘦小,而且个子不高。虽然有点时髦的烫了个末梢带卷的发型,不过她的相貌却跟他的发型有些显得格格不入。大概是出门的习惯,我看得出这个妈妈出门之前还稍微画了点口红。而原本化妆出门的人,理应是比较高兴才对,但是这个妈妈却一副忧愁的模样。这也难怪,都找到我身上来了,还能不忧愁吗。
这个母亲姓徐,所以我叫她徐妈妈。这是彩姐教我的,说这样的称呼能够更容易让人感到亲近。
徐妈妈坐下以后,我替她点了杯热牛奶,因为自己也饿着肚子,所以我也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由于是谈正事,我也不好意思买什么会导致吃相很难看的例如汉堡或吮指鸡一类的食品,只能买个薯条,买点蛋挞就好。
徐妈妈告诉我,这次是通过以前厂子里的一个老同事才打听到我的电话,而她的那个老同事,是我爸爸妈妈一个厂子里的职工。而且我虽然不熟但是还算认识。徐妈妈说,她自己是90年代就离开了厂子里,而且虽然是同一个单位,但是却不认识我的爸爸妈妈。我告诉她没关系,找到我了就是缘分,如果能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就一定尽力帮忙。徐妈妈跟我说了声谢谢,然后看着我的脸,注视得有些久,我估计她是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于是我擦了擦嘴巴,问她道,徐妈妈,你女儿目前的情况是什么?她说,她成天消沉,感觉疯疯癫癫的了。
听到她这么说以后,我突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但凡我所经历过的鬼事,要么就是鬼害死了人,要么就是把人吓得很惨,但是还不至于疯癫。相对于这两种情况,疯疯癫癫的反倒很难解决问题。因为你问他点什么也说不明白,想要从事主身上找寻线索,那是相当困难的。于是我问徐妈妈,那你知道造成你女儿疯疯癫癫的原因是什么吗?徐妈妈皱着眉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问她这意思是什么?她说,起初女儿开始出现这些反应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工作压力过大,还特意带女儿出去散心然后开导她。徐妈妈说她当年离开厂子的时候,也是一度非常迷茫,好在自己挺了过来,后来还自己开了个连锁餐饮店,日子熬出头来也就好了,她深知那种年轻时候困惑的感觉。所以她在那段日子常常耐心的劝慰自己的女儿,告诉她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的心够不够坚强。
我点点头,因为徐妈妈说的很对。
徐妈妈接着说,大概在半个月以前的一天晚上,女儿突然打电话回家说,自己要从男朋友家里搬回来住。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于是徐妈妈猜测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当下也没多问,就让女儿住了回来。奇怪的是,送女儿回来的就是她的男朋友,而且大大小小的包很多,好像全部家当都搬了回来,而男朋友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自己走了。徐妈妈尝试着问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女儿却突然发脾气说这些事不关你的事什么之类的。然后接连好多天,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门都不出。
徐妈妈说,她原本准备让女儿接替自己的事业,好好把连锁餐饮搞下去,但是女儿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前几年时间里,硬是凭着一股冲劲,成功地在重庆黄角坪一带开起了一家靠手工制作四格漫画的工作室,虽然谈不上很有钱,但是业务不断,女儿也算得上是个小老板了。事业顺风顺水的时候,她的爱情也降临了。徐妈妈很对女儿的男朋友很是满意,希望等到来年就给他们俩把婚事给操办了。而如今女儿八成是失恋了,而且因此还影响了工作。
徐妈妈接着说,还不止这样,大概在一个礼拜以前,半夜里徐妈妈突然听到女儿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因为徐妈妈的丈夫去世得早,所以这个50多的女人半夜奋不顾身的冲进了女儿的房间,那天恰好是个雷雨天,映着闪电的光,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蜷缩在房间的一角里,双手狠狠扯着头发,一边哭一边大喊着:
“不要!走开!别靠近我!!”
徐妈妈赶紧开灯,然后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女儿却在徐妈妈的左手小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徐妈妈说到这里,挽起衣袖来,把被自己女儿咬的那个伤痕给我看。徐妈妈的皮肤不算白,但是那个清晰的齿痕周围,已经是紫红色的淤青了。看样子,这一口还是下了点狠力气的。徐妈妈把衣袖放下来,接着跟我说,被咬了以后,她由于着急,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女儿,要她醒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雷下雨,女儿做恶梦,加上心理压力大,于是就有些不分虚幻和现实。谁知道摇了几下,女儿就张大了嘴巴,舌头倒缩好像快堵住喉咙,然后翻着白眼,喉咙里发痴那种“咳咳咳咳”的奇怪声音,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这下徐妈妈急坏了,赶紧把女儿抱到了床上,又是打耳光又是掐人中,女儿始终是翻着白眼张着嘴的模样,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徐妈妈说她还能感觉到孩子呼吸均匀。但是她毕竟不是医生,于是就立刻打了120急救电话。救护车还没到的时候,女儿却突然醒了过来,然后问徐妈妈说,你怎么坐在这里看着我?徐妈妈很惊慌的告诉她,刚才你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晕倒了,但是她女儿却说,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徐妈妈还为此给她女儿看了自己被咬的那个伤痕。于是母女俩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救护车和急救人员赶到的时候,经过初步检查,发现徐妈妈的女儿一点事都没有,根本没有惊动120的必要。在临走之前丢下一句120电话是为人民服务的电话,你们没事别乱打,不要浪费我们为人们服务的时间。
很好,多有幽默感的急救人员,我相信他今后一定能够成为一个科学家。
徐妈妈接着说,当下她和女儿都跟救护人员连连道歉,徐妈妈见自己女儿也没什么大碍,心里寻思大概是梦游一类的。虽然还是担心,但是比起之前也算是放心了许多,于是她打算等次日看看能否联系个心里医生,来给女儿好好疏导疏导。可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一阵歌声给吵醒。她看了看时间发现才不到早晨6点,而且听歌声就是自己女儿的声音。于是她穿好衣服打开女儿的房门,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大清早发什么神经。可是打开门一看,她就惊呆了。
我问她,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徐妈妈面色凝重,犹犹豫豫的说,她看到女儿光着身子站在床上,一边借助床垫的弹力,一边蹦蹦跳跳的唱歌。唱得还是那些从来都没听过的,连语言好像都不是中文的歌曲。
原本我很想问她,那种一弹一弹的,肯定很好看吧。但是我也很害怕被她泼过来的热牛奶烫伤我俊朗的面容。于是忍住,转而问她,您女儿唱歌,用的是什么语调?你从来都没听过吗?徐妈妈点头说是。
徐妈妈说,不仅如此,从那天早晨开始,自己的女儿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常常自言自语,而且说的全是些从未听过的语言。有时候咧着嘴巴哈哈傻笑,天真烂漫,有时候有齿牙咧嘴,面露凶很,用那种很生气的语气大声用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吵吵闹闹着,还摔坏家里的东西。不吃饭,不喝水,就算徐妈妈给她把衣服穿上,要不了多久她就自己把衣服扯坏,全身脱精光。
我问徐妈妈,你难道这段日子都没叫医生来看看吗?她说,看了啊,看了不少医生,但是给出的结论都是所谓的“间歇性歇斯底里精神病”,这种病症在他们看来除了必须送精神病医院治疗以外,还必须长时间与外界隔离,只在房间里留下一些看似熟悉的照片来帮助治疗。而且医生还说了,这种间歇性的疾病,就好像是一个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去杀个人的变态狂,他杀人毫无动机,而且不留痕迹,再一个,非常危险。徐妈妈顿了顿说,几个医生都强调,这种疾病,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
我没有说话,心里在演绎着那位小姐癫狂时夸张的模样,当然,是没穿衣服的那种。
徐妈妈还说,后来她也曾想法子通过观花婆端公道士这些人,但是依旧没有效果,而且各说不一,有的说是中邪了,有的说是遇上狐仙了,奇怪的汤汤药药吃了不少,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有个道士来看了一眼就直接说没救了,让徐妈妈赶紧准备后事。顺便还递给她一张丧葬一条龙服务的名片。女儿不吃不喝,连汤药都得用灌的。目前都接近一个礼拜了,人看上去非常虚弱,但是疯癫起来又很是精神,这就更加让人担心,因为这种时候这种大运动量的癫狂,只会加速这个姑娘的消亡而已。徐妈妈不死心,动员了全部亲戚朋友打听,后来才通过老同事找到了我。虽然徐妈妈的老同事和我家没什么交情,但是我父亲一向在单位和社区里都和大伙打成一片,还算挺有威望的。所以我猜想那个老同事知道我的事情,八成也是领里之间传出来的口碑吧。
于是我思考了一会儿,其实就徐妈妈说的这些情况来说,除了和精神病一模一样以外,以我的角度来说,我更担心的被鬼上身。
我曾遇到过很多次鬼上身的情况,几乎都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有的还会因此说一些外地口音的话。通常举止怪异,阴郁、邪门。但是我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疯疯癫癫像神经病一样的却又被鬼上身的案例。于是我打算跟着徐妈妈一起去她家里看看。我问徐妈妈,那现在您女儿在家里吗?她说是,她临走前把她绑在床上了。我心想真残忍,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徐妈妈说,女儿现在说什么都不肯穿衣服,只要给她穿上她就大吼大叫大哭大闹,所以就只能不给她穿,害怕她着凉,绑上她以后还特别把家里的空调打开,吹点暖风。
于是我的心跳加快,我笃定地对徐妈妈说,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我有个习惯,进别人家后会先看看家里的摆设和环境。有时候若是典型的阴宅的话,解决起问题来,会少走很多弯路。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徐妈妈家里的采光和朝向甚至家里的摆设来说让我觉得没有丝毫问题。于是我心想大概那个鬼是从外边进来的吧,假设真是鬼的话。
徐妈妈带着我走到关住女儿的房间门口,问我说,小师傅,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吗?我说,请快点开门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徐妈妈打开了房门,我喘着粗气朝着里面一看,房间正中央是一张床,床上睡着个憔悴但是很漂亮的姑娘,看那样子还得比我小那么几岁。姑娘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她的身上盖着一层可能是夹层棉质地的空调被,然后脚和手臂的位置被徐妈妈用小拇指粗细的麻绳,连人带被子带床给捆了起来。
所以我失望极了,只能扁扁嘴,取出罗盘,开始在屋子里转悠,无精打采的寻找着鬼魂的踪迹。
我先是在女孩子的身上脸上打着盘,然后是事发当晚她咬人的那个屋角,接着是床底下,甚至天花板上,除了那个被白色布帘遮住的好像化妆台一样的小桌子,我都一一找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我正要做出一个结论,你女儿真的是精神出了问题,就在这个时候,睡在床上的姑娘开始闭着双眼在喉咙里发出徐妈妈跟我说过的那种,“咳咳咳咳”的喉音。
于是我再度站到女孩子身边,此时起,罗盘竟然有了反应。当我还没仔细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姑娘突然睁开眼,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准确无误的看着我。或者说不是在“看”,而是在“瞪”,那种眼神里带着凶光。这说明她对我的到来感到非常反感,而且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所站的位置。看着她的眼神,我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害怕,于是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罗盘转动的频率也在越来越多的增加,这说明这个女孩子的不正常,的确是跟鬼有关系。至少她此刻的醒来,所伴随着的强烈的灵异反应,犹如铁证般的证明了这一点。
我退了几步,女孩子还是目不转睛瞪大眼睛看着我,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响,然后她开始把嘴巴一张一合,频率很快,脖子使劲朝着我这边伸,一副想要吃掉我的样子。此刻的我已经退后到了那个被白布遮住的小桌子边上,我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惊讶,不止是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还因为之前那段日子跟刹无道的纠缠,让我的胆子变小了,有些畏惧了。
那位小姐开始使劲挣扎,床被弄得喀喀喀的响。徐妈妈见状,就赶紧冲上来一把抱住床上的女儿,然后对我示意说要我赶紧退出房间去。我正打算出去的时候,突然那个女孩子刹那间突然安静下来,闭目睡去,而此刻我手里的罗盘上,灵异反应完全消失。不过两三秒钟后,罗盘再一次疯狂的转起来,我眼睛看着床上沉睡的姑娘,她一动没动。于是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个缠着姑娘的鬼已经暂时离开了姑娘的身体,而突然如此强烈,这表示它就在我的身边。
我是指,非常近的身边。
于是我把心一横,咬着牙,手里捏着无字决,打算见势不对先打一决再说。因为先前那个鬼魂的反应已经在告诉我,它并没有想要饶了我的意思,我得自保。我的另一只手拿这罗盘,开始准确找寻鬼魂的位置。实话说,我真希望我能有小娟那样的阴阳眼。最终,我发现灵异反应是来自我身后靠着的那个蒙了白布的梳妆台。
鼓起勇气我一把撩开了白布,出现在我眼前的两个东西,让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放着几瓶可乐,牛奶,还有薯片饼干,中间有个小小的香炉,从香炉上被烧尽的香的竹梗来看,距离上一次点香已经有不少日子了。而在香炉背后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着两个雕塑般的娃娃。两个都是金色的身躯,样子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其中一个的额头上,描了个朱红色的火焰状。
那是古曼童。灵异反应只有一个,所以至少也有一个古曼在这个房间里。
对于古曼童,早几年可能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不过现下来说,却是一个风靡年轻人圈子的潮流。相传在很多年前,一个泰国古代将军创造了它。而在目前各大网站甚至公开营业的古曼店对它的解读,大多都是挑好的厉害的说。所以我在此说的这些,没有对这种东西丝毫的不敬,而是客观的来阐述一个事实。
据我说知,古曼的制作方法比较另类,也并非普通人就能制作出来的。但是很多跟风结缘古曼的那些年轻人,又能有多少是实实在在的看到这个完整的制作过程的呢?既然没看到,你又为何要信得如此刻骨。泰国的古曼术需要用到夭折的孩子尸身所提炼的尸油,经过念咒然后引着孩子的魂魄进入古曼的身躯里。再经由高僧大德,念经诵佛,使之具有一定的属性,或旺财,或旺桃花,或防小人等等。于各位听起来,或许都是些正面的效果。所以我必须得承认,古曼术的确是非常神奇,但我自从认识了这种东西后,我就不断在跟我身边的朋友说,命中有时无需求,尤其是那些因为**而产生的东西,你甚至还跟一个亡灵求。
我看到很多年轻的女孩尤其是娱乐圈的,特别是那些混也混不上去,只能在模特圈苦苦挣扎的女孩,很多都养古曼童,于是一个个跟那个红十字会的郭姓蠢女人一样,自称“妈咪”,然后称呼古曼为“宝宝”,我其实真想问问她们,你们可曾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有个小道消息,我也就无意间说漏了嘴说了出来。由于中国和东南亚对古曼的神奇好奇心越来越大,需求越来越多的时候,泰国的和尚们已经开始供应不及了,毕竟夭折的小孩毕竟是少数,能提炼出尸油的更少,被咒法念后肯主动跟着走的就更少了。所以有些觉得自己挺牛逼、也觉得自己善感动天的和尚们,开始寻觅一些制作古曼的新方法。渐渐的他们发现,很多胎死腹中或者夭折的孩子,由于教义的关系,他们的灵魂无法真正得到超度。于是被迫流浪在天涯海角,成了孤魂野鬼。而那些大鬼、恶鬼,还常常会欺负它们,甚至吃了它们。于是这些孩子的鬼魂就感到害怕。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原来寺庙这样的地方大鬼和恶鬼是不敢靠近的,而它们这些小鬼本身就没有恶意,于是就聚拢在寺庙的周围。然后有一个**师发现了它们,觉得他们可怜,就把它们一个个带到寺庙里,给它们做了泥身,把它们放在佛前,终日诵佛学佛,直到它们的负面性除去,然后就好像领养孩子一般,结缘给那些爱心泛滥的善男信女们。
听上去很美好对吧,那我再来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么多大师,这么多“龙婆”,谁都有个失手的时候。更别提有些会因为利益的关系胡作非为,我胆敢拍着胡宗仁的胸口保证,现下市面上的古曼,连很多店主都不知道其来路到底正不正宗,的确有真货,也的确能够转运或带来好运,但是数量较之多年前国人还不熟知古曼的时候,少了非常多了。
或许还有人要问,古曼真有那么神奇吗?我一定会诚实的告诉你,真有。并且我还会反问你一句,你觉得信用卡神奇吗?
据我所知,古曼童和信用卡,其原理是一样的。今天你所消费的你自己的好运,其实来自日后你自己的运气。正如同信用卡一样,你可以拿着它去刷一些超过你当下经济承受能力的东西,但是你终归还得把这个钱还给银行去。利息不利息就没必要算得那么精,只是你必须明白,就算你透支了,也只不过是在透支着你自己的本来的财富。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你又什么理由再给银行点利息呢?再举个例子,那个姓郭的女人不是号称凭借古曼的力量,在澳门豪赌赢了三十万吗?听她吹吧,当那些开赌场的人是傻的呀,人家可不会养古曼,人家可是养的小鬼。和小鬼比起来,古曼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就算她真的狗屎运来翻了,真是靠着古曼赢了三十万,早晚有一天,她这三十万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出去。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从出现生命的第一天就是这个定律,走着瞧吧。
在得知了是古曼以后,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因为古曼始终是个小孩,而且这个古曼的反噬竟然达到了附身到自己主人的地步,这说明就是在购买这个古曼的时候,没有问清楚来路,或者说是师傅们在制作古曼的时候,或许打了会瞌睡,让一个原本就不纯洁的灵魂钻了空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谁能保证?于是我断定,这桌上的两个古曼,其中一个,就是眼下凶神恶煞的这个,定然是个阴牌。
阴牌就不需要解释了,看这俩字就明白了。
于是我抵住那个阴牌的力量,开始在两个古曼身上寻找着,于是发现那个头上描红的,力量奇大,而另一个,则温顺的像只绵羊,也是因为另一个的力量比自己大很多,所以它才躲了起来。我叹了口气,把罗盘放在桌上,一只手拿起那个头上描红的古曼,狠狠摔在了地上,接着从口袋里抓了香灰坟土,还有它最讨厌的糯米,以房间为一个范围,由外圈到内圈的撒着,最后把这个逃出来的阴牌困在一小块地方,结绳为阵,套上去,念咒送走。这个阴牌需要重新修炼,所以我送它去的地方,比其他鬼魂去的地方更苦。
当然,期间我也遇到了不自量力的反抗。不过我身上既有明王咒,也有无字决,它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最后我打翻了香炉,叮嘱徐妈妈在我彻底完事以前这个香炉不要收拾。因为她女儿之所以会被反噬上身,八成就是因为自己感情的关系,很长时间忘了给古曼供奉而造成的。
徐妈妈点点头,于是我伸手带走了另一个古曼,虽然我不知道它来自何处,但是我打算亲自把它送到我熟识的佛堂里,重新皈依佛祖,盼它早日苦修成佛。
我和徐妈妈回到客厅,我坐着跟她说明了这次的原委,很显然,女儿跟死掉的亡魂打交道让她很吃惊也很害怕。我告诉徐妈妈,现在你不用再绑着你的女儿了,把绳子松了吧。徐妈妈应声去,捆着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始终还是不忍。随后她回到客厅里,问我要收多少钱。当时的我对于赚钱好像看得没以前那么重要了,但是看在这家人条件还不错,而且女儿因为盲目跟风而去请古曼,最终害了自己,也是自作自受。所以我就要了个挺不错的价钱。徐妈妈很爽快,立刻就把钱结算给了我。就在我把钱放进口袋的时候,女儿的房间里再次传来一声尖叫。
于是我吃了一惊,难道还有东西我没做完?我赶紧站起身来,跟着徐妈妈一起冲进了房间。只见姑娘醒了过来,但是光着身子。我觉得她的身材其实挺好看的,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用枕头砸我。然后尖声叫着让我滚出去。
如她所愿,我告别徐妈妈,然后心花怒放地滚了。
事后几日,我接到徐妈妈的电话,说女儿已经好了很多了,改日带她来登门道谢。虽然我笑着说不用了我已经清晰的记得你女儿的样子了。但是几日后,她们母女俩还是来了。虽然那姑娘对我先前看了她光着身子的样子感到很不快,但我那也是无心的,只不过我有心地加深了点记忆而已。
姑娘告诉我,那两个古曼都是之前跟男朋友去太过旅游的时候,被当地人骗去庙里从龙婆身边请来的,说是能保佑这个保佑那个的,于是她回来后就一直按照大师说的方法供奉着。不过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很难坚持下来的,她还当这东西就跟平日里遇到庙子就进去烧香拜拜一样,犯不着天天都那么小心翼翼的,于是越到后来,就越不上心。直到前阵子跟男朋友因为一些事情而吵架,于是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哪还有时间来照顾古曼。甚至到她把两个古曼带回娘家,她心力交瘁,心情也不好,本来还把古曼摆得好好的,却怎么也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供奉了,于是索性就拿了个白布把它们罩住,眼不见为净。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那个阴牌的反噬开始了。
我提醒姑娘,幸好这次只是一个,你要知道,另一个要是你长期不管它,照样反噬你。至于反噬的方法就很多了,你莫非还想再试一次。姑娘摇摇头,我对她说,被我带走的那尊古曼,我已经拜托一个熟知的居士带去了庙里,请庙里的大师帮忙给点化了。
我还告诉她,你当时被鬼上身的时候,说的那些听不懂的话,估计是那个孩子死之前的当地语言,或者说是泰语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别学着别人那样去玩一些邪门玄乎的东西。唯利是图的人比比皆是,你不也自己说了是被泰国当地人骗去买了这两个古曼吗?骗人虽然可耻,上当却也可悲呀。
于是姑娘点头,跟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碰那些东西,脚踏实地,好好做人。
如今很多新潮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很多也与玄学有关。即便再大的好奇,也千万不要盲目的尝试。懂佛学佛的人是不会养古曼的,因为古曼的出现原本就是为了满足那些没有信仰的人。请始终想想,当你利用一些孩子的亡魂来完成自己的愿望,这样真的对吗?你虽然和它们妈咪宝贝的相称,但是你从它们身上索取,这真的是如同大师把它们交给你的时候,你所承诺的尊重灵魂吗?再说得明白点,和亡魂打交道,你不感到背心发凉吗?当你夜晚听见家里莫名的响动,你还会喊出“宝贝”二字吗?
别跟我说什么身边很多人养都没事,有事的,估计也都说不出话了。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会说话,那就是死人。